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放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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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琴不再说话,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脸在发烧,她看着花圃里的蜀葵,这种花总是在开花,总是在长,长得比人都高,下边的叶子早已经黄了,上边的花还在开,而且开得十分婀娜。
安梅看着姐姐,脸也忽然红了起来,她就是结婚前就怀上了顾焱的孩子,她是有意,怀孩子是她谋求婚姻的一个重要步骤,是她获得丈夫的唯一手段,结果说明她是对的,也可以说她是靠孩子完成了她的婚姻。解决了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因难,死死把顾焱攥在了手里。
“就是没怀上他的孩子我也要嫁给他!”安琴忽然说。
“罗泽不愿结婚给钱也行,画儿就是钱。”安梅又说。
罗泽是第二天下午开车回的家,罗泽车的后备箱里,放着那枝小树样的石榴,罗泽离开北京的时候没和顿珠打招呼,他有意这么做,罗泽最明白怎么对待女孩子。
回来的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进小区院子门口的时候,罗泽从车里看到小区的保安和几个邻居在灯下打扑克,天实在是太热了,那个门房老郭光着膀子。
罗泽把车先停到了前边的车库里,他没有先回家,他有些不放心,他想看看自己家里有没有灯光,自己家的窗户上,那层最薄的窗帘拉着,屋子里没有一点点亮光,他又到前边看了看,阳台上也是黑乎乎的。这说明安琴不会在家里。
罗泽取出门钥匙开门的时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门打开了,家里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朝他包围了过来,这气息有点让罗泽激动。罗泽先把厅里的灯开了,节能灯不是一下子就会亮到顶点,而是慢慢慢慢亮起来。
由于反光,他马上看到了放在西面整整一堵墙都是书架上的那个镜框,镜框里是一幅明代大文学家唐顺之的字,是绢本,字幅不大,却很珍贵,他又看到那个汉代的画,有一尺高,上边画着狩猎纹,但部分图案已经剥落了。
罗泽的厅子,当地是摆成“L”形的沙发,沙发中间是一个茶几,茶几上边是个玻璃面,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边放着一块墓志。墓志是北朝时期的,十分珍贵。茶几上他走的时候乱放的书籍现在收拾得整整齐齐。
让他吃了一惊的是茶几上的花瓶里的那束粉百合,开得十分好,这说明安琴是刚刚来过,安琴要是不来,这花早就会枯萎了。罗泽把手里的提包放下,走到茶几边闻闻花瓶里的花,粉百合的香气很俗气,味道很接近冬天用来擦手的护肤霜。
罗泽看见茶几上放的那张纸条了。他把条子拿起来,是安琴留的,安琴的字写得很娟秀:“泽泽,我给你买了一束百合,我知道你喜 欢'炫。书。网'白百合,但现在没有白百合,饮水机上的纯净水我也已经给你换了,那一桶已经不能喝了,你回来,我带你去教堂看看好不好?我不会再做傻事了。琴。”
罗泽手里拿着安琴的条子,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想再也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一个女人,无时不在,像影子一样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这怎么让人受得了?他把自己的屋子看了看,心情忽然紧张起来,他想安琴此时此刻会不会就在家里,甚至,会不会已经死了?直挺挺躺在屋子里的什么地方?
罗泽的心“怦怦怦怦、怦怦怦怦”狂跳起来。
罗泽马上去了画室,把灯打开,画室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檀木小条案下边那几盆兰花,一盆兰花已经长出了三个新桩,另一盆抽出了一个小小的花梃。第三盆还是老样子。画案上的书也收拾得整整齐齐。这边的床上,自己出走的时候脱下来的袜子和短裤已经洗好了,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那里。罗泽又去了另一间屋,他发现这间屋的变化就是那个精巧的小落地灯被挪在了床头,以前这盏灯在电脑旁边。这说明,安琴在这张床上睡过。罗泽又去了卫生间和阳台,卫生间和阳台也都收拾得很整洁。
在小餐厅里,罗泽发现餐桌上也有一张条子,又是安琴的:“泽泽,冰箱里有蒸好的河豚鱼干儿,上边有馒头,你回来热热就可以吃。琴。”
罗泽拉开冰箱看看,果然就看到了蒸好的河豚鱼干儿,在一只小碗里,白白的鱼干儿在橙黄色的鱼冻里,他把碗拿起来,可以感觉到冰箱的凉气,他把碗闻了闻,淡黄色的鱼冻儿在他的鼻子下颤抖了起来。罗泽的心里忽然很伤感,他明白自己和安琴在内心有更深的东西存在,她太了解自己了,就好像自己太了解自己那部车了。
把所有的屋子都一一看过,罗泽才松了一口气,他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两腿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他总是这样让自己的身体松弛一下。
罗泽开始给朱小旗打电话,他想要朱小旗把小狗马上送过来,电话一下就拨通了。
“你是不是真回来了?”朱小旗好像不太相信罗泽回来的这 么 快‘炫’‘书’‘网’。
“这还有假,你马上过来,把小狗带过来。”罗泽说。
“你真回来了,*。”朱小旗又说。
“真的,我回来了。”罗泽说:“这是我的家,我能不回。“
朱小旗在电话里马上告诉罗泽他老婆这次真是怀孕了,说他老婆这两天情绪好得不得了,朱小旗说他和罗泽一样,他根本就不想要孩子,要是生个男孩子就更麻烦。
“你过来吧,过来说,但你别告诉安琴我回来的事。”罗泽对朱小旗说。
“你怎么进的家,钥匙在我这里?”朱小旗说。
“我就不能再有一把钥匙?”罗泽笑了起来,说:“朱小旗你这个傻×。“
“我马上就到。”朱小旗说。
在朱小旗来之前,罗泽想先冲一个澡,他去卫生间把电热器开了,找了干净的内裤,他还想给自己找一个关于*的片子看看,在北京,罗泽收集了许多关于*的片子,这都是因为顿珠。这时候门铃响了,罗泽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从猫眼里朝外看看,想不到站在门口的是朱小旗。
章节60
60。爱的疯狂时刻
“怎么这 么 快‘炫’‘书’‘网’?”罗泽有些吃惊。
“我正开着车出来在旁边公园遛狗。”朱小旗解释说。
“你开着车遛狗?怎么遛?”罗泽说。
“把车停在停车线上,然后拉上它遛,还能怎么遛?背着它?”朱小旗笑着说。
罗泽的小狗,一见罗泽就像疯了,狗眼里都是泪。罗泽把小狗抱在沙发上,把一块巧克力剥给它,小狗跳下沙发把那块巧克力吃了,吃得狗嘴两边都是巧克力,罗泽忙抽了纸巾给小狗擦了擦,又顺便把小狗的眼睛擦了擦,狗眼和人眼就是不一样,狗眼可以与卫生纸直接接触,人眼就不行,这很怪。
“这回,你老婆真有了?”罗泽问朱小旗。
“这回没问题了。”朱小旗说。
“你老婆真是该有了,过去是不该有的时候乱有。”罗泽笑着说。
朱小旗没少让自己的女人流产,朋友们都以为朱小旗的女人给流坏了,想不到真怀上了。
“真不容易,问题是不是你的。”罗泽又说。
“最好是别人的!”朱小旗说他不喜 欢'炫。书。网'孩子。朱小旗取出自己的烟斗开始抽烟,他说他不能多坐,只抽一斗烟就走。屋子里很快就弥漫了很好闻的烟味儿,烟丝的味道真是很好闻。罗泽忽然想起自己给朱小旗买的烟斗,便从提包里翻了出来,他和黄小石转商店的时候没忘了给朱小旗买烟斗。是日式的那种,烟斗杆儿太细,细得太让人不相信这是烟斗。
“只有日本人才会想出这种烟斗。”罗泽说样子虽然有点怪,但好使。
“我**,送人你不在意吧?”朱小旗把烟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日本人的东西做得不错,但我就是反感。“
“送狗我也不会在意,只要狗会抽烟。”罗泽笑着说。
“我坚决不用日本货。”朱小旗说。
“是日本式的,而不是日本货,是中国货。”罗泽对朱小旗说。
“和日本沾边的我都反感。”朱小旗说。
“给你个日本女人你怎么样?”罗泽笑着说。
“那当然干!是爱国。”朱小旗把一口烟吐在茶几上的百合上。
“跟你说,我和日本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当时想的是自己终于在干日本女人了。”罗泽说自己当时十分*,*的不是性而是民族情绪。
罗泽和日本女人在宾馆里的事,朱小旗早就知道了,那是二零零五年的事,那个日本姑娘是中央美院的学生,特别喜 欢'炫。书。网'罗泽的画儿,毕业论文写罗泽,她专门从北京来看望罗泽,后来便有了那种事,在宾馆里边,罗泽一夜没回,和那个日本姑娘几乎做了一夜,一夜没停,但让罗泽有些倒胃口的是那个日本姑娘一边做事一边总是不停地问他关于美术的问题,石涛啦,八怪啦,虚谷啦,郑板桥啦,陈洪绶啦,白石啦,黄宾虹啦。
罗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那个日本姑娘的问话,所以精力总是不能很好地集中在正在做的事上,后来他干脆取掉了安全套,那天夜里他太累了,*再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从体内排出。那时候的罗泽还留着头发,是披肩发,牛仔裤,大高勒儿皮鞋,外表脏兮兮的样子,但衬衣和内裤总是很干净。那时候的罗泽见了女孩子总是两眼发直。
“那个日本女人要嫁你你会不会娶她?”朱小旗问罗泽。
“我会做日本人的女婿?*!”罗泽说赵无极活着才像个人,娶法国女人,他的画,北京香山饭店那张,真是好!气派大得了不得。还有北京贵宾楼一进门那张,是真正意义上的水墨。
“我和安琴在贵宾楼的时候细细看过。”罗泽说。
“去年?是不是去年?”朱小旗说。
“安琴怎么样?”罗泽问朱小旗。
“今天我没见她,情绪好像已经平稳了,没给人乱打电话。”朱小旗告诉罗泽安琴已经帮他把王波的女儿弄到了大学,“就在她那个系,过几天请客你去不去?”
“我和她最好是一点一点地疏远。”罗泽说他不能去。
“最好还能做朋友。”朱小旗说:“就在前几天,他陪安琴去吃肯德鸡,安琴一直在那里不停地说你,每一句话都是你,每一个念头都是你,说是你喜 欢'炫。书。网'吃肯德鸡她才也喜 欢'炫。书。网'上的,以前她根本就不吃鸡肉,因为她属鸡,甚至还说你们*的细节。”
“*,她神经真是有问题了,这种事也到处说。”罗泽明白安琴肯定是对朱小旗说了。
“还有在餐桌上,菜叶子。”朱小旗又说,笑着。
“她真是有病了,我和她的这种事她都对别人说。”罗泽很少有脸红的时候。
“一个人爱一个人就是没一点点办法,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就是爱得最发疯的时候。”朱小旗说:“罗泽你也不要怪安琴,一个人到这时候自己都没有办法,你应该给她打一个电话,告诉她你已经回来了,我看她也真是可怜,让你把一颗心弄得七零八碎。”
“问题是,我早就不喜 欢'炫。书。网'吃肯德鸡了。”罗泽说。
“这就是痴情,你不吃了,她倒喜 欢'炫。书。网'上了。”朱小旗说。
“被人喜 欢'炫。书。网',绝对疲惫不堪!”罗泽说。
“那你就好好疲惫吧。”朱小旗站起来,说他该走了,他老婆一怀孕,他的自由就更加稀薄了,“要是孩子生下来,我的自由可能就一点点都不会再有!”
罗泽把朱小旗送出去,小狗也跟了出去,罗泽忽然想起了车上的那枝大石榴枝,朱小旗便和罗泽又一起去了车库,开了车库门,罗泽把那枝大石榴枝从车上小心翼翼取了下来。就那么举着又回了家,进门的时候,罗泽小心翼翼看着石榴枝不让它被门碰着。进了屋,罗泽早已经想好了,就把它插在正对着走廊门的那堵墙下的大汉罐里。插好了石榴枝,朱小旗离远看了看,又离近了看,说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树枝!罗泽把上边干枯了的石榴数了数,居然一个也没掉。
罗泽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朱小旗慢慢慢慢把车倒了出去。
回到家后,罗泽给安琴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罗泽觉得朱小旗说得对,是有必要给安琴打一个电话,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交代,电话一下就打通了,罗泽的语调是不冷不热,说自己已经回来了,谢谢安琴把自己的家找人收拾了,还换了灯,所花的钱他都会一分不少地给她。
还谢谢她帮他洗了袜子和内裤,还谢谢她的百合。罗泽在电话里说今后自己会很好地照顾自己,不会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他要学会单身生活,过一个人的日子。
“泽泽,你想让咱们之间有一万里的距离是不是?”安琴在电话里说。
“问题是,咱们已经结束了。”罗泽说,想把手机关了。
“我可以不结婚……”安琴说。
“咱们已经结束了。”罗泽不等安琴把话说下去。
“我知道你爱我!”安琴说。
罗泽开始洗澡,放好水,他想让自己好好在浴缸里泡泡,他累了,他想躺在浴缸里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看看自己从顿珠那里带回的光碟,罗泽给自己放了一个关于*的光碟,是一个西部画家拍的,画面很简单很好看,里边包括几个强壮的*汉子在湖里赤裸着洗澡。其中有一个镜头是那个藏族汉子在低头洗自己下边,像是在那里洗一件与他无关的东西,那么专心致志。也不知这个镜头是怎么拍的,但可以肯定是把镜头拉近了拍的。
罗泽一边看着片子,一边想顿珠现在正在做什么?罗泽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自己多想想顿珠,这是医治心灵上伤痛的最好办法,这就是心理学上讲的注意力转移法。总是这么在心里想着顿珠,罗泽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儿病态了?但罗泽对自己说爱情总是病态的,这就是人类的最大弱点,一个人明白是明白,但照样要做感情的俘虏,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性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