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 不好惹-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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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雁枭却是沉声喝止道:“池熙,他如今都这个模样,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离死期不远了,如果我们亲手杀他,楚钰……心中怕是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阴影,以后我们与他如何相处?”
凤池熙微微一怔,斜睨了一眼台阶下的楚钰,皱着眉,却是依旧心有不甘道:“难道爹娘们就这么枉死么,他既然现在是弟弟的男人,就该出嫁从妇,为弟弟的血海深仇活着,做什么想着楚离!”
凤孤云拉了拉凤池熙的衣袂,小声道:“二哥,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及其细微的对话,也飘入了楚钰的耳畔中,他颀长的身影伫立得如同绝美的雕塑,风吹衣摆,翩跹似画,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你们要如何,我不会过问,随你们罢。”
他说的再轻巧,云落夭还是能察觉他声音的不稳,她走下了台阶,来到了楚离身旁,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只以一手将色色抱住,另一只手几乎无论她怎么拉拽,他紧紧握着的那支发簪就是不为所动,他像是将它嵌入了身体中,无法撼动分毫!
她只能从衣襟中摸索了半晌,还好,她没忘记带那把龙纹匕首,手腕微转,划破了他的手腕,霎时,溢出了鲜红的血液,凤池熙看的兴起,也走了上来,几乎是泄愤的对着他的身子一顿乱踢,只是他踢着,踢着,就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清泪,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哭是笑,道:“让你杀了爷的爹,让你杀了爷的娘,让你杀了爷的大娘,让你杀了……”
只是久久的,他还是不再动楚离了,瞥了楚钰一眼,眼角的泪痣如血似泣,冷冷道:“爷看在你的一份薄面上,不杀楚离,让他自己死,若是半年之后他还不死,爷必亲自取他性命,届时你不要再摆出一副大仁大义的姿态,爷不吃这一套!”
楚离手腕上的血急速的外流着,如若不及时止血,怕是也会失血过多而死,云落夭站起身,对着几个男人说道:“撤了吧。”
舞挽尘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流血的楚离,眉心皱了皱,还好这个流氓女子没将人的那话儿给割了,那他可是会有阴影,不知道刚才云落夭提起刀尖的时候他多么的担心,生怕她就那么对着楚离的命根割下来,那……他恐怕都会做噩梦!
几人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子虚殿,云落夭侧目观察着楚钰的神色,依旧风轻云淡的,绝美如仙,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愁,让人揪心,她抱紧了色色,伸出一只空出的手来,将他修长微凉的手握住,他微微一怔,转脸过来看她,对着她,微微一笑。
犹如一阵风,一场梦,美的不似真人的一个微笑,带着几分幸福,又隐了几丝惆怅,她抓住他的手更紧了几分,手心的温度与他交融着,这条路,出奇的平静,像是来时解决了那些宫人后,走时便没有宫人再路过了一般。
墨墨觉着有些无聊,慵懒的半眯着美眸,百无聊赖的想找出个什么人来玩上一玩,可惜,天不遂人愿,实在无趣!
云落夭走了些许时候,才突而,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有刺客!”
众人全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只见她拉着楚钰的手,极快的往前奔跑,身后的男人们,也都在恍惚了片刻后,跟着她极快的跑着,楚钰眯着眼,看向她,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楚离会失血过多而死,所以……
她泄愤了,虽然没有将心中的恨意发泄殆尽,但为了楚钰不要太过介怀,她想,这样也是可行的,有如凤雁枭说的,楚离他,活不了多久了,又有如凤池熙说的,若是半年他都没死,那么她们再取他性命,届时韵贵人腹中的骨肉也该早已满月了……
楚钰伸手,轻轻的将她带过来,拥入怀中,继而才施展轻功,翩跹而去,云落夭有些诧异的感受着楚钰第一次在她眼前展露的轻功,她发觉,她从来没有了解透彻过他,他这轻功,不比江湖中人人知晓的凤雁枭差。
微风吹动着他的墨发,微微凌乱的翻飞,也将他身上如兰似麝的淡雅香气吹散的迷人心神,耳边传来了锦衣卫搜寻的声音,她微眯起了眼。
只是,在渐渐那些声响要靠近这边的时候,熟悉的清淡声线,颐气指使的缓缓说:“你们这群奴才在搜哪儿呢,还不快去子虚殿,皇上在那儿了,若是有什么事,你们掉十个脑袋都不够。”
左银宸将一众锦衣卫指使去了子虚殿,驻足回眸,看向了云落夭几人的方向,这一回眸,怕是从此,再也不见,这一回眸,便将她永远的埋了,只当她已经失足坠下悬崖死了,犹记得,他初闻她坠落悬崖的时候,那种心惊胆战,也无法忘怀,方才见她时,那种悸动的喜悦,他时时在宫中的小路上走,就望着她还活着,然后……回来找楚离报仇,再见一面。
他与她,始终无法契合,他还不知如何放下这位高权重的地位,也不知如何面对她那么多的美男在身侧,而他,沦为一个相貌比不过舞挽尘、墨墨,武功比不上凤雁枭,美态不如凤池熙的角色。
他天生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眸,依旧是邪魅的像是与生俱来的气息,唇畔依旧红的如同玫瑰花瓣般娇艳,唇角竟是微微的上翘,似乎在笑,小心的从怀中摸了一张染血的布料出来,紧紧的攥住,这是一种初见的缘分,却是抓不住的缘分,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风吹得他衣袍鼓动,纤细的腰间,那条环佩铃铛依旧响的清脆悦耳,他衣袍长长的拖尾,无比的尊贵,那一声声的铃铛响,似乎飘散在空气中,远远的,就连云落夭都隐隐的听到,这声音,说是悦耳,却有种无处诉衷肠之感,她眉心微微的皱起,为一种奇怪的思绪。
越过宫墙之外,连带着空气,都让人觉得舒心起来,宫墙之外,有一群等的焦躁不安的人,虽然知道没有信号便是没有危险,但也会担忧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此刻见众人都安全的出来,烨恭敬的上前,问:“公子,可有取楚离项上人头?”
凤雁枭抿唇不语,凤池熙没什么好情绪,只是幽幽道:“没事儿了,烨,以后你就带着亲卫队各自安家,不必再跟随我们了。”
虽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却无法改变他们还是钦犯的事实,楚离那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他连逼着他写一份诏书也是麻烦,估计他连提笔都会手一直因五石散的药力而颤抖!
烨眸光微微的沉了下去,沉声坚定道:“公子去哪儿,烨就跟随去哪儿!”
“淬,你不娶妻生子么,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你的容貌,怕也不是丑的吓人讨不着娘子,我这要跟弟弟找个地方生根去,或许就不在北戎了,你跟着做什么,打扰我的好事儿!”凤池熙不悦的眯眼,他倒是也不觉得跟几个下人有什么不好,只是如今就要奔波,烨也是跟随凤锦迟很久的家卫了,衷心可鉴,他也想许他个好归宿,可惜,他现在这个爷当得不咋地道,无法给他找门好的婚事。
是以,他皱眉看着烨,叹息道:“烨啊,公子我不如从前身世显赫了,本想给你找一门好婚事,可如今……怕是不行了,你就凭你自个儿本事找吧,来,让公子我瞅瞅。”
凤池熙深知他从来不揭面纱的习惯,也就只是对着他的眸子瞅了半天,拍着他的肩膀微微颔首道:“还不错儿,只要脸上没伤没疤,也没蒜头鼻,香肠嘴儿的,倒也人模狗样的!”
烨的眉心微微一动,池熙公子,还是一样顽劣的很,只是这般他也就放心许多,他侧目瞥过云落夭的脸,再看了一眼凤池熙的容貌,低声道:“若是公子要为我指婚,那么……”
凤池熙一根神经紧紧的绷了起来,这臭小子,要是敢跟他要弟弟,他就一巴掌抽死他,只是他又缓缓道:“那么就将未来小小姐,许配给烨吧。”
“想的美,生个带把儿的你要不要!”凤池熙一个爆栗敲在了烨的脑门上,实在是可气,没记错的话,烨都已经十七了,等他的孩子出来,长大成人,他岂不就是三十了,想得实在是美,他不气不行!
烨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连忙退了回去,云落夭扑哧一笑,觉得么,这个杀手不太冷。
而后,是杜卓恭恭敬敬的走到楚钰跟前,问:“主子,您……还回平疆王府么?”
在杜卓心中,楚离一死,似乎就会是楚钰即位一般,士为主生,也为主死,主子富贵,便是他莫大的福分,楚钰洞察了他的心事,轻声道:“杜卓,我现下还是戴罪之身,你与这些人也散了吧,你武艺卓越,为人耿厚,以后也能找到个好主子……”
杜卓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了楚钰,却觉着有失本分,慌忙又垂下了脸,只是急道:“不管主子如何决定,杜卓誓死效忠。”
“你也想听我说凤池熙那般的话么,我也……没有女儿可许配给你,再说……你孩儿都那么大了,别想着这事儿了。”楚钰皱了皱眉,说的认真而又淡淡的口吻,跟神仙念经似的,实在让人无法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笑点。
杜卓一愣,身后的杜昕修却连忙凑了过来,一张清秀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楚钰,小声道:“主子,我……我……年纪尚幼……”
楚钰不由得唇角微微一抖,云落夭笑的都快出了泪花,看来她的孩子是个抢手货么,那是自然,凭着爹娘的样貌,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
几人上了马车,城北的宫墙外,尤其的清净,正对的也是一片荒芜的郊野,只留了杜卓赶车,其余人都被摒弃在了车后,临行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也是几分说不出的壮观。
“公子,烨会一直在鄞城守候,如果公子有事找烨,烨随时都会效力于公子!”烨一改刚才的玩味,十分沉着的对着马车的位置,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主子,杜卓愿随着烨回鄞城,若是主子有差遣,便来找杜卓!”杜卓也在车前沉声说道,使了个眼色给杜昕修,杜昕修便也向马车的方向叩了三首。
马车徐徐前进,耳边的喧嚣让云落夭觉着很亲近,不由得掀开一角车帘,偷偷的往外打量,身后,楚钰淡雅的声线响起,他说:“小五,莫要胡闹,让那些粗鄙之人看到你的脸,又要多生事端。”
“哦。”云落夭讪讪的缩回了车内,怀里的色色半眯着血红的眸子,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她再看墨墨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果然,天下畜生一般懒,只是她,悄然的凑到墨墨身边,也靠在他的肩膀,如释重负的眯眼睡着,睡的不深,有些朦胧,耳边听到了男人们的对话,他们正商量着下一步去哪儿,山谷中始终离花都太近,生怕多惹事由,在几人的商议下,也没出个所以然来,是以,现在还是先回山谷中。
只是突而马车停下了,外面的人喝了一声,怒道:“死娃儿,你就是这么狠心待我!”
云落夭被震得惊醒了过来,很快,沉稳矫健的脚步声便逼近,一个白须白髯的老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架势,他吹胡子瞪眼的,直接揪起了云落夭的衣领,十分可气道:“死娃儿,你怎么不去死!”
“……”云落夭唇角抖的厉害,也不至于说这样的话来咒她么,她干笑了几声,极尽讨好之事的伸手捋了捋梅老邪的雪白长胡须儿,道:“爷爷,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什么风也把我吹不来,是气,对,是气风将我吹来,教训你这不孝弟子的!”梅老邪一双清明的眸子瞪得老大,活活要吃了她似的,满脸的皱纹都气的在颤抖!
“师伯,她……最近身子刚有好转,您先放开她罢。”舞挽尘见着梅老邪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拎着云落夭的衣领,他虽然巴不得她死了的好,却也……心疼得很!
“哼!”梅老邪吹了吹胡须,气还没消,却是将云落夭放下,一双眼不停在她身上瞅来瞅去,问:“怎么,哪儿伤着了,我不剁碎了他,你有什么事儿,怎么不找爷爷说,就见着满城的皇榜贴着要抓你了,急的爷爷我……都发了江湖通缉令了!”
云落夭皱了眉,这不是,不仅朝廷的人在抓她,连江湖的人都在追她么,她尽力的安抚着老头子的情绪,笑得格外的甜美,道:“爷爷,我不是故意不来见你,可我实在分身乏术,我被通缉着呢,来见你岂不是连累爷爷么!”
其他的男人,全都唇角一抖,这个女人,说起好话来好听的要命,此刻笑的这么谄媚,怎也不曾对他们如此甜腻腻的,显然梅老邪听得十分受用,自然,他心疼的小徒儿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的相信,所以他很开心,永远都没什么烦心的事儿。
所以云落夭也格外的喜欢他这个简单的老头子,当他也如亲爷爷一般,那么爱戴与亲昵,只是她确实不可能时时陪在他身旁,她说:“爷爷,因为北戎通缉着我呢,我或许……要离开北戎了,以后便不能常见着你……”
梅老邪眉心一皱,心中生出些感伤来,扁着嘴巴,眼眶泛红,跟个小孩子似的,委屈模样,瞅了她一眼,闷闷的说:“那还会回来看爷爷么?”
“会的,一定会的,只要逮着机会,一定!”云落夭心里也有不舍,但总不能让一个老人家跟着他们东奔西走,在那皇榜还没解除的时候,她依旧是奔波的命。
梅老邪哇的一声,就不顾形象的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未有子嗣,一个孪生哥哥却是与自己样样不对盘,好不容易有了个乖巧的徒儿,却硬生生的要离开他,以后,谁给他买糖面人儿吃啊,谁让他带着四处向人得瑟自个儿的徒儿多么聪慧讨喜,以后的生辰,谁给他送那么大的礼啊,她这一走,竟然要将楚钰、景陌洛和凤家人都带走,他的名人字画,他的蚕丝羽衣,他的雨露苍衣啊!
他哭得惊天动地的,马车外赶车的杜卓也不由得浑身一颤,这就是江湖人称梅林二仙的古怪梅老邪,简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啊!
他哭得眼泪干了,抽泣了几声,斜眼看着舞挽尘,哽咽的苍老声线,让人动容,他问:“你这小子……也……也要跟着娃儿走么?”
舞挽尘眉宇间染了些羞赧的红晕,瞥了云落夭一眼,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梅老邪错愕了片刻后,便突而破涕而笑,心情大好道:“好啊,好啊,老夫就知道你逃不过娃儿这娇滴滴粉嫩嫩的模样,哈哈……梅老邪也无人送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