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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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只要春香的丈夫不在鱼塘边,老哈就来鱼塘里“锻炼身体”。老哈下了水,就对春香说:“来,一起锻炼锻炼。”于是,春香就下水和老哈“锻炼”,共同提高“游泳技巧”。
当然,也有春香不愿和他“锻炼”的时候。
有一天中午,阳光很好,老哈下水泡了好一阵,邀了几次在鱼塘边洗衣服的春香,可春香总是摇头不同意下水。
见春香不愿意,老哈那油光闪闪的脸罩上了一层阴云,压着声音说:“哼,不愿意?你是从今年起不想再承包这个免费鱼塘了吧?这倒也还罢了;你家前几年欠下的承包款能如数交到村委会吗?”
听了这话,春香扭了一下水蛇般的腰肢,声娇语涩的说:“谁不愿意啦?人家是身子有特殊情况,这才……”
老哈笑了,心里极是畅快。他“哗”的一声扯起“癞哈蟆瞎扑腾式”游了开去。他游啊游啊,就这么不停的开心的游……
待春香晾好衣服又从小屋中拿出饲料准备喂鱼时,已不见了在鱼塘里游泳的老哈,她以为老哈回家了。
其实,那天晚上老哈没有回家。老哈的老婆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直在骂老哈没良心。
老哈的老婆一早起来,便到处去找老哈。最后,她在鱼塘边的草丛里发现了老哈的衣服。老哈的老婆恨恨的骂道:“春香这小婊子,还真把那该死的负心汉给勾走了。”
老哈的老婆使劲敲开了春香家的门,进门就往春香的卧室冲去。老哈的老婆用仇恨的目光在春香的卧室里四处打量,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只好颓然返回。
卧室里,留下个一头雾水的春香。
第二天,老哈的尸体从春香家的鱼塘里浮了上来,——老哈死了,是溺死在鱼塘里的。
老哈怎么死的,只有春香知道,但她怎敢吐露半个字?
老哈之死成了一个谜。
堂堂村委会的一把手,的优秀党员,百姓敬若神明的支书,竟会死于一个不足五百平米的小鱼塘里,真是令人费解。县刑侦队的法医给支书老哈做了死亡鉴定,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县乡两级领导鉴于老哈平日的工作表现,追认老哈为模范支书。四个月后,支部书记一职暂时由村委会主任夏拉忠代理,老哈给阿星的口头承诺成了空头支票。
阿星不死心,再次拄着拐棍去村委会找夏拉忠主任,夏拉忠也热情的接待了他。阿星跟夏拉忠提出要一个低保名额的要求,夏拉忠满口答应了他:“老哈支书死得突然,他也没有跟我说起过要给你安排低保名额的事情,这批低保名额已经安排完了,等下批名额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安排吧。”
阿星向夏拉忠要了一个“许诺”回家,把这事告诉玉香,玉香良久无语。
沉默了片刻,阿星说:“没有低保还不是照样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玉香点了点头:“就是,一年低保的钱我们多种植两分地的烤烟就出来了。”
又一批低保名额下来了,可夏拉忠却因为“糊涂事件”被乡领导免了职,卷起铺盖回了家。夏拉忠向阿星许诺的低保名额再次成为泡影。每每想到这次“糊涂事件”,阿星摇头叹息,有些哭笑不得。
事情是这样的,阿宝家放出去的骡子到小兵家的地里吃草,糟蹋了许多长势良好的烟叶,小兵牵着骡子去找阿宝理论,蛮不讲理的阿宝不但不向小兵道歉,反而跟小兵争吵,冲动之下还踢了小兵一脚。阿宝这一脚出去,可闯了大祸,小兵的命根子被他踢坏了。
挨了一脚的小兵在家睡了几天,稍微好了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向阿星讨主意,看看应该怎么办?阿星想了想,对小兵说:“你先到村委会去找村委会主任夏拉忠,如果夏主任调解不了,再到派出所让派出所的干警帮你们解决。”
小兵依言到村委会去找夏拉忠。
小兵到村委会的时候,夏拉忠正坐在会议室里跷着二郎腿喝光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小兵蹭了蹭,终于还是走了挨去,略略弯着腰说:“主任,您现在很忙么?”
夏拉忠仰起略微发红的胖脸孔说:“不忙不忙。小兵,你找我有事?”
小兵上前给夏拉忠敬了根十元一盒的那种云烟,然后就蹲在夏拉忠面前捂着脸哭:“夏主任,您可要替我主持正义啊!”
“我说你哭个嘛?一个大男人家,也不怕羞?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本主任还会不给你伸张正义?”夏拉忠放下了架在左腿上的右腿。
听到这话,小兵拿开了蒙在脸上的双手:“阿宝那杂种欺负人,他把我给踢惨了。”
夏拉忠问小兵:“他踢你哪儿了?”
小兵指了指自己的胯子,说:“这儿,他踢坏了我的小兄弟,跟女人干不成那事了。”
夏拉忠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他踢你命根子了?阿宝他为什么要踢你?”
“他家的骡子到我家烟地里吃草,弄坏了我的不少烟叶。多好的烟叶啊!都白辛苦了。”小兵愤愤的说。
夏拉忠“呸”了一声:“这阿宝还真他妈不是个人。”
小兵又接着说:“我把骡子牵了去找阿宝,可这狗杂种不讲理,硬说那是骡子自个跑到烟地去吃草的,又不是他故意放出去。我说你家骡子糟蹋了我家那么多优质烟叶,你得赔偿我损失。阿宝说,赔你妈个大头鬼,你是白日做梦——想得美!我说,阿宝你得讲理,真不行我们到村委会说清楚,叫村干部评评理。阿宝不但不肯来,还蛮横的踢了我一脚。”
“阿宝这个驴操的种,真是没了王法了。”夏拉忠骂完,就派村委会的计生员小刘去喊阿宝。
一小时后,阿宝喘着粗气随小刘到了村委会。他在夏拉忠面前站了片刻,惴惴的问:“夏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夏拉忠乜斜了阿宝一眼,说:“阿宝你个混蛋,你家骡子把小兵家的好烟叶弄坏了好多,你不知道?”
阿宝垂下头一声不吭。
夏拉忠又说:“不但如此,你还把人家的命根子给踢坏了,你要咋办?”
阿宝转头偷偷瞟了小兵一眼,仍不吭气。
见阿宝还是一声不吭,夏拉忠生气了,厉声说道:“弄坏了烤烟倒没多大档子事,赔百十块钱就行。难办的是你把人家命根子给踢坏了。这还了得?若是小兵把你告上法院,你就得破财又坐牢!知道不知道?!”夏拉忠的话一说完,阿宝的鸡冠子脸“唰”的一下就苍白了,说话的声音也颤了:“主任,这事我想过了,是我不对。主任您给我摆平了这件事吧。要我怎么办都可以,就是别上法院。”
夏拉忠摇了摇头,叹道:“唉,你说你这混蛋也真是的,你踢哪里不好?偏要踢人家的命根子?你说这事该咋办才好呢?”
阿宝怯怯的说:“我,我去凑些钱让小兵上医院。”那声音小得像蚊哼。
小兵说:“夏主任,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这可是不好治的病。除非,除非……”
“除非咋样?”夏拉忠大声问。
小兵呐呐的说:“除非,除非让女人慢慢的摸呀摸呀的来上几回,也许还能恢复功能。”
夏拉忠笑了:“这事不难办呀,你不是娶了媳妇么?让她摸呀摸呀的给你弄几回不就好了?”
阿宝说:“我都让我媳妇试过好几回了,根本就没感觉。弄了几次不成功,我媳妇还跟我闹了起来,说你那东西不起作用了,我们得离婚。要不我才二十几岁就开始守活寡那还耐得住?夏主任您说我该怎么办啊?”说完,又蹲下哭了起来。
夏拉忠骂道:“我说小兵你哭个哭啊,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什么事情我姓夏的主任不能办了?我再给你想想办法吧。”
夏主任猛抽了几口烟,低头沉思,突然抬起头来兴奋的说:“好咧,就这样办。也许能起死回生。”
56。 第55章
阿宝忐忑不安的问:“主任您,您说怎么办?”
夏拉忠说:“阿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叫你破财又坐牢,我这个当主任的也不愿意,——我们做干部的脸上不光彩啊。”
阿宝感激得差点下了跪,眼中转着泪花说:“是是,是的。主任您想得周全。就按您的意思办。”
夏拉忠清了清喉咙开腔了:“阿宝,既然你把小兵的命根子踢坏了,就得想办法把他的命根子恢复好。我看这样,阿宝自己的媳妇试了不行,就让你的媳妇来试上一试吧。你那媳妇没生过娃娃奶子大,也许能让小兵恢复命根子。”
阿宝的脸都绿了,额头上冒出了青筋:“主任,这,不好吧?”
夏拉忠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有什么不好的?你要真不愿意,我看这样也行,叫小兵也往你的命根子上来一脚,怎么样?这样就谁也不吃亏。”
阿宝低下头不吭气了。
夏拉忠横了阿宝一眼,说:“你自己闯了祸,却不想吃半点亏,这,说得过去么?”
过了好大一阵,阿宝才瓮声瓮气的说:“主任,既是这样,那我听您的。不过,这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丑事若传到了外面,我阿宝可就没法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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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拉忠说:“那是自然。”又转头吩咐小兵:“你可不能向外泄漏半句。”
小兵说:“这个不用您操心,我知道。”
阿宝对小兵说:“小兵,我跟我媳妇说说,今天晚上你就去吧。我到外面过一夜。”
小兵说:“好,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第二天,小兵又到村委会去找夏拉忠,一脸喜色的说:“夏主任,想不到阿宝的媳妇还真有能耐,没多大功夫就把我的激情给恢复了。似乎还比往日更勇猛十倍。”
夏拉忠笑骂:“你这浑蛋还真是因祸得福,虽挨了一脚,却睡了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说着说着,又担心起来:“唉,阿宝的媳妇还没生过娃娃呢,如果你在他媳妇肚子里留了种可咋办才好?我的这个决定让我很后悔,当初应该多考虑一下后果的。说不得,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过了几个月,夏拉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阿宝娶了四年媳妇,媳妇愣是没怀孕,偏偏和小兵睡了一夜后却怀上了。阿宝问自己的媳妇:“这孩子是谁的?该不是小兵的吧?”
阿宝的媳妇也不敢确定:“不知道啊。小兵走后你不是又爬到我床上了吗?”
阿宝很气恼:“可是,我们一起睡了四年你也没怀孕啊,怎么小兵一碰你的身子你就怀孕了?不行,我得找夏拉忠讨个说法,这馊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我要问问他该怎么办?”
阿宝气冲冲的赶到了村委会,一见面就说:“夏主任,现在我媳妇怀孕了,你说该怎么办?”
夏拉忠愕然:“什么咋办?你媳妇怀孕了你问我咋办?”
阿宝红着脸说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小兵搞大了我媳妇的肚子,你说该怎么办吧?”
夏拉忠:“你咋敢肯定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小兵的?”
阿宝:“我和我媳妇睡了四年,她都没怀孕;怎么小兵和她睡了一夜她就怀孕了?你说,这孩子不是小兵的是谁的?”
夏拉忠脑筋一转,反客为主:“我的这个决定是一举两得了,你还来怪我?你这个混蛋,你得感谢我你知不知道?”
阿宝一愣:“我,我为啥要感谢你啊?”
夏拉忠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想想,你与你媳妇睡了四年多,你媳妇都没有怀孕,而小兵一上你媳妇就怀孕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不会生孩子,你的身体有问题你知道吗?”
阿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长久无语。他仔细一想也是啊,小兵和他同一年娶的媳妇,小兵的孩子都已经两岁多了,自己的媳妇却还没给自己生一男半女,莫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
夏拉忠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得意,以前的担心忧虑反倒没有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把他打掉就是了。我让小兵给你两百块的打胎费。”
阿宝默然不语,心里矛盾极了。
待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他媳妇已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阿宝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父母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也不在意。后来老两口知道自己那久娶不孕的儿媳怀上了孩子,别提多高兴了。从此就不让儿媳做任何活,把她当作佛爷一样供奉着。
往后的日子阿宝也没有表现出过激行为,只是变得沉默寡言,时常皱着眉头不停的抽烟。
大家都以为事情平息了,相安无事了,夏拉忠做起了支书主任一肩挑的美梦。
十月怀胎,阿宝的媳妇临盆分娩,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就在阿宝家吃满月酒的那一天,夏拉忠被乡党委书记两职并撤,卷起铺盖回了家。
夏拉忠的黄粱美梦尚未做醒,没想到祸从天降。
让他从主任位置上掉下来的正是他自认英明的这件荒唐调解,而把这件荒唐调解捅出去的人是对他言听计从的计生员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