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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浮云纪事-第51部分

小说: 浮云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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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他的胸膛。
  薛祺大惊失色,一股大力猛地将管家推倒在一旁,低头发现自己上衣已经被剥落,亵裤也已被褪了一半。薛祺又羞又怒,猛给了他两拳又踢了几脚,迅速落床,一边抓起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大喊:“大哥!伯韶!”此刻身处险境中的他心里唯一挂念的是大哥千万别中了这老色魔的招。
  
  床上那个老色魔嘴角流出暗红的血液,张嘴狰狞地笑着,一口老黄牙都被染成了恶心的红色:“你哥早走了,你今日若不遂了我的愿,你们的这笔生意也别想做成,那你们兄弟俩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薛祺整理好衣服,上前又是狠狠一拳,怒吼道:“伯韶不会一个人离开的!他在哪儿?你快交出来!”即使不相信天下人,他也相信伯韶。他是自己的亲人,是永远的兄长。
  
  管家被打得两眼发黑,他是喜欢娈童,也喜欢凌虐男童,但却不喜欢被凌虐,当下恶狠狠地嚷道:“就是他为了生意,把你送给我的。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今天敢踏出这里一步,你和你哥就准备做乞丐吧!”
  薛祺被他的话震得呆立住不能行动,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那个总是关怀他的大哥只因一盘生意,就把他卖了?现实真的就这么残酷,连那点小小的温暖上天都要剥夺吗?口口声声念着不会分开的亲人原来是如此可有可无?为达目的,兄弟就是用来牺牲的吗?
  
  管家以为他被自己吼怕了,淫/笑着爬下床来,慢慢靠近,伸出鸡皮鹤爪想要捏住那双修竹似的手。
  忽然,他慢慢靠近的老脸上笑容凝固了,从额头正中涌出汩汩鲜血,染红了他本来就丑陋的面孔。身躯缓缓倒下,头顶还嵌着烛台盘,半边盘在外,半边盘陷入脑中。地上烛泪洒了一地,纯白,坚硬……
  青色布袍上暗红的血迹在缓慢地晕开,薛祺缓缓放下高悬的右手,虎口还是握住烛台的样子。眼睛半眯起,瞳孔是深深的黝黑,闪烁着魔般的狠戾和恨意。屋内已是一片黑暗,窗外月亮的银灰慢慢洒了进来,洗涤掉了他身上的恶心感,一股寒意在他周围渐渐聚拢。
  
  不知站了多久,外面传来犬吠声,薛祺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清冷,就着月光快步走出小院,绝不愿回头再看一眼。即使不看,这一切都已经深深烙在他心上了。
  离开小院没几步,后面就传来了人的尖叫声和狗吠声,整个大院忽地都亮了起来。薛祺想找个地方躲藏,可是却不认识路,左拐右拐都找不到出口。听到人声逾多,他看到一个漆黑的房间,慌忙之中就躲了进去。
  
  “谁?”黑暗中传来冰冷的女声。
  薛祺想再蹿出去,却听见外面的声音正在慢慢变大。在他进退两难之时,屋内的蜡烛被点亮了,他看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绝色美人立在跟前。美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即使看到他绿色衣袍上的暗红血迹也只是皱了一下眉而已。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小姐,您睡下了吗?”
  “什么事?”她的声音冰冷,眼睛盯着薛祺一动不动。
  “大管家出事了,他……他被人砸死了。有人说犯人往这边跑的,所以怕小姐不安全,赶忙过来看看。”
  美人的眉深深蹙了起来,咬唇沉思。薛祺一见,深怕她将自己交出去,正要小声解释,却被她玉手一捂,只听她不急不徐地说道:“我这里没事,你们去其他地方找吧。”
  “是!”应声之后,门外悉悉嗦嗦的声音渐渐变远。
  
  薛祺的眼神不若出事之前的不谙世事,已变成浓浓的戒备,还有……冷。
  “为什么帮我?”
  美人微微侧着头,答道:“你不像坏人,欧阳府的管事却是个坏人。恶有恶报,这是很自然的事。”
  
  薛祺皱眉看着美人转身悠然自得地吹灭了蜡烛,回床上躺下。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敢救杀人犯?不问原由,还完全没有戒备将犯人藏在自己屋内?她不是疯了就是对生命已经绝望到极点了。
  “你就在桌上趴一夜吧,卯时叫醒我,我送你出去。过了时间,你就出不去了。”
  
  薛祺心绪烦乱,怔怔望着窗外难以合眼。外面的天色由淡黑转为浓墨,再透出了丝丝微光,梆子声传来,卯时已到。桌前,昨夜还一脸美好笑容的少年经过魔鬼鲜血的洗礼,现在已经蜕变出了妖异的颜色。望着窗桓的眼狭长深邃,显得惑人又危险。
  他起身想叫醒她,却看见她已经撩起床帐子,穿好鞋下了地。
  美人从柜子里翻了一套衣服递给他:“换上,我只有女装。”
  
  薛祺皱眉抿唇,不再多话。躲在床内换好女子裙装,再次出现已是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儿,只是裙子略微短了些。
  美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轻声道:“你长的真好看,怪不得那老怪……”看到他眼危险地半眯起来,便没有再往下说了,转身轻轻拉起他的手,说道:“一会儿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宫里来的姐姐,不管别人做何反应,问什么,你都一概不要说话,只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就行。”
  薛祺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保命要紧,也只能听她的话了。
  
  他们就这样手拉着手,穿过了庭院、厅堂、走廊,以为就这样走着,就能见到院外那丝阳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刻薄的声音。
  “整日都无事可做,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两人只得停下脚步,美人转身,语气是一层不变的冰冷:“三姨娘也很早啊,我什么时候起需要跟你请安么?”
  
  那个艳丽的中年女子一声冷哼,却又像在忌讳什么而不敢发作,只得把苗头转到她身旁的人身上:“这人又是哪儿来的?我们欧阳府什么时候成了任由闲杂人等进出的地方了?真是没规矩。”
  “她是宫里派来的姐姐,三姨娘不喜欢宫里来人的话,我下次给宫里那位说一声就是。”美人也针峰相对。
  
  “嗤,”三姨娘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敢,只是若真的那么想念就接过去啊,何必三不五时派人来这么麻烦。”
  美人牵着的手一紧,感觉到她在努力压制着怒气,最终她也没发出火,只牵了身边人继续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三姨娘不依不饶的声音:“呸,不过是寄人篱下见不得光的人,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
  薛祺微微疑惑地看着美人的侧脸,可是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牵着的手比方才用力些。
  
  到了门口,薛祺问道:“请问小姐姓名。”
  美人竟然笑了,比牡丹更美:“欧阳媚。”
  薛祺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以后你若有难处就到东邺国滨城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未想到他真是一语中的,少年少女一别两年多,再见之时又是一番巨变。
  两年后……
  
  薛祺早已改名薛七。削七,绝掉七情,剩下六欲只是本能,但情已不再信。他冷酷,铁腕,未达目的不折手段。没有人知道他用计吃了伯韶的全部小本生意,并且以此为本开始经营。以前的他,只是伯韶指哪儿他就打哪儿,而现在,他在摸爬滚打中前进,受的骗不少,吃得亏也很多,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对方变得更惨。
  
  一天,一个美丽的女子推开了他的小院门,那个他绝不会忘怀的面孔。
  “欧阳媚!”薛七声音带着惊喜,这让远道而来的欧阳媚舒了口气。
  “你以前说的话还算吗?”
  “你的事,我一定帮。”
  听到他的这句话,欧阳媚带着微笑,缓缓倒下。她太累了,跋涉了那么久,总算可以放松地休息一下了。
  
  这一睡整整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后,薛七亲自给她端来米粥,然后静静坐在她对面,等着她主动开口。
  一碗粥下肚,美人的脸色恢复了些,就着袖口轻轻揩了下嘴,说道:“欧阳家已经被抄家,或抄或诛。”
  
  看她说得仿佛事不关己一样,薛祺眉头轻轻抖了一下,又听到她继续说道:“欧阳家不是我的亲人。我是宫中人寄养在欧阳家的,由于种种原因,我无法得到名分,只能做私生女。但因那位位高权重,所以我得以存活。其实欧阳家家业太大,我知道他们迟早会被抄家的。家散了后,宫中那位问了我的意向,我想起了你。于是,他们就送我过来了。”
  
  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了她不简单的人生,其中的酸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薛七久违的怜悯之心升起,寄人篱下的日子自己也尝过,那个三姨娘恶毒的话语他也还记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第一次见他就帮助了他,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而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俩身上的气味很像,是孤独的同类。
  “留下吧,我会照顾你。”
  
  闻言,美人笑了,是那种只在他面前才露出过的笑容。
  “我也会帮你,琴棋书画我无一不通。我还能运用人脉帮你在虞国立足。”
  薛七笑着点头,他们果然是最契合的搭档。
  “对了,以后我不叫欧阳媚,我叫媚娘,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媚娘的脸上是流转的光华,艳丽夺目。
  
  有了媚娘的帮助,生意果然蒸蒸日上。在虞国,由于她身份特殊,总能得到有利的照顾。那些官场上垂涎她美貌的人也因为她的身份而不敢出手。在虞国的这些人心中,媚娘就是薛七的人,直到这次她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长,是一个完整的前奏,不好分割,所以就一起发了。
有点虐……我可怜他们两个……

听取ONLY亲的意见,调整了一下。这章本来应该作为薛七的番外来处理的,但是因为和剧情相关,所以就放在这里了。七七的往事也是他讲给菓菓听的,所以粗略些,可能有框架之感。俺功力不足,只能尽力修改,请亲们体谅。




退一步海阔天空

  最麻烦的不是订单丢了,而是原料供应商的催款。薛七明知捏着废料无用,却难以咽下那口气。而且在这个当口,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一桩正常的生意却演变成了他和陆子轩的争斗,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将材料转让出去。
  此时的他居然有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想法,想自己至少还有那么多铺头,转些出去不仅能付余款,还能继续打点。可是,产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缩水将带来很深远的影响,幸好,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残存的理智在与意气用事相互拉锯着,迟迟未作出最后的决定。
  
  第一批订单交货在即,工人们开始显出懈怠,甚至推举出一人来与老板交涉,话里话外都是想他早付工钱。薛七此番失利已经是众所周知,天天都被追债的堵着,这些赚点小钱的工人当然很担心自己的血汗钱是否能拿到。
  工钱是不可能提前付的,但是杨菓和薛七也想不出一个安抚大家的办法,不是她提的他不同意,就是她说他的想法太冒进。小院里两间房的烛火常常通宵亮着,柔情蜜意在困境的冲击下消退无影。各自烦躁,话不投机,都只能在房中独自冥思苦想,理智和傲气不停交战。
  
  杨菓自从知道了薛七的过往后心中便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他的经历比自己想象的更多,一方面她更了解了他的脾气,但另一方面,他们之间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生疏感,这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
  虽然他对从商后的事只几句带过,但是她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还有媚娘,原来自己还会与她争风吃醋,心安理得地认为薛七的心在谁身上,另一个就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牵绊竟有那么深,杨菓虽是穿越而来,以前的生活也只是辛苦些,却并未接触过如此大起大落的人生,他所讲述的那些事让她觉得没有一点参与感,自己纯粹是个局外人而已。而且略一回想,他跟媚娘之间的气息真的那么相似,严丝合缝。现在再来看媚娘,她已经不是一个能用喜欢或讨厌,认识或生疏来定义的人了。
  
  天色已经全黑了,在屋里的杨菓想的入了神,想来想去却只留一声低叹萦绕心间,她这才发现坐了那么久居然连蜡烛都忘了点。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起身准备去拿蜡烛,却发现在月光的投射下,有个身影慢慢向窗边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烦心事接二连三地袭来,他们已经许久都未有亲密举动,相对之时也是一人担忧一人皱眉,连话都不多。她劝了,他听没听进去也不太清楚,儿女情长的事好像都淡忘了好久。而现在,流连在窗外的他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窗上的剪影走近凝住,片刻后又远离度去,身影微顿复又转身再次靠近……如此反反复复,举棋不定。
  
  杨菓凝望印在窗上的身影,心中默然。遇到冲击时,两个太有主见的人在一起就会产生隔阂,因为一个埋怨另一个想不通透,而另一个却觉得那人无法理解自己。建议慢慢变成分歧,连面对彼此都觉得不再舒心。
  福易共享,祸难同予。她在屋内摇头苦笑,真是傻,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什么都混一块儿那就理不清了。可是,又哪儿能那么容易就分的清呢。
  
  他已经来来回回踱了很久,甚至让人怀疑他只是在屋外散步而已。当他再次贴近过来时,杨菓终于忍无可忍,出声说到:“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同处一室?”
  屋外的身影顿住,沉默不语。其实,他也有很多难处,最难的就是那天讲的故事其实只是一半,而另一半,他现在还没有信心讲出来。
  
  两人互相凝视着,可是因为中间隔了层薄薄的窗纸,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脸,看不见表情,心就更看不清楚了。这样,人就容易走向死胡同,走向自己所定义的那个方向。
  杨菓心中默默计数,看看他到底要多久才进来。
  微风拂过,木窗轻晃,有浅浅的撞击声响起,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可是下一刻,窗上的那个身影却转身离去了……
  杨菓愕然,连数到哪里都忘了。他居然如此做派!是不信任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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