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 (上部)-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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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沝转过身,直接避开某人的那种记恨眼光,语气也回复了最初的冷冰冰状:“如果十三弟妹已经想清楚了,那就请早些回去吧,董鄂还想在这儿跟倾城姑姑学琴呢,不想有外人打扰……”
话音刚落,陶沝就听到某人的不屑声立刻从自己背后传来。“哼,不过是一些西洋乐器罢了,有什么好学的……”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那位十三侧福晋最终还是听话地往门外走了出去。
待“噔噔噔”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陶沝也忍不住转过头来,学着那位十三侧福晋刚才的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会西洋乐器有什么不好?有学习才会有进步啊!依我看呐,这大清朝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整日里只懂得墨守成规的家伙横行当道,所以国力才会日渐衰弱……”
话还没说完,陶沝的头顶就已经闻声迎来了一个极其响亮的“爆栗”,外加一句不咸不淡的批评:“少贫嘴。”
“本来就是嘛!”陶沝忍不住回嘴,但随即便立马反应过来此刻说话的人究竟是谁,顿时喜上眉梢,原本那一脸的郁闷之情也在顷刻间被远远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转身冲背后的某人嘻嘻笑:“倾城,你来了啊?”
倾城却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答非所问:“你刚才……是不是又惹了那位十三侧福晋?”
吔?!
闻言,陶沝顿时倍感讶异地瞪大了眼睛:难道倾城还有场景发生事件再现的能力不成?
倾城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又是淡淡地出言解释道:“我刚才打那边过来时,看到她一脸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想来,这定是被你气的吧?”
“没有!”陶沝嘴上否决得飞快,孰料一抬头,却见倾城此刻正朝她摆出了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态度,遂又立马弱弱地低下头去对手指道:“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可那都是她先威胁我的,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兴许是这个说法太过牵强附会,倾城无奈地皱了皱眉,出声回了一句“胡说什么呢?”,方才在钢琴前慢慢坐下。
见状,陶沝赶忙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将最正中的位置让给了倾城。而后者似是也觉察到了她的这番意图,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牵唇一笑:“你刚才是在弹什么曲子?”
陶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倾城你上次教我弹的那首kiss the rain啊……”
“噢……”倾城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立刻回转头去将双手移到了琴键上——
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如流水一般的灵动跳跃,一曲忧伤而唯美的旋律缓缓流泻于指尖,带着透明的婉转、轻灵,如梦似幻地细诉着其中的每一个音符……
陶沝静静地看着正在专心弹琴的倾城。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两只眼睛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深深蛊惑了,不管怎样都无法从后者身上移开——
从那双弹琴的纤手开始慢慢上移,犹如毫笔一样,细细地描过倾城玲珑的身线、如玉的面颊和描墨的眼眉……
直到倾城那边已经一曲结束,陶沝这边仍没能完全回过神来,就好似醉了一般,眼前飞起了无数粉红色的泡泡。
“陶沝?”某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唤她。“你……怎么了?”
“嗯?啊……噢,我是在想……”被倾城一叫,陶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回神,心中当场尴尬得要死,但嘴上却并不肯轻易承认。没办法,陶沝只得赶紧另起一个新的话题混淆视听:“唔,对了,我刚才是在想……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这一回答明显有些欠缺逻辑,而且还非常具有跳跃性。倾城毫无意外地被她问得愣住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嘴里提到的那家伙是指刚才那位十三侧福晋。
倾城微微一笑,却并不点破陶沝此刻的这份尴尬,只淡淡回答道:“……彤霜,瓜尔佳氏。彤霜……”
“铜……霜?!”闻言,陶沝的头顶立刻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女人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还带重金属?
“对!”见她露出一脸狐疑状,倾城那边还以为陶沝没听清,立刻又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红云的彤,白雪的霜,据说她的这个名字是取自一首七律古诗——”她说着,微微一顿,换上了另一种略显空灵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接下去念道:“原诗是,‘怅叹苔蹊浮茜雪,忧书柳岸落彤霜。’……”
哇——不是吧,这个乍听之下感觉不怎么样的名字,却原来其背后有这么大的来头呀?
听倾城这样一说,陶沝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老大。身为半个文艺小青年的她,此刻忍不住为倾城道出的这句诗词所深深倾倒,不过随后,她便开始不满地在心里小声埋怨起上帝的不公平。可不是吗?一个如此沾有诗情画意气息的名字,居然好死不死地用在了那位十三侧福晋的身上,当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名字……
彤霜……铜霜……
明明同是霜字辈儿,为何人家琼瑶剧里的德荣就懂得取个价高的“银”霜,而这位十三侧福晋却偏偏要选个不怎么值钱的“铜”霜呢?
话说,陶沝凭心而论,这位十三侧福晋的确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就算真跟那位德荣比起来,两人的模样也是各有千秋,但是,一听两人的名字,那感觉就是明显差了一个等级……难怪,难怪人家德荣能和心爱的皓祯贝勒生死相随,最后化为一双白狐浪迹天涯;而这位十三侧福晋呢,就只能待在这皇宫里沦为超级妒妇……
“哎,倾城,你确定这家伙就没有一个姐妹是叫‘银霜’的么?还有,她真的不姓白么?”陶沝这样想着,没料到原本只在心里活动的那些话也在无意识间脱口而出:“要不,我们哪天奉劝她去改个名吧?你说,叫‘金霜’怎么样?”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倾城显然是对陶沝的这种随性想法报以了鄙视的态度。“我说过了,这里是真实的历史,不是现代八点档的泡沫言情剧……”
兴许是某人这会子训话的口吻太过生硬,陶沝顿时有些委屈地噘起嘴,连带皱巴着一张小脸,弱弱地反驳道:“才没有咧!人家可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好不好……”
“你呀——”倾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劝道:“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你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我,我是想告诉你……”被某人这样一问,陶沝这才想起自己今儿个约倾城见面的最初目的,正想开口说明,却不料,倾城那边又快她一步地打断了她接下去想说的话。“对了,我差点忘了,刚才有一个人,托我把一个东西转交给你……”
“虾米?”陶沝当场被倾城说的这句话给懵住了。这皇宫里竟然还有人托倾城给她东西?有没有搞错啊?应该反过来才对吧?
她这样想着,大大的黑眼珠子顿时一眨不眨地只管巴巴望着倾城,与此同时,脑子也在飞速运转。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呢?
不容她多想,倾城已经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大约三寸见方的红木锦盒,跟着又轻轻地递到了陶沝的手中。“喏,你看,就是这个——”
呆呆地望着此刻已然收在自个儿掌心里的那只锦盒,陶沝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喜悦,仍是一副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确定这真是给我的?”她有些不太相信地连连反问,想了想,又不死心地再添上一句,“不会是弄错了吧?”
倾城有些好笑地看着陶沝此刻如拿烫手山芋般的纠结样子,忍不住出声取笑:“你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嗯。”陶沝老老实实地冲某人摇头。不想,紧接着下一秒,她的脑海里竟瞬间犹如灵光乍现般地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庞。陶沝当场“啊”的一声叫出了口,随即便立马用两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该,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心跳先是狠狠地漏了一拍,而后,又开始进一步朝高难度的360°大旋转跳跃发展。
如果,如果她这会儿的直觉真的灵验,那么,莫非送东西的那个人,会是——
他?!
“怎么?你终于猜到是谁了?”倾城看上去倒是并不意外陶沝此刻的这种夸张表现,依然用那种淡淡的语气提议道:“其实,你想知道是谁送的很容易,只要把盒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
“……你说得对!”陶沝想来想去,也觉得倾城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盒盖小心翼翼地推开,然后——
陶沝囧在了当场。
原来,藏在锦盒里的那个东西,正是昨儿个那位李昀世子硬要塞给她的那枚随身玉佩。
乍见之下,陶沝直觉得自己的额角此刻又开始频频向外猛冒黑线。真没想到,那位未来的朝鲜景宗皇帝也是个不肯轻易死心的主。她昨天明明就跟他说过不要了的嘛……
见陶沝一脸呆滞,倾城那边也忍不住把头凑过来一瞧,脸色当即瞬变:“他,他竟然给了你这个?”
基于倾城的表情很少会起这样大的变化反应,陶沝立刻被她勾起了一丝好奇心:“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家伙昨儿个好像只说过这是他现有身份的证明,难道除此之外,这东西还外带什么附加功能不成?
闻言,倾城顿时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会儿已完全处于一头雾水状态中的陶沝,再三确定后者是真的不知道其中涵义,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简单的说,这就是代表朝鲜王族最高身份的一个信物,也是权利的象征。有了它,你的身份便再不同于以往,权力地位什么的,也可以得到大大的提升。只要是在朝鲜国势力范围内,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唔,基本上就等同于我们这儿所说的‘钦差大臣’……”
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说完,倾城正打算歇口气,抬起脸时却蓦然悲催地发现,一直坐在她面前的那位陶姓某人,此刻竟是依旧对她摆着那副一点儿也没弄明白的“云雾”表情。倾城当即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蓄势待喷的怒火,将之前话里的用辞难度再降一个档次:“也就是说,你现在手上拥有的权力,已经可以随意调动这整座京城内外、所有属于朝鲜王族管辖范围内的人力物力了……”
啥?!
虽然倾城前面所说的那些长篇大论陶沝自认一句没听懂,但她的最后这句话却是异常迅速地被陶沝的大脑系统所轻易消化吸收,陶沝一下子被怔在了原地。这,这……这是什么意思?那位李昀世子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莫名其妙地硬要把这种东西强塞给她,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呀?
“其实,这不关我的事……”面对着倾城此刻给出的无声质疑,陶沝只能心虚地选择低头避开,对着手指小声解释道:“那个,倾城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我昨天明明有跟他说过的,这个东西给我没用……”
“昨天?”听她这样一说,倾城那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顿时被激得一变再变,进而便不晓得想到哪里去了。那双如黑琉璃般的美眸也像是瞬间钉在了陶沝身上一样。她用那种锐利如刀的视线冷冷地上下打量着陶沝,似乎难以置信。“你,你居然又跟他……”
“啊!不是的,不是那样,倾城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那个“又”字一出口,陶沝立刻猜到了倾城心里在想什么,当下赶忙冲其摆手解释道:“那个,我和他才认识不过几天,而且,统共也就只见过三次面而已,怎么可能像你说得那样嘛……”
“就是因为你俩相识时日太过短暂,所以才更会惹人遐思吧?”倾城甚是没好气地做着最犀利的评价,继而又忍不住进一步爆料道:“知道吗?他今日可是当着皇上和全体阿哥的面,堂而皇之地把这个锦盒交给我的,还说要我交给你……”
什么?!
倾城的这句话让陶沝的一颗心当场掉进了冰窖。不,不会那么惨吧?倘若真是如此,那现在,岂不是这宫里所有的阿哥们都会或多或少地怀疑起她和那位李昀世子之间是否存有J了?想也知道,九九那家伙在听完这些话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了……完蛋了!难怪她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不自在,感情就是出在这个倒霉的原因上……
呜呜,那家伙走就走吧,干嘛等临走了还要来折腾这样一出啊?这根本就是想变相地害死她嘛……呜呜,她就知道自己绝不能收下这种颇有暧昧意味的东西,现在好了吧,真被她给乌鸦言中了……呜呜,她真的好冤枉呐——
“倾城,我发誓,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眼见自己就要被越抹越黑,陶沝忍不住冲倾城举起手,郑重发誓。“而且,那时候,我真的有跟他再三强调过我不要这个东西,可是,他硬要塞给我……”
“噢……是吗?”倾城看上去似是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倾城你相信我,那家伙的脑子绝对有问题……”眼见连发誓也不管用,陶沝急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我昨天本来也没打算跟他闲聊的,可是他当时硬拉住我说,他当初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清楚感觉到了一种同类人的气息,所以,他一定要帮我……”
说到这里,陶沝忽然莫名地顿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某人于昨日在御花园中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一瞬间“突”地跳入了她的脑海——
……
我总觉得,或许有一天,九福晋会非常需要我的帮忙的……”
……
那个时候,他口中所提到的帮助,该不会就是指的这块玉佩吧?那么——
他……是真的想帮她吗?
“怎么了?”见陶沝此刻突然陷入了沉思,倾城又及时出声唤醒了她。陶沝一愣,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解释只进行了一半,但她此刻却再也说不出诋毁那位始作俑者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含含糊糊地接下去道:
“那个……反正吧,他当时就是莫名其妙地跟我说了这些话,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硬塞给我这个玉佩究竟是什么意思……”
唉,想想真是,那家伙就算真得要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