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我一个纯爷们 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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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男子行如神速,不出几秒即伸手逮住了雁卉的肩膀,声音竟比女子还纤细如丝,“咱家长得有那么吓人么,两位姑娘为何见了我就掉头跑?”
雁卉心知来者不善,武功亦非泛泛之辈,二话不说便与其过起招来,无奈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她连对方的衣袂都触碰不到,自己却已被那人的掌风伤了好几处。
男子渐渐消磨完了耐心,两指如灵蛇出洞般猛地扼住雁卉的咽喉,将她整个人微微腾空拎了起来,令她动弹不得。
他狭长微挑的双眼移向站于一旁的容四海,“咱家也是听皇上旨意办事,如有冒犯,还请容姑娘多多包涵。”
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看来早有计划。容四海抿了抿唇,道:“你想怎么样?”
男子浅笑道:“皇上有请,容姑娘跟奴婢往大堂走一趟吧。”
容四海心知反抗亦是无济于事,反而会给自己增添没有必要的伤害,不如乖乖就犯。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又是夙昔日的地盘,他纵使多一个胆子,也不敢对她如何的。
一路相安无事地随着蓝衣男子来到大堂,却见夙昔日与夙凌云齐肩并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两兄弟皆相貌堂堂、气质轩宇,简直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
夙昔日正要饮茶,余光倏地瞥见亭亭玉立在门槛外的俏影,脸色陡然变成槁木,杯中烫得灼人的茶水溢出来了也顾不上。
容四海不疾不徐地走至夙昔日与夙凌云的前面,款款福身行礼,“皇上吉祥,三王爷吉祥。”
“免礼。”夙凌云挥了挥手,示意她站起来,又指向千年檀木桌上的茶杯,“帮朕满上。”
“皇兄,如此不妥,她……”夙昔日正欲开口阻止,夙凌云却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朕晓得这是你心爱的美人,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只不过倒杯茶罢了,贤弟何必紧张,小题大做了吧?”
他言之有理,夙昔日紧蹙眉宇,却不好再说什么。
容四海安静地执起茶壶将清幽飘香的碧螺春徐徐流入茶杯中,随后恭谨地双手呈到夙凌云的跟前,“皇上请用。”
夙凌云接过茶,指腹似无意地从她腕部掠过。
他悠闲地呷了一口茶,凌眸抬起,若有所思地望着容四海,“容姑娘的面色不及从前那般红润了,嘴唇也略显苍白,可是近些日子生病了?朕宫中有一名经验甚深的老太医,改日便遣他来王府替你瞧瞧。”
容四海吓得心惊胆颤,面上却不得不故装镇定,“谢皇上隆恩,但小女子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只因心情欠佳才会显得较为憔悴。老太医为了宫中妃子们的健康已是操劳过度,还是莫要麻烦他白走一趟了。”
“那便作罢吧。”夙凌云不再多言。
他又饮了几杯茶便起身离开了,并没有怎么刁难容四海和夙昔日,这点举动让两人匪夷所思。
孕事虽暂时没有暴露,但夙昔日的心情并未因此转好,与容四海一起用过沉闷不语的晚膳后便一头扎进书房,直至深夜也没有出来过,看来是打算在那歇着了。
容四海莫名地做了一夜噩梦,惊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熬到翌日天蒙蒙亮,她解脱地从床上坐起来,恍然想起昨日与颜如玉约好的事情,连忙下床匆匆梳洗一番,穿戴整齐便要破门而出。
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外站着两个高大魁梧、手持兵器的侍卫,以及素环那张无论何时都无甚表情的寡妇脸。
很显然,她被禁足了。
“王爷有令,何时容姑娘愿意流掉腹中孩子,何时才能还你自由,否则便永远关在屋中不得见天日。”
容四海头顶一道晴天霹雳闪过,浑身一震,险些软在地上。
“你……你刚刚说什么,重复一次。”
素环波澜不惊的脸上并未因容四海的反应而起一丝涟漪,冰冷的声音寒彻人心,“容姑娘,这事怨不得别人,怪你自己生出把柄,又不懂得遮住把柄。今早皇上派公公将一朵尚未制成药的藏红花送到王府上,显然他已知晓小王爷的存在,这是在逼三王爷做一个抉择,牺牲小王爷还是牺牲童公子。”
容四海嘴角牵起一抹凄凉的冷笑,此刻哀莫大于心死。“好,既然三王爷如此狠心要残杀自己的亲生骨肉,你将他叫来,我要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将堕胎药喝下去。”
“劝你不要玩什么花样。”素环瞪了她一眼,随后贴在左侍卫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阵,那侍卫便领命离开去请三王爷了。
容四海转身回了屋中,墨砚急书一封,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雪球嘴里含着。
“宝贝,现在我抽不开身,只有你能逃出去。拜托你了,把这个完好无缺地交给颜如玉,尽快!”
雪球黝黑水灵的眼珠转了转,乖巧地瞅着她,从鼻腔中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容四海热泪盈眶,在它鼻尖处落下轻轻一吻,“好了,快去吧。”
67
夙昔日赶来时,容四海正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发呆,旁边摆着一碗刚煲好的堕胎药。
“怎么突然想开了?”他拍拍衣角,在她左侧坐下。
“没有什么想开想不开的,只是觉得孩子他爹一点都不在乎他,我这个做娘的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容四海语调看似很轻松。
夙昔日的心窒痛一瞬,缓缓阖上双眼,道:“把它喝了吧,喝了之后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什么矛盾都没发生过。”
苦涩的笑意凝于嘴角,容四海什么也没说,只伸手端起瓷碗,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双唇,咫尺距离却仿佛在赴悬崖边般艰难,良久,红艳的唇瓣微微启开,终于含住了瓷碗的边缘,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滚烫的毒药就快流入贝齿间,千钧一发之际,容四海突然松开手,满满的汤药随着瓷碗一起摔落在地,裂成七零八落的碎片,原本一副鸳鸯戏水的美好图案亦被生生分成两半,面目全非,极是凄惨。
容四海抱着头大叫:“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为何非得这样不可!”
夙昔日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想张开双臂静静地抱着她,然而尚未触及就被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
容四海抛弃了尊严和骄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道:“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放我走吧!我会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安静地把孩子生下来,从此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孩子可以没有你这个爹,但我却不能失去他。”
夙昔日像是被火苗烧着了点火线,忽然暴怒着吼道:“你以为我疯了吗!?让你怀着我的孩子在外边跟别的男人乱搞!”
“是你先不要孩子的。”
“但我没说不要你!”
容四海无力地笑,“杀了别人的孩子,还想强行将孩子的娘亲禁锢在身边,你真是世上最可恨的人。”
“你再说一遍试试!”夙昔日整张脸憋成了酱色,脖颈边青筋突突地跳。
容四海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冷静过,大概真的是对眼前的男人失望透了。“三王爷不是说不允许我怀着你的孩子在外边跟别的男人乱搞么,好,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因此无论我上哪去、去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夙昔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起她的乌黑长发,“容四海,你疯了吗!?”
“以前的我是个疯子,现在的我才是明惠的。”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带针的视线,“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这个孩子的出处么?以我的三脚猫功夫,想要偷偷靠近你已不容易,趁你不注意时取你几滴血更是难上加难,既然没有你的血,便无法配成圣水。再不然,你可以问问府中几百号人,可有谁曾亲眼瞧见我将圣水饮下了?”
夙昔日深邃的眸底射出两道穿破冰面、刺入骨髓的寒光,“愚蠢,以为孩子的爹是别人我便会还你自由么?哼,既然他并非我的亲生骨肉,那正好,我也无需再有任何怜惜与不舍。给你十日时间,如果不将孩子流掉的话可就别怪我对孩子他爹不客气了!”
他怒气冲冲地撂下一番话,随即“嘭”地一声摔门而出。
从此,容四海的每日三餐中除了大鱼大肉,都少不了一碗堕胎药。
然而,她除了喝水之外,拒绝吃一切食物。
夙昔日决意舍弃她肚中的孩子,她也以自己的方式坚持反抗着。何时堕胎药被撤掉了,何时才用膳。
十日时间,眼见她消瘦得如骨如柴,他却从未现身过关心她一次,也从未下令将堕胎药撤下去,让她安心地吃一次饭。
最后期限来临,这日素环送上午膳时,容四海竟然破天荒地二话不说就拿起碗筷,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接着是堕胎药,她一边喝一边无声啜泣,好几次想停下抠自己的喉咙让药吐出来,终是握紧拳头生生忍住了。
容四海将空荡荡的碗在素环与门外两位侍卫的面前展示了一巡,道:“堕胎药我已经喝完了,该让我自由了吧。”
素环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三王爷一早便被皇上传进宫里了,奴婢需等三王爷回府后向他请示,才能取消容姑娘的禁足。”
容四海眼角来不及抹去的盈盈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就连声音也带着极烈的悲痛,“明日,或许更早,我的孩子便会离我而去,现在我想和他最后一次在后院里散散步、晒晒太阳,这样也不能宽容么?”
素环骤然顿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挪开脚步,给容四海让道。
当她迈开双腿、踏出门槛时,眸中的伤凄依旧低迷,然而嘴角却如新月般上翘着。
是时候该说声告别了,她不愿再迷茫,再被束缚,她要解脱,要开心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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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紫金牡丹鼎里焚着独享的龙涎香,缕缕轻烟携着幽香悠悠飘出,朦胧雾白。
夙凌云高高在上,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时停时动地敲着龙椅的把手,金灿灿的龙袍衬得他轮廓坚毅的面庞越发神明威严,令人不敢冒然直视。
“今日已是最后期限,贤弟该给朕一个交代了吧?”
夙昔日正襟危坐,“容四海的情绪极不稳定,恳请皇兄再宽限几日,我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喝堕胎药。”
夙凌云眼中的深意令人捉摸不定,“贤弟委实大公无私,竟愿为童恩牺牲至此,就连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舍得流掉。”
夙昔日神色凛冽,“君子一诺千金,既然我曾答应过青雨要照顾好童恩,便断然不会让他陷身于这深藏不露的宫中。”
夙凌云竟也不怒,“贤弟可曾设身处地考虑过容姑娘的感受?”
夙昔日微顿,道:“我会在其他方面尽量弥补她,四海是蕙质兰心的好女人,相信日久了便能谅解我。”
夙凌云嘴角泛起一抹略带讽意的浅笑,“知道父王为何将皇位传给朕而并非你呢,不是你的能力欠缺,而是因为某些时候你的想法太过天真、不切实际,这对一个无时无刻都需具备冷静判断力的君王而言是万万不可的。”
夙昔日不明所以地蹙起英眉,“皇兄有话大可直言不讳,何必拐弯抹角。”
夙凌云摇了摇头,叹气道:“看来你仍旧蒙在鼓里。暂且不论容姑娘会否原谅你此事,难道你不曾深思过为何童恩唯独对容姑娘的态度亲近么?还有,你与容姑娘从相识至相爱已不止两年时间,莫非从未彻查过别人的家底?”
闻言,夙昔日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察觉到了什么。
初次遇见容四海的瞬间,她乌黑如瀑的青丝、灵动如水的美眸、嫣红如花的柔唇,无不让他心神荡漾、热血沸腾,这种爱到骨髓里的深刻感觉,与和云青雨相处时如出一辙。
再者,细细回忆起来,容四海的确从未与他提起过幼时的往事,莫非……?
夙凌云清廖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容姑娘便是当年的蛮蛮,与青雨和童恩失散多年的小师妹。”
夙昔日拳头一紧,“可有证据?”
“朕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信不信随你。”
两年前夙凌云第一次见到容四海的身影时,心中便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回宫后派隐卫在暗中细细调查此事,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却又合乎情理。容四海的身份另有玄虚。
他并未将任何消息向夙昔日透露,只暗暗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便是为了等待这一日的到来,逼着夙昔日在容四海和童恩之间做个抉择。“三王妃仅能册立一位,趁着容姑娘腹中的胎儿尚未流掉之前,你且考虑清楚了,她与童恩你仅能保住其中一个。据说青雨当年对容姑娘的宠爱与童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朕如今改变主意了,既然你坚持护着童恩,那么便将容姑娘嫁进皇宫里来罢,朕不介意她是女儿身。”
夙凌云的如意算盘可谓打得天衣无缝,无论夙昔日最终选择了谁,他都是得利的一方。
“朕念在与你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再给你五日思考时间,五日之后,无论又有任何缘由,朕都不会再退让等待了。”
夙昔日颓然抿紧双唇,“明白了。”
出了皇宫外,四周红墙碧瓦堆得高过树梢,万里晴朗的天空无一丝云彩,阳光明媚灿烂,照得人心温暖,唯独夙昔日的心底却是一片阴森森的冷,仿佛置身于漫漫无际的冰山雪地之中。
蛮蛮,他苦苦找了她这么多年,可惜始终杳无音信,他甚至绝望地以为她已不在人世了,如今,她却又突然以如此特殊的身份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为何偏偏是容四海呢,为何她又要隐瞒着不告诉他呢?
夙昔日缓缓阖上双目,悲悯之情由脚底逐渐蔓延至五脏六腑,将他冰冻成无知觉的人。仅仅是看着容四海与颜如玉成双入对,他就已无法忍受,更别提眼睁睁地看着容四海走入后宫那条万劫不复的荆棘之路、成为自己兄长的妃子了。
倘若真的走到这一步,他生不如死。
所以,对不起了,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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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后,夙昔日并未急着见容四海,而是先去了云青雨的灵堂。
再见画像上那人清如远山的熟悉笑容时,他竟不能自抑地潸然泪下。
桃花依旧笑春风,而人面却早已不知何处去,世界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