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琉璃影子交响曲(通灵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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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了……这是这个少年的眼而不是曾经的麻仓好的眼。
麻仓好的眼眸漆黑如玛瑙，明明什么也没有，却那样深邃，仿佛透着超越了时间的沧桑，对人世的轻蔑。
这双眼没有带上千年沉重的记忆，没有寂寞的苦楚，黑白分明，如此美丽。
零璃用力的眨了眨眼，似乎是用力的微笑。呐，影，这么简单纯粹的眼睛，是你曾经奢求过的东西吗？她突然舍不得把记忆唤回，把过去的沉重与黑暗唤回。
少年的指尖触上她的眼角，冰凉凉的东西滴落在肌肤上。
“咚咚——”他全身一僵，几乎跳开。他确实感觉到了——刚才那个瞬间，来自心底深处那种莫名的悸动，以及片刻猛烈而清晰的心跳。可是他没有动弹，望着女孩快速眨动的眼睛退去了那刹那的潮湿。
理智上来说，他应该退开，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没错就是可是，他蹲下身的时候就看清楚了，这双眼在望着他时没有一开始评定的那样冷漠无谓，反而是一种几乎令他心动的寂寞柔和。
可是这不对。
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七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搭的上干系。
风顺着巷子角落的弧度滑了进来，吹起少年和女孩同样长及腰的发丝，几乎要纠缠在一起。
“煦——你在干什么呀？”
两人同时一惊，少年更是被吓的突然站起。
“煦？”一个影子猛然扑了过来。
零璃下意识的眨了几下眼睛，觉得似乎看到了会蹦达的包子，圆鼓鼓的可爱。
“S…A…I！”少年拖长了音节，颇有种无奈的味道，“有人在，所以你可以给点面子吗？”
“咦？”那个蹦达的包子发出轻轻的疑惑。
随后，零璃见证了Q版到美人的超级大变身。
只见他手中的五骨蝙蝠折扇一摇，及腿的紫色柔美长发，染上浅浅的神秘气息，目眩神移；一尘不染的翩翩白袍，宽大的衣袖口上细细绣上的精致花纹。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风华，外人无法比拟的温润如玉，光华高贵，一身优雅，彰显出贵族的风范。
零璃以为她不会见到比当初的麻仓叶王更像玉的人了。
然而这个人，却仿佛是发光的白色玉石。墨色在忧伤的瞳底仿佛氤氲成了他的满足，神圣的光芒耀眼夺目，淡紫色的薄唇扬起清雅如兰的笑。
可是下一刻，绝代风华的美人又变成了蹦达的包子，“呐呐，你也看得见我吗！”
零璃愣愣的对着他期待的眼睛点了点头，看着他蹦达来蹦达去的。
“藤原佐为。”少年简单的介绍了，其实在那个瞬间，他也不明白自己就是为什么肯定眼前的女孩是看得见那个魂魄的。
事实上，在花开院里都没有人能够和他一样看得见他。
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女孩是看得见的。
少年望着零璃仿若琉璃的眼睛，蓦然笑开，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呐，我是零璃，麻仓零璃。”女孩朝着少年伸出手。
“……麻仓……”少年凝视着女孩愈发柔和灿烂的笑容，呐呐的开口。
京都古城黑暗肆虐，妖魔横行，而这里，却仿佛美好的不可思议——少年与女孩面对面的站立着微笑。
……
十里大道，枯槁荻草，黑雾笼罩，腥风热尘扑打在朱色城楼上，沙沙作响。如今的都城已被妖怪攻克，黑暗吞噬了一切。
这里有袅袅熏香、桧扇轻摇，贵族们极尽所能行的风雅之道，也有红梅挂衣、光鲜织锦也无法遮掩的森森枯骨的悲叹。鬼神、妖魔、怨魂，一直都存在于这世上，驻留在每个人的心中。
人心存在的地方，就会存在黑暗。
多少年过去，京都又一次回到魔影纵横、怨灵交错——妖魔鬼怪不是呆在山高水远的深山深林中，而是蚕食着人类的负面情绪。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了千年前那样强大的大阴阳师，没有了那些借包罗万象的卦卜和神秘莫测的咒语，驱邪除魔、斩妖灭怪，上至皇族公卿、下至黎民百姓的有力庇护者。
时代的更替，阶级的变化，此时的阴阳师即使存在也无法与过去比拟。
奴良陆生带着他的百鬼夜行，闯过浮目稻荷神社，被土蜘蛛几乎秒杀，开始了他对他父亲的百鬼缠身之业的继承，经受着新一轮的修炼。
沢田纲吉悲剧的发现自己走丢在妖怪肆虐的京都古城。
所以说，里包恩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看他遇上的都是一些什么非人类的非正常的事故和人物啊。
沢田纲吉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在内心中狠狠吐槽。
里包恩到底在哪里啊！！！
……
而硝烟似乎未曾到达的朱色城楼的木走廊栏杆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很显然，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侧影，光与影勾勒出的模糊轮廓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邪魅。
“局长大人真有闲情呢。”一个缓慢而低哑的声音，像流动的泛着微光的蜜色细沙。随之而来的是阴影中的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和他那蛊惑的声音不同，那瞳仁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寂静而幽深，藏蓝中隐藏着点点碎散的猩红，将真正的情绪藏得极深。
那个栏杆上的身影没动，淡淡的回了个眼神，漆黑如墨，静如流水。烟卷挟在他的指间，他在抽烟，苍蓝的烟雾，慢慢消散，烟雾升腾让他的表情更加模糊不清。
“真是少有啊，局长。”那个声音依旧是那样缓慢，还带着一种暗昧的诱惑，意味不明。
“……”那个身影似乎没听见一样。
片刻后，坐在栏杆上的身影突然挑起眼角，之前安宁的气息荡然无存，一种强大的侵略感以及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瞬间就像是鸟儿归巢一般回到他身上。
“局长大人，十二番队长求见。”楼梯口里无声无息的进来了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少女，面容清秀美丽的，透着一种独特的干净如雪。她对着栏杆上坐着的人恭恭敬敬的跪下。
被称为局长的人那双深邃、黑如子夜的眼锐利的望了过去，眼底隐隐透着不可抗拒的邪气，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都侵入心底，连同魂魄都被他勾走，只觉那种玩世不恭，轻佻玩味，亦正亦邪都充满大脑。
许久，他才扬起了妖孽到不可思议的笑容，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哦？”
“……”少女没有回话。
“没有必要。”局长眯起眼，华丽的嗓音里奇异的平和。
“是的，局长大人。”少女安静的退下了。
“哦呀哦呀，果然这才是局长嘛。”阴影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墨。”局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危险，侧脸仍旧是逆着光的模糊，然而却似乎能想象到，那是怎么样的钢筋铁骨，透着怎样的华丽魅惑。
骨子里的一脉傲气，却妖异的邪魅凌厉。
“呵……”阴影中的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给人无法抗拒的勾魂夺魄的魅力，“局长，我就说，我的声音应该和你换一换的。”这样一双魅惑的眼，竟然是如此华丽平和的声音。“局长，我的声音肯定是给局长偷走了。”分明是说的如此简单的话，却充满了骨感的蛊惑力。
“你怎么不说是你偷走了我的。”局长手指晃着烟。
“如果我偷走了局长的声音，那肯定活不到今天。从来只有局长敢拿别人的，有谁敢偷局长的呢。”细沙般渐渐流淌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还真敢说？”
“啊呀，局长不要这么小气的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吃了局长的东西而已。”
“所以你活到现在确实算是个奇迹了。”局长把烟蒂丢到阴影里去，点点的星火瞬间被灭掉。
“小气啊小气。既然完工了，局长难道还打算在这里看日落吗？”
“墨。”局长眯起眼，微扬起下巴，不远处那些烟雾弥漫的地方隐隐有着违和的虚影。那是和这个世界所不搭的违和感。
“局长真是大手笔。”墨赞叹道。
“因为值得期待。”局长嘴一挑，模糊中有一瞬超脱美丽。
墨望向天空中那片违和的地方，即使隔得很远，他也清晰的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和服的橘子头少年从天空中跳了下来。
“走了。”人影一晃，局长消失了踪影。
墨摇摇头，藏蓝色的眸子愈发清澈，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局长任性了呢。”魅惑般的声音此刻却如同叹息。
值得期待的啊。
古街上。
拉着少年衣袖走着的女孩突然若有所觉的抬起头，京都仍旧是妖怪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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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十四奏章
〖人类的爱情比想象中简单，因为不能求永恒，只要在某个瞬间，发现心动的痕迹。〗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ing　domn　falling　down……”带着帽子的七八岁女孩蹦蹦跳跳着，一边还轻声哼唱着什么。
“唱什么呢？”被女孩抓着衣袖的少年稍稍低下头，柔和了眼眉，令人心跳的美好。
“没有啊。”女孩露齿而笑，像是在装傻。
“璃。”少年弹了弹她的额头，“高兴什么呢。”
“我很高兴吗？”零璃眨了眨眼，笑嘻嘻的看着少年，反问道。
“嘴都咧到耳后跟去了。”少年垂眼看她，心底莫名的觉得愉悦，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对着她拍了拍头。他瞪着自己的手，似乎是想着瞪出个洞来。什么时候，他也会这样自来熟了？又或者说，什么时候，他可以对着一个人毫无防备之心了？
他对她的一切，都似乎是本能一般正常。
“走了啦，佐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是他的主人诶，怎么都不关心一下。”零璃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拖着他往前走。
“他经常乱跑啦。”少年无奈的回答。
“你肯定是欺负他了，不然怎么会乱跑。”零璃边说还便对着少年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少年哭笑不得，最终却望着女孩的侧脸，浅浅勾起笑容。这种满满的仿佛温热的牛奶流进胃中，甜而不腻，暖而不烫，膨胀到五脏六腑。
他几乎不记得，上一次他如此愉悦是在什么时候了，无论是作为谁。
少年垂下眼，视线移向女孩拉着他衣袖的手，莫名的觉得女孩是因为体谅他才没有大大咧咧地去抓他的手。真奇妙，他竟然会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温暖。
不，更奇妙的是，他竟然都要认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小他八九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见钟情式的。还有什么比这个天大的玩笑更加错误的么？
何谓情？
世间人多情，爱情、友情、亲情，亦或是其他？
其实那只是一种奇妙的特殊。
每个人身周都有一个个空位，人尽其一生用不同的东西去填满那些空位，因为人害怕寂寞孤独，害怕只有独自一人。于是在空虚感的催促下，不停地寻找不同的东西去安放，金钱、权力、荣誉……还有情。
为什么有些人得到了很多金钱，却始终空虚？因为他寻找的空位上不应该放钱。
为什么有些人身周都是满满的幸福，满满的爱他的人，却仍旧义无反顾的追寻权力？因为他把权力的空位放的离自己最近，一抬眼就能看见，遮住了四周所有的位置。只有爬高了，寒冷了，又或者踢开了原来的编排位置，才会发现权力外围一圈的空缺。
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但归根到底，只是因为人恐惧独自一人生出来一切对外界的需求。怕死，也是如此，只是害怕死去后的自己陷入黑暗的那种孤独。
而情，则是对方站在了一个奇妙的位置上，是自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看见他。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都是恰好每次寻找那个位置的时候看见的人。这个人使自己产生了对这个位置的要求设定的一切需求，友情的需求，亲情的需求，爱情的需求……希望对方在这个位置上所做的，所有需求。
所以一个人，会爱上什么，其实都并不奇怪。
无论是，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老人，一个孩子，更甚是一个想象，一个画面，一个物品，一只动物……若是这些被摆在爱情那个位置上，那就会成为一个人的爱情对象。
那么……
少年沉下心思去看女孩。十多年来多没有怎么和一个人好好相处的他，是爱上这个奇妙甚至还陌生的女孩了么？他沉思，却不知他的心究竟告诉了他什么答案。
“呐呐。”零璃对少年灿笑。“这是不是百鬼日行啊？”
“百鬼日行？”少年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四周乌烟瘴气，妖魔乱舞。
“因为现在不是白天吗？”零璃指着四周，“但是你看啊，都是鬼啊。你看你看，小袖的手诶！？”她欢乐的指着一位穿着袖子很短的和服的大肚子女子，而女子手上握着一把梳子。
周遭的结界外气流焦躁不安的乱窜，与女孩灿烂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
“……小袖的手，在夜晚大街上遇到她时，会被要求帮你梳头，如果你同意了，她就会把你的头颅割下来。”少年沉默了一会，突出一段专业知识。
零璃抓着少年的手突然一僵，傻傻愣愣的看着少年，眼底微波流转。
——“唔？小袖的手？”女孩躲过一个女鬼。
——“嗯。在夜晚的大街上遇上她，会被要求帮你梳头，如果你同意让她帮你梳头，她会把你的头颅割下来。”那个穿着狩衣的清瘦温润少年以非常平淡的口吻说足以吓死一个人的话。
就和现在一样。
零璃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总是兜兜转转的握着那些回忆想个不停。分明他就在眼前，虽然这个人啊，是他，又不是他……
都是他啊，每个都是他，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最透彻，最会哄她，最明白她，会对她一个人露出那双深沉温柔的眸子，愿意让全世界陪葬只要她活着就好的影。
可是，都没有他们之间所共同的回忆，没有一同度过的日子，没有对着令人几乎绝望的轮回千年，没有八重影的约定……每个，都不是他。
少年凝视着女孩突然沉寂下来的眸子，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心竟然也会又一瞬间的抽疼。他伸出手，只是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他知道，虽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女孩在因为她伤心。“不是说要找佐为么。”他轻松拉着她大步走。
“嗯嗯。”零璃弯着眼笑，似乎刚才所有的难过与悲伤都是幻觉。
零璃抬眼，少年牵着她的那个刹那，她几乎连心一块融化掉。
真是愈发难过有一天会让他回来，带着所有完整的记忆。
但是，她无悔。
即使这是种她的自私也好，她要他完完整整的回来，陪她捡着那些记忆的碎片。
无论多少年后，也想和他一起一次又一次回想，那些流淌的岁月里，所有温馨欢笑与离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