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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姽婳将军传-古代江湖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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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你不认得我了么?”
    好吵。无咎早已练就忽略外界声音的绝技,此时却被打搅得不得不掀了一下眼皮。
    只一瞥,他重新垂下长长的眼睫,面无表情,不言不动。她眼里的情绪太激烈,有无数星辰在里头出生和毁灭,那会毁掉他平静的世界。
    感觉到阿言那一眼里的陌生与抗拒,刘苏潸然泪下。
    蓦然眼前一黑,全身血液都在向外涌动:毒发了!
    几年间,“优释昙”余毒频频发作,每每使她痛不欲生。纵有师门浮戏山的药物压制,她至今仍是一脚踏在鬼门关内,不知几时便会死去。
    不要吓着他……
    刘苏慢慢转身,脚步虚浮地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锋上,血液奔流得几乎要撞破血管喷涌而出,每一寸皮肤都承受着烈火焚烧般的痛苦。
    一步,又一步。
    终于走过粉墙拐角,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她脱力地靠在院墙上,吐出满口鲜血,缓缓坐倒在地。
    周衡收到消息,王府的女门客口吐鲜血晕倒在院墙下,不由大为紧张。
    一探脉搏,凌乱得令人吃惊——脉象乱成这样,怎么还能活着?
    见识过她的武力,能伤她至此的人,对殿下是莫大威胁。周衡匆匆赶往园中探查,那处却只有一个痴痴呆呆的无咎。
    无咎……周衡从来都觉得,他绝不是一个痴呆的园丁。但无论他怎样逼问,无咎只是毫无反应。因此只得将无咎暂时看押在他住处——无咎本就安静,瞧着窗外树叶,便也安安静静过了一日。
    次日午后,女门客醒来,脉象即行恢复。周衡心知不妥,她这般,绝非长寿之象。
    然而除了殿下,他一贯是不管别人的。因此只是向赵翊钧禀报了女门客晕倒,并他软禁无咎之事。
    刘苏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阿言……无咎怎样了?”
    朝雨闻言,停下手中碧荷红莲的绣活,脆声道:“听舞雩阿姐说,无咎冲撞了姑娘,如今被关起来了呢。”
    刘苏闻身坐起,身子软得令自己也惊了一下。试着提气,苦涩地发现丝毫提不起气力——毒发后,是她最虚弱的时刻。
    阿言,我本想再走远一点。谁知还是连累了你。他们会怎样对你?
    阿言,你可以不记得我,只求你不要有事。
    闭了闭眼,刘苏喘道:“去请周郎君来!……不,去告诉周郎君,与无咎无干,请他不要为难无咎。快!”
    朝雨答应一声去了,刘苏闭目,再也掩不住绝望之色。
    她想过阿言身受重伤,因而无法与她团聚的情形;也想过他被人关押胁迫,乃至于残疾;甚至设想过他可能失去关于她的记忆。
    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终于寻到他时,他不但忘了她,甚至不愿与她有丝毫交流。
    阿兄,你抗拒我,那我就不去见你。
    阿兄,只要你好好的。
    夜凉如水,赵翊钧难以入睡,步出房门。因白日里听周衡说起女门客伤势,他放心不下,不觉走到刘苏门外。
    站了一时,念及对方毕竟是女子,夜间不便招待自己。本欲离去,不料听见了一声压抑的低泣。赵翊钧心下一跳,示意周衡开门。
    周衡略一犹豫,终于抵不住自家郎君的眼神,伸手在门闩位置轻轻一拍,只听“啪”地一声,门闩应声断裂。
    赵翊钧推门进去,周衡隐退。
    刘苏警觉:“什么人?”
    赵翊钧道:“是我。”余下,便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房中一片漆黑,赵翊钧举步,才三两步,便在黑暗中痛“哼”了一声。
    周衡叹口气:不会武功的郎君,果然会撞到室内陈设。从外打开窗户又迅速退下。
    借着窗户照进的月光,赵翊钧走到床前。这一举动大违他自幼被教诲的君子之道,却不知为何,令他心下隐隐快意。
    刘苏坐起,疑惑地看向赵翊钧。她精力不济,思绪远不如平日清明,又哭得满脸是泪,一缕鬓发被汗水黏在腮边,此刻在赵翊钧看来,表情迷糊得可爱。
    脑中一空,赵翊钧忘了自己本要说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替她将那一缕乌发捋到耳后。
    他忘了避嫌,她忘了躲闪。直至温热的手从耳畔离开,她才惊了一下:“殿下?”
    顿了一下,忽略耳廓边的温度,她问:“殿下来此,有何事?”
    她说话又变成了这样的公事公办,赵翊钧心下叹息。定了定神,他说道:“昨日之事,你若愿意,可与我说说。”
    刘苏哑然,她从不愿与人说起心底最软的那部分。怕别人戳中她的死穴,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些甜蜜的、惨痛的记忆。
    “刘姑娘,我可尽力帮你。”赵翊钧声音温和。他那样骄傲的人,从不屑于打探他人*,只是想帮她而已。
    长久以来的巨大压力,和这个世界上稀有的温暖,令她心防松动了那么一丝。
    “无咎……他原本不是叫无咎的。”赵翊钧已是想到,若她认得无咎,那他必然不会仅仅是自家王妃的园丁无咎。
    再联想到她托他寻找的人,不难推测出,无咎便是她寻了许久的、周衡每一想起就紧张不已的那个,倾城杀手——刘羁言。
    “从前我与他……很是亲密。”她深吸一口气,“非常亲密。”
    “嗯。”看得出来,否则,没有人会因此这样失态。
    “后来有一天他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他。找了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他不认识我。甚至是,讨厌我。”她说得很简短,简短到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信息。
    赵翊钧苦笑,果然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总是如此警惕。不过这就足够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眼光会让人觉得不适?”
    在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中,与人对话之时,看着对方双眼才是礼貌的。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无法适应被她盯着双眼。她的眼光对他们来说,太过直白与富有侵略性。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华夏人的涵养,令他们忍耐了她的眼光;但心中无礼法的无咎不会忍耐。
    原来,是这样啊……她吓着阿言了,所以他不理她,才会躲开她……并非由于厌恶或是别的什么。
    心情仍是酸涩一片,却较先前的心如死灰多了一分热气。她带着点鼻音,哑声道:“我失礼了,多谢你。”
    谢谢你,让我不至于全然绝望,让我能重新拾起寻回阿言的信心。
    “殿下,同我说说无咎吧。”她想知道,这些年,阿兄究竟过得怎么样。
    赵翊钧对妻子的园丁所知不多,但他的智慧足够从以往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无咎的生活。
    “我去华亭亲迎前,无咎到了王家。”他不清楚征西将军王朋——他的岳父——为何会允许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成为长女的陪嫁,嫁入襄王府。
    但他还是娶回了妻子,顺带将园丁安顿在王府后园中。“这几年无咎都很安静,只喜欢种树,偶尔会窃走他人的甜食。”他注意到女门客因他使用“窃”字而不悦地眯了眯眼。
    于是将话题换了个方向,“他栽培各种果树,梨、桃、樱桃、葡桃,还有寒瓜。”就是不肯种一朵花,“后园里,专为他开辟了一片果园。”
    “……在下品行高洁,两袖清风,一贯是不爱收人好处的,你不用费心啦。若有那含桃、寒瓜、葡桃等果子,你诚心要送,我便勉为其难收下罢!”
    “既然如此,在下回来时,定带上这些贡品给姑娘。”
    阿兄,你没能回来,却还记得当初给我的承诺么?
    “他不爱与人说话,”反正数次在后园偶遇,无咎都吝于给他一个眼神就是了,“不过,因为生得美,平日里使女小厮们都尽让着他,并未受什么委屈。”
    否则,他怎能活得如滋润,比自己这个主人还要自在?
    刘苏笑起来:“他是美极了!当初,我也是……”先看上他的脸,然后才喜欢他的人的。
    赵翊钧心想,还是不要告诉她,并非所有人都对无咎心存善意好了。他不想家里被这姑娘搅得天翻地覆——他相信她能做到。

☆、第68章 君瞳色

次日感到自己身体复原,刘苏打点精神,决心无视无咎的冷漠,再次接近他。
    先前是她贪心了。只要找回他就好,他认不认得她,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他还在,她就应该无限满足。
    方出了院门,未及走远,便听身后娇嫩自信的声音喊她。她无奈回身:“王姑娘可有事?”
    王璐快步赶上来,笑眯眯的,“叫我阿璐或阿熙都好,王姑娘太生疏了!”
    “阿熙,”刘苏从善如流,念及襄王称她为阿璐,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不同的叫法,“你叫我阿苏便好。”
    王璐生性羡慕豪爽正直的侠客,每每爱做出豪爽模样来,当下便拉着刘苏大谈剑侠、刺客、美人、英雄等等。
    刘苏只得按下性子同她说话——她并不想与王璐同去看阿言。顺带着,打听一些阿言在她家时的消息,也是好的。
    “……听说莺歌海卫夫人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呢,不知是何等风姿……”
    刘苏嘴角抽了抽,阿熙,你这副垂涎三尺的登徒子模样是怎么回事?比我当初还要猥琐你知道么?
    “并不是。有人比卫夫人还要美。”看王璐向往之情溢于言表,她只希望自己此生都不要再见到那个比卫夫人还美的人——师父,咱们永别就好,千万不要再见。
    王璐读侠客话本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江湖人,且今日又没有带着阿姊刺探消息的嘱托,心情松快之下,无数问题喷薄而出。
    刘苏囧了又囧,总算有一点明白当初阿兄对着她的傻问题时,那无奈的心情了。
    可她仍是要温和地对待这个姑娘,因为从交谈中她发现,当初是王璐在江畔游玩时,救起了在水中载沉载浮的阿兄;也是她延医问药,保住了阿兄性命;最后还是她向征西将军求情,阿兄才得以托庇襄王府。
    阿熙,你救了阿兄同我的命啊!尽管你对此一无所知,可我仍是要报答你的。
    王璐吃惊于这位女门客对她的好耐心,仔细观察,见她确无不耐烦,心下赞叹:不愧是江湖儿女,这份豪爽,无人能及。
    与周衡相比,尤其如此。自阿姊嫁到襄王府,她便不时来陪伴阿姊一段时日。听说周衡亦是名门正派出身,她便多方与之接近,可身为王府侍卫长的周衡只一句“我虽有师门,但出师便成了皇家侍卫,从未闯荡过江湖”便打发了她。
    如今想来,便是不曾闯荡过江湖,对那个世界的了解,也应该比她更多才是。分明就是不愿与她细说罢了!
    刘苏浑然不知自己给周衡拉了一把仇恨,指点着王璐运气的法门——这位王二姑娘是学过武艺的,只是苦于一无名师指点,二无人苛求于她,至今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王璐听得认真,想起周衡透露,阿苏武艺绝不在他之下;而父亲亲自断定,周衡已是世间一流高手……
    她习武时,阿娘生怕她练得过于强壮,体态走样,每每便要阻拦于她。可如今看武艺高强的刘苏,绝无此等烦恼。
    “阿苏,我何时才能达到你的境界?”像你一样内力深厚,像你一样不用担心体型走样,像你一样自由。
    “我啊……”刘苏轻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习武之人,难免身体强壮一些。便是绝美如卫夫人,一双玉臂也要较普通贵妇粗上一分。
    王璐喜爱刀术,若是任由她练下去,膀大腰圆是必然结局。王家夫人有先见之明。
    王璐双眼亮晶晶地等她说下去,她想了想,笑起来:“我十五岁才开始习武,你知道么?”
    十五岁,体态已近乎长成,更是错过了人一生中最好的习武年龄——五至十岁,几乎已是毫无希望。可也因为如此,抛掉那股逼人的气势,她看起来便柔弱如从未习武之人。
    “?!”王璐打了一下磕巴,“你是未满双十罢?”怎么习武不到三年,竟能超过已勤学苦练二十年的周衡?
    “今年十月,我满十八岁。”其实只花了一年多一点点的时间,我就超越了大多数的“一流高手”,如今更是直追宗师,便是大宗师如千烟洲卫柏,我也有一战之力。
    “……”王璐说不出话来。适才这几句话里信息量太大,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化一下……
    看王璐带着晕乎乎的表情飘走,刘苏抿嘴一笑。
    当初为解“优释昙”之毒,卫夫人派燃楚为她施针拓宽筋脉。随师父回到浮戏山后,他强行用药物与内力将她的筋脉拓展得更宽更强。为了寻找阿言也为了复仇,习武不到半年,她便偷练了浮戏山至高心法“风月情浓”。
    她接近成年时才开始习武,只有靠外力才能强行提高境界,又越级修炼了高级武功,若非她求生意志坚定,早在两年前,便该死在浮戏山上,内力反扑之时。
    一念不灭,她还未寻到阿兄。靠着这样的信念,她撑过了最凶险的时刻,拥有了超越大多数人的功力。可这样的来的毕竟不如自己一步一步习练打下的基础扎实,她的武功,便如建在针尖上的万丈高楼,随时有崩塌的危险。
    逆武术规律而行的恶果正逐渐显现出来,好在她已找到了牵念的那个人。只需再覆灭千烟洲,她便可从容面对所有苦果。因此,她从不后悔。
    无咎住在后园辟出的果园中,襄王妃命人在那里为他搭建了一间小茅屋。平日里除了每季拆洗被褥的婆子,并无人进出——无咎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地盘。有丫鬟要寻他说话——严格来说,是对他说话和看他美貌——只需在果园中树下候着便是。
    刘苏步入后园时,梅花正渐次凋零,而辛夷花苞初绽,优美秀致。
    不同于观赏性的花树,果树只梨树零星开了几朵小花,此刻的无咎正认真盯着稀疏的花叶,意图明显得令刘苏一看便忍不住微笑起来——他的意思是:“快点开花,快点结果!”
    如今她知道了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只是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与他一起盯着那几朵花。嘴角含笑,阿兄,再次跟你站在一起的感觉,真是特别好。
    如她所料,无咎仿若未觉,看了半日花之后,便回了小屋,取过早就备好的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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