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清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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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想你……
我将脸转向床里,任泪水落在枕上。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我感觉到他起身下床,替我盖好被子才轻轻走了出去。
晚上,太医又来诊了一遍,说身体虚弱急需调养,开了药方。
他在床边坐下,握着我的手说:“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觉得累。
“不吃东西怎么行,用点粥好不好?”
我仍然摇头,干脆闭上了眼,我真的不饿,我只想睡觉。
如同漂浮在云雾里,恍恍惚惚,没有多久便沉入了梦中……
一觉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昏黄的烛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周围很静,一个人也没有。
我支撑着坐起,发了一会儿愣,脑子里空空的,便听见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醒了。”他在我身边坐下,昏暗的光线下我能感到他的眼中有隐隐的忧虑,“感觉好些没?”
我望着他,他面容柔和,只是眉间似有淡淡的疲惫。
我笑了笑,点点头:“好些了。不用担心,你去忙你的吧。”嗓子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他握了我的手,微微一笑:“饿了没?”
我摇摇头。
“怎么能不饿呢,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的眸中忧虑未减,令我怔了怔,最终点了点头。他扬起唇,吩咐了外面的人上粥膳来。
屋内亮起了灯光。
他喂我吃粥。我强迫自己吃了半碗,实在是没有胃口,便不用了。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坐一会儿就行。”
他忽然轻轻拥住我,“振作一点好吗?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我心中一颤,一想起从前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永远离开了我,眼泪便夺眶而出。
“他最想看到的,是你能平安快乐,你这个样子,”他握住我的肩,凝视着我的眼,“他如何能放心?”
我望进他的瞳,那里如暗夜之海漆黑一片。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忍不住不去想。我不敢相信二哥和我从此便天人永隔……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觉醒来,习惯性的揉了揉眼,发现被人拥在怀里。我轻轻地扭过头,就见他正熟睡着,样子沉静安然。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窗外天还未亮,想来他应该是才入睡没多久吧,眉间轻蹙,似有淡淡的疲倦萦绕。
我复又转过头,闭上了眼,只是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腰间的手微微紧了紧,他轻轻的靠近,脸埋进我的发里,良久,慢慢放开我。我听见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他又帮我掖好被子,在我的脸颊吻了一下,便出去了。
我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涩涩的,还有浅浅的惘然。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有人在我的枕边,脑中渐渐清醒过来,回过头,就见一张小小的面孔,趴在旁边望着我。
我怔住了,她似也没料到我突然醒来,微微红了脸,站起身。我也支撑着坐起,看着她笑了笑:“怎么,不认识妈妈了?”
她嘟了嘟嘴,半晌道:“听说你病了。”
我扬了扬唇:“没事,不用担心,受了点凉而已。”
“谁愿意担心你!”她不服气的道,“你都不管我,我为什么要担心你!”说着气鼓鼓的背对着我坐在床上。
我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头,却终是迟疑片刻收回了手。只说道:“妈妈怎会不管你。”
“你若管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抛下我!”她微侧了头,仍然不看我,“你不是我妈妈,没有哪个妈妈像你一样狠心!”
“是妈妈的错……”
“你根本就不爱我……”说着竟呜咽起来。
我再顾不得许多,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她:“妈妈爱你,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怎能不爱你……”我的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讨厌你……呜呜呜……”她在我怀里大哭起来,“呜呜呜……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抚着她的背:“乖,不哭了……”
好半天,她哭累了,偎在我怀里抽泣,我轻轻替她擦了泪,笑着道:“眼睛都哭肿了,这么丑的孩子,谁愿意要?”
她“哧”的笑出来,却又鼓着腮瞪着我:“丑也是你生的!”
我轻笑出声,想到一件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铃兰,妈妈问你,你想不想跟妈妈去江南?”
“可是爸爸怎么办呢?”她微微迟疑。
“你若想爸爸了,妈妈再送你回京城。”
“江南好玩吗?”
“好玩。江南的水比这里的清,阳光比这里的温暖,江南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是这里没有的。”
“妈妈,铃兰想去江南,可是铃兰又舍不得爸爸。”
我没有说话。
“……嗯,那铃兰跟妈妈去江南玩一段时间,妈妈再送铃兰回来看爸爸,好不好?”
我理了理她额前的发,点头一笑道:“好。”
晚上,我披衣去了外间,他正坐在炕上批改奏折。转过头见了我,微笑着放下笔,走过来拉我在他旁边坐下。
“脸色看起来好一些了。”他握着我的手,仔细瞧了瞧道。
“……我想明天启程回江南去,带铃兰一起,她要是玩腻了,再送她回来。”
他的手指颤了一下,随即又握紧了我的,揽住我的肩道:“大雪天的,路上这么远,我怎能安心。再说你的病还没好利索,要不等开了春,天气好一些再回去。不然我实在是不能放心的。”
我沉吟片刻道:“小念还在家等着我,快过年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他一笑:“这个你就放心吧,几天前我让人快马送信过去,没准这会儿那孩子已经在路上了。”
我睁大了眼瞪向他,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
“听话,路上积了雪,你又带着铃兰,让我怎能安下心来……等开了春,官道上的雪化了,天气也暖和了再走好不好?再说也不急于一时。”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我一个人走倒不要紧,现在有了铃兰,就怕在路上着了凉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因说道:“那我这段时间还是住哥哥家吧,总不能天天赖在你这里。”
他扬唇一笑:“只要你愿意……好吧,你想住哪儿都可以……”
等到身体大好了,我便住进了哥哥家里,这时我才知哥哥已辞了官,整天在家过着悠闲日子。铃兰也常过来陪我,天天腻在我怀里,我的心里觉得宽慰了很多。
腊月底,小念赶到京城。
刚见面的时候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孩子这一年多,个子真是蹭蹭的往上长,比我都高出许多,也比从前强壮了一些。现在都成了他搂着我了。在他温暖的怀里,我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妈妈,怎么哭了?”他轻轻地替我擦着泪。
我笑起来,自己擦了泪道:“妈妈这是高兴的……快进屋吧,瞧把你冻得……”
进了屋,替他解下狐裘,哥哥笑着拉了他坐下,嫂子也一脸欣慰笑意的握了握我的手。
这个除夕,过得很温暖。铃兰回了宫里,宅院里便剩下哥哥一家、晟佑一家以及我和小念。
零点的时候,鞭炮震耳欲聋。站在院子里,能看见宫里放起的烟火,绚烂非常。那样的璀璨光芒,照亮了天幕,如一条华光十色的路,直通天堂。
“妈妈!”铃兰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就见他抱着铃兰笑着走过来,怔了怔。
家里的人正要行礼,被他止住,只说忽然想过来看看,便悄悄的来了。
铃兰扑进我怀里,他走到小念面前,笑着拍了拍小念的肩,道:“小子,个子快赶上阿玛了。”
小念抿嘴一笑,忽然伸手抱住他,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先是一愣,表情变了变,也不知回了一句什么,就见小念勾了勾唇放开他,他便一拳打在小念肩胛,说了一句:“臭小子!”却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微眯了眼看向这两人,看来这孩子有什么瞒着我,抽个时间要好好审问他。
进了屋,屋里的气氛因为某位大人物的到来而略显局促尴尬,不过他倒是兴致很高的样子,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要走,只留下铃兰。
大门外,他握着我的手,道:“外头冷,看冻着了,回去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上了车,他又掀开窗帘嘱咐了我几句,才一径往宫里而去。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96章 遇刺
二月初,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江南。
小念现在常跟着小秋的茶商队伍四处走动,怕我担心,只没有再往川滇一带去。见他终于对一件事有了兴趣,我也依了他去。
铃兰对江南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经常缠着我带她出去玩,我便将从前放在画廊上的心思很大一部分转移在了她的身上。
三月底,又一批新茶运往京城,小念跟随而去,顺便送铃兰回京城住几天。我便又开始打理画廊。
“松萝……”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又似乎欲言又止。
我转过头,眼前一亮:“克柔!”
他温煦一笑,明眸清亮:“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杭州了。”
“怎么会。”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他在里间坐下,为他沏上茶,问道:“克柔怎知我前些日子不在杭州?”
他笑了笑,轻抿了一口茶道:“我去年来过几次,你这里都一直关着门。小念也听说跟茶商一起出外了……后来才知道你去了京城……”
我扬了扬唇,压下心中的黯然,“是去看一个人去了……”
“……是他?”他轻声问道。
我知他弄错,摇了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人。”
他点头,只是没有再问了。
“克柔,你最近可好?”
“还是老样子,最近我决定在扬州卖画了。”他一脸坦然的笑着道。
我一愣,反应过来,历史上就是有记载郑板桥曾在扬州卖过画,打趣道:“这么说,咱们是同行了。”
他双眼明净,“其实卖画这事儿,还是受了你的影响呢。”
我心中一跳,历史上郑板桥卖画是受我的影响?这也太……诡异了吧。不过他的真诚坦荡感染了我,这样的读书人应该很少吧。
克柔呆了两天便走了,他说只是过来看看,见我很好也放心了。他的翩翩背影,在江南透明的夕照中时隐时现,让看着他的人都觉得温暖。克柔,谢谢你……
小念走了有十来天了,我的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些许不安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不安越聚越浓,令我每天坐卧不宁,有时甚至会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满是鲜红的颜色……
这几天因为精神不好正在家中休息,忽然有柜上的人来找我。我到了客厅,就看见是客栈的掌柜,还有胤禛身旁的一个我见过的小太监。两人俱是焦急万分满头大汗的样子。
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是万岁爷交给您的信,事情紧急,要您速速进京。”
我接过信取出,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只有几个字:“小念危,速来。”
如沉静的夜空忽然被一道闪电撕裂,那熟悉的字体令我竟不能立刻思考。
“……主子,主子……”小太监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我才反应过来,他已是哭出了声。
心中瞬间涌起无比的惊惶,我扯了他就往外走:“快走!去京城!”
一路颠簸,终于进了京,马车往圆明园而去。路上遇到小秋他们,我知胤禛必是让快马先一步送信过来。小太监一路上都在安慰我,说小念和弘历都受了伤,不过小念的伤重,弘历是轻伤已经不碍事了。
下了车进了园子,我跟在小太监后面一路疾走,一边自我安慰,只希望小念已经没事。
老远就看见那个明黄身影,见了我,忽然走过来抱住我:“松萝,等等,你先听我说。”
“小念呢,小念在哪里?快带我去看小念!”我揪住他的衣服,却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
“松萝,你安静一下,小念他……”他欲言又止。
我不禁看向他,却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小念他怎么了?我的小念怎么了?”
他紧紧搂住我:“小念他伤重,现在还在昏迷……你别激动,我带你去……”
进了屋,就见小念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小念……”我扑在床边,心中是无法形容的剧痛,眼泪簌簌的落下,“小念……”可是他安静的闭着眼,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害怕起来,抖着手慢慢掀开被子,他的身上缠着纱布,看得出伤的很重。
“小念,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好吗?小念……”我转过头,就见胤禛站在身旁蹙着眉,我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他握在手里,我抓住他的衣袖,“小念他到底怎么了?你肯定知道的,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松萝……”他叹了口气,“小念他伤及心脉,太医说命悬一线……”
我只觉脑中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一脸焦急的坐在床边。
“小念……”我挣扎着要起来,他忙扶住我,我推开他,却一个不稳跌撞的滚下了床。
“松萝!”他忙抱起我,“小念他只是昏迷,只要能醒过来就好了,不要担心……”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小念能睁开眼看看我……使劲推开他,我便往小念的屋里奔去……
我握着小念的手,一边擦着泪,一边轻轻跟他说着话。可是他依然毫无知觉的样子。
晚上,弘历来看过一回,哽噎的无法出声。来的时候小太监说过小念和弘历是在巷子里遇刺,而现在的所有嫌疑都在弘时身上,又查得弘时与老八他们暗中过从甚密,胤禛查得此事怒不可歇,已将弘时逐出宫廷,令为允禩之子。
我的脑中出现了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孔,我虽知道一点关于清朝玉牒中的记载,说弘时是雍正五年八月被削宗籍,旋死。却不知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相信那个少年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然而一切证据都摆在眼前,令我不得不信。只是为何我的小念已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