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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千山寻亿-第48部分

小说: 千山寻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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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想做到这样的地步,只要娘亲不要为难采薇就成了。”蒋权起身开门,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的事,自有分寸,娘亲最好不要过问。”
  蒋堂关上房门,大夫人气得将桌边的东西统统摔到地上,喘着气,仿佛一下衰老了十年。三娘收拾地上的东西,在大夫人的耳边附言几句:“三娘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如何?”
  大夫人听完,冷笑了一下,“这样最好,眼不见为净。”
  *
  过了一晚上,蒋权本想去采薇照看一番的,奈何一下级将领汇报情况,得去王宫一趟。尽管事情简单,但也僵持到了晚上才结束。不巧的是,天又下着大雨。
  蒋权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府上,正巧碰到二夫人,问候了一番准备回去的时候,二夫人叫住了他:“权儿,这些椰汁刚采摘下来的,你娘爱喝,就顺路带给她吧。”蒋权正要送过去的时候,二夫人提醒了一句:“外面雨大,记得一定带上伞啊!免得像堂儿那样,现在还高烧不退呢。”
  来到大夫人的房中,正欲敲门的时候,门里正由几人谈论着什么,十分焦急,他就侧耳倾听着。
  “那事办得如何了?”大夫人冷冷的问道。
  “那事办得……办得……我把她杀害了……我只是想把她绑起来的,没想到她反抗着,我一失手就……就杀害了……”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这个蠢货!不是叫你把她绑起来,就说是她祸害堂儿发烧的,是个霉星什么的,然后把她弄晕,然后把她送到别的县城。你怎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个蠢货!”大夫人气恼的说道:“三娘,你是怎么找的人的?找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
  三娘慌张的说道:“我见他是府中紫贝的爹,应该会守口如瓶,哪成想……”
  “那不是还不赖嘛。我当时还想说杀了她呢,只是没提。”红灵转而安慰道:“现在事情都发生了,还是想想后续……”
  “后续个头!都快被你们气死了,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大夫人依然气势汹汹,“现在人都死了,快说说,你把那女子丢哪了?”
  “我……我……”紫贝的爹支支吾吾的说。气得一干人不停的催促,最后他才说:“我把尸体丢在越秀山的西侧,我想应该是很隐蔽的……”
  “你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丢在那地方,你干嘛不一把火烧掉更好。那地方算是经常有人走动,要是发现了,你叫我们蒋府的脸面往哪搁啊。”大夫人仍然喋喋不休的骂道。
  “都是我喝酒误事,一老友约我喝酒,本想和他一块儿干的,结果他被人叫去了。我醉醺醺的来到房中,只是没成想,她太能反抗了,我一失手就……”紫贝的爹颤抖的说道。
  三娘安慰大夫人,转而说道:“你没事喝什么酒啊!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你和你老友了。“
  “还不如我去办呢,指不定那女子在哪个县城呢。”红灵附合说道。
  “嘭————”
  外面一阵风雨大作,而可怕的是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蒋权。屋内几人吓得哆嗦,分明看到蒋权那狰狞的表情,仿佛是地下来的恶魔。只是很快,这恶魔一般的蒋权,冲到雨中,几下就消失了。
  只身冒着大雨,蒋权踉踉跄跄的,心中没有任何念想,如同失了魂魄一样,往那山的西边跑去。只是山这么大,上哪找去啊!
  蒋权在雨中如同疯了一般,在一道闪电划过,一只模糊的影子在天空中盘旋着。蒋权赶忙冲过去,却看到泥泞的路上都是血,不远处一女子正躺在上面。
  “采薇——采薇——”
  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让采薇醒过来。天空一东西摔落下来,砸在一旁,是采薇的木鸢——想必是采薇用最后一口气拉上了发条,让木鸢在天上飞着。采薇一直都想活着,一直在做着挣扎。但蒋权来得太晚了,采薇就这样离开人世。
  蒋权悲愤欲绝,跪在雨中,抱着采薇的尸体,仰天嚎啕大哭。雨中夹杂着咆哮,但都不能掩盖蒋权的绝望的哭喊,甚是凄凉。
  **过去,直到天明,蒋权仍在原地,紧紧的抱着采薇——不管是人,是尸体,此时此刻,就算是肆虐的大雨都不能阻止。
  

第三十八章 芳踪今何在 比翼连枝当日愿
更新时间2013…7…10 23:49:56  字数:4137

 终不见兮遥牧,躬自怨兮傍依依。
  舒心劳兮惨惨(cǎo),时不可兮再骤得。
  蒋权轻轻的抚摸着采薇的坟墓,仿佛是在抚摸他最爱女子的脸庞。
  一年之后,早就物是人非,只有蒋权深深的埋在心里。如果不是采薇的妹妹采霞到府上“闹鬼”,恐怕就算是仇人早就已经淡漠了。
  宛兰心情惆怅,将这长长的爱情故事讲给了蒋堂,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还有这么一回事,都快忘了。如今旧事重提,只是增加了两人的伤感。
  “想到你给我讲这故事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多出入啊。比如刚开始第一天,你就说是娘发现蒋权与采薇有染,没有告发。”宛兰愤愤不平的说道。
  蒋堂摸着鼻子笑了笑,“的确没有向爹说明啊。不过爹这么精明,只要不闹大,他才懒得管这档破事,还嫌家里不够乱嘛。”
  宛兰感慨的说道:“突然发现我对蒋大哥的看法几近颠覆。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在番禹见到他的时候,他当街杀了一个人,还差点把我劈成肉酱了。”宛兰就向蒋堂说起在番禹的经历,只是把一个重要的人隐去了。述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却无比感伤,完全没有当时的害怕和惊悚。
  想到这个重要的人,宛兰叹气了一番。真是许久不见了,千亿,你还好吗?想到他的失约,他的不现身,却再也找不到恨的理由。因为至少他们还活着,终有见面的时候。
  “大哥就是这样子。”蒋堂喝了一碗药,接着说:“大哥沉默隐忍,从不透漏一丝一毫的感情。一旦透露便是山崩地裂。自从采薇死之后,大哥他便郁郁寡欢,几乎不说话了——有用的话除外——闲话十天不超过五句。带兵回家,就在屋中呆着,哪也不去。”
  宛兰记起蒋权坐在屋中,摆弄着那木鸢,一捣鼓就是大半天。
  那件事给他的创伤太大了,让他不再相信周围的人,世界灰暗得只剩下一人,心灵扭曲到最后,被冠以杀人不眨眼的番禹恶霸。但谁能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怀中消逝,变得冰冷,他却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让他明白,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是他没能力保护好,而是消逝在不同生命体的斗争当中。既然如此,生命便如同蜉蝣,包括自己,朝生暮死的存活在这个世界。
  “我一直以为在府中我是最压抑的——被人下毒,嘲讽,如同废人。我非常痛恨我出生在这个万恶的蒋府。可是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更加绝望,方式更加极端。”蒋堂黯然说道,但转瞬即逝,报以一个微笑,“幸好我有素儿陪我,不然我也不过形同傀儡。”
  “少恶心我了。我还想早点离开你离开蒋府呢。”宛兰避过他的目光,倔强的说道。
  “唉——你就这样的口是心非。不知为何,我一点恨不起我大哥了。我跟你无数次的说过我无比痛恨大夫人和大哥,看来是我错怪大哥啦。”蒋堂释怀的说道。
  “我也想起新婚当晚,大哥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好好照顾你。”宛兰回忆起当晚的事情,给他描述了一番,“他的表达方式还真是另类,尽管白天骂你各种无用的废物,但还是希望你能在逆境中成长起来。只有内心强大起来,才能面对以后的种种困难。看来你真是有一个好哥哥啊!”
  看着宛兰一脸羡慕的神情,蒋堂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想想也是。看来府上自从有了大夫人,真的是一直不得安宁。”
  宛兰回想到第一次去拜见大夫人的时候,听到紫贝和阿桂说,大夫人好多年之前是个温柔的人,如同菩萨转世。可现在哪有这感觉啊,不如说是撒旦转世。不过现在还不能下这般结论,说不定大夫人身上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除了哀叹这对苦命鸳鸯,心中还有一丝的疑问。采薇的死,真的是反抗遭杀害吗?即使喝得醉醺醺的,也断不可能下如此重手。还有,蒋权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听到大夫人的密谋了,原因只是答应帮二夫人送椰汁这么简单;有那么巧合吗?总觉得心里还有些许的不宁,远在千远万远的采霞是如何得知姐姐的死讯的,是谁别有用心修书通知这一切的?
  恐怕采薇的死,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还有一干人在推波助澜。只是大夫人倒霉,成为最后悲催的实行者,被人唾骂。
  宛兰扶着蒋堂下**练习走路,尽管她劝服蒋堂练习几下就够了,哪成想蒋堂咬牙坚持半个时辰才肯停歇,累得两人直喘息。宛兰喝了几口茶,顺顺气,气恼的说:“真是苦差事,下午你自个儿练习去吧,我去居室看下那葭儿,也就是采霞了。”
  蒋堂只得同意宛兰的“罢工”,“那顺便帮我问候几句吧。”
  下午,宛兰带上吃的喝的去看望采霞,掐指算了算,有三天没有去了。到了居室,提出要看犯人的时候,那狱卒说犯人早被释放了。
  宛兰塞了些钱两,狱卒左顾右盼的,悄声说道:“昨天早上,蒋大人过来,说是奉县长之命,将犯人释放。我们虽然看了那释放令,也觉得好奇,刚抓进去说要关个五年八年的,怎么突然就改判了。我们稍稍质疑,蒋大人直接——直接一剑劈过来,把我兄弟划了一大口子。我们哪敢怠慢,就按要求,把犯人放了。唉——都说蒋大人不好惹,我们还傻乎乎的往剑刃上撞。我那兄弟这几个月来不了了,在家躺着咧。”
  一路上,宛兰阴晴不定,不知采霞的释放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往好处想,蒋权这么做,真的是因为采薇,不想再次让她妹妹受到伤害。因此就动用关系,或许是威逼县长,接着砍伤一狱卒。真希望采霞能幸福啊!
  宛兰想起,这几天蒋权都是早出晚归的,一脸淡淡的忧伤,莫非是去采薇坟前凭吊了?这越秀山就在番禹城的正北边,很好找。说句题外话,越秀山长存至今,还建立了偌大的公园。
  坟就安在山的西侧,愣是一阵摸索,才在山腰发现蒋权。宛兰觉得还是躲起来比较好,不去打搅蒋权与采薇的说话。
  蒋权慢慢的抚摸着采薇的坟墓,是如此的小心,如同是在抚摸着采薇温柔的脸颊。如今人已不在,空悲叹。他一边在坟前倒着茶,一边慢慢的吟诵:
  言采其药,傍观西下。
  陟(zhì)彼北山,嘤嘤携归。
  昔我往矣,月出忧兮。
  清且沦猗(yī),话说缘续。
  --
  女(rǔ)骋骛兮山间,自不闲兮随业牡。
  终不见兮遥牧,躬自怨兮傍依依。
  国之乱兮有忡(chōng),畔离道兮求自安。
  舒心劳兮惨惨(cǎo),时不可兮再骤得。
  --
  那是他们在相依看夕阳时候,一起创作的诗歌。诗歌的意境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得令人发指。终究是世俗容不下他们,弄得他们一个外头,一个在里头。
  蒋权捣鼓手上的东西,往天空一抛,原来是一只木鸢,在天空吱吱的独自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似在排遣心中的不满和孤独。一年前,他们正坐在一起,数着天上的木鸢一圈圈的飞着,笑看几只真鸟儿追逐一只假鸟儿。
  “携手笑看夕阳下,倚身默享对影成。”只如今,陪着一起欢笑,依靠在蒋权怀里的美人,早已寻不回了,或许就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悲哀吧。
  蒋权呆呆的看着坟墓,宛兰的心中一番惆怅。她想到的,大部分是寻千亿。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代,最想要做的是寻求一个属于自己的真爱。虽然经历了很多,但她却没有忘记寻千亿。但这个不忘,更多的是由恨转换而来的。现在她已将恨放下,只希望能再见一面。如果要以所有的财富做代价,她还是愿意放下蒋府的一切。
  宛兰就是这么执拗,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对爱的把握和追求。如果连自己的命运都不好好把握,难道要等到死后吗?用于追求自己所珍爱的人,不要让自己抱憾终身!
  “原来你在这里啊!”一身影从林中冒出来,打断宛兰的沉思。她猫着身体,抬头望去,原来是卫良信啊!
  他走到蒋权的跟前,“我看到天上有奇怪的东西在飞翔,就过来看看,还真是你在这里啊!”
  “噌——————”
  “你这是干嘛!”卫良信大叫一声。只见一把青铜剑指着良信喉咙前几寸距离,如同猛虎的獠牙横在眼前,泛着阴森。吓得他往后倒退几步,“我知道你一直为这事伤心,我也担心你做各种傻事,过来看下。”
  蒋权将剑狠狠的往旁边一插,对天叹道:“我没有保护好采薇。”
  卫良信楞了楞,还是安慰道:“这事的始末我也知晓了,但逝者已逝,采薇也不希望你这般模样。”
  “你不懂。”蒋权淡淡的说,接着低下头来,轻轻的吟诵: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jiē)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xún)兮,不我信兮。
  --
  自从那次闹鬼事件之后,蒋权就变了个样,虽然沉默,但却终日郁郁寡欢。
  好无预兆的,卫良信一拳头砸到蒋权的脸上,蒋权始料未及,被揍翻到地上,嘴角留下一丝血。
  “我是不懂,但你却有没有想过,你这模样,采薇见了会做如何感想。”卫良信吼道:“两年前在句町国进行的战争,那些将士都有受到采薇的悉心照顾。他们也很悲伤,我也很悲伤。但悲伤却不能挽回一丁点!而你呢,整天恍恍惚惚,哪有当年的风采。”
  蒋权没有做声,卫良信气愤难耐,抓起蒋权的衣领,泄愤似的又狠狠的揍了几拳,“你自己清醒点吧。”
  蒋权拄着剑,慢慢的站了起来,盯着卫良信,一字一句的说道:“够了!”
  卫良信挑衅的说道:“怎么了?被我打醒了吗?”刚说完,脸上就被蒋权一直拳砸来,把良信摔了个人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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