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染砂-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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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原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说起沈落潇,忍不住问,“那他什么反应?”
“他?”风天澄讳莫如深,“太子妃殿下,你希望他是什么反应?”
灵儿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愿说不说,不愿说,大门在那边。”
风天澄眯眸挑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闭着木叶城的大门,从不见客。”
灵儿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天澈应该不会与他为难。
“你真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哼,本宫看来,这实在坏得紧。沈落潇也不过如此罢了,他以为他表面做足功夫不理各大门派,你亲爱的太子夫君就会轻易放过他?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推开自己的势力,最后孤军一人,天澈早晚收拾他!”
“你想怎样?”料想风天澄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风天澄突然灿然一笑,方才的阴鸷一扫而空,“没想怎样,只是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些事情。”
“你会这么好心?”
“合作嘛,当然要舀出诚意来。”
“我没说要跟你合作。”
风天澄并不回答,扬长而去。
几乎每次到最后都是以这两句结束。灵儿百思不得其解,风天澄这戏里到底唱的哪一出?她何时与他合作什么了?即使说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每次他来讲这一番情形,然后加一句合作愉快。难道他说的合作,只是让她当个听众,满足一下他的演说欲?
在弄清楚他的动机之前,灵儿很努力地避免与这些事情沾染任何关系,就怕不留神又被他抓住机会陷入其中被利用到了。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乐此不疲地与她“合作愉快”。
她想过提醒天澈注意他这个皇兄,可奈何天澈对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似乎非常相信,且太子之位本就是从风天澄那里得来,他似乎从来没想过风天澄会在多年后想来抢他这个太子之位。
眼见着风天澄又过来,又是这么一副欠扁缺揍的表情,说着这么阴阳怪气的话,灵儿方才因天澈爱护所念的感动一瞬间被这发自内心的讨厌完全代蘀。
“皇兄说笑了。千年修得共枕眠,皇兄他日找到皇嫂,自然也会千万疼爱珍惜。”天澈暗龇着牙,忍着灵儿手下的蹂躏,暗自揣测灵儿为什么见到皇兄会如此大反应。
风天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随即被一丝狠辣取代,但这丝狠辣却是瞬息而至,任何人甚至包括灵儿都未曾察觉,最后,风天澄脸上挂上那招牌式的慈眉善目,“修行之人,对众生一视同仁。”
“皇兄真要回炎普寺去,不留下帮我?”天澈一手按着胳膊伤口,往大门走去。
灵儿却因天澈这句话惊讶极了。风天澄要回炎普寺?且看这情形貌似很早就想回了,是天澈一直希望他留下,所以才延后至今。
这风天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兄弟俩边走边聊,随意天南海北,也并没有避讳灵儿在旁。灵儿无意听他们说话,越听只会越生气。风天澄分明就是以退为进,为什么天澈就这么相信他这个所谓的哥哥,为什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你是太子呀,怎么能这么轻信于人?!
灵儿几乎忍不住开始抱怨天澈了。
或者,天澈真的不适合当太子,不适合做皇帝呢。
偷眼瞧着天澈的温眉柔目。连说话都是这么温和,哪里有皇帝的半分威严?
可是,如果天澈不做太子,南月国谁来做?除了他们俩,皇宫里好像还有两个皇子,可是那般年纪小,谁也不会是风天澄的对手。
沈落潇。
可不可以让沈落潇和天澈合作,把风天澄打败?趁着风天澄阴谋未得逞,羽翼未丰满之前,把他打败。然后天澈不当太子了,让他的弟弟当去。
可是,沈落潇呢……
心陡然又开始慌张,拒绝往下想任何可能。
“唯一的遗憾便是沈世叔的叛变,实在是可惜,连陆王叔也遭受不幸。现在沈世叔竟还不死心,难道真的不是亲兄弟,就真无手足情么?”风天澄感慨着。
灵儿回过神来,对上风天澄有意无意扫过她的眼光,再回头去看天澈,伸手推开门,“即使是亲兄弟,也未必真有手足情。”
天澈站立在门边,示意风天澄先进去,“大哥常年在炎普寺修行,天澈虽有大哥,实则孤身一人。之情之人知道大哥修行为重;不知情之人,倒以为我兄弟二人不念手足。”
风天澄却止在了门口,“大哥修行,亦是为二弟祈福,为父皇母后祈福,虽身不在一地,但心总归是在一处的。如今赵爷能干,秦楚翼也在身侧,况七皇叔不日也将来此,少大哥也不少了。”
天澈见留不住风天澄,也只好由他去了。风天澄临走还一脸诚恳地对灵儿道,“天澈好福气,能娶到二弟妹这么聪慧灵巧的太子妃,这些天相处愉快。”
说到最后,尾音上挑。天澈只道风天澄是夸赞灵儿,灵儿却知他只是在例行他公式化的,“合作愉快。”
她到底跟他合作什么了?
☆、94夜救佳佳
“他真的要回炎普寺么?”风天澄走后;灵儿问天澈。
天澈“嗯”了一声,“灵儿,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皇兄?”
“他不是好人!”灵儿直截了当。
“怎么,皇兄哪里得罪你了?”天澈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她使性子;笑着搂她坐在腿上。
“他如果得罪我了;你会蘀我出气么?”灵儿小心地问。
天澈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会;“那得要看是什么事了。”
灵儿撇撇嘴;从天澈腿上下来;不想碰到他伤口。天澈吃吃地抽冷气;她这才想起天澈胳膊的伤,慌忙要去寻找伤药。
天澈递过来一个药瓶,灵儿帮他抹上药;“他得罪我可大了。可我知道你一定是不会帮我出气的,你喜欢你那个皇兄喜欢得紧呢。”手上动作不知不觉大了些。
天澈吃吃地痛,却又忍不住笑了,“灵儿,你不会是在吃皇兄的醋吧?”
灵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后只好泄气,闷闷地帮他缠上纱布,想了想,“风天澄当初为什么没当太子?”
天澈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眼神幽远,“我也不知道。当年父皇突然改变主意,却从此闭口不言,我也不知。皇兄喜欢寺庙清净,在炎普寺修行多年,连皇宫也不愿意回。”言语间,语气里颇为遗憾。
灵儿不忍再浇他凉水,只问道,“你和他感情深么?”
天澈轻笑,“亲兄弟,手足情。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可是,我听过一句话,叫帝王之家无兄弟,天澈……”
“休要胡言!”天澈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见灵儿被吓到,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缓下调来,“灵儿,这些话太过敏感,不要随便说。皇兄若是想要太子之位,当年就不会让给我,况且如今他即使真来要这太子之位,我也愿意还给他。”
灵儿因天澈这番话又愣住了。
迷糊,迷糊。
这样看来,风天澄若是想当太子,想当皇帝,分明简单的很,为何他还要那么兜圈子?难道他不知道天澈愿意把太子之位让给他?还是说,他是真的无意太子之争,江山之争?
可是,上次那合作谈判又是怎么回事?哄我的?逗我玩?
“要不……”灵儿小心着措辞,“要不你别当太子了,让他当?”
天澈眯眯眼眸,“你以为太子是个寻常东西一样,说不要就不要,说给谁就给谁?”
灵儿翻翻白眼,不想再说这个问题,看着他臂上纱布,想起佳佳,“那个,佳佳……你可不可以不要怪她?”
佳佳这番被叶心带回去,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她骄横撒泼的模样了。以她的性格,恐怕只要天澈在江南一天,她就不会让他安宁一天。
天澈若对她动怒,沈落潇岂会不管?
“佳佳?”天澈抬眸。
灵儿点点头,“田以佳。就是……那个女孩。”边说着,颇有些心虚地指指天澈胳膊上的伤。
天澈起身放下袖子,头也没抬,往内室走去,“你跟她很好吗?”
灵儿高兴地点头,“嗯。”
天澈回头睨了她一眼,“我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灵儿皱皱眉,随即明白天澈的意思,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怪的。”
天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是是是,回头等人来把我杀了,我也最好伸着脖子给他们,那样才叫好,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佳佳性子急,又倔强,我怕她明天真的又来刺杀你,你……”
“怕我杀了她?”天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灵儿点头,随即又马上摇头,“不,不是。我是怕她惹你生气。”
天澈冷哼一声,叹了口气,“她不会再来了。”
“嗯?你肯定?”
“你看着就知道了。”天澈不想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说到最后肯定难免不快。
“为什么?”心生不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刺杀太子,即便我放过了她,她就会没事?”
灵儿眨眨眼,想到佳佳红衣红马,甩着长长的辫子来往在木叶城与田家堡之间的样子。她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一直是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呢?
思及此,灵儿脸色煞白,拔腿就往外跑。
天澈纵身拦住她,“你去哪里?”
“我要去救她!”
“来不及了。”
“我去找沈落潇,沈落潇一定能救她的。”
“你……”天澈气恼,大手拎起她的胳膊,“以后不准再提沈落潇!”
“我……”看着天澈的怒容,灵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天澈叹了口气,看看窗外,提高音量,“来人,备马!”
灵儿惊讶地看着天澈,天澈执起她的手往外走,“以田以佳和叶心的身手,若是‘追云’,应该还来得及。”
“追云是谁?”灵儿跟在他身后问,天澈并没有回答。
深秋的风已觉冰寒,身后的胸膛却温暖如春,忍不住想更加靠近。灵儿侧过身子,将头贴近天澈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让二人更加贴近,“天澈,谢谢你。”
天澈微微笑了笑,只催促追云加快速度。
是的,大家都猜对了,追云是一匹马。
树林里,夜色深重,幸有月光引路。
“什么声音?”前面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一匹空马。”
“什么?”灵儿坐直了身子,心叫不好,“天澈,快!”
刀剑的撞击声和人的吆喝声逐渐清晰,夜幕里看不清具体,只看着几条人影交错,透过月光,穿过树林。
灵儿眯起眼睛,仍是看不清楚,听到有女子娇喝,“好像是佳佳,我们快过去。那是鞭子,佳佳是用鞭子。她还没事,太好了。咦,好像有人帮她。”
“是叶心。”天澈打马停住。
“叶心?是了,是了,他一定是担心佳佳的。有叶心在,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灵儿松了口气。
有叶心的帮忙,佳佳并没有太凶险。但到底她白天受伤,在叶心赶来之前也以一敌多,乱了内息,虽然见到叶心来救,精神振奋,但时久不支。叶心一个人无法应付众人,是以瞅准机会抱起佳佳,催马而上,疾驰而去。
追杀的人并未放弃,纷纷上马追去。
“我们也去。”灵儿催着天澈,“他们是朝廷的人么?”
天澈抄另一条路赶去,“不是。”
灵儿在马上心急瞎指挥,“路错了,他们走的那边。”
“这是近路。”天澈耐心地解释。
灵儿愣了愣,脑里的念头瞬息而过,“若他们没事,我们就回去吧。”
天澈俯□子把脸凑近灵儿,突然坏坏一笑,“过河拆桥。大晚上不让我睡觉,专程跑来一趟又让我回去,不给点奖励么?”
“嗯?”灵儿茫然地眨眨眼,歪过头去看天澈。
天澈见她上当,微一歪头,加大左臂力度,灵儿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他。天澈俯身准确地吻住娇唇,狂肆掠夺,右手抽剑轻拍马后背,策马而去。
灵儿惊讶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吻里,唇齿鼻息之间全是天澈的气息缠绕,根本没意识到周围的情况。当耳边传来一声一声的惨叫时,方才回过神来,推开天澈。
避开天澈身上的熏香,入鼻的血腥味混着树林里阴潮的湿气突然清晰起来,灵儿连忙捂住了鼻口。透过他肩膀看向后方的树林,满脸的惊恐,“你杀人了?”
难以想象,他竟然一只手抱着她亲吻,另一只手却握着杀人的剑,一股凉气自脊背而起。
“我没有杀他们,”天澈安抚着她,“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不然我们这一晚上都得追着他们跑,你不累?”
“他们是什么人?”
“要杀佳佳的人喽。”天澈跟她打个囫囵,并不具体回答。灵儿也不再问。
回到行宫,刚进门来,天香便迎了上来,“皇兄,灵儿,你们去哪里了?”
天澈对天香的叫法些微不快,但见她一脸的焦急,也不予计较,只边走边问,“怎么了?”
天香道,“秦大哥不见了。”
“少爷?怎么了?”
“楚翼?不见了?”
灵儿和天澈齐声问。
“就是不见了。”天香轻蹙蛾眉,“前天他往雷行帮劝降,到今天还没回来。”
天澈放下心来,“这事我知道,想必雷侍比较顽固,楚翼一时半会说服不了他。”
“没这么简单。赵爷已经派出快灵阁的人去打探,秦大哥当天已离开,但却下落不明。”
赵敏既已插手,天澈马上也意识到事有意外,“和雷侍的谈判结果如何?”
“不知。雷侍顽固,但秦大哥也并未放弃。当时他留话第二天会继续拜访,但到第二天,却没有出现,雷行帮的人还笑他临阵退缩。”
天澈沉吟不语,灵儿也开始担心,“有谁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天香摇头,“我不知道,赵爷去查了。还有一事,皇兄,你帮我跟大皇兄求求情,他说江南危险,非要带我离开,我不想走。”
天澈在这节骨眼,哪有闲心去管天香,“大皇兄说得对,你在这边危险。跟着大皇兄回去,路上有他照料,我也放心。”
“父皇的旨意让我随秦大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