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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部分

夜明-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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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虎威不日将到那里”翟哲指向水汽蒙蒙的淮河。
    “本王要强行封锁淮河;让淮安城内得不到补给;把清虏这最后一点精锐困在淮安”
    “这不可能”逢勤差点就要说出来。淮河两岸都被清虏控制;水师深入等于自找灭亡。
    他进言道:“王爷;山东空虚;若水师北上;不如攻山东。”
    “你说是攻山东好呢;还是攻北京或者辽东?”
    逢勤想了想;坚持道:“山东”
    他抬头时;见翟哲正在朝他微笑。
    “我要是不让淮安城的清兵筋疲力尽;怎能让他们一溃千里。”

第716章 海路(四)
    多尔衮南下是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大清的摄政王和大明的摄政王再次相遇。与上次不同;前次是多尔衮主动南下;这次完完全全是被逼出来的。
    淮安城外。
    两支队形散乱的骑兵从西边沃野而来;在明军炮阵外打着旋;既离开又不靠近。看骑兵控马那娴熟的技巧;就知道那是蒙古人。
    元启洲操着斧头指向那里喝骂:“有种的就过来孬种”可惜蒙古人听不清楚他的吼声;即使能听清楚也听不明白他那满口江南方言。
    明军红夷大炮从未停止过怒吼;淮安城下已经没有了攻城的明军。
    自从前日明军在攻城中被清虏骑兵冲杀的大败而归后;翟哲把淮安城下的军事指挥权完全还给了逢勤。
    他基本完成了预想的战略布局;但许久没有指挥具体战斗了。大明的摄政王不能再像前几年那样率亲兵卫上阵冲锋;具体说到步骑配合;鸟铳兵和炮兵的战线布局;他相差逢勤不是一点半点。
    逢勤接手战局后;首先命兵士在营内休整三天。当然;这三天里明军的火炮没有停止咆哮。
    济尔哈朗把仗打成这样;多尔衮到了淮安后很是无语。他没有过多责备济尔哈朗;立刻命两支骑兵出城。
    蒙八旗骑兵在明军火炮阵地外游弋;择机用骑射骚扰明军;但决不许与明军步卒短兵接战。博洛率镶黄旗骑兵挺进在明军大营与运河之间;企图封锁明军从高邮州到淮安的补给线。
    交出事务后;翟哲多半时间躲在大营中;有他在这里坐镇;也是给多尔衮施加压力。
    三日刚过;陈虎威率水师五千人从海路进入淮河。清兵吃了的小亏后;多尔衮命炮兵在河岸设立炮台阻击。大明和清廷在淮扬的争夺已经白热化。
    陈虎威安顿好水师营寨后;上岸拜见摄政王。
    他比几年前稍有发福;小肚子腆起来了;但凶悍的形象没变。鲍广领他来到中军。逢勤等人正在指挥休整后首次攻城战;没有淮安本营的武将接待他。
    七月;在阳光下走了半个时辰;比冬天在屋里抱着火炉还热。
    翟哲靠在最大的主帐南门口纳凉;他手中拿着一柄芭蕉扇摇晃;哪里像正在指挥事关国运的大战;倒像个无所事事的大官人。
    陈虎威老远看见;快步越过鲍广朝大帐奔跑过来;守在翟哲身边的方进看见他的来势;上前一步伸手右手刚要拦住;便见陈虎威顺势跪地叩首:“参见王爷”
    翟哲放下蒲扇;端详了片刻;说:“陈虎威;你发福了”
    陈虎威跪在地上往前挪动靠近几步:“末将虽然胖了点;但还能持刀跟着王爷杀敌”他咧开白牙笑;看上去有些森然。
    “你还敢拔刀像当年那样直面清虏吗?”
    “有何不敢”陈虎威眉头扬起;“末将这两年在宁绍浑身都像是上了锈;一直在等着王爷的召唤。”
    “王爷;末将以为;攻淮河不如攻京师……”
    “陈虎威”翟哲一声厉喝。
    陈虎威的话语戛然而止。
    翟哲的声音又柔和下来:“你就在守在淮河;只要能切断淮河水路;就算你立下大功。”
    “遵命”陈虎威回答的于脆。
    这几年;陈虎威在浙东名为防倭;实为防郑芝龙。据海商司和浙江巡抚衙门送来的呈文;浙海往倭国的航线中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海战近百起;有时候是十几艘操着闽粤口音的海盗船。陈虎威初到浙东;常常亲自上阵;千里追击;有一次竟然追到福州附近的海域;击灭了一股海盗。
    翟哲心里明白;郑芝龙最终臣服;功劳也不仅仅是马士英的。没有陈虎威的悍勇;郑氏水师岂会低头。
    翟哲的视线在陈虎威脸上打转;陈虎威咧着嘴朝摄政王笑;不畏惧也不心虚;还像当年追随翟哲从杭州水门中潜入城内血战的悍匪。
    “罢了等打完这一仗;念你立下的功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翟哲于心不忍。
    老天爷才知道陈虎威这些年在浙海吃掉了多少海商。有哪家海商出海敢不给陈总兵送一份重礼?死在大海浪涛里的人送不回来证据;但海商口口相传的“陈阎王“恶名绝不是空穴来风。
    翟哲拿着蒲扇点向陈虎威;一字一句道:“记住;我要你封锁淮安附近的淮河;不让物资进入城内;也不让城内的兵马退往徐州”
    “王爷放心”陈虎威拍着胸脯;“交给末将的军令绝不会出差错”
    几里外的炮声和铳声如暴雨般突然传来。
    “逢将军正在杀鞑子呢”他兴奋的咧嘴;像闻到鲜血的鲨鱼。
    翟哲道:“五六日后;施福的水师将从海路北上;你把附近的渔船和盗匪都清理于净;不要走漏了消息。“
    陈虎威的笑容收起来;“施……;施福?”
    翟哲面沉如水。
    “不错”
    “他要去哪里?”陈虎威的表情僵硬。
    翟哲没有回答。
    “你回去早作准备吧”
    方进一直肌肉紧张的手臂稍稍松弛;陈虎威很容易让他想起草原上的饿狼。
    陈虎威起身告退。
    陈虎威的功劳够大了;水师中无人能压得住他。如果他是个遵纪守法知进退的人;翟哲不介意命他北上。如果他不惹那么多事情;早该升将军了。
    但他就是陈虎威;从未改过悍匪风格的陈虎威。
    施福庞大的舰队北上;孟康率三千步卒随行。
    明廷在江南彻底空虚。
    这是决定国运的一战;相信有许多贼心不死的人躲在暗处摩拳擦掌;但只要北伐之战没有尘埃落定;就没有人敢跳出来。
    顾三麻子和施琅在先锋船队主舰上;其他的木船都是跟着他们行驶。
    虽然他们祈求了;争取了;但当摄政王的密令真传到崇明岛时;他们还是难以置信。从水师战船启程起;施琅在战船上就没有安稳过;年轻人躁动不安;尖刀的刃口磨的寒气逼人。
    顾三麻子像个絮叨的老太太:“施琅;此次北上;海战无碍;但可不仅仅是海战”絮叨的人;一般都不够心狠;也不够心黑。
    施琅发狠道:“顾叔;一路上;您都说了几十遍了;我施琅要有负摄政王之托;就战死在登州”
    “嘿嘿;我没想到;王爷没把北上的军令交给陈虎威;真是交给施总兵了”顾三麻子冒着脑袋;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事情已经成了;他也没白收施福的银子。具体的内幕如何;他没那个心情再去探究。
    施琅的黑脸涨的通红:“陈总兵虽勇;末将也不差;陈总兵能做到的;末将也能做到”
    相处了几个月;顾三麻子有些喜欢这个年轻人。
    施琅一直不忘半个月前觐见摄政王时自己的冲动请命;他以为摄政王能把北伐之战交给施家;多少有他表现的功劳在里。
    “北伐结束后;末将决定不回福建了;末将要继续从海上攻打辽东”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顾三麻子感慨。
    一百多艘水师战船从崇明岛出发;沿远洋航线往北行驶;一路风平浪静。五日后到达山东海域;一路没见到一艘渔船;也没见到一处海盗。
    施福和孟康在中军主舰上;方便商议登陆后的作战计划。
    明军计划先取登州;再取济南;择机切断运河水路。
    天色快黑后;海上突然起风;大船随着波浪摇晃。幸亏船上都是远航过的老水手;孟康部下也曾在船上训练过;没有产生太多的不适。
    施福忧心忡忡;他伸出手掌放在半空中;仿佛想抓住大风扭动的线条。
    “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呢”
    孟康瓮声瓮气的回答:“别说下雨;就是下冰雹也耽误不得;我们在海上多停留一天;风险就会增加一分。”
    施福缩回手;默默的点头。
    孟康的意思是被清虏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很危险。施福久在海上行走;深知大海之危深不可测;几万人在海上飘着;别一不小心全给海龙王收去了;那才叫赔个血本无归。
    施福初与朝廷官兵协同作战;对孟康很尊重;问:“现在就靠近登州港吗?”
    孟康不屑道:“你我加起来近两万人;登州守军只有一千人;不尽快取下登州更待何时?”
    施福朝身后的亲兵小声说了几句话;号令兵在高高的桅杆上打起旗语。如果是深夜;他们便以号灯互通消息。
    水手们转动船帆;大船在大风中加速行驶速度。兵丁们扛着鸟铳站在船舷两侧;默默看着翻腾的海水。
    木船颠簸突然变大;孟康不得不用双手扶住船头维持身体平衡。
    施福大声呼喊:“孟总兵;您可去船舱里歇着;等靠岸后;我再来叫你”
    海水永不停歇的涌动;仿佛下面藏了一头未知的怪兽;孟康看了片刻;觉得头有些晕;不在逞强;扶着绳子进入船舱。
    进入船舱;孟康命亲兵把自己那面巨大的盾牌和小斧头拿出来。那盾牌是他在浙东找匠人用精钢新打制的;放在身前能挡住半个身体。
    “登州;我来了”

第717章 海路(五)
    
    骑兵觉着零星的火把返回城内;来自蒙古的骑手发出古怪的声音。
    蒙八旗有来自蒙古各个部落的蒙古人;其中漠东人最多;时隔两个月;他们都听说了部落在草原大战输给察哈尔的消息。
    他们担心家里的亲人;他们想念草原的牧群;但这是战争啊
    “我们要走了”多尔衮满目悲哀。
    “啊……”济尔哈朗吞了一口吐沫;他不明白多尔衮的意思。
    “我们要走了”多尔衮不断的重复。从他见到明军水师出现在淮河入海口;脑中就升起了这个念头。
    “也许;你们是对的;塞内终究是汉人的地方;现在他们要回来了”
    他不是对济尔哈朗说;他是在心里对北京城的那些人说。
    多尔衮很少、很少显露过颓态;至少济尔哈朗从未见过。这几天大清的骑兵在战场表现不错;俨然与明军斗了个旗鼓相当;为何摄政王心生退意?他不理解。
    “今夜子时;大军渡过淮河北上;传令命凤阳府守军带走所有财物;退到黄河以北。”、
    经过两天的思考;多尔衮已经下定了决心。
    “王爷”济尔哈朗惊呼。
    多尔衮指向东边一片闪烁的灯火:“看不到吗;他们的水师来了;我在担心山东、担心京师啊”
    这一步步的后撤;从扬州道淮安;沿途丢下了无数大清勇士的尸首;鳌拜在淮扬损失了五千女真人。
    五千女真人啊多尔衮恨不得把鳌拜从坟墓里拉出来;再狠狠的往他心脏里插一刀。无论两黄旗还是两白旗;都是大清的勇士
    今夜空中只有一根银钩般的下弦月;十步之外只见黑乎乎的一片。激战了一整个白天;明军士卒很疲倦。
    亥时左右;城外的大营就安静下来;蒙古人的斥候在城外活动;防止明军深夜偷袭。他们有充足的理由隔离明军的斥候;而且;在黑夜中暗斗;不使用火器的蒙古人占据明显的优势。
    上半夜;女真人在漆黑一片的城内做准备。
    子时一过;北门大开;整齐的士卒走向十几里外的淮河。淮安城内确实都是八旗精锐;虽连战失利;但士卒精气神不减;队形不乱。
    木船在黑暗中不点灯火划动;淮河河岸不算太宽;对岸熊熊燃烧的火堆指引着方向。
    李成栋军留在最后;正白旗的人先过河;然后是正黄旗人;最后是两红旗的人。
    水声哗哗;木船穿梭。
    深夜中;几个水鬼顺着淮河岸边往上游游动;他们是大海的弄潮儿;如灵活的大鱼在水中游动。
    岸边的铁炮安静的蹲在那里;不见白日凶恶模样。清虏的小木船在河道中巡逻;水手们细听周边的动静。
    偶尔传来哗哗的水声;巡逻兵抬头四顾;分不清是河里的大鱼在跳动;还是有什么人在活动。
    水鬼们在监视河道中动静;几里外大船来回行驶带出来的浪花拍打在他们脸上。虽然没火光;但他们能听到大队人马在岸上行走传出来的动静。
    水鬼们尽全力往回游动;他们要把河中的动静尽快禀告总兵大人。
    他们全力往回游;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淮河口有明军的巡逻船只;水鬼们在黑暗的河水中呼喊;直到同伴把他们拉上船。
    木船扯帆往水寨中驶去;那里稀稀拉拉闪烁着灯火;多数人都沉浸睡梦中。
    “大人;大人;清虏正在渡河”
    陈虎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扫视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巡逻兵。他才躺下就被叫醒;心情不佳。
    “清虏过河?你们没有看错吗?是不是清虏正在往淮安城中运送物资?”
    “不是”斥候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们为了弄清楚情况;特地游近了看;清虏用小木船渡河;不点灯火;一船一船的往淮河以北运兵”
    “他们想放弃淮安城吗?”陈虎威立刻想到两日前从东海北上的水师。
    难道是施福他们在山东登陆了;清虏回兵救援?他默默摇头。施福的动作没这么快;他不确定施福在哪里登陆;但一定会在登州以北。兵法有云:攻其必救之地。只有登州、京师和辽东三地可算是清虏的要害。
    也许是施福的行踪被人发现了陈虎威摸着下巴坚硬的胡须;阴沉着脸不语。就是这样了;他心中认定了这个缘由。
    他多年积威;他不表态;两个斥候心中着急;也只能双膝跪在地面。
    “我看这两日清虏在路上和水上都扭转了颓势;与我大明兵马斗的旗鼓相当;怎会在此时突然撤兵北上?”陈虎威冷笑;“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谎报军情的罪名;你们知道吧”
    一个斥候大恐;争辩道:“大人;我们绝对没有弄错”
    另一人脑子灵活;看陈虎威的脸色越来越不善;拉拉同伴的衣角;道:“也许;也许是我们没看清楚;我们再去淮安城查看一番”
    “如此最好”陈虎威向外摆手。
    两个斥候失魂落魄的走出大帐。
    陈虎威目送两人退出去;翻身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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