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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清·情劫 (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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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哥,能不能告诉我龙大哥和悦宁姑娘的事?”熙柔帮胤禛倒了一杯茶,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想知道?”胤禛不答反问。
  “想必你已经看出来,我爱上他了。”熙柔直视他的眼睛,坚定着不再畏惧。
  胤禛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勇敢的表白,一时楞在那里。熙柔看了他一会,随即忧伤起来,继续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些来,只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龙大哥会那么痛苦。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去问他的,因为我不想他的心再那么难过。这样好了,我离开一阵子,等你们回京城了,我再回来。白莲教的事交给我了,一定帮四爷办好。”她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熙柔,你不用如此。”胤禛赶忙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
  熙柔忧郁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胤禛看到她已经有些受伤的眼神,终不忍心,于是叹了口气,对她说起来了那段连他都不轻易回想起的往事,只不过将一些具体的人事以及他们的身份隐去了。
  熙柔一直站在那里仔细的听着,一句都不敢漏掉。她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然会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最后那个女孩为了他与他兄弟的感情绝望得自杀而死。难怪他过了那么年依然不能介怀,难怪他的心里一直想着悦宁,悦宁的确是值得他爱的女孩。
  “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还会那么傻的陷进去吗?”胤禛留意着她的神情,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陷进去?龙大哥是个有情有意之人,他们之间终究已是过去,时间可以抚平他的伤痛的。”
  “你认为他会忘得了悦宁吗?不会的,你长得很像悦宁,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错觉,反而会更加让他记起悦宁的一切。就算他被你吸引,那也只是他对悦宁过分思念导致的移情,他终究是不会爱上你的。”
  “我不在乎,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我并不想干涉他对悦宁姑娘的感情,与他在一起,我会时刻提醒他和自己,我是熙柔,不是悦宁。”
  “可是,我们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那时你怎么办?”
  “宝儿怎么办,我就怎么办。黄大哥,你现在如此劝我,那你可劝过你自己?劝过宝儿?其实,我和宝儿都是一样的,我们爱上你们,并不会在乎天长地久,而只在乎是否曾经拥有。我们不可能离开江南,所以与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样反而让我们安心,要不然注定也要如同悦宁姑娘那样,是段悲剧。”
  胤禛呆呆的看着她,不再言语。他完全没有想到熙柔与宝儿会是这样的洒脱,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是啊!他与宝儿之间就是这样约定的,现在如何去阻止另一个女子的爱呢?算了,随她去吧!一切都是命啊!
  里屋传来胤祥呻吟的声音,熙柔急忙想跑进去,却被胤禛的话阻止了脚步:“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熙柔没有回头,她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推门进了里屋。胤禛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老天啊!为什么每个有情人你都要这样去折磨呢?他心里想着,突然很想看到宝儿活泼的身影以及如花的笑颜。
  熙柔不断的换着帕子帮胤祥冷敷。刚才紫芸送来的药,她已经喂他喝下了。按理说他发了一身汗就会退烧清醒,可是现在他的温度是退了不少,却依然没有醒过来。偏偏宝儿今天一直在急救李奶奶,不可能过来,所以只留下她一人在这里急得团团转。
  真没想到,爱上一个人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虽然痛苦却欲罢不能,明知是飞蛾扑火,还依然奋不顾身。爱情的魔力竟然如此强大,难怪许多人为之沉迷,生死相许。
  “悦宁……悦宁……”床上的胤祥摇晃着头又开始呓语,他每叫一声悦宁的名字,就仿佛用针在熙柔心里狠扎了一下。熙柔虽然心痛,可依然强忍着自己的眼泪,用手轻柔着他的太阳穴,想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第十五章

  胤祥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头像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样,痛苦不堪,可几只冰凉的手指却让他的痛瞬间缓和了许多。他缓缓的张开眼睛,模糊的看见悦宁的身影,正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悦宁……”他猛然坐起身来抱住眼前的人儿。
  “龙大哥,我是熙柔。”熙柔忍着心痛推开他,并且轻声的提醒道。
  胤祥痴痴的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
  熙柔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凑到他的嘴边。胤祥实在口渴,于是喝了许多下去。这时,他的神智才彻底的清醒了,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我……我怎么了?这是哪里?”胤祥也留意到自己不在住了几天的房里,而头疼得厉害,让他无所适从。
  “龙大哥忘了昨晚的事吗?昨晚我带你来吉祥坊喝酒,后来你喝醉就在这里睡下了。”熙柔失望极了,没想到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他,他却压根没有记住。
  胤祥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与熙柔喝了好多酒,本不该醉的他竟然醉了,后来……后来他吻了熙柔,然后……胤祥一脸震惊的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熙柔问:“那你昨晚一直在我身边吗?我们……”
  “没有,我与你喝了一会便自己回忘忧小筑了。对不起,要是我在的话,你就不会着凉了。”熙柔马上打断他的话,否认了他的想法。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讨论她是否失身的问题,就算是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只怕他们的关系会更加尴尬起来。更何况,她不需要他对她负任何责任,这在现代来说只不过是一夜情而已,你情我愿之事,何必抓住不放呢?如果没有爱,就算他负起责任又有何意义?
  胤祥重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也许是他在做梦吧!他真的是太想念悦宁了,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龙大哥再休息一会吧!我出去有些事,一会再过来看你。”熙柔的泪再也忍不住要滴落下来,她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独自伤神去了。
  胤禛在忘忧小筑的花园中等宝儿回来,不断的想着刚才与熙柔的对话。突然,不远处传来哭泣的声音,隐约中还听见紫芸的劝慰。他连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寻了过去,却看见宝儿用手枕着额头靠着一棵树上伤心的哭着。
  紫芸看到了他,于是对他做了个手势,便退了下去。她知道此刻黄公子的安慰远比她的来得管用。
  胤禛走了过去,将宝儿的身子扳了过来,轻轻的搂住问道:“宝儿,怎么了?”
  “黄真,我好没用,这几年我用了许多的方法,可还是救不了李奶奶的命。刚才她临死之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谢谢,我都觉得好愧疚。”宝儿有了依偎,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胤禛轻拍她的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对她了解了许多。宝儿实际上是个简单的女孩子,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遇到坏人会凶得像是母老虎一般强悍,可对待穷人却善良的像天使,完全不计较得失的去帮助他们。可惜她只不过是一介女流,若为男儿身,他胤禛是绝对不会任她埋没在民间的。要是大清朝多几个官吏有她这样的性情,那该多好啊!
  “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这一切都是命。你努力过了不是吗?人生在世,许多东西无法预知,而我们要做的只能是珍惜,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这样等要失去的时候才不至于那么遗憾。”他又想起来悦宁临死时的眼神,她真的很遗憾,遗憾没有得到过十三弟半点怜爱。
  宝儿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嘴里喃喃自语着:“珍惜?珍惜!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珍惜你?你会珍惜我吗?会珍惜我对你的爱吗?”她说完,又紧紧的抱住胤禛,仿佛她抱住的身子并不属于她,她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
  “宝儿,如果你愿意,跟我回京城去,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你不是对京城很向往的吗?”胤禛感受着她身体带来的温度,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些话来。他不想放手,这次和上次对悦宁不同,因为他能感觉到宝儿对他的爱,因为他们彼此有爱!
  宝儿猛得推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边推着,一边说:“这不可能,我不要去京城,我不要离开柔柔,离开杭州。再说,我对京城一点兴趣也没有,除了一个人。除了他,京城没有一点让我向往的地方。”
  “那个人是谁?”胤禛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询问的口气严厉了许多。他吃醋了。
  “是四爷。不过你别误会,他只不过是我的偶像,我十分崇拜他而已,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宝儿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竟然消失在几声鸟叫中。
  胤禛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吃自己的醋。他依然不动声色,用平淡的口气问道:“你又没见过他,又怎么会崇拜他呢?”
  “我……”宝儿正准备对他说她十分了解四爷,他的所有事迹都清楚的很。可她忽然惊觉到现在的时空,连忙打住了口。她迅速在脑海里组织了下语言,这才回答道:“我听年大哥说的,四爷为人正直不阿,勤勉敬业,爱护百姓。虽然很多当官的说他冷酷无情,行事心狠手辣,但那也是对待那些贪官污吏。就拿四爷同意起用我们的计划来说吧!在江南设立探子团,不正好解决了朝廷管理江南官吏难的现象么?所以我才会那么崇拜四爷的。”宝儿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对雍正的赞美之言,后世流传的骂名她一概不理。
  胤禛笑了笑,心里却十分感动。他没想到宝儿竟然是如此看待他的,比一般人都懂得他的心。他哪里知道宝儿不但知他过去,甚至知他未来,而现在了解的一切也只是通过历史来知晓的。
  他有点想告诉宝儿他的身份了,可是话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吐不出来,也许是他还心有顾忌吧!算了,这事再说吧!
  “如果熙柔也愿意去京城,你会跟她一起去吗?”他又将问题绕了回去,只要宝儿同他回去,还怕不知道他的身份么?他倒有些期待宝儿那时的表情了。
  “你为什么说柔柔会愿意去京城?她不会去的。年大哥不止一次想带她去京城,可都被她回绝了。柔柔说我们不属于那里,所以不能去添乱。”宝儿不知不觉中竟然对胤禛如此坦诚。
  胤禛虽然对熙柔的说法觉得十分奇怪,但也没有细细推敲,他现在关心的是宝儿愿不愿意跟他走,其他的再也钻不进他的脑海。
  “我想她会愿意的,因为她好象对龙祥动了感情。”胤禛不紧不慢的说着,自信满满。
  宝儿错愕的看向他,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胤禛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确定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说柔柔爱上了龙大哥?这……这不大可能吧?”这个消息实在让宝儿难以相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熙柔在店里巡视了一圈,本想去厨房做点心的,可是实在没有心情。她忽然想到胤祥从醒来还没吃过东西,于是盛了一碗粥,再拿了些点心,踏进了那间她此刻有些不想进入的房间。
  胤祥早已经醒过来,他靠在床头,眼神迷茫着看向窗外,情绪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吃点东西吧!”熙柔坐到床边,手里端着那碗粥,还不停的用勺子搅动着。
  胤祥看着她,脑海里却闪现出额娘去世时悦宁的举动。那次他深深的伤害了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狠狠的刺了一刀。
  胤祥握住熙柔的手,小心的抚摩着,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他温柔的将熙柔手中的碗接过放到一边的小几上,对她说:“悦宁,你放心,我没事。”
  原本在他柔情目光注视下还有些羞涩的熙柔顿时变了脸色,她抽出自己的手,猛得站了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小几,盛粥的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悦宁,悦宁,你的心里只有悦宁吗?她已经死了三年了,你还要内疚到什么时候?”熙柔对胤祥咆哮着,这才将他惊醒。
  胤祥收回想去拉她的手,颓废的窝回床上。只见他黯然的收回目光,闭上双眼,开口说:“你管不着,你不是悦宁,就不要来烦我。”
  “你给我起来,给我出去。我的吉祥坊不欢迎你这样的人。”熙柔气极了,转过身去,立刻下了逐客令。
  胤祥再不与她多话,起身穿上外套,就往外走。熙柔伤心的回头,看见床单上有着一抹深红,那是昨晚一夜缠绵的证据。她扑了过去,将床单用力的撕开,哭着将它撕成一段一段的抛向空中。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不能在你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她的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爬满了整个脸庞。
  突然,她站起身来,坚定的将眼泪搽去,冲出房间追胤祥而去。
  我不要和悦宁一样的结局,不要像她那样到最后还没有得到他的爱,哪怕不能永远在一起,我也要这几天的爱情,就算这份爱不属于自己也在所不惜。悦宁姑娘,对不起,让我代替你接受他的爱吧!熙柔在心里想着,下定了追求胤祥的决心。
  她按照伙计给她指的方向在苏堤上寻找着,刚上了映波桥就望见了前面身处锁澜桥上的胤祥落寞的背影。她飞快的向那边跑去。
  “你给我站住。”她一把拉住胤祥的手,阻止他再向前走。
  胤祥有些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看多不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可是没想到,熙柔又紧紧将他拉住。如此几次,胤祥彻底气恼了。他猛得一转身,将熙柔逼到桥栏处,厉声说:“你烦不烦啊?跟着我干什么?你这样只会自取其辱。”
  “我就是这样的烦,就是愿意自取其辱,你也管不着。我爱你,我不想你这样伤心下去。悦宁已经死了那么久,她生前那么爱你,死后也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醒醒吧!”熙柔抓住他的手臂,拼命的摇晃着。两人的声音都十分响亮,引来一旁的游人纷纷侧目。
  胤祥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对他说这些话,楞了一下。可随即他打掉熙柔的双手,转身固执的说:“我为什么要醒,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我早已经习惯了,也不想改变。你不要把心思花费在我身上了,还是办好四爷的差事要紧。”
  “四爷的差事和现在说的这件事并没有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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