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楚天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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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宋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本王知道了。”揉了揉太阳穴,高大的身影从榻上起身。
楚天阔轻扬起嘴角,又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勾魂的凤眸看向窗外的柳稍,幽深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担忧之色。但愿,那人的演技可以骗得过那只小野猫才好。
天池山顶。
巨大的金鼎上,烟雾袅袅。大理石堆砌的祭台上,相貌威仪的中年人虔诚的祈祷着。此人正是现任的武林盟主,玉震海。
天池山论剑会,可以说是武林中的奥运会。每三年一度,为期十天。祭剑仪式之后,便正式开始。期间各门派之间会进行比武较量,来定夺其在江湖上的排名顺序。而新任的武林盟主,也会在论剑会上产生。
除去武林中门派排名的争夺,此次论剑会,在新任盟主选举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凌云山庄庄主谢斌,年轻有为,又是现任盟主未来的乘龙快婿。放眼江湖,还有何人能与之争锋。
漫长繁亢的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暮霭红唇带笑,安静的站在一处不显眼的树阴下。果然,她的习惯一点没有该变,喜欢躲在僻静的地方,看着其他人忙碌。就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一样。
平静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触碰到谢斌的目光时,她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到了一边,避开了右前方那道灼热的视线。从暮霭登上天池之巅那刻
起,他火热的目光,便一直痴缠在她的身上。
淡定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主位上的绛紫色身影,杏目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这祭剑仪式还要多久?”暮霭淡淡的询问着一旁的莫云。
莫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暮姑娘,祭剑仪式才刚刚开始。恐怕,要到中午才能结束。”口中恭敬的回答着,莫云的目光略带诧异的看着暮霭的侧脸。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暮姑娘的话,可以说是少的可怜。虽然她在别院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除了他家王爷和她的师兄,她几乎没正面和什么人说过话。“姑娘若是累了,不如坐到爷身边去。”
看了他一眼,暮霭将视线看向了远处,不再说话。
“莫侍卫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有多久了。”许久的沉默后,暮霭没头没脑的问出了一句话。
莫云心中狐疑了一下,今天的暮姑娘有些奇怪。难道和他家王爷一样,也是别人假扮的。还是,她发现了什么破绽。“莫云和弟弟都是孤儿,六岁那年,属下开始跟着王爷的。算起来,大概有十五年了。”敛去眼中的情绪,莫云的面上依旧滴水不漏。
“十五年。”暮霭轻声重复,像是喃喃自语。忽然,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莫云。“司徒锦桦去哪里了?”从早上开始,她就没见过他。太不正常了。
被暮霭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愣,莫云险些顺口将司徒锦桦去了凌云山庄的事实说了出来。“属下,不知道。”
看来他一眼,暮霭垂下了眼帘,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地面。真的不知道,还是楚天阔要求他不知道。虽然这大半个月以来,司徒锦桦和楚天阔两人之间,除了先前的敌意消失不见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但是,她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她经常会朦朦胧胧感觉到楚天阔在夜半时分起身离开,天快亮时,才回来。
压下思绪,暮霭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祭坛上的情况,却在无意间发现一名样貌精干的中年男子,正附在谢斌的耳边汇报着什么。谢斌的脸上,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青筋突起,目光中狠历渐聚。看了一眼祭坛上,谢斌向身边的人交代了什么,便匆匆离去。
早上那种心慌的感觉,又一次在暮霭心头升起。下意识的,她觉得事情可能和司徒锦桦有关。未加思考,暮霭便转身向谢斌离开的方向追去。一条强健的手臂拦住了去路,莫云神色坚定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暮霭沉默侧身,准备绕开眼前的障碍。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堵住了另一个方向。
“让开。”暮霭语气冰冷,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随着渐行渐远的那道玄色身影,神色焦急。
“暮儿要去哪里。”低沉的声音与楚天阔无异,只是少往日的柔情。调转视线,暮霭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楚天阔”,轻扬起了嘴角,杏目中是令人生畏的寒意。“紫箫,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闻上去,很柔美的感觉。你觉得,戏,还有演下去的必要么。”
正文 较量
天池山顶某出僻静的地方,三名高大的男子各自手执兵刃,分开排列。瘦弱纤细的白色身影,被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莫青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在注意着暮霭的同时,不忘了观察着另外两个人的表情。莫云和假扮成楚天阔的紫箫,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他们家主人那句“小心应付”是什么含义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只认为暮霭除了毒术高明外,就只擅长轻功和暗器。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其内力,绝对不在他们家王爷之下。只几十个回合的交手,她便赤手空拳,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逼的他们乱了阵脚。
杏目中,光线冰冷。目光平静的从气喘吁吁的三人身上扫过,暮霭轻起朱唇,“自己让开,或者,我亲自动手。”
“暮姑娘,主上有令……”莫青话未说完,便软软的倒在了一旁。
“莫青……”莫云惊呼出口,刚欲上前,却发现自己也四肢无力,只能瘫软在原地。
惊讶的看着相继倒下的两兄弟,紫箫还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一秒,便左腿一弯,跪坐在了地上。无力的支撑在地上,紫箫诧异的看着面不改色的暮霭,“怎么可能?”轻轻的语调,似是询问,又是似是惊叹。明明昨晚,他家王爷为了以防万一,给他们吃下了可以暂避百毒的药物。
感到震惊的不只是紫箫一人,莫云和莫青两兄弟,也同样是一脸被震撼到的表情。只是,莫云的心里,除了惊讶外,却还多了几分惧怕。先是一身藏而不露,鲜有匹敌的武功,现在又是鬼异的用毒手法。眼前的女子,他自认从来未曾看清过。可却也不知,她竟是如此可怕之人。或许,也只有眼前的人,才配得上他的主人。
“放心,我只是用了和楚天阔给你们服用的百毒解会产生反应的药物而已。过不了多久,药效就会自动解除。”暮霭平淡的陈述后,便足下使力,向山下飞奔去。
只是,白色的身影刚刚腾空而起的瞬间,就被横空出现的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秦、天、豪。”暮霭措手不及的踉跄着落地,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来人的名字。蹙着眉扫了一眼一边的山路,玄色的身影早已远去,连衣角都看不到半分。
看着眼前满面怒气的姑娘,秦天豪神色为难。“暮姑娘,王爷有令……”
“你闭嘴,楚天阔是你主子,不是我的。”暮霭怒视着他,柳眉倒竖,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杏目中,流露出急切和焦躁。
暮霭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了,这几个人和她纠缠了大半个时辰,谢斌早已不见了踪影。天晓得这段时间里,司徒锦桦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
“可是,司徒公子此去凌云山庄异常凶险……”话未说完,秦天豪便禁了声。他发现周围的气氛,变的异常怪异。
莫青和紫箫一脸无力的看向他,那哀怨的眼神,分明在诉说着彻底完蛋了。而莫云,则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一瞬间,秦天豪反应了过来,懊恼之色在他的眼中闪过。暮霭这么急着离开,是想要跟踪谢斌来确定司徒锦桦的情况。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司徒锦桦去了凌云山庄。他以为紫箫他们三人已经说露了嘴,却不想,这消息竟然是从他的口中透漏出来的。
杏目中的焦急之色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原来如此的了然。她只是直觉的认为写谢斌的突然离开,和司徒锦桦有关,本打算跟踪谢斌来弄清楚状况。可同几人纠缠了这么久,谢斌没了踪影,她便想捉住刚才那名向他汇报情况的男子审问一番,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知道了答案。到省了她不少的力气。暮霭扬起了嘴角,发自内心的冲着秦天豪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只是那个笑容,看在秦天豪眼里,让他有一种六月飘雪的感觉。
就在他怔愣间,暮霭抬起衣袖,白色的粉末扬扬洒洒的向秦天豪飘去。趁他躲避之时,白色的婀娜身影以极度优美的姿态凌空越起。“多谢了。”清冷柔美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人,早已无影无踪。
崎岖的山路上,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凌乱的发丝飞扬在脑后,宽大的衣摆随风起舞。抬头看了眼快近正南方向的日头,暮霭足下轻点,加速向前掠去。
剪水的杏眸望向远方,里面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幽深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决绝之色。司徒锦桦,我暮霭拼上性命也要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正文 伤逝
上乾宫内。
坐在老皇帝对面的楚天阔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啪”的一声,一旁宫女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在地,上好的瓷器被摔得粉碎。绛紫色的锦袍,湿了大片。见状,正在上茶的宫女慌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声求饶。殿内的随侍吓的一惊,皆屏住呼吸低头垂目。
世上谁人不知平亲王秉性怪异,而且向来稍有洁癖。平日宫中用餐时,若是碗筷不符合他洁净的标准,相关人等都会受到责罚。看样子,今天这宫女,怕是难有命在了。
就在众人都替那宫女暗自哀悼的时候,平亲王却抽了疯。楚天阔并未看那宫女一眼,只是略一皱眉,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殿内众人都大大吃了一惊,搞得连对面的老皇帝都有些诧异。一张写满沧桑的威严面孔上,满是痛惜。果然是压力太大,苦了他了。从刚才开始,他的十九弟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溅了一身茶水还放过了当事的宫女,当真是累的连脾气都反常了。
愧疚的摇摇头,老皇帝叹息了一声。“天阔,朝廷的事,苦了你了。金乌教之事一了,我便让你逍遥自在上一年半载,绝不用公事烦你。”
楚天阔略勾嘴角,“三哥言重了,说大了是朝廷的事。说小了,不过是我们楚家的事。小十九受些累,也是应该的。”低沉的声音平静有力,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焦虑不安。
“天阔……”
“三哥可是劝我快些娶个弟媳?”不待圣仁帝把话说完,楚天阔便截下了后面的话,与老皇帝有几分相似的凤眸中闪动着几许柔光。
圣仁帝未语,只笑着点头。
“三哥怎么谈起私事来了。”楚天阔将视线看向窗外,唇边扬起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圣仁帝目光中闪过了然,随后便是满脸的戏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的能入得你的眼,说不定和你一样是个不安分的呢。”老皇帝开心的笑了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往事。
邪魅精致的面庞上有些窘迫,但很快,楚天阔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与寒意。
他终于明白那莫名其妙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是因为他的小猫。那个小女人岂止是不安分,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因为暮霭同楚天阔是同一种人,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会不记一切后果。
猛的起身,楚天阔冲圣仁帝略微一礼。“三哥,恕臣弟无礼。您交代的事,天阔自当竭尽全力。只是现在……”停顿了一下,楚天阔浓眉皱起,“我若再不离开,恐怕,小十九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说罢,不待圣仁帝反应,绛紫色的身影便已消失在殿内。
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老皇帝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略显苍老的手指温柔的摩挲着腰间的一块碧玉,圣仁帝眼神飘忽,眼中似有雷光闪动。“兰若,命数终究不可全信。你都看到了。天阔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纤细嫩白的手指用力的扒着身侧的墙壁,坚硬指甲嵌入其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暮霭的嘴角缓缓流下。一阵一阵剧烈的抽痛,不停的袭卷着她的五脏六腑。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暮霭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漆大门,不由苦笑出来。书有凌云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依旧威严的挂在高处。只是,平日守卫森严的凌云山庄,此刻显得有些寂静和萧瑟。浓重的肃杀之气,还残留在空气里。看样子,这里应该被司徒锦桦“趟”过了,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身在山庄后面的悬崖禁地了吧。
自衣袖中取出几枚银针,暮霭熟练的将它们全部没入自己身体的几个重要穴位。闭上眼,暮霭席地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照她现在这种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银灵蛇的血,除了让她百毒不侵外,还在她的体内存留了整整一个甲子的内力。只是,秦雨菲的身体无法习练武功,这深厚的内力便一直在她的体内浪费着。那日在月老庙后山,给司徒锦桦的药丸实际上有两颗。那是暮霭在医仙鬼谷时,就开始潜心研制的。可以在瞬间激发人体内的潜力,并在短时间内将其发挥到最大限度,代价是透支以后的身体能量。
暮霭骗了司徒锦桦,说只有一颗,为的便是以防万一。想不到,这个万一到真的让她碰上了。只是秦雨菲的身体,实在是破的到不能再破,即使暮霭用药物将体内那潜在的一甲子功力强行激发出来,可发挥的时间却大大的打了折扣。
片刻的调息,让暮霭振作了许多。惨白的脸色,稍有好转。杏目正开时,里面多了些光彩。起身,暮霭毫不迟疑的翻入了高墙之内,神色坚定的向后山奔去。
半山腰处,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司徒锦桦微微扬首,向远处的山崖望去,含情的桃花眼中光线深暗,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犹在滴血的长剑,司徒锦桦猛的抬起头,如炬的目光中透着寒意,直直的向山崖上射去,薄唇边勾起一个略带凄凉的浅笑。“爹,娘,孩儿接你们回家来了。”说罢,司徒锦桦足下使力,疾风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