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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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徐折清帮了她太多,所以只要他需要她帮的事情她可以做到,她一定不会推辞。
“你那里可还有存放着的莲心茶?”
正文、089:让我试一试吧
落银闻言不假思索的摇了头,“并无。家中仅剩下的只有留作自家饮用的夏茶。”
家中情况虽然日益接近小康,但暂时还没有到将明前茶当做日常饮品的境界……
见徐折清眉间的忧色随着她的话而渐渐显露,落银问道:“徐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徐家茶铺收她的茶,向来是她有多少,他们收多少,徐折清像今日这样主动过问她还没有余茶,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对。
徐折清稍作犹豫,便点了头。
他事先便已想过,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不该瞒着落银。
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后跟落银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并抱歉于事先没有跟她商量,家人便擅自做了主张。
但他也的确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冲动。
听说自己制成的莲心茶被选为了今年皇宫除夕宴的御茶,落银自是讶异万分。
那可是皇宫里御用的茶。
她从这种震惊里稍稍走出来了一些之后,心中更多是则是欣喜——
每一个制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时刻想着盼着自己所制的茶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更何况,她这是得到了当朝皇帝的认可!
她怎能不激动?
“徐大哥,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她印证道。
虽然她对自己的茶有自信,但她对古代的茶叶市场了解的却远远不够,特别的关于御茶的标准,更是一无所知,现在突然被告知自己的茶竞选为了御茶,便觉得有些不真实。
徐折清苦笑了一声,“我怎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你那明前茶的制法与别的茶不同,陛下贪爱新鲜之物,一眼便瞧上了。”
他也倒想是开玩笑呢。如此一来,是也不必如此焦头烂额了。
落银见他表情跟高兴完全沾不上边儿。跟她这边一比简直是半边天晴半边雨。
遂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不是我制的那茶出了什么问题了?”她对御茶不了解,但见他忧色重重,便自行揣摩道。
徐折清叹了口气,摇头:“茶叶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年底进贡的御茶,至少也要准备一斤。”
而且要格外的精心挑选,若是饼茶还好。散茶的话更是要一个芽儿一个芽儿的挑拣。
除夕宴虽然只一场,但宴请百官,没有一斤茶叶备着,根本不够。而且万一皇上真的看中了这茶,喝上瘾了,一高兴,说不准就将日常的御茶给撤换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本是难得的机会,但是。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茶叶不是。
落银听到这里,方明白了过来。
原来御茶是有要求的定量的。
可别说一斤干茶了,就是一两她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而且她很清楚,她这茶不管是种植还是炒制都跟他人所制的莲心茶完全不一样,若非如此也不会得皇上青眼了。所以要临时找其他的莲心茶来代替,根本不可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研制出一种更独特的茶,来转移皇上的目光。”徐折清看她一眼,道:“这事本就是因为我父亲一时冲动而酿成的,我已经修书告知他尽快想办法处理了。”
但是……机会甚渺。
换做平常,落银或许还能帮上忙,但年底就要,她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入了秋,茶叶正是最粗糙的时候,用这茶叶,哪儿能制出什么超越莲心茶的好茶来。
至少,原料也得是春茶才能有的一拼。
就算她有异能,但也绝无可能在秋天种出春茶来,毕竟茶树太挑季节了,比不得其它植物。
气候,温度,相差一点都会影响,更遑论此时已经入秋。
除非是传说中四季常青的神茶。
对了!
她眼睛一亮,看向徐折清问道:“徐大哥,我听闻徐家寻到了神茶金奉天的所在,可是真的?”
这个消息,在茶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她虽然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神茶的存在,但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而且人都说,这消息是徐朗之,也就是徐折清的父亲亲口说出来的。
徐折清又是苦笑。
落银的意思,他明白。
是想拿金奉天来转移皇上的目光。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他也早早想到了,可是这么多天下来,关于金奉天的种植方法,他却丝毫没有头绪。
种子仅此一颗,他只能用培土的方式来试验,可南方、北方的土壤全部试过,各种由专业种茶师傅调制的养分茶肥,也丝毫无用。
这不,折腾了这么久,种子连芽也没发,就跟一块石子一样。
其余一些道听途说的特殊催芽方法,他却不敢随意乱试,要知道一旦失败,徐家就算完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不该一意孤行,费尽心思寻找这个种子,本来以为是可以让徐家更上一层楼的契机,却不料成了催命符咒。
“是在我手里,但跟不在却无区分。”
落银惊异他手中真有金奉天的种子之余,便只剩疑惑,“徐大哥何出此言啊?”
“这种子,不发芽。”徐折清也不瞒她,“此次我来汾州便是为了此事,种子是茶圣所托留下来的,我找遍了当年所有跟茶圣有关之人的后代子孙,却都不知情。”
种子不发芽,那这叫什么茶种?
该不是,瘪心儿的吧?
“茶种是没问题的。”徐折清看出她的疑惑一般,肯定地说道,“大许是养植的方法不对。”
那本也不是寻常的茶树种子,可能用寻常的方法真的行不通。
“徐大哥,你可以让我姐姐帮你养啊。”虫虫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他一脸洋洋自得地道。
落银一愣,“你瞎说什么呢?”
徐折清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养不成,她拿什么养。
徐折清亦当孩子搞不清状况乱说话。
“姐姐,你不是很会养花的吗?别人养不活的,你都养得活啊。”虫虫一脸认真崇拜。
绕是徐折清满心的心事,听孩子这幼稚又执拗的话语,不禁也是一笑。
女孩子家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的,也是稀疏平常。
一抬眼,却见落银垂着眸一副思索的表情。
忽然,她抬起头来,看向徐折清,道:“徐大哥,那颗金奉天的茶种能否让我一观?”
她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明亮。
“我在养茶这方面倒有些心得,不如让我试一试吧,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虫虫刚才的话提醒了她。
她血液的催长能力,或许真的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徐折清沉吟了片刻,遂点了头。
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让落银试一试也好,纵然他也未抱有太大的希望。
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着太多不同常人之处,有着许许多多他猜不透看不明白的东西。
于是,落银跟着徐折清一起去了别院。
落银扯着虫虫进了徐折清的书房。
这书房,是上着锁的,钥匙由徐折清自己带在身上,可见他对这茶种的重视程度。
这颗茶种的牵连实在太大,容不得一丝疏忽。
徐折清走到书架后,不知是从什么暗格中取出了一个棕色的木匣子,他拿过来递给落银。
落银打开来看,却见盒子中装着半盒红土,这是极有养分的土壤,特别适合茶叶的生长。
“茶种便在里面。”徐折清叹了口气,道:“这土是专程让人运来的,但埋下去也有五六日了,却不见有萌芽的迹象。”
“徐大哥,可以让我带回去研究几天吗?”落银思衬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征询道。
徐折清明显的一怔,然后,眼中满是踌躇的神色。
倒不是他信不过落银的为人,他看人向来极准,也明白落银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帮他。
可这茶种毕竟……不容有任何闪失。
落银自然明白他所想,她本也不想管这闲事,万一出了岔子还不好交代,但徐折清之于她有恩,若她有能力挽救这个局面,她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算一算日子,明日便是十五月圆日。
“就两天,后天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会将它送回来。”落银将盒子合上,看向徐折清,“徐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徐折清冷不防地撞入她的视线里,那双黑眸里含着烨烨华彩,一时竟使得他无法移开视线。
见她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徐折清这次没有再多做犹豫,便朝她点了头,含笑道:“左右放在我这里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若有兴趣,便带回去好了。”
落银会心地一笑。
她知道,徐折清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着信任。
忽然,她又想起了今日过来,实际上是还有着另一件事情的。
将那盒子放下,她自身上掏出了一张银票来,递与徐折清,道:“徐大哥,这是一千两银票。上次的事情,谢谢了。”
这一千两,正是纪海留下来的,欠的钱,她本来打算明年春茶下来,再慢慢地还给徐折清的,但既然现在有了,家里也不缺银子,倒不如先还了,也省的心里面压事儿。
徐折清笑着摇头,将她的手推开,“不急。”
正文、090:月娘发怒
其实他本来是想明说不必还了的,但如此听起来未免有些逾越界限,好似二人关系很不一般。
落银明白他的意思,但,无功不受禄。
她向来没有白白占人便宜的习惯。
他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一千两,但意义却不在于他在乎不在乎,这钱既然是她借的,就必须要还。就算他转身丢掉,但她至少还了,心里舒坦。
“徐大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与其如此,倒不如日后教我赚银子来得好,你觉得呢?”
徐折清闻言稍滞了片刻,看着她,随后轻笑了三声,抬手将银票接了过来。
聪明。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太多。
落银领着虫虫回到家的时候,刚过午时。
“锅灶里给你们留了饭。”正在院中劈柴的叶六郎见姐弟二人回来,出声道。
“我和南风带着虫虫在外面吃了阳春面。”落银说了句,遂问道:“爹,我二娘呢?”
“在厨房里熬药呢。”
想是在熬制用来给李方氏治病的药了,那寒石草连带着其它几种药材,早上出门前她都交给月娘了。
虫虫闲不住,跑过去叶六郎身后,将他劈好的柴堆起来,嘴里嚷嚷着要盖房。
落银则是进了厨房去,一将竹帘子打起来,便是一股扑鼻的药味儿,呛得她咳嗽了一阵才适应过来。
“二娘,那寒石草是你说的寒石草没错儿吧?”早上她将药材交给月娘便出门去了,也没来得及问。
月娘正拿着蒲扇低头扇着药炉子,壶顶冒着白汽,应该差不多快熬好了,她没回答落银的问题,头也未回地道:“你先出去等着,二娘有话要问你。”
落银闻言一阵发怔。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月娘这口气明显是极不高兴的。而且这不高兴的来源,就是因为她。
有话要问她?
落银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月娘这还是头一回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可她……好像没闯什么祸,没干什么坏事儿吧?
见月娘忙碌着。她便没多问。乖乖地走了出去,坐在椅上等着。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响动,应该是药壶起炉了。
果然。就见月娘从里头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落银早上给她的那个装药的黑匣子。
“跟我过来。”
月娘似乎不想惊动院中的叶六郎,径直去了卧房。
落银只得起身,提步跟了过去,边走边想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进房,月娘便将门给合上。
然后她转过身来,嘭地一声将那黑匣子砸放在了桌上,为什么要说砸呢,因为她这力气实在太大。
落银傻眼了。
月娘这是在发脾气?
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位二娘动过怒。哪怕是以前面对王大赖他们一家子极品,也没这样过。
“你这些药材,是打哪儿来的?”月娘看着落银,几近质问道。
落银嘴巴张了又合上,好大会儿,才道:“是去丰州。偶然遇到了一位老伯,说是急等着用钱,我拿十两银换来的。”
撒起谎来,简直信手拈来,面不改色更是小菜一碟。
可月娘这回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了。
她压根就没理会落银这通胡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回,声音显然比前一句要高上很多,纵然她过于柔弱,但不难感受到那十足的怒气。
落银不笨,见状便知瞒不住了。
月娘既然这么生气,用这种口气问她,定是已经确定了这药的来处。
她怎么就低估了月娘对药材的了解,她可是连十毒草长在蟠龙山具体哪个位置都清楚……
“你们是不是去了蟠龙山!”
落银不由缩了缩脖子——看吧,她就说,月娘早知道了……
落银一时不由沉默。
她这副神情,也算是默认了。
月娘心里一阵惊心无比的后怕,叱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你知不知道,那蟠龙山就是龙潭虎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她声音带上了哽咽,眼睛蓦然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方才她吼自己的时候落银倒没觉得害怕,但眼下见她要哭,落银即刻就在心里举手投降了,忙说着软话儿,道:“二娘,我知道错了……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万一你有个不测,你让我跟你爹可怎么活!”月娘鼻子越来越酸,说着话,边擦着眼泪。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该认怂时就认怂。
“你是要诚心吓死我是不是啊?”
“是是——啊,不是不是,二娘您别哭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落银双手合十,拜菩萨一般。
月娘被她故作夸张的模样逗到,险些就破涕为笑,狠狠剜了一眼这个让她既暖心至极却又不省心的孩子,训斥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落银嘿嘿一笑,上前亲昵地抱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