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琉璃影子交响曲(通灵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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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现在很急。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焦急，只是觉得这种心情莫名的缠绕在心上，一圈一圈，令他渗得慌。他四处环顾着，仔细的搜索视野所及的每个角落，寻找着什么。
这是他十四年来第一次有胆量在课堂上提出要早退，或者说第一次撒谎？
他可以说这是作为废材纲的一生的光辉一笔吗？
不是没有注意到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担忧夹着疑惑的目光，但他还是选择了出来。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因为，上课时那个回头所瞥见的那个女孩瘦弱到仿佛要被风吹走的背影，如此的寂寥，如此的难过与悲伤。
就如同崩塌了整个世界，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阳光安静地洒下，无声的绝望弥漫而开，却不得不忍受下去。
沢田纲吉很想拍拍自己的额头，扯出一个笑，最终还是将表情掩埋在刘海下，悄无声息。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奇怪，只不过是刚认识不久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好吧，他就是对那样一个人觉得很心软而已。那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吧……
要是被里包恩知道，又要说他天真愚蠢了吧。沢田纲吉稍微打起点精神，一抬头，穿着酒红色针织背心的女孩就这么直直地掠入眼中。
零璃走得很慢，几乎是凭着下意识而迈着脚步而已。
晨间的太阳光已经愈发明亮耀眼，她伸出她苍白的纤细的手指，穿过指缝间望向日光，只觉得一阵炫目，真是刺眼难受得很。
眼前的一切似乎在阳光的照射中，都变得扭曲起来。
阳光跳跃在发间，平时温暖的金色，在这样淡漠匆匆的人群中，如此的冰冷。
沢田纲吉看向零璃的时候，她正举起手，手指青白的透明，微仰着头望着天空，那双琥珀色的双眼在阳光中竟仿若蒙上一层灰般，似乎茫然的没有焦距。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沢田纲吉发现竟觉得自己站在了独立的世界，外面如何喧嚣都无法影响这个世界的静谧。而零璃站在这般安静的世界中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世界之外的缝隙中，呼吸都微弱的听不清。
恰在这时，零璃突兀的转过头来看他，白皙的脸庞上有着近乎透明的色泽。
沢田纲吉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动作更是显得手足无措，“那个、那个……零……”他慌乱道，但紧接着，他又对零璃的脸色不自觉的皱起眉，“零身体不舒服吗？”在沢田纲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口中已吐出了这句话。
“沢田纲吉？”零璃的语调说不出是否在疑惑，倒是那个安静的姿态被打断，那种沉默着的绝望与噬骨的思念，在此刻只剩下沉寂的冷漠。
“……”沢田纲吉突然觉得失去了声音，在这样一双眼睛前，所有的言语都是无力的。
“沢田君？”零璃的唇畔微微向上扬起，那是毫无意味的笑容。
“那个……零是不是不舒服？”思考了一会，沢田纲吉仍旧这么问道。
零璃直直的望了他一会，摇摇头，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谢谢关心。”
“嗯……”沢田纲吉似乎是完全不相信她的回答，“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他小心的建议道。
“沢田君知道哪里有公园吗？”零璃问他。
“啊？嗯。可是零应该去……”他仍旧不放弃地说。
但最终沢田纲吉还是带着零璃去了附近的公园。不是不好奇担心刚才那个状态的零璃，只是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某种莫名的骄傲，即使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
“呐，沢田君有喜欢的人么？”零璃往湖里丢了一块小石子，漫不经心地问。
“啊？”沢田纲吉一愣，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染上红晕，衬得他那少年样貌愈发美好柔和，“这个……”他有些结巴起来。
“如果不好意思回答也没关系哦。”零璃挑挑眉，温和如常。“有想过去争取吗？”
沢田纲吉抓了抓头发，“我……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心情，保持下去吧。”零璃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觉得即使这种话是由这么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出来的也还是那么正常呢？沢田纲吉在心底默默吐槽自己。难道他已经跨上了三观不正之路了么？
“零有喜欢的人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嗯？喜欢？”零璃眯起眼，眼前隐隐约约映出那个身影，最终画面停留在少年陌生疏离的眼神上，身子一僵。“有啊……喜欢到……”只要一眼就能让她忘记一切。
沢田纲吉暖褐色的眼底不知何时闪烁起意味不明的光芒，深深地，“零选择的，坚持下去就好了吧。”
“嗯？”零璃抬眼去看他。
“因为是零啊。”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下意识的，说着。
零璃有个瞬间的愣神，然后朗声大笑起来，畅快淋漓的笑，“原来沢田君就是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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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六奏章
〖这是一个神奇与神秘交汇的世界。〗

沢田纲吉愣愣的看着朗声大笑的女孩，散落在女孩身上的阳光似乎霎时温暖起来，闪烁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怎么了？”零璃偏过头，小巧的猫脸上那笑意未尽，看上去天真可爱。
“啊？不不……不是……”他一下子尴尬起来，拼命摇摆着手，“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他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了。”零璃安抚的笑了笑，但紧接着丢下一句对他来说爆炸性的语言“沢田君，你会成一个好首领的。”
“什么？！”沢田纲吉惊吓的一下子向后摔去，手指不稳地指着她，“你……你你……”
“不用担心，我不是黑手党世界的。”零璃看着沢田纲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不要这么紧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的家庭教师。”零璃拍了拍他的肩头。
“呃……”你都认识他那个不正常的家庭教师，那你还会正常么……话说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婴儿和小孩子都是这么变态。还是说是他不正常了才会遇见这么多变态。沢田纲吉一脸吐槽样。
“Ciao~”突来的稚嫩童音打断了他们。
“里包恩！”沢田纲吉先是下意识大叫一声，脸迅速变成了包子。
零璃摸着下巴打量了眼前的小婴儿许久，黑西装给他穿起来不但不显得奇怪，反而有种特别的可爱与神秘。不过这个人……零璃蹲下身，伸出手径直按住里包恩落在地上的影子。“呐，你就是里包恩吗？”她略带玩味的勾起笑靥，仔细观察会发现在婴儿身体的影子下还有一层淡淡的虚影，“习惯这个身体吗？”
里包恩纯黑的眸子直直的对上零璃的眼，深黑幽暗，不知意味。
良久，他们诡异的沉默着，然后同时咧嘴一笑。
“里包恩是有什么事找沢田君吧。”零璃坐回椅子上去。
里包恩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一脸傻样的沢田纲吉，“笹川了平受伤住院了。”
“啊？啊嘞！！！”沢田纲吉起初是一愣，然后惊叫，“怎么会！”
“沢田君担心的话就快去看看吧。”零璃冲他摆摆手。
“可是……”沢田纲吉神色中掩不住的担忧，不只是对那个受伤的朋友，还有眼前这个显然还是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
“没事的哟，我的话。”零璃托着下巴，看起来透明的仿佛要消失掉，但不知为什么真的安定下来了，柔和得不可思议。这样的零璃令沢田纲吉不由自主的想起笹川京子，那个美好的有着治愈系温暖笑容的女孩。
但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若说笹川京子是令人觉得美好。
那眼前的女孩给人安心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担心害怕，因为她都可以解决。
“谢谢。”沢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道谢，就是觉得应该这样，他起身快步跑开。
“应该是我要说谢谢才对。”零璃看着少年的背影，蓬松的暖褐色头发只是看着也觉得是这个柔软的孩子。她浅浅的弯起眼，“命中……贵人啊……”
下一刻，零璃又看到沢田纲吉急急的跑了回来，“那个……”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我有点在意……”零璃微微愣住，他看见零璃柔和的笑容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和她道了个别，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么。”零璃低低的声音微不可闻。
只是想要知道在他离开后，她还会不会又那样难过落寞而已。
这个世界究竟能有多少人会在离开时再回头看一眼对方的表情呢？
如此包容的少年，真是温柔的不可思议。
“呐，里包恩，彭格列九代首领的目光深远呢。”零璃偏过头去看仍旧留这的小婴儿，“大空不愧为大空。”或许他可以包容彭格列的罪孽与黑暗。至于结果是毁灭还是改变，这就要看他未来的意志了。
里包恩拉了拉自己的帽檐，挑起嘴角，没说什么。
“要解诅咒的话，找阴阳师这类职业的比较好哦。”瞥了眼里包恩几乎要淡去的身影，零璃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的影子一顿，消失不见。
紧接着，零璃侧过头望向树林里，微风穿过斑驳的树叶间，留下沙沙的细响，在整个林间缓缓回荡，嫩绿的草上折压在地上，像是被踩踏过的痕迹，一旁的伊始盛开的野花静悄悄的。
零璃笑了，和温和的笑容不同。
那个笑容仿佛可以融化的坚冰，沉溺着一泓秋水，澄澈的琥珀色眸子流转着如水般的温柔。
她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呐，抓住了哦。
一晃神，女孩消失在座椅上。
此时，破破烂烂的，挂着大概是“黑曜中心”的荒芜地方，远远走来一个短黑发的少年，上挑的凤眼显得张扬桀骜，披在肩上的黑色制服外套潇洒的扬起，袖子上那个红袖章上写着——“风纪委员”。
几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人从隐藏的地方冲了出来，手中棍棒刀，各种武器都招呼了上去。
少年只是连眼皮都懒得抬，手中不知何时握上了他的浮萍拐，以肉眼不及的速度几拐子狠狠敲下去，毫不留情。
一个，两个，三个……顺势倒下。
少年似乎轻哼了一声，挑起眼往某个破破烂烂的建筑望去，嘴角咧开一个不知意味的笑容，清冷带着少年特有的声音响起：“群聚，咬杀。”——如此的，嚣张。也嚣张的理所当然。
他径直的，毫无犹豫的，嚣张的，走进了黑曜。
“云雀恭弥。”正面，坐在一张沙发上的藏蓝发色的少年，一红一蓝的异色双眸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暗芒。
恶作剧的……主谋。
隐约间似乎又听见黑发少年的冷淡轻哼。
漫天的粉色樱花在天空中旋转，飘零。云雀恭弥看着往年春季都会盛放的樱花，一阵眼晕，视线中的世界开始摇晃起来，准确的说，是他开始摇晃起来。
晕樱症？
云雀恭弥回忆自己什么时候中了这种病毒。随即，他想起好几天前遇上的那个奇怪的校医，以及那只讨厌的蚊子。
他甩了甩头，还是顶不住四肢的无力，无法对眼前少年的拳脚还手。
“骸大人，有人进入黑曜中心了。”一个同样穿着军绿色制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哦？”六道骸眯起眼，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嘴角那抹笑容愈发明显。他低下视线看向浑身是伤的云雀恭弥，尽管如此，那双凤眼仍旧是骄傲的凌厉逼人。他挥了挥手，让人把云雀恭弥带走。
“骸大人，排名榜上没有这个人的名字。”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的少年指着手中的那张并盛武力排名榜惊奇地说道。
六道骸望着窗外，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少年正双手插着休闲服的口袋，悠哉悠哉地走了进来。那样子不像是来挑衅的，反而像是来，郊游的。
似乎发现了有人的注视，那个长发柔软的少年稍稍抬起眼，帽檐的阴影下精致的样貌露了出来，但六道骸只注意到了那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明亮，清澈，以及难以明了的深邃。真是相当的矛盾。
少年挑了挑眉，仍旧是闲庭漫步似的，跨进了建筑里，打量着逆着光的蓝发少年。
“……既然你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少年略加思量，轻轻开口，慵懒的声音优雅而温润，“那么……”他顿了顿，扬起一个浅笑，“并盛的王终于二次受挫期了么。”
“……”六道骸诡异的保持了沉默，等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少年望着满天散落的樱花久久愣神。
漆黑的眸子中紧紧映着那粉白交替飞舞的花瓣，似乎恍惚间逐渐交舞成一个轮廓，一个少女的轮廓——和服的衣袂轻摆，少女的头发长得垂在地上，撩起的发丝下那张脸小巧模糊，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倾城倾国，无与伦比的惊艳美丽。
少年漆黑的眸底下深藏的锐利与疏离寒冰都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几乎本能的露出温柔宠溺的流光。但即刻少年的眸子又恢复成淡漠无痕，甚至更为深邃，不可探知。
这样的转变几乎令六道骸以为是幻觉。当然，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双眼没有看错，六道骸颇为玩味的挑起笑容。
少年半眯起眼，掩去那飞速滑过的莫名的思绪，看不清晰。
第二次了。
对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
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
他眼瞳一凛，眼底寒芒大绽，冰冷沉重的危险在他眼底蔓延。六道骸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这是从地狱带回来的危机意识，那种一股冰冷从脊骨冒出，扫荡全身的危机。
异色双瞳中的红色中映出了一个数字“一”。
地板径直裂开、而地板下还诡异的喷出火焰，如同火龙迅速对着少年交缠而上，看上去煞是壮观恐怖。
少年漆黑的眸子底下似有火焰明灭不清的摇曳，他一脚踏上了裂开的地面，地面迅速恢复，他对着六道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术士呐？”语调听不出究竟是疑惑的还是肯定的。
地面上的裂痕似乎在某种力下争夺起来，恢复，断裂，恢复，断裂……
火焰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围绕着少年旋转，逐渐缩小范围。
少年站在火焰中央，身影轻晃，几乎就要躲避开火焰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是有所觉的伸出手去，指尖触上了那橘红橘黄的火焰。
眼见着火焰就要烧毁少年的白皙漂亮的手指，那火苗竟然诡异异常的缠绕上少年的指尖，更加诡异的是紧接着火苗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心，如同一个撒娇的孩子，不伤少年一分一毫。
六道骸和少年同时看着那道火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