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的引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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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妙儿不在场,她因为要赶火车,上午就被思宇送走了。
他们的动作是掺杂着武术招式的,所以令人顿觉新潮。中国武术与西洋现代舞结合了产生了今晚的轰动效应。
吕冬想出来的,他满脑子都是新鲜主意。上次他们晚上进城里玩儿,正赶上一个家电商场搞促销活动,在商场门前摆了一台大彩电,一群人围在那里听某人演唱流行歌,他们挤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个打扮漂亮的小姐左腕上挂着一台“大哥大”,右手握着话筒在那儿唱歌,她眼睛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和歌词,正唱得情意绵绵。思宇看着她那砖头一样的“大哥大”,马上想到了蒋伦所说的“嫖客集资”的笑话。那东西刚刚进入中国市场,据说价格在3万元以上,要事先预定才能买到,谁拥有它就拥有了身份的象征。
吕冬在商场管理那里登记了名字和表演项目,他特有表现欲,想借这机会展示一下从思宇那里学来的霹雳舞动作。思宇本来不想上去露这个脸,可是,当节目轮到他们时,当电视旁边那两个大音箱摇滚出大洋彼岸那雄浑乐曲的时候,他的肩开始抖动,抖着抖着就摇滚而去,跟吕冬共同开始了他们的精彩演出。
想不到一下子就把全场的人镇住了,跳完后他们逃也似地跑出人群。他们俩个经常在晚上出去练练腿脚,身子不笨,脑子也不笨。
晚会跳出高潮了,音乐声中有人跳进来又有人跳进来,男生们都参与进来,后来有女生也混进来,狂欢乱舞的场面让曼丽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位哥们冲到墙边的电门开关前,关了灯旋即又打开,又关闭又打开,把灯光弄得随音乐节律一闪一闪的。
灯光闪烁中只见到一群狂跳的人影,谁也不找不到谁――有人找到他了。他被人扯了一下,便稀里糊涂地跟出去。那腰条儿他一看就知道是曼丽!
他稀里胡涂就跟着走了!几乎没人知道他俩离开。
幽暗的走廊他们几步就穿过去了,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外边幽暗的树荫下。
“明天就要放假啦!”她说。“今天晚上陪我聊聊。”
“去哪儿?”
“你看这是什么?”她扬起手。
黑暗中,他摸到了一把钥匙。
“哪的钥匙?”他问她。
“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傻乎乎地跟她走,三转两转,转到丁教授原来的宿舍门口了,这老爷子人走了,房子空着。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能搞到钥匙,看来事先准备一定很充分。
她很不自然地伸手去开锁,他发现她的手在抖。
不知怎的,各种味道都从心底升起。转身走开吗?她会怎么样呢?他想起她的哭诉,想起她这一段时间的忧郁,想起她对他的好。不如进去安慰安慰她!反正,只要自己把握住自己就行了。
可是,事情哪能这样简单?处于青春期的男女晚上独处一室,再安份的心灵也不可能毫无所动。他进门时的感觉有点象偷东西。房间好象被收拾过了,床上铺了新床单。——肯定是曼丽准备好了!没有开灯,思宇坐在床边,曼丽也坐到他身边,呼吸忽然就变得很急促,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这时他们谁都说不出什么了。
叹息,是曼丽的叹息。
“思宇你真的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她似乎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这句话在她的声道里面经过艰难的徘徊才冲出来,声音有点发颤。
“有过,象你这样美丽的女孩,任何人看一眼都会动心。”思宇说这话时,有点讨好的意思,但他不曾想到的是,曼丽一下子就揽住他的脖子,他没有反对。
从双双坐着,到躺在一起,经过两小时的心理斗争。他想着另一个人――妙儿,她才是自己的爱。他用那种纯真的爱来抗拒曼丽的柔情。他坚持了三个小时,他试图让意念的寒冰冻结通往越界的路,可是,爱情的侵略者步步紧逼,就象德军在一马平川的战场上来势汹汹,他最终还是没有守住最后的防线,就象法军没有守住马奇诺防线一样。
思宇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彼此相吸的原因纯粹是“柯尔蒙”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脸上偶尔会鼓出一个白头儿的痘痘。吴晓江说,如果不把这种有毒的东西及时释放掉,脸上会鼓出很多疙瘩、留下很多坑坑包包,有的甚至会落得满脸的棘皮痕而抱恨终生。这家伙不但对物理有研究,好象对生理卫生的研究也有独到之处,他肯定是及时释放了某种东西而保持了自己脸上皮肤的光洁——他的脸上确实没有痘痘。
现在,思宇与曼丽正在横穿“铁路”,这就叫“越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笨得要命,而曼丽却好象什么都懂,她调教着思宇,把他带入一个全新的意境。静电突破了金属的屏蔽,电流穿过厚厚的绝缘层,电子电路全线崩溃。
这是一条爱的锁链。蒋伦追求曼丽,曼丽对思宇痴情,思宇心在妙儿身上。
现在需要断掉链子,主要的“情结”在曼丽身上。
她能改变自己吗?她能去爱蒋伦吗?在有人群的地方,在年轻人相聚的地方总会有许多情感纠葛,总会有悲欢离合。他卷入这漩涡,爱了这个,伤了那个,真是无可奈何。
般若波罗密!救救我,观音大士。我宁愿去你的宝莲台下做一童子,摒弃这红尘白浪,摒弃这离合悲欢。
——可现在童子也做不成了。
就在这天晚上,思宇知道了关于曼丽的一切。这姑娘拥有一个高贵的身世,却有一个不幸的家庭。她的母亲在她读初一时死于肝病,他的爸爸后续了一位电视台主播,那女主播美若天仙,婚后五个月生下她的小弟弟。她从此失去了在家中的公主地位,那后娘不允许她接触小弟,说是怕她带有她母亲同样的肝病毒。她在家中受到冷落,所以,常常在寒暑假里到处游玩儿,幸亏她的爸爸把生活费源源不断地供给她。她在没有母爱的生活中孤独地面对着一切。过年的时候,爸爸和她的继母,还有她的小弟在房间里欢声笑语,而她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受孤寂。在无聊的日子里她时常追随着思宇的身影,在高中时,她告诉同桌,自己爱上了李思宇——正是这句心里话,后来竟成为思宇被班主任和校领导狂轰乱炸的根源。至此,李思宇才明白,高中时他和曼丽的谣言,原来是一个少女不经意的心灵表白。
这一晚,曼丽兴高采烈,好象一个拥有大好河山的女皇一样,满足感、幸福感、占有感让她一夜没睡。早上天还没有亮,曼丽就把思宇弄醒了,她笑着说:“我想好一幅对联,你想不想听啊?”思宇睁开懒洋洋的眼皮,表示愿意听听。
那曼丽道:
上联:罗曼丽七擒梦货;
下联:李思宇六出奇山。
李思宇想不到她竟然熟知《三国演义》里的情节,他顺口接着说,横批儿是“阿斗太软”,曼丽听了笑成一团。
清晨,他早早地打点行装,告别了曼丽。
经过传达室时,老值班员探出头来,“这么早,赶火车呢?”
老值班员给他打开角门。他走啦!潇洒地走,但不是回家。趁暑假挣点钱,他联系好一家建筑工程队,想去那里赚够下学期的学费。家里的生活很苦,虽然,山和土地都承包给了个人,农民可以保证温饱,但在那个小山村里,一块一块的象补丁一样的山地,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更多的粮食,更卖不出更多钱的。他知道父亲母亲为了供他上学,连酱油都省了,暑假里到工地打工,这是农村孩子最隐秘的无奈,他不会让学校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事。 。 想看书来
5、情期如梦
暑假真漫长,像太阳系公转轨道。用光年计算吗?过度的劳累让他觉得日子极其艰难,像是被劳动改造了。
总算挨到了开学的日子,他被太阳晒黑了,手也磨出了厚茧子。可怜的是,当他跨进工头的屋门讨要工钱时,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儿,那家伙说:“甲方暂时没有拨来钱,你再等等,一个月以后再来取吧。”——他要等一个月才能去取那两千元的工钱,拖欠工钱,是劳累后的愤怒。
新学期一踏进校门,他最先看到的是曼丽,她穿得真新潮。她站在校门口,仿佛在迎接他。
不过,她没有冲他婉然一笑,而是用十分怜爱的眼神盯着他,轻轻说一句:你好象很疲惫!
她没有多说话,因为有其它同学走来,她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思宇心里一阵冲动,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弟兄们重逢,簇拥着他,大伙儿乐得直蹦。
铺好行李睡一觉,真累。
晚上,他和妙儿又在老地方见面,蒋伦也约上了曼丽,诗妖更是没了踪影,所有约会的人都已找不到下落。
但是,妙儿说她坐了一天的火车,有点累。所以约会早早收场,他只好回宿舍。
里面的物理论坛在热火朝天地展开。
吴晓江的理论成为争论的焦点,他说地下温差电场的存在已得到确凿证据,因为磁现象具有电的本质,地磁场恰恰证明地层深处有静电源。他说人吸在地球上,和纸屑被吸在玻璃球上是相同的道理。
小彬反驳说,万有引力就是质量体产生的,这个是有扭秤实验证明的。
吴晓江说,那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因为物体内的分子间存在的“范德华力”,这是电磁力的一种存在形式,电磁力是可以叠加的,两个球在挨近时产生这种相吸现象一点也不奇怪。
又有人反驳说,“万有引力”理论是成熟的,因为人们利用万有引力定律从行星偏离轨道现象中,计算出了天王星和海王星,但却不能用电场力公式计算出来。
吴晓江说,如果一颗行星能被轨外行星吸引偏离,那么水星为何不偏离呢?按照万有引力定律的计算,水星与金星之间的引力大约是海王星与冥王星之间引力的801倍,为什么水星轨道不偏离,反而每世纪进动43弧秒呢?
众人沉默。
王玮说,吴晓江理论确实有点合理性,我在图书室一本正规的科学著作中看到,地球表面存在“晴天大气电场”,从地表到电离层之间是稳定的300千伏。地球表面附近的场强为120伏每米,这个值随高度递减,在十公里高度上大约5伏每米。
李永壮说,你别扯了,地面附近要有120V的场强,你脚底到肚脐之间就会存在120V的电压,你的屁股早被击穿了。
王玮说,亏你还是学物理的,有电压就一定能击穿吗?如果电流为零,我们对电压不会有任何感觉。这个120伏每米的场强不受局部雷雨云的影响,而且晴天几乎没有电流,这正是我们无法察觉它的原因。我们可以在地表和十公里高的地方假定放置实验电荷小Q,那么,按现有的电势梯度值,就可以计算出库仑公式中的大Q位置,也就是地球总电场源的位置,我简单计算了一下,这静电源确实应该在地表以下几公里的地方。所以,吴晓江的想法也许是对的。
小彬叫到:你们淡吃萝卜闲操心,那万有引力的问题早被爱因斯坦推翻了,人家已经证明了,万有引力不存在,所谓的引力是“时空曲率”形成的,难道你们这些人比老爱还能耐啊?
吴晓江说,时空曲率只是数学化的一个模型,它只在数学公式里存在,在自然现实中并没有本质意义。
关于引力的争论,基本形成三派。一派以吴晓江为代表,断定引力来源于静电场;另一派以李永壮为代表,坚持万有引力是质量体天生的,源于质量;第三派以小彬为代表,坚持时空曲率形成引力的爱氏观点。
争论没有结果,因为权威的大树根深叶茂。
这时,蒋伦也回来了。小脸冷落落地,大家就觉得不对劲儿,肯定是失败了,这在思宇心中是料定的。这时,他又有些担心,因为曼丽拒绝所有人,那就意味着他得对这女孩负责。看她那意思,让她做一生的秘密情人她都会答应。
思宇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伦说,活得真累。
思宇骂他:“瞧你那点出息,失去一棵大树,还有一片森林在等你,怕什么呢!”
早晨自习,蒋伦没有起床,小彬把饭菜端到床头。
上早课的时间,他才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德性。
上午并没有上课,学校把大家集中到大礼堂中,开学典礼。又是学生干部发言,又是新生代表表态,又是校领导讲话,这些程序象微机启动后的自动检测一样,哪一样儿都不能少,哪个程序都得走一遍。
开学的第一节课,就是物理课,教授是一张新面孔,下巴尖尖,长了一张鸟嘴,有点象“雷震子”,一位三十多岁的戴着眼镜的男教授,听他自己介绍叫吕波,毕业于北大物理系,还是什么“自然科学学科带头人”,也不知道是否有真本事。不过,讲课可是咔咔地,挺吸引注意力,同学们都支楞着耳朵听。
他先是讲了现代物理学面临的发展形势,讲“自然基本力大统一”的目标,讲物理这座大厦的不完美之处。把吴晓江听得嘴直痒痒,几次想插嘴都憋回去了。
思宇把目光瞟向那个驿站,妙儿腰板直挺,两手背在后面,听得很认真。他看到她那姿势,就知道她在幼儿园时肯定最听阿姨的话。他的目光又瞟向另一个驿站,曼丽斜坐在座位上,单手托腮,两眼凝视黑板,也不知道她是在听讲,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
临了,不知道是哪个会讨人喜欢的家伙率先拍响了巴掌,教室里一片掌声。
下课后,吕冬说,唉唉唉,咱这一家子可不是一般战士。说这话时好象那教授是他亲哥,可他料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个本家在第一次月考时就给他划了丢尽面子的50分。
诗妖最近发明了一种“测字看时运”的占卜术,这小子竟把很多人都蒙住了。特别是蒋伦,他随手写了一个“洁”字,让诗妖给测测,诗妖看了看说,哈,恭喜你啦!“吉”字是口干的倒写,意思是你一到口干的时候,水就自然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