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寻亿-第1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些胆大的下人,偷偷带来砍成好几截的竹竿,准备在大夫人行刑时燃烧爆竹,庆祝大夫人之死。
宛兰觉得心里陡寒,总感觉自己的结局也是如此。不过幸运一点点的就是她没有被抓住证据,还有夫君也比较疼爱她,才没弄到像大夫人这样的地步。但是,她感觉,如果她真有执意去找千亿的话,恐怕这个浸猪笼她将是第二个人。
前面的上层人士悲悲呛呛,后面的底层人民欢声笑语,都是同一个府上的人,却有着如此大的差距。阶级之间的斗争,果真如这水火不容吗?
对这个矛盾的探究毫无止境,说多了都是一种心酸泪。
番禹靠近海,所以浸猪笼的地方当然是海边。到了海边,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轻轻的吹拂着每个人的头发,却化不开他们彼此的心思。
老爷咳嗽几声,当众宣布要进行浸猪笼,“这个妇人罪恶太多,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人有亲密联系,真是不可饶恕。而且还密谋屠害了闻人一家,更是罪无可恕。今日就将她施以浸猪笼的刑法。”
那些下人都大声说好,相互对视而笑,心里扬起阵阵的激动——只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浮夸了。
二夫人还是没忍住,眼泪就哗哗的流满了整张脸,“老爷——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吧,大姐虽然有错,可是没必要用这样的处罚吧。老爷——求你,真的不要这样。”
老爷很不耐烦的推搡了她一把,“不必给她求情了,今日我意已绝!”
蒋堂拉二夫人到一边,带着点微笑,“娘,别哭了,还是不用怪这大娘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干的蠢事。”
二夫人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歹也是你大娘啊。”
蒋堂说不过二夫人,只得笑了笑,将二夫人拉走,不去妨碍爹的行刑。
三娘和红灵跪在一旁,知道无法劝说老爷,转而向大夫人作着告别。虽然看不到装在麻袋里的大夫人,但外面的两人向着大夫人跪着,磕着头,“夫人,都是我们的错,没能救你……”红灵哭红了眼睛,依靠在三娘肩膀,“多谢夫人这么多年的照顾,红灵什么都不能做,都是我太笨不知道该怎么做……夫人,你放心,你死后,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尽管有些人还念着大夫人的好,甚至愿意一同赴死,可是那些下人大胆的催促着赶紧处刑。
老爷便下令,将这个妇人丢进海里淹死。
几个下人粗鲁的将这个麻袋扛上了船,随意一丢。以前他们是多么的惧怕大夫人啊,担心命不保夕,如今翻身有了行刑的权力,就嚣张的变了样子。按照老爷的要求,将袋子口用力的绑上一个大石头,可以一沉到底。觉得这样还不够,商量了一会儿,在袋子的末端又绑上一个大石头。完事了喜滋滋的看着这么一个艺术品,心里特别的爽快。
他们将船推进海里,坐上小船。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几个大男人坐小船玩耍,知道的人,心里是多么大的一股伤悲。
这船朝着深一点的海域前行,然后在那,将大夫人连同麻袋一起丢进海里淹死。直到现在,大夫人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乃至一个字,便再也见不到她了。而苍凉的不在于此,而在于背景——苍茫的大海之中,一舟小船慢慢的荡漾,晴空万里之中有人在燃烧竹竿发出噼里啪啦的喜庆声响,庆祝大夫人惨烈的死去。
“大夫人终于死了哈哈。”“那是那是,今天可是喜事一桩,兴奋的我昨晚都没睡着。”“还有没有这些竹子,偷偷在拿一点,发出这样的声响就是好听。”……
面对冰火两重天的境遇,处在当中的宛兰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杵立在当中不知该走向哪一边。自从来到这个大家庭,她时不时的就感觉到这样的悲凉感,不是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烦心,而是与众多人发生对立而无助。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些,现在久而久之,却慢慢体会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后面的人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惊呼,很快便噤如寒蝉。
这小小的变故,令前面的人很是惊讶,回头看去,脸色大变——蒋权,蒋权他来了。
蒋权骑着快马,一路沙尘大起,遮住了后面的路。那意气风发的神色,那飘散在后面的头发,看上去很酷,却令人心生寒冷。这急匆匆的赶过来,难道是为了救大夫人?
只不过了一会儿,就已经骑马冲到大家这里。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撞翻了好几个,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倏然将至,蒋权只轻松的一拉缰绳,马便嘶吼一声,扬起高高的前蹄在半空中发狂一般的摆动着,而前蹄之下站着的,是老爷。
众人大惊,这是要踩死老爷的样子吗?
蒋权很有分寸,马蹄落下之时,正好离老爷有两步之遥。老爷在马下仰视着他,表面镇静,心里震惊。所有人也是如此,畏惧且虔诚的仰视着他。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蒋权闷哼的问道,俯视下面的人。
大家均不语,生怕说错一句,就要比大夫人先走一步了。老爷咳嗽几声,不知是否是在佯装镇定,说道:“我只不过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将这个妇人丢进海里。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有密切来往,还害的闻人一家被屠杀。你说说,这样的人,不处罚,以后别人还怎么看待我们蒋府?”
“哼。”蒋权轻轻的哼了一句,跳下马来。众人捏了一把汗,以为他要对老爷做出不好的举动。幸好的是,他去向还没推进海的船,想将大夫人解救出来。
宛兰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永远的消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很有罪恶感。
蒋权步履平静而有节奏,朝着小舟靠近。船上的几个健壮的家丁,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经无法动弹。因为他们看到,更加恐惧的事情——
蒋权抽剑挥下,这并不是劈向那些船上的家丁的,而是转过身来挡住偷袭而来的闻人。闻人从下人带来的竹竿抢过两根,趁着蒋权“救母心切”,从背后急速冲过去。
蒋权岂会简单中招,耳朵铭感的捕捉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声响,华丽的转身抽剑一下劈,架在闻人手中交叉的竹竿上,再来一脚飞踢。闻人趁此转向一边,反手握住竹竿,前面的断痕犹如锋利的刀,向蒋权的胸膛狠戾的割去。
蒋权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手微微抬起,举剑格挡住凶猛的攻击。挥剑而去,闻人竟退好几米。
其他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只当看客一场。他们两人一个是为了救母,一个是为了报仇,不同的理由,都是为了一个人。
那两人打得如火如荼,老爷也觉得没有阻止的必要,下令,“划船出去,将那妇人丢进海里。”
二夫人有些着急,“老爷,你非要这样做吗?现在权儿也来了,是不是应该看在他的份上放了大姐呢?”
老爷不听,背过身子,显得万分的决绝,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几个船上的家丁,抹了抹头上的汗,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为了能让自己以后不再受大夫人的压迫,鼓起十二万的胆子,悄悄的,偷偷的背着蒋权,将船推进海里,然后迅速坐上船,赶快往深处划去。
闻人看得分明,用尽全身力气阻挡着蒋权。正当他以为蒋权会顾此失彼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蒋权做出一个惊人举动——将手里的青铜剑往后一甩,剑飞速的向那船上的人飞驰而去。
船上的人惊慌莫名,立马惨叫不断,有一个人的手被青铜剑刺中,扎进手臂一指头之深。青铜剑因为重量掉落之时,硬生生的刨下一片血肉,疼的那人翻身掉进海里,大喊救命。
闻人心里震撼,却感到手腕如同被刀砍了一般,疼的将竹竿甩在地上,再一晃神,脖子被掐的死死的,很快便喘不过气。惊恐之余,眼眸里都是蒋权侧身而立,单手掐住他脖子的霸气!
“战斗的时候,不要看着别的地方。”不知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深深的嘲讽,蒋权根本就没有看着这被他掐在手心里的闻人,毫无平仄的说着。
闻人即使努力也是徒劳,根本挣脱不开,脸涨得通红,眼睛翻了死白。
“快住手。”老爷急匆匆跑来,急忙的喊道。
蒋权看了一眼老爷,依然没有放开。老爷急忙点头,“将那船拉回来,放了她。”
没人敢反对,急忙将船拉回来。蒋权才轻轻的将手松开,闻人便失去了力气,软到在地上,微微喘着粗气,嗫嚅着的说道:“好……好强……”便昏厥而去。
蒋权麻利的解开麻袋,将大夫人身上的绳子一一解开,拿起船上的青铜剑——上面还黏着一片血肉,阴寒之极。
老爷气愤万分,痛斥道:“你们这是要在干什么?权儿,你可知道你娘干了什么龌蹉事情吗?我可以拿信件等给你看,你就知道了。如果不好好管管这事,就……”
“管管这事?”蒋权冷冷的问道,不知是嘲笑还是痛恨,“你有管过我们么?我和娘在仁化生活多年,你有管过吗?”
“你!你!你!”老爷气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
“你有什么资格管?”蒋权微微抽搐着嘴巴,还是没说出来,搀扶着虚弱的大夫人离去。
“权儿,你给我回来!”老爷发疯一般的喊道。
蒋权停下来,头也不回,整个人是毫无感情,毫无血肉的,用的口气还是冷热全无:“我记起来了,到现在,我都很少喊你一声爹吧。”
这一句让老爷语塞,差点要翻白眼昏迷。倒退几步,幸得二夫人等人搀扶,才不至于摔进海水里。
而蒋权搀扶着大夫人回到蒋府,但大夫人死活都不肯进去,让他帮忙把里面穿的用的打包成行李,“我不想回到这里。”
蒋权看了一眼她,进了府门。
大夫人站在门口,看着庄严肃立的大门,上面写着“蒋府”二字——这是她和老爷苦心经营的地方——再从大门看进里面,花木众多,繁华之极,心生百感万千。然而,这些荣华富贵,以后却不属于她了。
淡漠的神情之下,她只留下一滴眼泪——自始至终只有一滴眼泪。待到干透时,大夫人微微阴笑道:“蒋庭仲,你想跟我斗,可没那么简单。属于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跟我作对,就算你们跪下来磕头,我也都不会原谅你们!”
第三十三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更新时间2014…6…6 17:20:44 字数:4093
“这个混球真是气死人了!”
老爷回到府上,喝了杯茶安神,还是没忍住就大骂一句,“这混小子真是不省心,每天打打杀杀惹了多少事,最后还不是我来处理。居然说——居然说喊我做爹是不情不愿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蒋堂和宛兰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安慰老爷。蒋权将大夫人救走之后,老爷气得胸口疼痛,差点昏厥,这全是因为蒋权最后说了句“到现在,我都很少喊你一声爹吧”,普天之下只有蒋权敢说这样不孝敬的话。
二夫人在一旁给老爷捶背,轻声轻语的宽慰着,“这事——确实真不怪权儿啊。惩罚大姐的时候居然不跟他说一下,也不怪他会做出如此举动。老爷,你就别生权儿的气。”
老爷愤恨的捶了捶长桌,憋足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长长的哀叹一声,“这个权儿啊——在他还小的时候,我就应该弄死他,对,最好是一出生就整死他!当时手软没下手,现在彻底是治不动他啦。”
二夫人惊讶了一下,微微的后退几步,“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老爷哀叹一句,“当时权儿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请疾医,家里的药有一大半是喂给他喝的。我还以为他长大会长期卧病在床,谁知道长大之后掌管南越军队,强的离谱。”
蒋堂微微的点点头,证实老爷说的话。他还小声的说给宛兰,“我和大哥小的时候,他比我还凄惨一点,他的房永远都是药味,吃了那么多的药,依然还不见效。”
宛兰略微吃惊,这蒋权小的时候怎么那么弱,为什么长大成人却强得如同开了外挂天下竟无人能敌?如此大的反差,老爷都觉得当时应该弄死他,省的日后诸多麻烦。
不过,至此府上是清净了,放佛耳边少了一只飞来飞去聒噪的苍蝇。大夫人被救了出去,就没在回到府上,连她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想必是没脸继续住在这儿。
至于大夫人去了哪里,蒋权虽然时不时的回来过,但对于这个问题总是三缄其口,不肯多谈。不过,想必她应该不会寻短见吧?以她那顽强的性子,绝对在哪里猫着,等待时机而出动。
不过话说回来,蒋权不是和她娘有点过节吗?大夫人曾经害死了他的挚爱采薇,抛尸于荒野之中,那时蒋权跟大夫人闹得挺凶的,差点就要断绝母子关系了。
这些问题不知算不算逻辑性的错误呢?但对于漫长的人生,即使是逻辑性的错误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化吧。蒋权这次没袖手旁观,可能还真是舍不得大夫人,毕竟好歹从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的生母。他小的时候,大夫人应该操尽了心,为他端药请疾医,而老爷一外出就是一年两年的。
或许,人就是矛盾的统一体吧。
对于闻人,他对这事一直咬牙切齿,明明就要报仇成功了,偏偏蒋权出来干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一顿饭功夫就被打得昏厥过去,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
之后,闻人继续他日日买醉的行为,常常在屋里一开就是好几坛,径直往嘴里灌,灌得差不多了,就到头就睡。
唯一惨的就是宛兰,还得帮他打扫房间,将以论吨来计量的酒壶丢出去,弄得满头大汗,最后将地板上的酒拖干净,已经全身湿透了。
“再来一壶……”闻人即使做着梦,也是想着这事。他晃晃悠悠的起来,抹了抹眼睛,好像是睡醒了。
宛兰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十分的愤恨,“为什么我扫完了地,打扫完卫生你就醒了?你是装睡的吧?你是故意让我累死的是吧?”
“你来了,帮我再打一壶酒吧?”真是瞌睡找到枕头,闻人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人就呼唤去买酒。
宛兰坐下来,径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