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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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令煌?”敏之在心底稍作思忖后,疑惑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上官令煌闻言抿唇而笑,手中枝干轻轻拨了拨篝火,“我常在山中学艺,公子一身的锦衣华服,怎会与我见过?”
敏之死劲想了两下后,又觉头疼得厉害,便放弃那念头,转口问道,“上官公子,这儿离凤台县有多远?”
“凤台县?”上官令煌手中动作未停的答道,“不远,步行一日便可到。”
“那好,”敏之说着就要起身,却不想脚下一软,才刚站稳的身子又跌了下去,瘫软在原地毫无半丝力气。
上官令煌回头看了敏之一眼,唇角上扬弯出半个笑,走至他身边将之拦腰抱起放在火堆旁,“你溺水多时,刚醒身子发软使不得力是正常的。再休息下,等你好转了我便送你回凤台县。”
“你怎么知道?”敏之下意识脱口而出。话才说完,只听见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地几声响,在这空寂的废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敏之脸霎时涨得通红,眼睛尴尬的不知该摆往何处才好。
上官令煌倒是不以为然,眼眸笑如弯月,将一旁散放的几个果子抓来递给敏之道,“且先果了腹,等天明再带你吃好的。”笑意温煦柔和,一双黑湛湛的眸子清澄明亮。
敏之被那双透亮的黑眸看得脸色微微发窘起来,嗫嚅着接过果子塞入口中胡乱啃着,究竟是何味道也没记多清楚。
正在嚼着果子,突然想起自己落水前好像听见了狄仁杰惊异的唤声,一股沁甜自心涧缓缓淌过,敏之低声轻念,“狄仁杰……”
“狄仁杰?”上官令煌闻言笑问,“可是那位治水御史狄仁杰狄大人?”
“你知道?”敏之抬眼对上上官令煌的眼睛,却又感觉那明眸亮得刺眼,复转头看向别处,“我落水时听见他叫了我,现在他找不到我人,也不知会怎般心急。”
况且,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撞的跌落水里,
敏之在心里默默补充。
“原来你是和狄仁杰一起的。”上官令煌上下打量了敏之半晌后,抿唇轻笑,“难道是这朝中已无栋梁?竟派你一个未及弱冠的公子哥儿来治水。”
敏之嘴角徒地一抽,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未及弱冠也未必不能成大事。朝廷派我来,自有我的长处。”可不能叫你一个陌生人看扁了去。
说完,敏之还尤觉不甘地白了他几眼。殊不知这一举动正好落入上官令煌眼中,见他这般,令煌嘴角笑意扩大,心底居然无端萌生出几点想要逗他的念头。
“公子在这儿昏迷了两日,只怕那些想找你的人,皆都认为公子已葬身水底。”上官令煌一手拨弄着面前的簇火,嘴角忍俊道,“近两日淮河降雨,水位连续高升,公子能被湍流冲至岸边实属万幸,可这世上能有几人如公子这般幸运?”
敏之先是一惊,而后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扬头看着上官令煌弯唇一笑,敏之满怀信心道,“狄仁杰我虽做不得保证,但我那侍卫风若廷,是断不会轻易相信的。”
见他毫无根据却能这般自信,上官令煌淡淡反问,眸子里戏弄的笑意一闪一闪,“公子可知淮河流域始末在何处?”
敏之顿时哑然。
上官令煌笑眯眯的接着道,“淮河上至红河口,下到洪山头止。途经萧、濉、宿、灵、泗诸县境,沿淮两岸多有湾地、峡山、湖泊等,光是支流就有近百。若非神人,不花个三五七年,就是将淮河翻个底也难以寻人。”
敏之心瞬间沉至谷底。上官令煌这一语虽然有些夸大的意味,但听在敏之耳里却是无比真实。
若真依他所言,狄仁杰和风若廷以为自己溺水而死,丢下自己不管,这……
思绪才刚从脑中闪过,敏之立马摇头将那荒诞想法甩了出去。
“看来,你也不过是夸大其词好拿我寻些开心,”敏之侧目及时捕捉到上官令煌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不由得撇嘴微笑,“我自然对他们有信心的很,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上官令煌将手中木棍直接扔进火堆,扭头看向敏之时,正好见他俊秀的容颜满是得意笑容,眼中浮着傲然,倨傲不惧的样子看上去毫无一丝的威严,倒平添了几分孩子般可爱之气。
上官令煌定定看了他片刻,唇角挽笑点头赞道,“恩,总算是个头脑清楚的。”
“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儿都沉迷与酒色之中的。”敏之也不含糊,颔首接受了上官令煌的称赞——姑且将它自动升级为褒奖好了,“就像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至少眼明心清。”
上官令煌眼底染起一层的笑意,眼帘轻抬时眸中闪动着模糊的温光,“这失足落水该不会也是眼明心清所致吧?”见敏之脸色窘得发红,上官令煌点到即止,岔开话题道,“不过这朝中昏庸荒诞之人,又何止一二?”
敏之啃着手中果子,还未多想上官令煌话里的深意,只听见他接着又道,“象那贺兰敏之,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污语秽行,败絮其内。”
“咳、咳……”才刚说完,敏之一口果皮卡在了嗓子眼处上下不是,憋得他满脸涨红,颜色浓得跟浸了血似的。
上官令煌伸手至敏之背上轻拍了几下,话语絮絮柔软,飘入敏之耳蜗去令他无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怎么这般不小心,吃个果子也能呛到?”
敏之浑身不自在的避开上官令煌的手,身子往旁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挤着面部肌肤嘿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上官令煌也不疑有他,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随口问道,“才刚过丑时,你可要再小睡片刻?对了,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敏之想笑,嘴角抽搐半天后却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叫陈梓恩。”
轻薄事件
“陈梓恩。”上官令煌随意笑笑,起身将一旁的干草整了整后,将敏之抱了过去躺上,“你再睡一会儿,天明了我叫你。”
敏之本还想客气两句,无奈睡意阑珊,也顾不得面子问题,翻了个身后便阖眼沉沉睡了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敏之模糊睁眼时,屋内寂静一片,听不见任何声响。
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敏之几乎是立刻翻身坐起,随手抓了外袍穿上后便往外奔去。
屋外苍穹玉宇,无云的天际在晨雾中辽远而空阔。清晨的阳光在不远处的河畔洒下潋滟金光,微风拂过,碧绿的河水微波荡漾。
不会是趁自己睡着时偷跑了吧?
敏之站在屋前踮脚眺望了半晌后,终于在心底下了结论:那人果然是已经走了。
真是个缺少仁义道德的家伙。
敏之闷闷回到屋里巡视了一圈后,确定没落下东西,这才将地上的火堆用棍子拨开后,转身走出屋子。
哪知他前脚才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几声涎笑从耳边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打扮及其普通,但却面相尤为獐头鼠目的男人走了过来。
“哟!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哥儿?”其中一个男子早在几丈开外处便已瞧见了敏之,还不等走近口中便胡言乱语的只管嚷了起来,“瞧这姿色,真是比丽春院的花牡丹还要美上几分,就是不知道真尝起来滋味怎样?”
敏之见他言语如此不堪,当即眉头一蹙,转身就要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几人忙围了上来,将敏之困在了中间,嬉笑道,“美人儿,可别走啊!今晚跟哥哥们回去,暖暖床被如何啊?”
说着,其中一人伸手揽上敏之的腰身,将他往自己怀中用力带了去。另一人也跟着伸手摸上敏之脸颊,手指在他唇瓣来回抚动,粗糙的触觉令敏之感到胃里一阵翻搅的恶心。
烈焰般的怒火从心底徒然上窜,敏之挣了几下不得脱身后,眼底燃火道,“警告你们,赶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哎呦呦!”最先说话的男子啧啧大笑起来,“好辣的美人儿啊!哥哥我就是好这一口,你要怎么不客气啊?是不是这样啊?”边说,边伸手从敏之的袍内探入,自腰间一路滑下,眼看就要落在了那无人触碰过的禁地。
旁边几个男人纷纷哄笑了起来,遮掩不住淫/秽的光点在眼中闪烁。
说时迟那时快,敏之抬脚对准身前那男人的胯/下狠狠踹了过去,一脚正中红心,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男人手捧受伤的地方狼狈倒地,胡乱哀号扭动着。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莫说那几个男人没反应过来,就连这边正欲出手的上官令煌也愕然愣神。
趁那几个男人愣神之际,敏之挣开钳制,反手一拳用力揍在了左边男人的脸上,将那男人逼退几分后,拔腿就跑。
谁知还没等他迈出两步,身上宽大的袍子便被后面追来的男人一把拽住,往后拖了回去,“贱人!倒没看出来还有这么一手。”
被敏之踹倒在地的男人直到现在也未曾缓过劲来,只扯着喉咙朝同伴嘶喊道,“给我把他宰了!这个贱人,居然敢踢老子的命根子。”
敏之心底无限沮丧。
都是这袍子惹的祸。想不明白,怎么古代人衣服都喜欢把袖子下摆弄这么飘逸,要不是它碍事拖了后腿,自己早跑了八百里了。
正在心底胡乱思忖,一只手从后伸出钳上敏之的颈间,缺氧的窒息立刻用胸腔内扩散。挣扎间,似乎用人正在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敏之心一沉,无数道不好的念头随即在脑海飞闪而过。
思绪才刚从心底辗转飞过,敏之只觉眼前剑光一闪,那几个抓着自己的男人已分别被削去了一根手指。
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汹涌流出,落在地上将沙土染成了一片暗沉的红。几点血丝溅在敏之脸上,浓郁的腥味随即从鼻尖钻入直捣胃里,引得他硬是没忍住地奔至一旁树下大吐酸水。
等上官令煌伸手拍上他肩头时,敏之这才见那几个男人不知何时早已逃离,只留有那一滩血迹提醒着他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没事吗?”上官令煌收起手中长剑,忍俊不禁的将敏之扶起身。
“你怎么又回来了?”敏之强忍了胃里的拧搅,随手擦了擦嘴角后瞪着他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我要不回来,刚才你不就……”上官令煌还是没能忍住地笑了起来,澄黑的眸子里飞扬起一丝明亮光彩。
敏之先是一愣,而后,脸居然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在上官令煌看来,那应该是恼羞成怒气红了脸才是。
敏之狠狠瞪着他,那目光就好像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一样。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上官令煌挑起一边的眉头,笑颜灿灿地接口,“我可是你两次的救命恩人。日后有机会,你可记得还我这份恩情。”
敏之嘴角用力抽了两下。本以为薛御郎已经够厚颜无耻的,想不到这个叫上官令煌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脸皮厚到可以抵挡X光线。
自动忽略敏之的视线,上官令煌抬眼看着那几个男人仓慌逃离的方向,若有似无般喃喃自语道,“这几个人在这地方上横行霸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希望这一次的事,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才说完,敏之便觉一道极光在心底一闪而逝,异样的情绪如撒下的渔网般,从心中点点散开。
“喂,我说,”敏之缓缓抬头对上上官令煌的眼睛,等他思绪收拢集中放在自己身上后,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故意让我留下当诱饵?”
上官令煌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模糊的光点。
敏之看得尤为清楚,也十分肯定,那绝对是被拆穿后的惊讶与窘迫。
“不算是。”上官令煌清了清嗓子后,神色自若的撑着下巴耸了耸肩,“就算你不在,我也有其它的办法引来他们。”
一股矍然怒火从心底轰隆爆炸,敏之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极强的怨念早已在心底将他杀死了几百遍。
看着敏之仿如炸了毛的小狮子般,上官令煌勾唇笑笑,“其实也不是这样,你可别往心里去……”
还未说完,只见敏之起脚用尽全力跺在了上官令煌的脚背上,还意犹未尽的死劲磨蹭了两下,忿忿道,“这个就当做你救我的回报,你也可别往心里去了!”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上官令煌脚背一阵生疼,又不好脱了鞋子去查看,再见敏之已气愤地走远,忙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笑道,“好了,别气了,陈公子。踩也让你踩了,骂也让你骂了,总归是我的不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如何?”
敏之脚下不停地道,“昨日你才笑我是毫无用处的公子哥儿,今日就将我派上了用场。”说着,突然脚下一顿,敏之扬头盯着他问道,“看来,我还是有一丝用处的,是不是?”
上官令煌见他神色认真,也捏不准他这番问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反义,只得扯着嘴皮子笑道,“那话我收回。”
“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之理?”敏之挑眉淡问,促狭之光在眸底深处稍纵即逝。
怪不得狄仁杰每次都喜欢言语上压倒自己了,原来将一个人驳得毫无还击之力,也是一件令人感到夷愉和心理平衡的事。
上官令煌顿时哑然。明知道敏之是有意叫他哑口无言,但那问话响在耳边时,他却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将上官令煌的神情尽收眼底,敏之眼眸溜地一转,随即起笑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和你计较。”
上官令煌常年呆在山中学艺,性子到底还是明净了些,哪里猜得到敏之的心思,便问道,“何事?”
“之前你救了我一次,算我欠你的。”敏之笑眯眯的开口,那神情就好像看见老鼠自动送到嘴边的猫儿一般,“但这一次你救我不算,因为你差点害我……”说到这里,敏之脸一红,话语转弯将那一段跳过,“所以是你欠我的。两欠相互抵消,你将我送回凤台县,我便忘了方才的事,如何?”
一席言尽,字面上听来似乎是敏之宽宏大度,实际上却是借那点事得理不饶人的抓着不放。
上官令煌起初也觉这话甚是道理,但转念想了片刻后,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