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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部分

夜明-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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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肃乐年纪大了;给他一个体面的告老还乡的机会。”他暗中做出决定。至于陈子壮;实在是可惜了。
    巳时过半;阳光从南边的窗户中照射进来。
    钱肃乐和陈子壮在书楼前请见。
    翟哲命侍卫把二人领进来;没等两人行礼完毕;他直接问道:“钱尚书;你是何时得知那四千杆鸟铳是废品。”
    钱肃乐颤颤巍巍站起来;道:“李将军的文书四日前到了;我立刻彻查此事;昨日才向摄政王呈文。”
    “可是;柳全昨日来本王这里说他早就知道了;那批鸟铳没到李来亨军中;他就知道了;而且;他还说兵部也有人知道此事。”
    钱肃乐呆住了;道:“不……;不可能”
    翟哲问:“为什么不可能?柳家工坊发出的鸟铳;他们自己不知道质量吗?陈侍郎;你主管兵器清单;你说是不是呢?”
    摄政王已经知道实情了吗?陈子壮脊背冒出一层冷汗。他刚要说话;听见身边的钱肃乐苦笑道:“柳东家知道;兵部确实不知道;柳东家这么做;至兵部与何地啊?”
    姜还是老的辣;一切空口无凭;只有李来亨的文书为证。
    翟哲冷冷的说:“我已让柳全把武器工坊转让给范家;并请大理寺议柳泰广之罪。”
    对柳家处罚如此之重;钱肃乐明白了摄政王的意思;他屈膝跪地;道:“兵部察事不明;臣领罪;请辞兵部尚书一职。”
    陈子壮膝盖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跪下陪同请辞。
    翟哲盯着他;陈子壮低着头;双膝微微颤抖。
    钱肃乐见势不妙;道:“王爷;老臣执掌兵部不善;陈侍郎廉洁于练;乃国之于吏;请王爷开恩。”
    “钱尚书起来吧”翟哲叹了口气;“回去让请监理司的人自己到大理寺去报到。”
    他突然觉得给柳随风配一个陈子壮这样的侍郎;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672章 议和妄
    柳全以放弃武器工坊的代价;换取了柳随风上任兵部尚书。范永斗是“鸟铳案”中最大的受益者。朝中东林党和身为吏部尚书的马士英都觉察到了危机;再敢对户部改制阴奉阳违的人只怕要到倒霉了。
    柳家和范家的武器工坊交接非常简单;工匠们仍然在日以继日忙着手头活;只不过换了东家。范永斗力行平稳交接;薪水和工时照旧。
    五月底;湖广军萧之言和金声桓、庐州军李来亨、淮扬军逢勤和李志安以及崇明岛水师统领施福来南京议事;随后各归原处;江南和湖广府兵再次集结北上。
    密探日夜兼程北上;把江南兵马异动的消息送往北京。
    淮扬直面明廷最强大的军队;集聚了清廷的精锐;为了防止鳌拜等两黄旗的武将趁他不在时独揽兵权;多尔衮回京之前;把兵权划做四份;鳌拜只能领本部兵马。
    五月春风绿四野;与南京城的日益繁荣相比;北京城显得肃穆而冷清。街头百姓和士卒没精打采;相互见面不敢露出半点喜色。
    遏必隆回京了;在他到达北京之前;朝廷已经知道了河套之战的结局;漠东联军几乎全军覆没。
    太后父丧;大小也算是个哀事。当然;朝堂中稍有见识的人开始忧心辽东后院起火。
    遏必隆狼狈不堪;一入北京城;便被投入大狱——豪格曾经住过的大狱。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他想见的人。
    从草原和边关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紧张。
    八旗几位重臣聚集在皇宫中;济尔哈朗、代善和多尔衮站在那里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大玉儿眼睛红肿;神情萎靡;仍然要强撑着身子主持大局。草原之败;上三旗势力损失惨重;她失去了来自娘家的支持。
    慈宁宫中气氛压抑。
    多尔衮目光严峻目视前方。
    墙壁上挂了一副山水图;田间炊烟袅袅;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他对汉文化的了解来源于三国演义等几部小说。面对这几人;他不想说话;也无必要说话。
    济尔哈朗低头看着地面。
    代善一双眼睛眯着;好像有些打瞌睡;他年纪确实很大了;而且去年冬天得了重病至今未愈;若不是此次朝议关系大清国运;他不会出来。
    在来慈宁宫之前;三人之间已经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这块坚冰块最后还是由太后打破了。
    大玉儿开口柔声道:“摄政王;你还是给几位王爷说说眼下的局势吧。”
    多尔衮被逼无奈;施礼道:“眼下局势确实不好;还并非没有挽救的机会。额哲在河套取胜后;率蒙古联军进入漠南草原。明军左若部骚扰杀胡口关隘;我已命尼兰率部返回山西;拱卫京师。明廷江南兵马正在集结;不过淮扬和凤阳防线稳固。洪承畴在河南与湖广军对峙不落下风。”
    济尔哈朗脸色潮红;他秉性稳重;能忍得住怒火;慢腾腾的说:“蒙古人已经到了张家口;不日将进犯盛京;关外哪里还有守军抵挡他们?”
    多尔衮迅速答复:“盛京墙高池深;蒙古人没有本事攻下坚城。”
    代善睁开眼睛;发出剧烈的咳嗽;老半天才止住咳声;插言道:“关外乃是我满清本源;在留恋关内的财富;我满人只怕要死绝了。”
    多尔衮大怒;不顾代善年长;骂道:“放肆;我大清从太祖创立基业;经历太宗两世积蓄实力;恰逢天下大变;才开拓出如今的局面;尔等要做我大清的罪人吗?”
    他胸口起伏;双目瞪如铜铃。
    大玉儿心情烦烦透;朝议便是争吵。一部分八旗统领想撤回关外;多尔衮还要坚持在关内苦苦支撑。只是大清如今的局面;就像一座四处漏风的屋子。如河南和盛京的局势像纸糊的一般;稍有不慎又是一个大窟窿。
    看多尔衮的模样;她知道强硬的言语只会火上浇油;只能用最平和的言语警告道:“摄政王要知道;盛京万万不可有失。”
    多尔衮怒气难平;拱手道:“请太后放心;我以项上首级担保额哲攻不下盛京。”他大权在握;为了八旗内部团结;才耐着性子与代表上三旗的济尔哈朗和代表两红旗的代善商议。没想到这两人不但目光短浅;还像茅坑里的石头;一心只想退往关外。
    多尔衮目光闪烁;杀机隐现。
    大玉儿看的心头发凉;她太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能忍;也能疯狂;连忙出言调和道:“既然如此;朝中事就托付给摄政王了。”
    济尔哈朗讶然;没想到太后会突然妥协;抬头时;他见大玉儿正在朝他轻轻摇头。
    摄政王不是来论理的;这是一头危险的野兽。
    济尔哈朗明白了大玉儿的意思;谨慎建议道:“大清将士虽勇;但也无力四面开战。失去对草原的控制后;漠南的明军和蒙古人可直接威胁陕西、山西甚至京师;王爷不如与额哲议和;答应他蒙古大汗的地位。额哲所求不过如此;他也不会心甘情愿为明廷效力。”
    如此一来;气氛缓和下来;多尔衮眼中杀机消退;答复道:“我正在考虑不过额哲手刃我大清格格;如果议和;会让我大清在草原颜面无存。”
    代善又咳嗽了几声;道:“现在颜面还那么重要吗?”
    多尔衮恨不得找块布把这个老头的嘴给堵住。朝中事他自有主张;济尔哈朗说说也就罢了;代善多年不曾主事;今日的话竟然出奇的多。
    朝议总算在平和的气息中结束;上三旗让步了;两红旗也让步了;不过八旗之间的裂痕已从之前的暗处转变到明
    多尔衮在一群甲士的护卫下回到府邸。
    国事艰难;他对外已是力不从心;还要对内说服那些目光短浅的粗人;而他本就不是个耐心特别好的人。
    大清摄政王的府邸是北京城中防备最严密的地方;胜过皇宫。
    他下马回到府中;一个长相柔美的姬妾过来给他卸下朝服。这是朝鲜才上供的公主;平日对男人百依百顺。
    那女子手里捧着多尔衮的朝服正要去挂起来;冷不丁被多尔衮从身后狠狠的报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多尔衮已经粗鲁的扒掉她的裤子;死命把她按在身边的椅子上。
    她紧咬嘴唇;不敢惊叫;白皙的双手死死抓住椅子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多尔衮紧咬牙关;用一次又一次粗暴的冲刺发泄心中的怒火。在最后一刻的恍惚中;眼前的这个女子仿佛幻化成皇宫里的太后。他许久没有碰太后了;太后只会如死人般承受;不会像朝鲜公主这般刻意逢迎。
    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如孤狼受伤后的低吼。**过去;只剩下空虚。
    那个朝鲜公主强忍住泪水;先转身给多尔衮整理好衣服;再收拾好自己的衣襟;告退离去。多尔衮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大踏步出门而去。
    在刚才那瞬间;他想通了。无论是大明;还是蒙古;只要有一方答应与大清议和;他都能答应。
    要议和;就要提供对方需要东西。
    明廷的摄政王一定很想登上皇位;议和后;翟哲可以解除外部危机;专心处理内政。而且;他可以割淮扬之地给大明;陕西也可以。一处是大明需要的地方;另一处是穷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对额哲;他也许只能承认他蒙古的大汗的地位。草原还有好几个部落没有臣服;只要额哲同意议和;他可以开启互市。
    多尔衮不知从哪一方能得到肯定的答复;只能两策并行;他还需寻找合适的使者。
    明廷兵马调动的消息不断送来北京;从目前的迹象来看;今年明军发动战事的规模不会比去年小。
    多尔衮忧心忡忡;这几年明军越打越多;越打越强。见识了自发火铳的威力后;他竟然对明军产生了一丝畏惧之心。当然;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他一边调兵遣将;在淮扬和河南布置防御;一面在朝堂诸臣中挑选使者。
    前往蒙古面见额哲的使者很好找;蒙八旗有许多值得信任的额真。派往明廷的使者着实让多尔衮费了点脑筋。
    那个人一定要熟悉明廷朝臣;不会让翟哲反感;最好能在江南造成一定影响力。
    他想来想去;挑中了一个人——礼部侍郎钱谦益。
    钱谦益是东林魁首;在江南很有名望。钱谦益的小妾柳如是三年前从南京逃到北京;据说她与大将军刺杀案有些关联。但翟哲肯放她出来;看来传言未必是实;因为与刺杀案有关联的一些人事后都被明廷处置了。
    据说钱谦益非常宠爱柳如是。这两人在江南人脉极广;到了南京后;也许能打听出明廷的一些内幕和策略。但是;这两人都是南直隶人;会不会到了南京后不回来了?
    多尔衮很快有了主意;让钱谦益去当使者;留柳如是在北京;既可用此二人的人脉;同时遥控钱谦益不敢轻举妄动。

第673章 借望
    从各部兵马集结;到正式发兵作战;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湖广军以萧之言为正将;金声桓为副。淮扬军以逢勤为正将;李志安为副。李来亨军盘踞在巢湖周边盘踞了一年半;大大小小的战斗从未停止过。
    明军三路齐发;今年没有像去年那里拉开摄政王亲征的架势;但给清廷造成的压力更大;俨然有席卷天下之势。
    大势已成;大明乃是人心所向。就像当年满清率军入关短短一年便得了大明半壁江山。如果不是剃发令……
    “如果没有剃发令我应该在某个小岛上了吧”
    花园中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伴随着几声陪笑。春夏之际;应该常出来走走;常年憋在摄政王府;会让翟哲生出一种陷身牢笼的感觉。
    坐在执掌天下大权的位置上;他从未发现现在的自己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他身前坐了三个人;三个东林党的名士。
    陈子龙和方以智都能与他随意的说话玩笑;只有黄宗羲一副正儿八经老学究的模样。也许;是因为陈子龙和方以智都与他有过一段似友的经历吧。只要知进退;不恃宠而骄;共患难的经历便是一种资本。
    陈子龙笑了两声便停了下来;摄政王携方以智和黄宗羲突然来松江府登门拜访;他摸不清楚翟哲的目的所在。这半年;他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没有犯朝廷的忌讳吧。
    翟哲这句话很是实诚;不夸赞自己功劳;表示这是一场很随意的聚会。
    方以智道:“王爷此言差矣;多尔衮不强行推剃发令;如今的时局也许会艰难些;但王爷注定能力挽狂澜。”
    黄宗羲发出一声若不可闻的哼声。方以智也会这么势利的拍马屁了吗?
    这三人中只有方以智曾经在翟哲军中效力;知道许多秘闻。当年浙东军一举夺下杭州震惊天下;可有几人知晓季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杭州布局?
    王爷好像在等着那一切在发生方以智不止一次产生过这种想法。
    江南乡绅爱置办园林;陈子龙也不例外。翟哲向四周看;陈家园林不大;但很是精致;拳头大的石子铺成的小路两侧布置最多的植物是岁寒三友。
    春夏本该是百花茂盛的时节;这座园里只见葱郁;不闻花香。人以物言志。陈子龙这是真的达到这种境界了;还是以松竹梅自喻呢?
    先自谦;再赞人。
    翟哲道:“你三人编纂的书;我的书楼中都有;虽然没有空闲认真拜读;但其中很多内容让我振聋发聩。”
    听见摄政王说出这番话说;陈子龙、方以智和黄宗羲均有自得之意。文人所求;无非两点。初等的**是金榜题名;以功名改命运;更高的追求是著书立说;留名千古。这三人都已经摆脱了第一层境界。
    陈子龙年长;替那两人谦虚道:“王爷谬赞了。”
    翟哲问:“我大明自立国以来出过无数贤人;三位可知道我最推崇谁吗?”他轻笑一声;没有刻意留下悬念;自问自答道:“你三人必然以为我尊崇阳明先生;但我最钦佩的却是徐光启。”
    陈子龙低下头;藏住自己脸上的神色变幻。徐光启以学贯东西闻名;常常与西番人传教士为伴。他虽无缘拜在徐光启门下;但心中一直以徐光启为师。
    方以智和黄宗羲也各有所思。苏州学院名儒不少;但精通西学并对西学感兴趣的唯有方以智一人。这几年;方以智对西学了解越来越多;慢慢摒弃了从前轻视西学的心态。
    翟哲接着说:“徐阁部实在是我大明实证学说的第一人阳明先生开辟心学遗泽后世;但传到今日;早以画虎类犬。”
    他一个武将出身的人;与三个当朝大儒谈经论道;说出去只怕又会被某些士子嘲弄一番。
    但行家眼里;没有狭隘的门户之见。这几句话引起陈子龙和方以智的共鸣。
    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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