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处照宫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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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眉一挑,反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总是这般叫住别人要问别人的私事么?”
那青年身旁的少女气的柳眉倒竖,喝道:“你这女子,我大哥好意问你,你怎地这般!”
布木布泰施施然道:“哦?原来这般无力倒是好意了,恕我眼拙,没有看出来。”
青年伸出一手,朝着少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对布木布泰赔了个罪,道:“是在下失礼了,望姑娘不要见怪。”
布木布泰淡淡的道:“算了,我也懒得与你们计较,索玛勒,咱们走吧。”
那青年含笑目送,那少女见她主仆二人已经走远,忍不住跺了跺脚,嗔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青年李城笑了笑,道:“菀儿,你不觉的她很像多年前为泽清诊治的那位小大夫?”
另一个青年闻言,颇为讶异,道:“哦?早就挺你说过这位小大夫了,倒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但是,不是是个少年嘛?”
那菀儿撇了撇嘴,道:“哪里会是她,我看他们长的不太像,倒是这高傲的德行一模一样。”
李城微笑,道:“不错,初看只是长的很像,但听她说话,就连那股语气也很像。泽清,你的伤势那般严重,回到北京后,姚圣手也说这是奇迹,但却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创造了这个奇迹。”
泽清啧啧赞了两声,道:“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啊。但既是那位大夫救了我的性命,说不得要去谢上一谢。”
李城摇了摇头,低声道:“大恩不言谢,咱们这次是来满人的都城办事的,不好露了行迹。这事暗暗打听便是,只要知道那师徒是济人堂的便好办了。”
三人中隐隐以青年为首,他既做了决定,自然无人反对。
“格格,刚才那丫头怎么那样没有礼貌,竟敢对您这样说话!”
布木布泰笑了一声,道:“说起来还真是旧识,当年我跟着师父救了那穿黄衣服的一命。啊,那白衣服倒是眼尖,这么些年了,我变了不少,何况当年男装打扮,现在是女装打扮,他居然还能把我认出来,真是不简单啊。“
索玛勒得意的道:“不是他眼尖,是旁人眼拙。我家格格长的赛过天仙,多少年都忘不掉。“
布木布泰斜睨她一眼,笑骂:“就你会说话!”
主仆二人转了许久,布木布泰顺手拐进一家小饭馆,带着索玛勒坐了下来。
这店开在繁华大街上,也不是走高端路线,所以三教九流的客人都有,见到这么个美丽的少妇带着一个清秀的丫头来吃饭,好些人都在偷偷瞄着。
索玛勒心下不悦,悄声道:“格格,您瞧,真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叫他们乱看,格格也是他们能乱看的人!”
布木布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姑娘长的漂亮,也防不住人家偷看啊,他们看看又能怎样?”
二女谈笑风生,尤其是布木布泰,色如春花,那上前端茶的小二说话都有些口吃了:“不知夫人要些什么?”
布木布泰道:“我口味偏甜,你看着上几个菜吧,够我们两个人吃就好了,不要多了。”
小二道:“那上个樟茶鸭子,红烧狮子头,翡翠豆腐,白玉黄金羹可好?”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去了。
她正要和索玛勒说话,却听得隔壁有一桌,客人说话声音挺大的,半个饭馆的人都能听得到:“我看这阿敏贝勒是罪有余辜,竟敢抗旨屠城,这十四贝勒倒是个够胆的,竟敢弹劾四大贝勒!不畏强权,这还是好样的!”
听得竟是朝堂之事,布木布泰和索玛勒相对一望,忍不住凝神去听。
此时,民间尚可议论朝臣而不加罪,而这茶楼饭馆便是议论之声最多的地方了。
“正是!只是这阿敏贝勒毕竟是老汉王生前亲封的四大贝勒,怕是不好问罪吧,当今大汗当年也是四大贝勒啊,恐怕他不会责怪阿敏贝勒的。”
“兄台此言差矣,这大汗若还是个明智的人,就不该纵虎归山,若是轻饶了他,恐怕别人还以为咱们大金国全是杀人如麻的呢!”
……
布木布泰暗道:“看来多尔衮此举倒是甚得民心啊。民心自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古语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塑造一个正面的形象很重要。”她边想边点头,心里头已经在想着如何给多尔衮造势了。
不一会,菜便端上来了,这古代的人就是实诚,这樟茶鸭子,满满的一大盆,半点也不见虚的,不像二十一世纪,去饭点吃个饭,表面一层肉,下面全是黄豆芽什么的。
用过饭,布木布泰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带着索玛勒回府了。
她一回府照例就是给哲哲请安。
“玉儿啊,你来的正好,刚刚才收到察哈尔的来信,是你姐姐海兰珠的,你过来看看。”
布木布泰有些惊喜,姐姐来信,她以前不是没收到过,只是后来大金国和察哈尔关系颇僵,她和海兰珠的通信就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哎,海兰珠也是个苦命的,虽然是察哈尔的大福晋,可这日子过的……哎……”
布木布泰听哲哲语气中全是叹惋,忍不住心里微微一惊,以前海兰珠给她写信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腹郁郁了,她只知道是察哈尔贝勒谈话好色,对海兰珠从不假以辞色,不知过了这些年,她的境况又到什么地步了。
她加快步伐,接过哲哲手中的信,快速通读了一遍。看完之后,脸色发白,几乎要气死了。
“这察哈尔贝勒真不是个东西,打不过大金国,拿女人小孩出气!算什么男人!”
哲哲叹道:“可不是嘛,海兰珠现在痛失爱子,卧病在床,哎。该怎么办呢?”
布木布泰来来回回的走,心里渐渐拿定了一个主意,便道:“姑姑,我想去察哈尔看望姐姐!”
哲哲闻言,惊到:“胡闹!你自个儿都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你难道不知道察哈尔是我们大金的敌人么,你要是去了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布木布泰道:“姑姑你不要担心,我并不是说现在就要去,我生了孩子之后去还不行嘛,我先写封信给姐姐,让她安心养病,我要去把她接过来。”
哲哲皱了皱眉,道:“还是不行,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去,就算我答应,大汗也不会答应的。”
布木布泰僵了片刻,忽然扑到哲哲身上,抽抽噎噎的诉说自己和海兰珠怎么姐妹情深,自己是如何放不下这个唯一的姐姐。
哲哲稍微有些松动,她便趁机提出要随着出征察哈尔的大军一起去。
哲哲依旧不允,被她缠的怕了,才道:“你若真是想去,那就去求了大汗的恩准罢,反正我是不答应的!”
第66章 第六十四章 满月
女人分娩的痛是极致的,据说男子是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的,就在天聪四年的四月,十六岁的布木布泰在索玛勒的陪伴下生下了一个女婴。
哲哲抱着小女婴,笑道:“这丫头长的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儿!”
布木布泰苦笑,这么小哪里看的出像谁,若是真的像她就好了,万一,将来长大了,无论像多尔衮还是皇太极,她都要里外不是人。
“玉儿,想好要叫什么名字了没有?这是我们大金国的四格格吧。”
布木布泰想了片刻,方道:“就叫雅图吧。”
哲哲念了几遍,笑道:“像天上的大雁一般,好名字啊,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娘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
布木布泰勉强一笑,她给女儿娶这个名字却是希望能像天上的大雁一样,飞出这场权利与战争的漩涡。
哲哲笑道:“你且好好歇着,马上就是满四格格满月了,你这个额娘可别下不了地啊。”
布木布泰就着索玛勒的手喝了一口人参鸡汤,好半晌才咽了下去,“不过,等我坐完月子姑姑你就得答应我去找姐姐了,这可是姑姑你说过的,得到大汗的同意便行了。”
哲哲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海兰珠好歹是他察哈尔贝勒的大福晋,能有什么事情,丧子之痛不是你去说两句就能抹平的,何必要自己以身犯险呢。”
布木布泰低头喝汤,没有回答哲哲的问题,这答案不能够说出来。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呢?一来,确实海兰珠是她的姐姐,她关心自己的姐姐,二来,这些年来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对有些事情渐渐有了一些印象,她只是记起了海兰珠是谁罢了。
哲哲抱着四格格,颇有意趣的哄着,一边问布木布泰,“马上四格格的满月礼就要到了,到时候一定要大办一场,不若请你阿爸阿妈也过来看看他们的小外孙女。”
布木布泰摇了摇头,道:“不了,姑姑,不用这般麻烦了,就稍微办几桌酒请一些客人就行了。现在正当是战乱时分,实在不适合为了个女儿就这样四处宣告。至于阿爸阿妈,也不要让他们来回奔波的劳累了,他们上了年纪,身子可能经不起的,我毕竟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不要瞎想了,生男生女这哪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其实生女儿也好,更加贴心,可以陪在额娘身边,这要是生了个阿哥,难免涉及权利之争,就没有那般无忧无虑了。”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道:“姑姑说的是,那四格格满月礼就请些直系亲属吧,也不要太多人了。”
哲哲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切依你,人家只有想大肆操办的,哪有你这样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省事的。”
布木布泰无奈,她现在唯恐引起皇太极的注意,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哪还敢做大动作呢。
幸好,四格格雅图满月之时,布木布泰身子已经大好了,哲哲笑言她当初生第一胎的时候起码在床上歇了两个月,哪里跟布木布泰似的,只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
布木布泰笑着接受她的调侃,哲哲刚嫁人的时候,夫妻两个蜜里调油,又是第一胎,人在有人宠着疼着的时候,总是特别娇弱,而她,只能够自己坚强起来,否则谁来保护她的孩子。她抱着怀中的孩子,轻轻摇了摇,怀中孩子却只是看着她咯咯笑。
如当初两人计划好的一般,哲哲只是请了一些直系亲人,虽说是直系亲人,但笼统也摆了二十来桌。
皇太极坐在上首,笑问:“玉儿,可有给四格格取了名字了?”
他此言一出,顿时众人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布木布泰抱着雅图和哲哲坐在一处,和后妃坐在一处,皇太极却是和代善多尔衮等贝勒坐在一处。
布木布泰察觉到两道目光正灼灼的盯着她,她笑了笑,道:“回大汗的话,臣妾可不会取名,随手取了一个,怕是要叫大家见笑了。”
皇太极笑道:“你这个大才女若是都不会取名,那还有谁会。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就把我的藏书全部看完了!到底取了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布木布泰敛眸,道:“叫雅图。”
皇太极喃喃念了两句:“雅图,好一只鸿雁!志气高洁的好名字啊!这还叫做不会取名,可不要太自谦了。”
布木布泰忙道不敢,果然,皇太极也是跟哲哲一样理解她取得名字了,宴上的众人也是这样。
她淡淡的扫视四周,多尔衮也是一脸笑意,玩味的端着酒盏。她目光移过。却见阿济格的脸上微微的心疼的望着她,她报以微笑,总算还是有人知我的。
她却不知,两人这一番“眉目传情”已经被有心人收入眼中。
侧福晋叶赫那拉氏抿嘴一笑,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
其乐融融了半晌,突然,皇太极笑道:“我现在又添了个格格,说起来二女也不少了,却忘了我的几个弟弟们都还未娶呢,阿济格多尔衮,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啊,府里头每个福晋怎么能行。若是父汗在世,怕是要责怪我这个兄长不关心弟弟了!”
话题立刻转到几个年少的贝勒身上,阿济格忙道:“大汗怎么不说济尔哈朗,他还比我大些呢,还不是没有福晋。”
阿济格对面的一个青年立刻捂着嘴,笑道:“你可不要拿我跟你比,你自个儿孤家寡人的,还诅咒我,我虽然没有大福晋,但是侧福晋可是有两个的。”说着朝着阿济格挤眉弄眼了半晌。
皇太极笑道:“阿济格,平日里可有看上什么姑娘啊?若是有了,我立刻做主让你娶了她啊!”
阿济格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道:“大汗勿要为我操心了,我至今没有遇上令我动心的女子,若是以后遇上了,说不得马上去提亲,绝不耽搁。”
此言一出,顿时一桌子都笑了起来,皇太极微微责道:“那也不能身边没个人伺候啊,这样吧,我给你指个侧福晋,你自个儿将来遇到了中意的再纳不就成了。”
阿济格待要拒绝,却见皇太极转向多尔衮,道:“多尔衮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学阿济格呢。”
布木布泰身子轻轻一震,哲哲见她这幅行状,伸过一只手,握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布木布泰抬头望着哲哲,眼中尽是慌乱和痛苦。
“多谢大汗关心,只是我兄长还未成家,我自不好越过他去,其实我也已经看中了人家,只是总要等到哥哥大婚,方能正式上门提亲去。”
“哦?”皇太极转着手中茶盏,笑道:“你倒是个厉害的,倒是给大伙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啊,竟然让我们的墨尔根岱青这么早就下手了?”
多尔衮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怕是大汗和众位哥哥没有听说过她,她跟大福晋来自一个地方。”
皇太极颇为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道:“竟然是科尔沁旗的格格,我好像记得莽古斯贝勒的两个孙女都嫁人了,小的这个还在这呢!”说着笑看了布木布泰一眼,布木布泰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