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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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也落座,才打量着黛玉一身的素雅飘逸,又瞅着她细致淡雅的面庞笑道:“一忽儿见你就是个孩子似的,真个是淘气;一忽儿就又见你如大人似的,极是懂事。真不知道当你大呢,还是当你小呢!”
黛玉听了不觉一笑,道:“我亦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还处处装老成当大人不成?将先天性情掩埋,才是最可厌的。”
凤姐笑道:“妹妹这样伶俐可爱,怪不得老祖宗回去就念念不忘的,这才是小女儿家最真诚的心呢!”
黛玉只是笑,雾气蒙蒙的眸子愈加显得冰灵,静待凤姐说出来意。
虽然她年纪小,可是从小儿也算是听娘亲耳提面命的,倒也是能看出别人一些心思。
凤姐眸光看着园子,却不敢看黛玉清灵娇俏的容颜,叹道:“老祖宗在家里念着妹妹得很,更何况,咱们都是一家子亲骨肉,家里姐姐妹妹都是极和气的,便是宝玉,就是妹妹的亲表兄了,也是极其温柔和顺,从不和女孩儿红过脸的。”
黛玉想起当年那个要摸自己脸的小色鬼,好在辟邪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便笑道:“这样也好,外祖母年纪大了,膝下儿孙满堂,事事孝敬,也是老人家的福分呢!”
忽而又记得娘亲说起过,贾家里唯独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一是外祖母,二就是大表兄贾珠了,听说他原是自己嫡亲舅舅的遗腹子,只因生养他的是个通房丫头,故而过在外祖母过继来的二舅舅房中,想到这里,便并不在意凤姐说的这些姐姐妹妹,只开言问道:“听说有一个珠大哥哥,不知道怎么样儿?”
凤姐听了一怔,亦不曾想到黛玉会问起贾珠来,只得实话相告:“珠大哥哥原是个极有才气的,老祖宗最疼,十四岁那就就进学了,不到二十岁便娶妻生子,偏生命短,一病死了,如今只有大嫂子李纨带着侄子兰哥儿过日子。”
黛玉不禁心中一酸,这是娘说过的,唯独与自己有血缘之亲的表哥,却真个儿是天妒英才。
若有所思地看着凤姐又问道:“大嫂子一个儿带着兰哥儿,日子可过得如何?”
凤姐脸上一红,笑道:“大嫂子生了兰哥儿,自然是事事顺心的,老祖宗又疼,拿的月钱年例都和老太太太太齐等。”
黛玉笑道:“听嫂子的意思,却是大嫂子和兰哥儿最是清净罢?”
凤姐亦笑道:“咱们家的规矩,青年寡妇原是要清净守节,闲时教养着姑娘们学些礼数女工罢了。”
见黛玉点点头,凤姐又小心翼翼地笑道:“老太太念着妹妹得很,如今贝勒府里事情又多,妹妹可愿意去小住几日?”
黛玉笑语道:“这是嫂子的意思呢?还是外祖母的意思呢?”
凤姐不觉一笑,道:“自然是我的意思了,咱们身为晚辈的,不过就是一个孝敬之意罢了。”
说着叹道:“这么些时日里,见到老祖宗想着妹妹茶饭不思的,太太们心里也急,连妹妹住下的房舍都收拾好了,衣裳也做了极多,首饰也都打好了,就只盼着妹妹去小住些时候,也好慰老太太丧女之痛,让晚辈也安些心。”
黛玉想了想,这些话,不像是凤姐说的,素日里倒也是听金佳士伦说起过贾家的一干人,似乎这凤姐并不识字的,虽然一进门便管家,但是凡事却不曾有人提点着,自然也想不到如此细致之处,想必,这话必定是外祖母叫她说的罢?
孝字比天大,当年自己的娘,不也是因为这个孝字,给推上了花轿么?
[娃娃福晋:第038章 精明至此]
残阳已经沉没无踪,夜幕亦渐渐笼着园子,宜人等人早已提了灯笼过来,可没忘记这个小主子最怕黑的。
映照着淡淡的烛光,黛玉小粉脸上也是淡淡的笑容,对凤姐道:“嫂子说的原也是在理,若是黛玉不去,倒是显得小气。只是黛玉如今年纪尚幼,一不知眉眼高低,二则也不晓得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的规矩,三则,外祖母膝下儿孙满堂,几个姐妹又都是极好的,老爷太太也极孝顺,更不用多我一个反给外祖母添了烦恼;四则就是,”
说着一双眸子流转生波,在夜色中愈加清澈,宛如空中星子眨着,俏皮地道:“黛玉如今毕竟是住在四爷府上,既然父母将黛玉托付给四爷照应,必定有父母的深意在其中,若是去外祖母家,反将父母之言抛诸九霄云外,是为不孝。因此好歹出入,也好回四爷一声罢?等四爷准了,黛玉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反正啊,四哥才不会让她过去呢,娘口中的虎狼之窝啊,她怎么能去让凶狠的虎狼生吞活剥了自己的小嫩骨头呢?
凤姐一怔,便明白黛玉不愿意过去,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倒是也并不强人所难,便笑了笑,道:“妹妹这一张嘴,真真一个核桃车子似的,叫人说不上什么话来反驳。既然妹妹在这里清静,倒也不用到那浑水池子里插一脚。”
既然黛玉不肯随她回去,凤姐晚间与三春暂歇了一夜,次日清晨用过饭,便向黛玉告辞。
黛玉因等了胤禛一夜,也没见他回来,心里正担忧着,听凤姐告辞,便也不多留,只道:“姐妹们若是闲了,也常常来走动才好,我一个儿在这里,也是极寂寞的,过了中秋,我也要上学了,一同作伴也未尝不可。”
惜春心里喜欢黛玉,想了想,道:“等我们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儿罢,只怕也未必愿意的。”
黛玉也是笑笑,慧人因吩咐小丫头捧上极多的东西过来,对凤姐笑道:“我们来了这么些儿时日,原是该姑娘去拜见老太太才是,偏生姑娘身子弱,又不惯风霜,故而也没过去。这些东西,都是姑娘孝敬老太太太太的,还有爷们奶奶姑娘们的,都有一份写着签子的,链二奶奶带过去,也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儿孝心。”
凤姐会意,便嫣然笑道:“瞧,我们不过就是来瞧瞧林妹妹,倒是弄了一车的东西回去,这倒是便宜的,明儿个老太太若是再打发姑娘们来瞧妹妹,我也死皮赖脸跟着过来,还有进益,回去也能讨好儿,何乐而不为?”
说得众人都是一笑,黛玉一夜不曾好睡,神情也是懒懒的,凤姐和三春便也不多寒暄,随即告辞了。
回到荣国府,到贾母房里请安问好毕,贾母失望地看着凤姐身后,叹道:“玉儿竟不曾来的?”
凤姐只得打叠起千百样的孝顺笑道:“林妹妹也是一肚子的心思要孝敬老祖宗的,怎奈她身上不大好,只得在贝勒府里将养,一应大小事故也都是要极精心的,故而恐给老祖宗添烦恼。当着太太们的面儿,孙媳妇倒是不服了,难道我们竟是不能孝顺老祖宗的?老祖宗非得盼着林妹妹过来?”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亦笑啐道:“亏得你是嫂子,还吃小妹妹的醋不成?”
正说着,却见宝玉连大衣裳也不曾披,便从碧纱橱里跑了出来,嚷嚷道:“林妹妹可曾来了?林妹妹怎么不见?”
见宝玉妆容不整,邢夫人心里淡淡的很是看不惯,王夫人却是更喜他小孩儿的心性,因笑道:“你妹妹在四爷府里极好的,你却在这里担忧着什么?日后横竖时候多着呢,还有不见的时候?”
听了王夫人的话,宝玉心里老大不爽快,扭股儿糖似的黏在贾母身上,粉嫩的脸上一片失望灰暗之色,却嗔怪凤姐道:“素日里凤姐姐最是能言善道的,林妹妹比我还小一两岁呢,还能说得过姐姐不成?姐姐如何却不能接了林妹妹过来?”
凤姐道:“真个儿宝兄弟竟是冤枉人不成?妹妹身上不好,你偏叫她带病过来?亏得宝兄弟素日里常常说要保护着上上下下的姐姐妹妹女孩儿,如今却连这一点儿也想不到。若是路上不妨着了风,有什么好歹,谁承受四贝勒爷的怒气去?到底妹妹是林姑妈和姑父明堂正道托付给四贝勒爷的,若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咱们家,还成了什么样儿?”
王夫人亦忙笑道:“正是,你姐姐说得不错,若是大姑娘有什么好歹,咱们可怎么对得起没了的姑太太?”
贾母哪里能听得她提起贾敏?早已在那里抹泪,叹道:“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偏生就去了,玉儿也不能住在我身边。”
邢夫人听宝玉口口声声称凤姐做姐姐,心里不忿,想起贾母偏爱二房里,便笑道:“宝哥儿这称呼也该改了才是,虽然家里的人不在意,可是外头的人嘴多语杂,竟只当凤丫头是宝哥儿的姐姐,却将这链二奶奶的身份放在了哪里?”
众人都是一怔,凤姐却明白邢夫人只因身份不如王夫人显赫,故而对王家深怀怨愤,宝玉称自己做姐姐,还是说自己是王家的姑娘,而不是贾琏的夫人,是以忙笑道:“太太说得极是,媳妇既已嫁了琏二爷,宝兄弟自然该改口称嫂子了。”
贾母也是淡淡地道:“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宝玉爱怎么叫便怎么叫,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见邢夫人只得忍气称是,王夫人低垂着眸光,心中大乐。
凤姐忙又笑道:“瞧我,只顾着说话,竟忘记了将林妹妹的孝心送给老祖宗和太太们了。”
说着吩咐丫鬟捧上来,无一不是极精巧雅致之物,邢夫人与王夫人、李纨,皆是四色上等玉器,上用宫缎四匹,珍珠四挂,笔锭如意紫金锞子四对;贾母的却多了一个玉如意,一盒沉香,一串沉香珠,一个水晶枕;周赵两位姨娘则是两位太太的东西减了两色玉器,添了银锞子四对。
余者凤姐的也罢了,与两位太太等同,只减了玉器,添了一副翡翠五凤挂珠钗。
三春姐妹、贾琏、宝玉、贾环、贾兰,皆是上等好书四部,宝砚二方,唐烟松墨一匣,紫金锞子四对,荷包四个;唯独贾环多了两个金项圈,贾兰多了四个金项圈,三春则各多了一套极新雅的首饰。
见探春的同胞兄弟贾环倒是多了两个金项圈,王夫人神色陡然一变,却并不吱声。
宝玉却已经开言道:“真是奇哉怪也,怎么环儿和兰儿都有项圈,却惟独我是没有的?姐姐别是分错了罢?”
凤姐笑道:“一分一分皆写着签子的,如何是分错了的?”
说着又笑道:“林妹妹是姐姐,环儿是兄弟,兰儿是侄子,故而多了项圈,你是个哥哥,还要妹妹送项圈不成?”
贾母也笑道:“正是这个了,咱们家里的事情,外面也不知道,也难为玉儿小小年纪,竟将家里有几个人都记得如此清楚明白。宝玉是哥哥,受不得妹妹送的项圈儿,会折福的,倒是环儿兰儿年纪小也罢了。”
凤姐听贾母夸赞黛玉的话,和三春相视一笑,自然都不会说黛玉小小年纪,不通世故,这些不过都是身边的丫鬟打理罢了。
王夫人最怕宝玉有什么三长两短,与宝玉听了这话,竟觉得大有道理,故而也不理论了。
一时三春都称累了,便去歇息,因惜春悄悄儿往凤姐衣襟上一拉,凤姐会意,也说累了要去换衣裳。
到了三春房里,凤姐便笑道:“瞧你们,让我过来做什么?还是服侍你们歇息更衣的?”
惜春眼瞅着她道:“你怎么不将林姐姐在贝勒府里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老太太呢?还有,怎么不提让我们跟林姐姐上学?”
凤姐左右看了一眼,才握着她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竟是没见老祖宗见不着林妹妹,心里正不痛快呢?咱们偏在伤口上撒盐不成?再者就是,咱们府里素来都是与太子殿下交好的,且大姑娘又是太子殿下的庶福晋,一说和四爷府里略交好一些儿,太太岂有不忌讳的?咱们偏拿着草棍儿戳老虎的鼻子?”
惜春不耐烦地挥开她手,道:“我们不过都是小女儿家,竟和这些朝野上的事情拉扯什么瓜葛的?偏就你忌讳深!”
凤姐笑道:“虽说咱们都是女儿家,可是,哪一个女儿家不是和这朝野上的事情拉扯在一起的?远的不说别的,就是咱们几家,不也都是连络有亲的?史家的女儿嫁到贾家,王家的女儿嫁到贾家薛家,咱们贾家一个府上,都已经有三家的闺女嫁过来了,明儿里,只怕薛家的也有嫁到咱们家的呢,这才是四大家族皆联姻。”
一言既出,迎春和惜春倒是不怎么理论,唯独探春挑眉问道:“早就听说薛家有一个宝钗姐姐,最是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素有金陵凤女之称,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端庄稳重,怎么?将来竟是会嫁到咱们家不成?”
凤姐自悔失言,忙又笑道:“这个我倒是不大明白,只知道薛家也有几个姑娘的,说不得来日里,真个儿就能嫁到咱们家一个呢!我只跟你们剖析这厉害之处罢了,在老祖宗跟前,你们也别惹得老祖宗不高兴。”
话虽然如此说,却又笑道:“不过听着太太的意思,你们这个宝钗姐姐,也有要进京的时候,见了才知道好处呢!”
对了,迎春应该和宝钗同年吧?宝钗正月,迎春应该比宝钗小吧?
不过,反正我打算写迎春比宝钗小,这才能表明宝钗不出嫁,实在是高龄啊高龄
[娃娃福晋:第039章 胤禛受罚]
晨光熹微,寒露微冷,送走凤姐三春等人,黛玉却是独坐在檐下,托着小粉脸看着门口一条甬道通正门。
见黛玉秋衫单薄,慧人忙取出一件披风与她披上,细细地系着带子,瞅着黛玉满是愁绪的容颜,因笑道:“只怕是皇上有事情吩咐四爷,故而在宫里住了一宿罢,姑娘不用担忧,瞧这小脸,都皱成了什么。”
黛玉捂着心口闷闷地道:“我才不信坏伯伯是有事情吩咐四哥,而不是斥责四哥!明明就是坏伯伯不对,干嘛要骂四哥?”
慧人不觉失笑道:“姑娘就怎么知道皇上是骂四爷呢?”
黛玉指着心口,闷闷不乐地道:“玉儿心里很难受,一定是坏伯伯骂四哥了。”
众人听了不觉一怔,黛玉忽而站了起来,忿忿不平地道:“我不要总是在家里等四哥,我要去找四哥!”
吓得众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