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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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广东商帮却让白名鹤不怎么安心,当初罢市就是他们干的。
思来想去,白名鹤还是打算去找兴安商量一下。
谁想,白名鹤还没有去找兴安就自己找来了,一进屋。挥手示意白宏先下去。看着白宏将书房的门关上后,兴安直截了当的就开口说道:“白名鹤,你的钢坊十天之后要试第一炉钢,杂家要亲自去看看。”
“不如第二炉再去看如何?”白名鹤不想让兴安第一次就看。
毕竟许多理论变成实际,要经过多次试验,仅仅一次就出钢,白名鹤也没有把握。万一兴安给了那些人多余的压力,怕是影响到之后的钢坊。
兴安说道:“杂家可以扮作你的师爷,或者任何一种名义。你当初对那老乞丐的态度。杂家只是想看一看你的眼光到底有多高。那怕他们失败了,杂家也不会追究,第一炉总会有与众不同之处。”
“先说一件当下的事情。”
兴安没有想到白名鹤会差开话题,只好由着白名鹤先说了。“你说!”
“广东商帮要摆宴请我,兴叔怕是有所不知。当初福建商帮与广东的城外帮可是跪在我府门前,求一个态度的。他们却只打算摆宴!”
白名鹤说着,将那拜帖推到了兴安面前。
兴安只是快速的扫了一遍,立即就说道:“这是要杀你。他们知道你白名鹤在乎百姓的活命。而且你之前也说过,广州城这些商帮是与谋逆之人本就是一伙的。所以这宴绝无好宴。一定要致你于死地。”
“那就不去了!”白名鹤可不想冒险。
“不,一定要去。他们想害你,无非就是高手埋伏、下毒、放火之类手段。东厂这方面高手不手,只要抓到证据,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抄了整个广东商帮所有的商号,也可以将广州城一半以上的官员问罪。”
白名鹤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广。
犹豫之后问道:“除非直接套上谋逆重罪,可查无实据,这样子会引起其余官员哗变的。”
“不,只要他们动手。你现在是驸马身份,本身就是皇亲。再加上杂家东厂都督之职。敢有不忠的心思,就足够了。所以,要去。”兴安很坚决。
白名鹤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兴安竟然会去冒险。
看出了白名鹤反应古怪,兴安又说道:“这不是冒险,而是有十足的把握。论起下毒来,东厂药局最出名的不是救人,而是下毒。有暗中派出的人,他们无论是埋伏,还是放火,都不可能伤到你我半分。”
“那就去!”
白名鹤心说,兴安都不怕,自己再不去怕就是小气了。
广东文官集团原本就是一个死结,这里与福建不同,因为这里上下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如果文官集团有任何的哗变,那么引发了京城朝堂之上的连锁反应话,对自己在广东要作的事情极为不利。
可能就是当今万岁都会受到影响。
“那钢坊?”兴安又在问白名鹤了。
“好吧,一直去看看。不过路程可是不近呢,从这里到灵山县估计要两三天路,只去看一眼他们试验性质的开试炉,真的没什么意思。”白名鹤虽然同意,可紧言语之间还是不怎么想让兴安过去看。
兴安却摇了摇头:“你却是不知,精钢对大明意义着什么?”
“如果我不知,就不会万金求一个匠了。”白名鹤怎么会不知道,反过来讲,整个大明还没有谁能够比白名鹤更明白,钢铁对于工业体系的重要性。
兴安想一想也是,可他来这里可不仅仅为了一个谋逆的案子,他是要代表大明皇帝来看看白名鹤在广东到底作了些什么,对整个大明有多大的影响。不过眼下白名鹤既然已经同意去看试炉了,那么也没有必要作口舌之争。
另一边,广东商帮很快就收到了白名鹤的回信。
很清楚的告诉他们,为了数万依靠广东商帮生活的百姓,是愿意赴宴了。而且日子就当在当天下午,信中明确的表示,宴会不需要太大规模,只需要诚意。
参加宴会,白名鹤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樊良,一个是白宏。倒是兴安暗中调动了数百人,还有一个和白宏一样穿着仆役衣服的人,这是东厂的用毒高手,有他在兴安不相信还有谁可以从容的下毒。
广东商帮的老帮主,坐在正堂之上,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两样水果。
这两样水果,如果白名鹤看到了一定认识。
一种名为余甘果,就产出广东当地。历史上,就是眼下白名鹤这个学生,朱见深的孙子朱厚照,在下江南的时候吃过这种水果,并且封此果为皇帝甘。也作为广东名果,既然是宴会,肯定是要摆上些有特色的东西。
而另一种水果,却是后世白名鹤喜欢的。但不是喜欢吃,而是喜欢其果汁。
这种水果在眼下的时代是产自广西的,名为刺梨。
“你安排好厨房之后,就走吧。爷爷给你准备了一条船,你先逃到福建,再从福建出海。那岛上应该可以有一个容身之所,爷爷追随老爷五十年,眼下是尽忠的时候了。”老帮主姓方,真名就姓方。
最简单的一个名字,叫方书。
他的孙女叫方琴。可他们却没有用过本命,一直以来的名字都是姓常的。
年轻的女孩开口了:“爷爷以为,我有机会活命吗?虽然说那白名鹤是我们的大敌,但就琴儿所知,他至今没有对主母用过刑。而且为人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落在他手上,或许死的还能痛快些,如果落在东厂或者锦衣卫手上,怕是想死也难。”
方琴这话就是在告诉老帮主方书。
一个少女落在东厂与锦衣卫手中,这个想死都不容易,生不如死会有多可怕。
方书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孙女说的丝毫也没有错。可能会比想像之中更可怕,这时方琴又说道:“白名鹤此人虽然声名极恶,却是顶天立地之人。孙女很是佩服,可惜如果他不死,就没有办法救出主母。杀这样一个人,本身就是失德。孙女用自己一条命陪他一起死,却是一举多得。”
方书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方琴又说道:“白名鹤他不会怀疑我,所以我们更容易得手。黄泉路上我有他作伴也不算孤单,也正好给他道歉了。爷爷,琴儿永可一死,也不愿意逃出大明,死大明也比流露他乡好的多,更何况未必能够逃出去。唯一的就是,白名鹤一死广州城大乱。我哥哥才有可能带人救出主母,一路向西,自然就有了活路。”
“去准备吧!”方书没有说反对,可也没有支持。
方琴施了一礼后下去,银牙紧咬,默默的下定了决定。
而这个时候,白名鹤也距离方府只有两条街了,报信的人已经赶了回来,方书用力的一握拳头,深深有吸了一口气,大步向门外走去。
以白名鹤的身份,方府有些身份的人都要到门外去迎接。并且要大开中门,鼓乐手准备。地上还要铺设地毯,甚至地毯两边还有手持香炉的侍女。方书绝对要白名鹤相信自己的诚意。(未完待续。。)
第219节 超越大明智慧的圈套
兴安改了一套打扮,贴上了胡子,戴着的是师爷的帽子。樊良穿着一身劲装,软甲之内光是飞刀就藏匿了几十把,他知道这是一次洪门宴,而兴安需要一个对广东商帮动杀招的借口,他不怕自己有危险,而是担心白名鹤这个不会半点功夫的人。
倒是兴安,樊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击败兴安这个几乎不会与人动手,却有着不亚于大内高手的大太监。
在普通人眼中,这是兵行险招,可在兴安了解兴安的人眼中,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险,就不是危险了。
凭空对商人下手,会寒了百姓的心,也会引发不必要的官员哗变。
身后跟的八个人当中,白宏穿的是自然是小跟班的服色,那位用毒高手则是一副管家的打扮,另外六个人清一色的家丁服。可就是在家丁服之下,却是隐藏着六只野兽,他们的功夫肯定没有花无期这样的人高,可保护要员的经验却远高于一般的武者。
进入正堂,方书请白名鹤上座后恭敬的施了一礼。
“白大人,小老儿有眼无珠,不敢求一个宽恕,只求白大人那几万商帮子弟一条活路。小老儿这里给白名鹤大磕头了。”方书的神色之间,倒是多了一份悲壮。
白名鹤心中微叹,忠仆呀,可惜选错了主人。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如果只是一跪,就能让本官不再追究,那这一跪未免太轻了。”
“小老儿愿捐出所有的家产,就是小老儿自己也甘心作一个老工。”
“这算什么?你心善,以自己的一切换你门下,还有广州城内各商号一个平安。或许是你心中另有所求,天下间没有凭空得来了好处,也绝对不会凭白的付出。以你的身家,带着你周边的人远走高飞,就算是坐吃山空,也可保持百年富足。”
白名鹤的语气让方书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紧张。原本自己的孙女提到白名鹤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时,他还有些不信,可能挡信财富诱惑的人,无一例外是人中之杰。
自己有多少身家,方书相信白名鹤非常的清楚。
如果按白名鹤的习惯,黄金用石来计算的话,他的全部身家至少值三百五十石之上。加上田产,店铺、存货等等,接近五百石也不为过。
流汗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方书感觉自己错了,献出这么多却提出一个大义的要求,白名鹤被财富迷了眼也罢,可白名鹤却是非常的清醒呀。
白名鹤心说:老头,你怕是和广东的官员用钱打交道太久了,眼中只有银子了。
正在尴尬的时候,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二八女子走了进来。这条裙子,以及身上的打扮,让白名鹤几乎以为是万雪儿到了,直到看到脸才意识到这是其他人。这张脸,不能与万雪儿相比,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清雅。
注意到白名鹤看自己那一瞬间的眼神,方琴相信自己已经入了白名鹤之眼。
那首诗已经名冠广州,素裙泼墨,也已经成了广州城最有品味的长裙之一。方琴脸上带着一线浅笑,施礼之后开口:“白大人,小女方琴,酒宴已经备好。”
“好,入宴!”白名鹤心说,这里能少待一会就少待一会,早早了事自己也安全。
让白名鹤有些意外的是,方琴竟然主动站在自己的旁边。方书这时开口:“我这个孙女作些粗活还行,自然是比不了白大人身边那么可人儿。端茶倒水还算过得去。”话说到这份上,白名鹤也不好赶人了。
可方琴身上的香味让白名鹤不安。
虽然说大明的女子身上会用香粉,也会带着香囊,但这个香味却有些古怪。
坐在席上之后,白名鹤拿起那在大明非常珍贵的琉璃杯说道:“本官喜欢内壁纯白的瓷杯,劳烦琴姑娘为本官换一只可好。”
“是!”一个换杯子的要求,方琴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
在方琴离开白名鹤身旁后,白名鹤立即小声问那位用毒高手:“她身上的香味很古怪。”
“那是雄黄、香叶、沉香以及另外三种混合的。这个味道,应该是雄黄占了七成左右,主要是用来驱赶蚊虫所用,这样的配料南方很多见,特别是广西极为流行。”那位师爷也很小声的回答着白名鹤。
末了,这位用毒高手又补充了一句:“雄黄忌加热,有毒。”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话说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如果加热肯定屋内有味道,瞒不过这位用毒的高手。
这屋内,更多的却是清淡的檀香味,雄黄的味道不是清淡的檀香可以压住的。
很快,杯子换好,也开始上菜。既然是海边,多是海珍,有比椰子还大的螃蟹,还有三寸长的海虾。自然也有一些山珍。
“白大人请!”
白名鹤作了这里身份最高的人,不动筷子的话其他人是不能动的。
白名鹤夹起一个虾放在了自己的盘中。方琴立即用早就准备好的水碗洗过手,帮白名鹤将虾剥好放在白名鹤的小碟之中。
樊良、兴安也有丫环在旁边帮着。樊良却是喜欢自己动手,兴安扮的是师爷,自然也要自己动手,这样才显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北方人,这南方的水产还真是有特色,特别是这大螃蟹,就是皇宫之中都见不到。
要来工具,兴安带着乐趣在对付着那巨大的蟹螯。
白名鹤吃了两口后笑道:“以本官的俸禄,这样的一餐怕是需要两三个月不吃不喝才行。本官这这里谢过了。”
白名鹤一开口,兴安的手明显就停了一下。白名鹤倒真是一个人物,这是在作戏,还是真的在问话。
方书为白名鹤倒满了一杯酒,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极是,我等商人低贱。却锦衣玉食,这让辛苦为民,为朝廷作事的父母官们情何以堪。虽然许多大人身份高贵,可那俸禄真的可以养活家小吗?”
方书心说反正今天就要死了,有些话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的好。
“你认为,胡布政使没错吗?”白名鹤这话就相当的危险了,如果不兴安了解白名鹤,换个人敢说这种话,直接就送进刑狱之中了。
方书淡然一笑:“有没有错,自然是朝廷法度说了算。小老儿拼上一死,却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广东欺压百姓的官员,和别的省比起来,怕是连零头都没有吧。官员们的俸禄不足以养活家小,作官为什么,无非就是权财。大人以为如何呢?”
“说的好,本官认同你的话。”白名鹤端起杯子:“这一杯敬你直言!”
“折杀小老儿了。”
方书回了一礼,心中却暗暗吃惊,难道白名鹤真的以为自己所说的没有错吗?
白名鹤心中想的却是,兴安坐在这里,让他听一听民间真实的声音也好,方书敢说,正好让兴安多听一听,能传到万岁耳朵里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将来自己进言打一个基础。
打了个哈哈,示意大家多吃,也对方琴说道:“方姑娘不用自贱,你是这里的主人。请动筷子吧,请!”方琴谢过,旁边有丫环也为方琴剥好的虾,还有取出的蟹肉,以及其他的海鲜。
酒过三巡,桌上的美味也减少了一半。
白名鹤这才继续开口。
“方老以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有可能让好官的比例上升,当然,全是好官根本不可能。如果方老要回答,圣人言可以让官全是好官的话,那就不要开口了,那是骗傻子话,就是喜欢扒灰的朱熹老家伙,也只是满嘴圣人言,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白名鹤这句话,可是把樊良吓到了,手中的那螃蟹壳直接掉在盘子里。
兴安同样,心中被白名鹤这句话惊的差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