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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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这一本,其保人可以满嘴仁义道德,礼教圣人言。礼部前尚书杨宁所保,同族晚辈,正统十三年进士,至今也没有离京赴任……”
白名鹤一口就咬在杨宁身上,而且用词极损。
这一口已经将杨宁咬的鲜血淋淋了,最让杨宁恨的是白名鹤竟然还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是一种轻蔑,一种冷冷的嘲弄。更有着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等杨宁自辩,白名鹤已经扔出几本证据了。太医院的医案,锦衣卫的调查,这就是证据,锦衣卫的调查文档在大明就是铁证了,锦衣卫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权威。
杨宁正要出班自辩,白名鹤却又扔了一本:“杨大人,这一本依然是你保下的。等所有的证据全部报完,杨大人再挑出自己保下的那些人,自辩一番,不是更华丽!”白名鹤用了华丽一词,杨宁气的就想当场给白名鹤一记耳光。
可事实却是,白名鹤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不断的打在杨宁的脸上,他是清流,他的门人,他的学生,他作保的官员却作下这等无耻之事。
“万岁!”高谷看到杨宁差不多要暴发了,心中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边是他似乎已经看到白名鹤的胜利,这一记果真是非常有效的计策,自己换立太子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几乎可以看到那金册上写着自己亲儿子的名字了。
可另一方面,代宗朱祁钰心中又是莫名的痛。
清流,清流。你们嘴上说着圣人言,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心中真的有我大明吗?还是只有你们的圣贤书,只有你们的官位!
“成见,臣以为……”高谷打断了白名鹤的进言,正准备说话,却听白名鹤的声音提出了八度:“臣手中有五本证据,皆是高大人的学生,而且其中四人都是高大人亲自作的保人,请高大人听我念来!”
高谷愣住了。
白名鹤竟然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一口咬的何止是血淋淋呀,直接是深可见骨。
杨宁、高谷、胡濙的门生、于谦的部下。白名鹤那个没有咬,整整一箱子,一口气弹劾了一百多个人。就是陈循的门生白名鹤都咬了两三个。
“无法无天,无君无父!”代宗朱祁钰踢翻御座旁的铜香炉,用力一甩衣袖,气呼呼的大步离开了大和殿,走到门口的时候,代宗瞪着那位老言官:“这就是你口中的仁教礼仪,这就是你口中的圣人言!”
代宗朱祁钰气呼呼的离开了。
而那位赵大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几个太监赶紧过去救治。
白名鹤依旧跪在那里,慢吞吞的将自己刚才拿出来的证据一本本,很慢的摆回箱中,摆的非常的整齐,嘴角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胡濙站在原地,足足盯着白名鹤看了有现代时间十分钟。眼睛一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人扶着往大殿外走去。整个大殿之中,可以说,几位真正的顶级权贵都用不同的心情看着白名鹤跪在那里整理着一本本的证据。
可普通的官员,甚至不敢去看白名鹤一眼。
好可怕的人呀!
陈循迈着小四方步走到白名鹤身旁,小声说道:“六科都给事中的职务,倒是适合你!”
白名鹤一抬头,看到是陈循后笑了:“陈公,你认为他们还能容得下我留在京城吗?”
“好,果真是个人才。本官如果还在位,保你三年之后回京!”说罢,陈循也离开了,他不需要回避任何人,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怕和人斗,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他死磕,特别是没有利益的死磕。
原本于谦还想过去说几句话,可陈循既然过去了,他就不想过去了。
只是对商辂说道:“白名鹤,果真很邪!”
商辂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笏板低声说道:“这白名鹤还是给你我留面子的。他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七成以上都是杨宁与高谷的人。那些散官占了一成,我们这边只是挑了些无关痛痒的,这一计,只是不知道他图得是什么?”
“你想不通,杨宁与高谷就能想通了吗?胡老似乎气血上涌,怕是要病上几日了。”于谦所说的气血上涌,就是现代的高血压。
被白名鹤这么一刺激,血压上升没有晕倒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位晕倒的赵大人,就是血压高气晕的。
回到,朱祁钰一直进了南书房,脸上才真正的笑了出来:“痛快,果真是痛快。谁才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这一次朕要好好整治他们。”
“万岁,法不责众。还是继续白大人的计划吧!”成敬在旁边劝说着。
“总有一天,朕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有好的官职他们就去抢,不好的,辛苦的就装病。我大明江山如何稳固。”朱祁钰也真的是生气。却也明白,这一百多个官员,连同他们的保人加起来,这么多人真的全部问罪。后果就是他这个皇帝都撑不起呀。
成敬又劝道:“在万岁治下,必可解决。只是还应徐徐图之……”
当天下午,白名鹤弹劾的名单,经过整理后从非官方渠道放了出来。
原本不会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很难得的坐在一起。
高谷与胡濙。
怎么样形容这两个人呢。胡濙是真正的清流,他眼中的大明官场应该是圣人言下,依圣人书,太祖宝训而治的大明朝堂。
高谷以及他的门生故吏,行事的原则就是少作少错,不作不错,依圣人言但无为而治。当然,露脸的事情自己要去作,可以得到优评的也要去作,每年可以为自己这个小团体谋一些福利的事情,自然也要作一些。
毕竟,光靠那点俸禄,在京城许多官员家里连炭都买不起。而且吃的还是粗粮。
“我门下,三十二人被弹劾,连同保人累计超过了七十人。”胡濙先一步开口。
高谷也跟着说道:“这次弹劾的名单之中,我门下占了六成。你我二人门人合起来,足有八成这么多。如果万岁真的要追究起来,怕是你和我只有辞官一条路可以走,而且回乡的路上怕是很凄凉。”
高谷说的明白,黯然离京,还要背上一个骂名。
“好手段呀!”胡濙这一句是真心的称赞。
“那份卷宗从正统初年就放在内阁了,曾经我也见过一次,但却没有放在心上。”高谷也知道那份官员不赴任的旧档。
胡濙哈哈一笑:“好一个白名鹤,布了一个好局。”
“此事之后,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短时间内,谁敢动他就是在为这件事情报复,试问这样的恶名谁敢背。而且有万岁在后面保他,想动他也不容易。纵然在京城可以架空了他,但看到他,本官就有些头痛,耳鸣!”
高谷也一样,高血压。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高血压是常见病。或者说,这也是富贵病,穷人却很少见有这种病的。这都是这些年,大鱼大肉养下的病。
第056节 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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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有胡濙的亲随进来低语几句,胡濙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高谷问道:“何事?”
“兴安到了,而且是秘密到访。从后门进了院子,我不明白兴安来干什么?而且我对宦官没什么好感!”胡濙与兴安认识了几十年了,兴安是金英的人,在内宫也干了几十年了。
“见一见,或许不是什么坏事!”高谷提议道。
屏蔽左右,兴安既然是秘密前来,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
虽然不喜欢宦官,可必要的礼节还是有的。
“杂家前来,只为拿掉白名鹤。”兴安一坐下就直奔主题。当下高谷就反问了一句:“东厂可以给白名鹤一个什么罪名,把那首词列为反诗吗?”
“作不到,皇爷爷那里对那首词极为喜欢,认为就是写给太祖爷爷的!”兴安说这话的时候极是恭敬,然后继续说道:“我是内监,皇爷爷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敢作,东厂也不敢在没有皇爷爷旨意之下,动白名鹤,可何况还有杭昱在那里盯着!”
胡濙不相信兴安既然来,就没有办法。
“那厂督有何建议,这白名鹤眼下受万岁护着,不好动呀!”
“只要让皇爷爷不护着他就行了。”兴安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气:“金杰是我侄儿,金监对我有救命大恩,这口气必须要出。所以今天杂家也坏一次规矩,皇爷爷给白名鹤安排事就一件。”兴安自然要说明一下自己的理由,以及看法了。
高谷与胡濙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换立太子!”
“没有错,就是换立太子。”兴安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兴安要对付白名鹤的理由很真。
金杰当时被打,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在宫里据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这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有万岁保着白名鹤,区区一个小太监的死活,根本就象御花园之中,一株花树的死活一样。
而且宫里最近还有尸体抬出来,虽然只有几具,但确实是有人死了。
想来应该是当时被打伤之后,重伤不治的。
兴安心里最清楚,那死的几个,就是在宫里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有些事情看到了装成没有看到,才是宫里活命的准则,特别是关系重大的事情。
高谷与胡濙懂了兴安过来的意思。
“那厂督有何高见?”高谷开口问道。
“白名鹤是个人物,智慧过人。但杂家手下也有些能人,东厂不能动他白名鹤。却不代表白名鹤可以活的滋润。只要换立了太子,杂家就可以保证说服皇爷爷把白名鹤外放。杂家给了小蔡白银万两,他答应了!”
把白名鹤赶出京城,这是胡濙原本的想法。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白名鹤实在可恨,光是赶出京城不足以让人满意。
兴安笑的,笑声之中多了几份阴森:“光是离开京城,自然是太便宜这个小儿了。杂家给小蔡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的。杂家要送白名鹤去合浦!”
听到合浦,高谷与胡濙两人对兴安的怀疑瞬间就消失了。
要知道,那个小破县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乱民。县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了,县令怕死已经逃了,现在刑部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就是合浦,这几年来光死掉了八品、九品官就超过十位了。
白名鹤到了那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纵然你白名鹤能够活下来,可每三年一次的考核呢,合浦县自大明建国以为,别说是优了,连一个合格都没有,清一色的差评。那些官不是被贬,就是花了钱,早早的换了一个县作县令。
不愧是东厂的厂督呀,果真够狠,杀人不见血。
这一个条件已经让胡濙非常满意了,可兴安又加上了一个条件:“换太子需大礼,杂家可以借口大礼之事,把白名鹤那道奏本给压下去。司礼监眼下杂家说了算,接下来又是会试,这一来二去,拖上几个月不是问题。”
“好!”胡濙一拍桌子,兴安这个筹码够厚。
“不过杂家要讨几个好处……”果真的演戏走全套,兴安又要了几个州府的五品、六品官职。还有宫内几位大监,家中子侄晚辈能中进士的条件。
这一切,胡濙虽然不怎么愿意。但在高谷的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了。胡濙也能够理解,仅仅对付白名鹤这一条理由,只是让他们合作的基础,远不足以让兴安付出那么多,特别是帮他们拖住白名鹤那道奏本,所以讨要好处也在情理之中。
“好,厂督给个时限?”胡濙信了,不但是信了兴安,也信了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见到换立太子的奏本,朝堂之上有超过六成的官员支持,宗人府递牌,那怕大礼推后,杂家保证九天之内,白名鹤就要奉旨离京,他敢不去,杂家就敢办他一个欺君,先打断他一条腿!”兴安说的杀气十足。
击掌,盟誓!
次日,白名鹤又进宫了,有宫内几大势力联合保密,没有人会知道白名鹤入宫作什么。
兴安、成敬两人陪着白名鹤一同进了南书房。
让白名鹤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竟然在白名鹤进殿的时候站了起来,语气之中多了几份激动:“白爱卿受委屈了,朕心中有数!”
白名鹤赶紧跪下施礼。代宗朱祁钰亲自过来虚扶了白名鹤一下,然后说道:“白爱卿这次等于成了满朝文臣的眼中针,而且还要自愿去那危险的合浦。朕真的很担心你会出意外,朕心不忍呀!”
代宗朱祁钰毕竟才二十二岁,而且才刚刚作了皇帝一年。
他眼中还没有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心思,一个臣子能不顾一切为自己进忠,朱祁钰心中还是感激的。
“万岁,不狠不行呀。这一次不用狠招,就怕他们不信。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件事情结束了。有些秘密也等于保住了,臣会带那些人一起去合浦,至少臣这一任三年内,那消息是肯定走不出来的。”
“好,白爱卿想的周详!”朱祁钰是真心称赞。
白名鹤又说道:“其实臣也得到了许多好处,这连会试都没有参加。原本只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这才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有了正七品的官阶,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你的好,朕心中有数!”代宗很满意白名鹤的回答。转身对兴安说道:“此事,严守秘密,谁坏了朕的大事,朕要他的命!”
“万岁安心,奴一定小心从事!”兴安也知道,这是当下第一大事。
白名鹤又小心翼翼的交待了一些细节,可以说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全考虑在内了。足足在南书房秘密的讨论了几个时辰,所有细节都讨论周详后。白名鹤这才出宫,安心的去等最后的时刻到来。
二月十三!小雨。京城很冷,皇宫前排队的轿子比往常更多了,原本这只是一次中朝会,可胡濙与高谷发动了他们所有的人,那怕上不了殿,也要在殿外,甚至是宫外递上奏本。既然与兴安有协议,那一次把事情办成了。
白名鹤已经是正七品了,有资格参加中朝会。
可他请假了,理由是生病了,淋了雨染了风寒,很严重。而且还有太医院给出的医案,总之是上不了朝的。
白名鹤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呀。
二月十三,中朝会。下着小雨,在寒冷的春雨当中,京城超过七成的官员联名,在以前宋为例,提出了换立太子的奏本。代宗朱祁钰拒绝。
二月十三,中午,百官再次宫门前跪请,换立太子,代宗朱祁钰再次拒绝。
二月十三,晚!京城超过五百的官员,夜跪皇宫门前,大礼跪奏。请求换立太子。代宗朱祁钰含泪,勉强接受了百官的请求,入宗庙,向大明先祖告罪。
二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