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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世婚(校对版)-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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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地将林谨容的裙子掀起来,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探她的隐秘处。

  林谨容人依靠在他怀里,手却拦住了他,半是迷蒙半是清醒:“二郎,你想清楚了么?”她是有些坏的,她故意诱惑他,却又生怕他事后后悔,从而生怨,生生把一桩美妙的事情变成了食之无味,令人生厌的木头渣子,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拦住他,问他想清楚没有。他是孝子,也自诩为君子,倘使他觉着这件事会害得他坏了德行,那就再无任何意义了。即便是在今生,她只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可以同他亲近告别,她也宁可他记得她的好,而不是掺杂着其他的杂质。

  这种时候,她的这种举动是十分危险的,陆缄看了她半晌,眼里那种墨一般幽黑的情绪渐渐淡了下去。他有些张皇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此放手,会伤她的心,再继续下去,已经没了先前的感觉。他有些懊恼,她是在故意折腾戏弄他么?

  林谨容的心微微一沉,随即一笑,轻轻拉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从铜盆里拧了帕子,继续背过身去擦洗,轻声道:“我的妆盒里有一管药膏,你去取了来同我搽在伤口上。”

  陆缄站着不动也不言语。

  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弥漫在二人中间,林谨容沉默地从衣架上取了外衣披上,沉默地走到妆盒前,准备去取药膏。她不后悔刚才的举动,这是她最美好的年华,最璀璨的岁月,她爱着他,所以想与他亲近。他那样的性情,能够放纵到这个地步,已然是不易。可是,难道她就这样,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和他渡过这最后的岁月吗?就连贪欢也做不到。

  越到最后,她越舍不得这个世界。越到最后,她越眷恋着这一切,包括她素来不喜的陆家众人的嘴脸,毕竟,那是活着的证据,活着才能恨,活着才能爱。她以为她是坚强的,她冷静地布置着前路,尽力安排好每一步,可在这个月色朦胧,炎热潮湿的夜晚,在四处嘈杂,设施简陋的驿站里,她突然发现,她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无能为力。她渴望着能活下去,她舍不得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爱和恨,她竭力想抓住这一切,却发现真的很难。

  一大滴饱含了悲伤的沉甸甸的眼泪突兀地从林谨容的睫毛上滑下来,吧嗒一声摔碎在镶嵌了螺钿的妆盒上,溅得满屋的酸楚。林谨容咬着唇,颤抖着手指打开了盒子,药膏是装在染成绿色的镂空象牙小管里的,要用细长的银簪子挑出来才能用。

  她微微眯了眼,几番将细长的银簪子插入到象牙小管里去,却总是因为手抖,做得不好。她孩子气地将银簪子和象牙小管扔到桌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陆缄猛然惊醒过来,大步走过去紧紧将林谨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地拍着她的肩背,轻声道:“嘘,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难得这样对他好,他却这样对她。她是他的妻子,出身大家,知书达礼的良家子,他最清楚不过她的羞涩与自守,若非是爱他,又怎会这样?陆缄充满了自责,雨点似地亲吻着林谨容的眼睛,徒劳地想把她的眼泪给吻干。

  林谨容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她所有的不甘和害怕,所有的委屈和负担全都发泄出来,她紧紧抓住陆缄的衣领,反复地,低低地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二郎我怕,二郎我怕。”

  陆缄只觉得眼角发酸,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林谨容从来都是坚硬的,她固执地顺着她的方向行走,拒绝外部的力量改变她的方向和想法,她是倔强的,倔强到了固执的地步,有时候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可恶。可这个时候,她却是这样的软弱无助。陆缄只能紧紧抱住林谨容,任由她的眼泪把他胸前的衣襟尽数染湿,反复地强调:“不要怕,我在这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仿佛是为了安慰她,陆缄开始热情地亲吻林谨容,那一刻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她快乐,他还是喜欢她笑。

  林谨容的抽泣声渐渐止住了,她沉默地抱紧他,不许他再有下一步的举动。

  陆缄能感受到她的拒绝之意,他不确定地问她:“阿容?”是否生气了?

  林谨容低声道:“二郎,抱紧我,抱紧我就好。”

  ——×——×——

  叹气,本来想弄个“贪/欢”做标题,只是怕给和谐掉,只好改个昙花。

  推书——希行的《药结同心》:失业的中药师沈刘梅,意外遇难醒来置身古代,成了落魄罪官家小姐。在这另一段人生里,她能否实现自己的愿望,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第448章 夕阳

   驿站年久失修,四处散发着一股霉味,即便是换上了自己家的熏香被褥,也掩盖不掉这落寞凋敝。

  林谨容与陆缄并肩躺在床上,轻声和他讲述从前的事情:“那一年,我们去清州给舅母庆生……从这里经过,吴襄非得和我比试吹埙,定要分个高低不可。那时候是秋天,月亮很圆,蚊虫也极多。”

  陆缄默了默,道:“秋天的月亮当然圆了。”

  林谨容一笑:“适才我看到窗外的月色,突然就想起这桩事来,这才惊觉,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当初的情形却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只听陆缄又咬着字说了一遍:“秋天的月亮自然是极圆的。”

  林谨容从中咀嚼出许多酸意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想知道谁输谁赢?”

  陆缄断然道:“不用想也定是你输了。”

  林谨容翻身趴在枕头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融融月色看着陆缄,伸手描摹他漂亮的眉眼:“你怎会知晓?”

  陆缄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有输了的人才会念念不忘。不信你去问吴襄,他必然早就忘了这遭事啦。”说到这里,又想起那枝金镶白玉梅花簪来,忍不住又忿忿,但问林谨容:“你说吴襄眼光那么高,将来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奇女子?一般的想必也配不上他。”

  林谨容想了想,正色道:“也不一定。他那样的人离经叛道,张狂不羁的。早前的时候,还说是要顾着家里的意思,高中后好娶个贵女,可他中了也不曾娶,蹉跎到了现在还是独自一人,可见在他心里头家里人的看法和世俗的眼光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兴许,他看上了就看上了,并不会要求对方有多不得了。也兴许,他心里有个人?好些年不曾见着,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

  “他自然是好的。”陆缄将薄被往她身上一盖,闷声道:“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转眼却为别人操起闲心来了。人家自己娶媳妇都不急,你一个外人急什么?”

  林谨容心里暗自发笑,仍作了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你可真会冤枉人,分明就是你自己问我,吴襄将来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我不过是回答你的话罢了,怎地就变成我急了?就算我真替他急,他也算得是我表哥,还是你的好友,我便是做媒也可,关心一下他的终身大事不成么?”

  陆缄哑口无言,决意不再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道:“别扯这些了,我问你,适才为什么哭?”

  林谨容半真半假地道:“你不清楚?我被人嫌弃,恼羞成怒了。陆二郎,你这样待我,将来必会后悔的。”

  “分明是你折腾我来着,还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陆缄是坚决不承认他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是真动摇了的,只半闭了眼将林谨容的手握在掌中,用力摩裟了两下,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和你说过,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要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后去平济寺做个法事吧。”

  他不是不信神佛的?从前他曾明确告诉过她,子不语乱力怪神,神佛可不信,却不可不敬。但那一年,她避孕事泄,和他在听雪阁大吵一架,直接和他明说要和离之后,他往京城备考之前,却是真真正正,实心实意地在平济寺的佛像下头许了心愿。思及往事,林谨容的心情有点小澎湃,“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牢牢抱住陆缄的胳膊,含糊不清地道:“再说吧。困了,睡吧。明早起来若是我俩都没有精神,想必即便是什么都没做旁人看着也要不自在了。”

  陆缄有些蠢蠢欲动,忍住了,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怪热的,别离我那么近。”

  林谨容反倒越发恶意地贴紧了他:“这床就这么大,你要嫌热,趁早去寻小七弟,想必你与他挤在一处倒要凉快些的。”

  要去不如早去,半夜三更的跑去,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陆缄才不做这种事。片刻,林谨容倒是睡着了,他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半晌,才算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乱七八糟,一时看见林谨容哭,一时看到毅郎抱着他的脖子要找娘,一时看到江水滔滔,漫天飞雪。他疲惫地在雪地走,好像很急,很想走快,却总是走不快,双腿犹如被灌了铅一样的沉。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急,他却是不知道。

  晨光穿透窗棂,几声清脆的鸟叫把陆缄从梦中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的林谨容,一摸却摸了个空。他一惊,猛然坐起身来,四处寻找林谨容,却见房门一声轻响,林谨容衣装整齐地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茉莉,笑吟吟的:“不是睡不着么?怎地睡得这样的沉?”

  陆缄便又倒回去,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林谨容木兰花一样洁白的脸颊,轻声道:“我被你折腾得也做噩梦了。你摸,全身都是冷汗。”

  “还好吧。”林谨容将手贴上他的额头:“起来吧,娘和七弟他们都在叫水了。早饭我已经安排人备好了的。”

  陆缄朝她伸手:“让我抱抱。”

  林谨容把茉莉放在枕边,安静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前。直到外间响起樱桃等人的脚步声,方才寻了衣服与他换洗。陆缄盥洗完毕,突然想起件事来,认真道:“阿容,等到了平洲城,休要掀了帘子乱看。”

  林谨容忙道:“什么?”

  陆缄正色警告她:“叫你莫看就莫看,看了会做噩梦的。”

  马车是在夕阳西下的时节到的平洲城。

  排队在城门外候检入城时,听着外头低低切切的议论声,林谨容忍不住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到如血的残阳下,青灰色的城墙上方高高悬挂着一排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头,风一吹便滴溜溜地转动。即便是隔了那么高,那么远,她仍然能清晰地闻到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樱桃骤然发出一声低呼,一张脸顿时雪似的白,张惶地睁大了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缄迅速打马过来,皱眉低声呵斥道:“看什么?快把帘子放下去!”

  林谨容回头看看潘氏怀里睡得正香的毅郎,沉默地把帘子放了下来,此后再不想将帘子掀开。豆儿适才只匆匆看了一眼,并不曾看得真切,却能从林谨容和樱桃、陆缄的反应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便体贴地给林谨容倒了一杯水:“奶奶喝点水吧。”

  水是清水,装在白瓷茶杯里清清亮亮的,十分干净。这个时候若是换了其他有颜色的汤汤水水,林谨容还真喝不下去,便感激地拍拍豆儿的手,将水一饮而尽。

  须臾,马车驶进城门,陆缄与林谨容将陶氏并林慎之送到林家,进去同林老太爷并林老太太、林三老爷等人见过礼,说了一回当时的乱象,又就院墙增高增固的事情细细说过。陶氏听了林谨容的劝,有心愿意出钱襄助,可林老太爷却没有要她额外出钱的意思,只吩咐林谨容与陆缄:“出门那么久了,家里挂怀着的,赶紧回去,别叫人说道。”

  林谨容便与陆缄一同告辞回了陆府。

  林玉珍瞧见毅郎,心肝宝贝地叫,拉着细看是胖了还是收了,白了还是黑了。陆建新高高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你舅父的病好些了么?家里都好?”

  林谨容回道:“回公爹的话,好多了。家里都好。”顿了顿,又例行问候:“公爹和婆母都好?家里都好?”

  “唔。”陆建新沉默片刻,沉声道:“家里不太好。兵乱时遭了贼抢,你二叔父并二婶娘伤心得很,觉着就是你给家里惹来的祸。”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林谨容也没什么可说的,便只垂了眼听着。陆建新却又不说了,也垂着眼一言不发。

  陆缄打岔道:“父亲,祖母让抱了毅郎去荣景居陪她老人家一起用晚饭。”

  陆建新这才道:“去吧。”然后看定了林谨容,一字一顿地道:“你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识文断字的,大道理想必你是懂的,我只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好自为之。”

  林谨容与陆缄一道默然退出。

  从清州到平洲,落差实在太大。陆缄怕林谨容难过,少不得背了下人悄悄安慰她:“休要难过,我算是想明白了的,心静自然凉,自在只在心中。真正过日子的是咱们俩,再忍忍,孝期满了就好了。”

  林谨容抬头看着夜色里的庭院,轻声道:“你知道今日我看到那排人头,有什么想法么?”

  说起这个陆缄就生气:“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休要乱看的?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看你平日也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怎地就那么不听话?这回可好,做了噩梦又要胡思乱想。”

  “我再不会做噩梦了。”林谨容静静地道:“我在想,活着就是最好的。只有活着,才能恨,才能爱。倘使死了,才真正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难过,真的。”

  陆缄默然片刻,低声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

  昨天是三更哦,大家表忘记看哈,很多打赏和粉红,非常受鼓励,非常感谢,不用多说,继续有加更。这章448,事事发,呵。

  推书——月稍《秀色》:夫:上联——骗人无罪,只要爱人入窠。

  下联——腹黑光荣,只要贤妻上钩。

  妻:横批——圈圈你个叉叉(PS:“秀色”可餐的不仅是美女,还有一众帅哥们~~~众草过眼,乃爱哪颗???)  
                  
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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