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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大唐明月-第75部分

小说: 大唐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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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檀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正是因为没弄到才闹的”
    行障里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小檀好容易忍住笑,才道,“这一次娘子们可是上了大当,哪里弄到女婿?大家伙儿竟全弄错人了”
    “适才隔着门的问答,这边就没大占着便宜,因此大伙儿都心中憋着劲,等到一开门,见了穿红衣的便一阵乱扑,那人又嚷嚷打错了,竟是东躲西藏,也不顾规矩把竹杖笤帚不知怎么的都夺了下来,混乱中也没人去分辨,只是追着他扑,等到大家也累了,手里的竹竿笤帚夺的被夺了,丢的丢下了,裴郎君才笑吟吟的走过来向大家陪不是,原来今日他的伴郎穿了绛色袍,他自己穿的却是一身正经古礼的青袍,一时竟没人注意到他,姑嫂们嫌他挡路,一开门便把他给推到了一边大家一看,笑也笑得软了,哪个还有力气弄婿?正拦着他让他作诗喝酒呢”
    琉璃先是呆呆的听着,听到后来却几乎想捂着额头哀叹一声,这样也行?他的那伴郎是傻的么?
    果然外面的哄笑声终于消歇,人声渐渐向上屋过来,几声笑闹之后,一个琉璃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声音朗声道,“青阶承明堂,金锁镂文章,好言开玉匙,启户放檀郎。”
    上房的大门吱呀一声的开了,门外火把的耀眼光线中,一道修长的人影映在了行障之上。行障内的五六个人顿时都站了起来。却见那个人影手一扬,一团黑影越过行障扔了进来,小檀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下,康氏抖开一幅红罗便把它紧紧裹住,正是一只活的大雁,旁边几个人七手八脚上去用五彩丝线绑住了大雁的咀,七娘便回头向琉璃低声笑道,“倒是好精神一只大雁呢。”
    这边大雁刚刚送了下去,外面又响起了裴行俭声音,“茜纱映流光,寒漏催夜凉,借问重锦帐,暂却又何妨?”
    康氏几个呵呵一笑,两个孩子便上去推开了外面的行障,琉璃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然是穿着一身宽大飘逸的青袍,越发显得身形挺拔,系着黑色腰带,足下一双绛色短靴,头发衣服竟是一丝未乱,怀里还抱着另一只绑着嘴的大雁。
    裴行俭走近一步,在马鞍前低下身子,将这只大雁放在了琉璃脚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琉璃微笑,一张脸上神采奕奕。
    琉璃胸口一阵激荡,还未露出笑容,七娘几个立刻一拥而上,用团扇遮住了琉璃的面孔,阿霓便拿出一枚黛石,像模像样的给琉璃补起妆来。
    屋外顿时传来了一阵哄闹,“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裴行俭的声音依然是不温不火,“织女菱花镜,青娥鸾凤台,且将螺黛色,留待郎画开。”
    阿霓不理他,收起黛石,又掏出了一盒胭脂,给琉璃补唇。
    裴行俭应声道,“东风遥相知,莫为梳妆迟,自有桃花面,何须借燕脂?”
    众人这才笑着把琉璃扶了起来,库狄延忠走了过来,受了裴行俭和琉璃的参拜,又嘱咐了琉璃几句。康氏将琉璃的青色蔽膝拿起遮住了她的脸,搀着她出门上车,七娘举着蜡烛,待琉璃坐定,两人将她的衣裳略(炫书:。。)整 理了一番,见跟着裴行俭过来的伴郎已举着蜡烛出门,这才一口吹灭蜡烛,退了出来。裴行俭已经翻身上马,绕着马车转了三圈,几位库狄家的堂兄和安家表兄也各自上马,大家一声哄笑,马车一震,车轮滚动起来。只是没走多久,便被人闹哄哄的挡住,却是亲朋邻里障车的来了,讨要了好些铜钱酒水绢帛才四散而开。
    琉璃坐在车里,听见有人哼唧了几声才道,“守约,今日我身上这顿好打,这笔账却要如何算?”车窗外,裴行俭叹了口气,语气诚恳无比,“这却是冤枉裴某了,今日我可是半点没躲,就站在最前面,那些娘子眼力这般不好,又能怨得了谁?再说谁不晓得你的身手,难道还真能被妇人们打坏了不成,只是诸位,愿赌服输,你们今日一首诗都没帮我做也罢了,输的赌注可莫混忘了”
    有人哀叹,“还作诗?都怨你们,我便说了不能和裴九打赌你们偏不信他说的只要燕七穿了红袍,他便不会被打,结果如何?不但燕七吃了顿打,大伙儿还不能弄新妇了,何苦来哉?”又有人道,“你我娶亲之时,不都是穿的青袍?哪有伴郎穿了红袍,正牌女婿就没人认得出来的道理?谁知晓今日这些妇人是怎么了,竟只认穿绛红袍的”
    琉璃忍不住捂着脸笑得发抖:这些大概都是裴行俭原先在左卫的同僚,长安各卫武官原本多是高官子弟门荫出身,他们娶亲大概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从古礼穿青袍的,女方也都是相熟的人家,自然无论怎样都不会认错。可是库狄家和安家都是小户,这一两代里只怕都不曾有女婿穿着青袍来迎亲,那些女人恰恰又没有一个人见过裴行俭,难怪会把这倒霉催的伴郎一顿好打。嗯,她得记牢了,这辈子绝不能跟裴行俭打赌深夜之中,车行甚快,没过多久便到了永宁坊,宅子内外自然也是灯火通明。阿霓小檀几个上了车,整了整她头上的蔽膝,又用团扇从旁边遮住她的脸,扶着琉璃下车踩在一张簇新的席子上,两张席子不断倒换,一路脚不沾地的沿着西阶跨过马鞍进了大门。
    刚刚走到院子里,身后突然传来一片笑闹之声,还有孩子们的尖叫,阿霓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是于夫人带了罗娘子和两个小郎君在躏新迹呢。”琉璃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暖,接下来一路拜了牲栏、灶台,这才到了院子西南角搭的青庐里。刚刚走上青毡,便听到一阵轰笑的声音,却是到了夫妻对拜之时。
    这院子本来就不算小,琉璃头上遮着蔽膝,眼前几乎不能视物,被几个侍女围着这么一路折腾下来,不由头昏眼花,此刻周围那些笑声几乎是在耳膜边轰然作响,只是想到裴行俭就站在青毡的另一头,一股安宁的喜悦慢慢涌上心头,轻轻的走上一步,在赞唱声中,对着前方拜了下来。
    一片欢笑声响起,琉璃站直身子,被扶到了青庐内的床上坐下,刚刚坐稳,无数彩果铜钱便冰雹般落将下来,花生红枣也就罢了,那些栗子铜钱打在身上,着实有些疼痛,琉璃顿时庆幸自己头上蒙了这条蔽膝,此刻至少有布制头盔之用,前面遮面的那两把团扇,便算是双层面罩,可他却是没遮没拦的……念头还没有转过来,一枚高高抛起的栗子准确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疼得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随即左手一紧,一只温暖修长的手已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在蔽膝的缝隙里,琉璃看见了他的侧脸,不断有金钱彩果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嘴角却越来越明显的扬了起来,琉璃看着那道熟悉的弧线,突然觉得果雨打在身上的感觉,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好容易落下的喜钱彩果变得稀疏起来,还没来得让人及松口气,却有人高声道,“何处嫦娥临人家,重重罗扇掩流霞,催得云破月弄影,试看碧玉妆梨花”
    众人顿时鼓掌大笑,随即,却扇诗一首接一首的比赛般念了下来,文雅些的便吟,“姮娥莫掩春山色,天月照人捻粉妆,缘起华胥一梦定,流年笑碎相思肠。”
    促狭的便语带双关:“花红今夜好,罗扇莫相遮,月开芙蓉面,留待郎攀折”
    哄笑的声音顿时更大了一些,阿霓和小檀这才取下琉璃头上的蔽膝,又放下了扇子,外面火炬明晃晃的光线直接照在了琉璃的脸上,她忍不住侧过头去,眯起了眼睛,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和热辣辣的目光,有人在拍手大笑,说裴九艳福,新妇真乃国色,但那笑声似乎也有些刺耳。她只觉得背上已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好在宽大的袍袖下,那只手依然温暖稳定,微微的握紧了一些,传递着让她安心的信息。琉璃心神定了定,在一声接一声的调笑声中,安静的垂下了眼睑。
    不知哪家的妇人上来摸了摸琉璃的脸,回头笑道,“新妇看着就像玉人儿,摸起来竟比玉人儿还滑”说着又摸另外一边,那指尖又热又腻,琉璃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裴行俭突然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的手一抖,顿时缩了回去,讪讪的笑了笑,回头大声道,“新婿恼了”众人顿时又轰笑了起来,笑话说得越来越露骨,好在到底再没有人上来动手动脚。
    不知过了多久,净手的银盆和铜镜终于被端了上来,调笑声慢慢止歇,琉璃忍不住松了口气。三口同牢饭,一口合卺酒,有人用一根五彩丝棉系在两人的脚趾上,烛影火光中,并肩坐在百子帐中的裴行俭神色从容、嘴角含笑,琉璃则脸带飞霞,垂眸不语,看上去与其他新人并无半点不同,没有人发现,在他们交叠在一起的青色袖袍下,两只手早已握在了一起,先是手掌相握,渐渐的变成了十指交缠。
    
    正文 第101章 碧庐情天 花好月圆
    
    洒落在床上的彩果喜钱被细细的收拾了起来。蓬松的帽惑、大红的簪花、华美的金钗,一样一样的放进了举在琉璃面前的那个螺钿婴戏图漆盘里……
    青庐最外面的纱帐已经落下,身边的女人们一面忙忙碌碌,一面在念着相应的吉利诗句,但琉璃已经根本听不清她们念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身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闷热,又觉得己很想喝点什么,却开不了口。穿了一夜的青色大袖裳被轻轻的脱下,仔细的叠好,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连身纱衫,但那闷热的感觉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变本加厉的燥热起来。
    裴行俭的外袍早已脱了下来,里面也是白色的纱衣,下裳却是绛色,取掉缨冠后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衬着白净的面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陌生感,琉璃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是低头盯着自己膝盖发呆。
    烛光晃动中,女人们嬉笑着端着烛台退了出去,帘帷从里到外一层一层的落了下来,把人声与火光都隔绝在了外面。
    在最后一道帘子落下前,一只手准确覆盖在了琉璃的手背上,明明还是卸衣前一刻还紧紧相握的那只手,但此刻却仿佛带上了一种异样的热流,琉璃手指一颤,下意识的就想往回收,却被紧紧的握住,抬起,然后便触上了他的温润的双唇。
    细细密密的亲吻顺着琉璃的指尖滑向手背、小臂……琉璃不可抑制的战栗起来,整个人忍不住往后一缩,小脚趾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锐的疼痛。
    黑暗中传来一声带笑的叹息,“傻琉璃。”琉璃这才想起脚趾上的那根五彩系心线,想伸手去够,他的手却更迅速的握住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摸索到了脚趾上的线绳,轻轻的解了下来,又在她的脚趾上揉了揉,“疼不疼?”
    不疼,可是,他的手指碰过的地方很酥,很麻,琉璃甚至能感觉到肌肤上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寒栗,她迅速的缩回了脚,摇了摇头,然后才意识到这样的黑暗中他不可能看见,只是她的嗓子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好容易才说出一句,“还好,你脚上的……”
    “差点忘了。”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想来是他俯身在解自己脚趾上的丝线。琉璃乘机又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缩到了另一边的床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离他远一点,还是想离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远一点。在纯粹的黑暗与安静中,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她不由自主伸手按在胸口,却听见裴行俭轻轻的“咦”了一声,“怎会不见了?”
    琉璃一怔,裴行俭的声音里带上了有些微的焦急,“适才明明还在手中……”
    难道是五彩线掉了?琉璃听说过,这根五彩系心绳,绝不能丢了……琉璃忙凑了过去,沿着他膝盖伸手探到地上的青毡上摩挲了一回,可这样的黑暗中怎么找到那根细绳?她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或是掉床脚了,明日再找应当也不打紧吧?”
    裴行俭的声音里变得满是笑意,“谁说我找的是五彩线?”
    琉璃猛然醒悟过来,没等她躲开,一双有力的臂膀已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入了一个暖暖的怀中,黑暗中,他炙热的双唇密密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夹杂着低低的笑声,“我是在找我害羞的新妇子,她居然躲得那般远。”
    羞恼腾的涌了上了,琉璃想说,“我没躲”,但刚张嘴说出一个字,他的双唇便温柔的封了上来,熟悉的清冷气息带着陌生的热切索取,瞬间就从唇齿间直接侵入了琉璃的脑海,顿时让她失去了所有反驳的能力,只能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他,缠绵的回应着他的每一个亲吻。
    原来前一刻在她心底疯狂跳动的,不是恐惧,不是羞涩,而是渴求,她是如此渴求他的亲吻和拥抱,以至于吓到了她自己……
    幔帐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她听到裴行俭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握住她腰肢的手力道在不断加大,似乎是想把她直接揉进他的身子里去,在她几乎忍不住要痛哼出声时,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了钳制,转到前面,略带急切却依然稳定的一根一根解开了她身上纱衫的衣带,随即是那件贴身素绫缠弦的在颈部和腰后的两处系结……
    只是轻轻一扯,便再也没有一片薄纱能阻止他温柔细致的探索,那十根修长的手指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在经过的每处地方,都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火种,没多久便是野火燎原。这火焰迅速的从琉璃的肌肤表面蔓延到了身体的最深处,化成一股股酸酸麻麻的热浪,不断的往外涌动。
    在肌肤上燃烧的火焰与身体深处涌动的热流之中,琉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烈日照耀下的雪人,在不断的融化,变成水,变成风,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模样。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勉强勾住他的背脊,却没有意识到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没有意识到在唇齿交缠中她断断续续逸出的呻吟。她只是感觉到他突然放开了自己的双唇,贴在自己耳边声音沙哑的叫了一声“琉璃”,那炙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垂上,让她不由自主的剧烈战栗起来,她听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子慢慢沉了下来,温柔而坚决的分开了她的双腿……从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传来的炙热触感,让她突然有了一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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