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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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竟然没有出列家宴,已经让他心中有所诧异,皇额娘突然离席,他更是心中隐约有着不同寻常的担忧和惊慌,好像,天色要变了的感觉,夜幕如墨,压得他的心也喘不过气来。
李德全从来都不是多嘴之人,更何况身前身后都是人,便面色缓缓地轻声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皇上累了,皇后娘娘找太子殿下说说话。”
弘历紧抿着嘴唇,他隐隐约约已经猜测到了。
这几年,雍正每每拼命似的处理朝政,更有着铁血政策,建立了军机处,又设立了密折制,将所有的权威都收拢到了帝王手中,不管是金甲卫士,还是血滴子,都已经无孔不入,渗透了整个朝野的文武百官。
皇阿玛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心血似的,这几日,自己就隐约觉得皇阿玛有些不同寻常,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又似乎精神不太好,言谈之中,多将政务交给了自己,只是自己竟然没放在心上,真是该死之极!
跨进有些暗暗的养心殿,却见到帐幕依然,不见皇阿玛的身影,只见黛玉跌坐在窗下,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盈光,似悲哀又似解脱。
弘历心中一紧,挥手遣退了随从,半跪在黛玉膝边,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孩儿过来了呢!”
黛玉正在沉思,听了这话,恍然回神,低头看着弘历比雍正更俊美的容颜,只是那微微上挑的凤眼相似,整个容貌却极似康熙,眼中不禁滴下泪来,搂着弘历呜咽道:“弘历,明儿起,你要担起你皇阿玛的担子了。”
弘历一惊,低语道:“皇阿玛怎么了?”掩不住的焦虑之意。
他从小就敬佩祖父康熙,少年英武,他更敬佩他那位如同天神一般的皇阿玛,他的脸,他的精神,无一不让他心中赞叹不迭,他的手腕,他的恩怨分明,更是让祖父也望尘莫及。
可是,他没有想到,天神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
黛玉擦干了泪,恢复了她的威仪,幽幽地道:“你皇阿玛终究是人,并不是神,明儿起,你便代你皇阿玛支持朝政,不准推辞!这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责任,你要做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轻轻柔柔的话语,语气却是刚硬之极,如鼓一般低沉,定下了江山之主。
弘历眼眶陡然一红,却坚定地点头道:“孩儿明白!”
黛玉眯起眼,浓黑的天色,让她喘不过气,可是,她还是要做她该做的事情,伸手拉起弘历,并立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一个微弱一个闪亮的星辰,那是紫微星和新帝星。
黛玉也不看着弘历,指着星辰道:“弘历,你看到了么?微弱的是你皇阿玛的紫微星,新升起的,这般的新,这般的灿烂,一看就知道必定能放出万千光华,那是属于你的帝王星!”
弘历定定地看着天上的星辰,眼里有着了然,点头道:“孩儿明白。”
这一夜,空中似凝碧一般,沉得吓人,桃花在暗夜中也失了芬芳。
黛玉转头看着弘历,眼里闪着一丝决绝和凌厉,沉声道:“弘历,你要记住了,那是帝王星,是紫微星,可是紫微星却不仅仅是你的帝王星,它应是守护着天下黎民百姓的守护星,就像是草原上的天狼星和苍狼星,你要记住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江山,百姓为贵!”
“孩儿知道,皇额娘放心!”弘历的心, 火辣辣地热了起来,澎湃的心中,波涛汹涌,他知道,不管是悲伤还是兴奋,他都将是下一任帝王!
黛玉的语调忽而和缓下来,低低的,涩然地道:“知道是一回事,做却又是一回事。你还记得那块镇国之宝的福字汉白玉碑么?它不仅仅镇守了当年雍和宫的邪气,也奠定了江山的根基。”
仰起头,不让泪流下,道:“孝庄太后老祖宗有了那福字,整整在重病之后多活了十五年;先帝康熙爷有了福字汉白玉碑,他是千年炎黄子孙中,在位时间最久的帝王;你皇阿玛得了福字汉白玉碑,他是大清皇朝中,将大清的疆土扩大到了极致的帝王。如今,这个福字汉白玉碑,是属于你的,额娘希望,你能好好地守护着它,也守护着我们大清的江山和子民!”
弘历点点头,道:“额娘放心,日后看到福字汉白玉碑,孩儿就会想起额娘的话!”福字汉白玉碑,那是一种说法,更是一种信念。
黛玉凝望着她的爱儿,带着他走到了雍正放置着传国玉玺的御案,取出了多少人争夺的锦盒,取出了其中印痕朱红的玉玺,郑重地放在了弘历手里,声音喑哑却又执着:“这是帝王墨染红的,却不如说,这是鲜血染红的!弘历,你要记住了!”
弘历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道:“孩儿记住了。”
望着窗外黑夜褪去,白光染上天际,黛玉虽然形容疲惫,可是却没有一丝憔悴之意,回过头,再看着帐幕内熟睡的雍正,毅然道:“天将亮,朝不可免!额娘垂帘听政,看着你,取代你皇阿玛,走上帝王之位!”
一滴清泪忽然滑落,像是划破了桃花的粉瓣儿。
母仪天下 第176章 桃源
淡淡的晨霭中,厚重的晨钟响起,这是起朝的声音,肃穆庄严。
天际的一抹金光洒满,穿透了晨雾,丝丝金光,万千流丽,炫目夺人。
乾清宫中,依然结晶无暇,充满了厚重的帝王气息,但是今日雍正的龙椅空悬,黛玉盛装华服,与弘历坐在龙椅下面的位置,俯瞰群臣。
这些官员,整齐地进来,虽然愕然,可是却没有无措之举。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雍正不在,他们自然要拜国母和太子,这是礼数。
雍正为何没来,他们能问,却不能怀疑,昨日的家宴他们自是知道,雍正没有出面,他们也知道,皇太子的册封也是他们心之所向,满足了,自认无话可说,倘若雍正不来,自然是弘历代政。
罗列乾清宫中,两排的亲王郡王贝勒以及文武朝臣都不言语。
本就是静静肃穆的乾清宫中,越发地万籁俱寂一般,一地浅碎金光。
黛玉坐在比帝位低了一级比太子高了半级的后位上,朝服冠带上的珍珠宝石闪闪生光,越发烘托得她如同神仙妃子一般,彩绣辉煌,肃穆庄严,好像她就是理所当然该坐在这里。
黛玉淡淡地道:“万岁爷龙体微恙,须得歇息,皇太子年过弱冠,多年来处理政务井井有条,今日亦已皇太子身份代帝行权,诸位大人可有意见?”
黛玉仪容淡丽,脸上云淡风轻,瞧不出什么异样来,话语之间亦是十分严谨,况谁不知道皇后有国母凤凰令,可抵半个朝纲?
群臣也只是一刹那的面面相觑,毕竟已经习惯了十几年来龙椅上坐着的是雍正,不过雍正冷酷,弘历温和,且没有雍正不择手段的刚硬,自然是更拥护弘历多些,忙都俯首称是:“臣等不敢有异!”
除了张延玉等老臣以及允礼允禄弘晓等亲王郡王之外,余者脸上都是老脸灿烂如花,看到弘历,就像看到了亲爹娘一样,谁让雍正的铁腕政策,压得他们素日里都不敢有丝毫异议呢?
啧啧,雍正毕竟上了年纪,虽说是龙体微恙,但是谁都明白,素日里那样强壮健硕的人,怎能说病倒就病倒?况且,连上朝都力不从心了,心里大概也都觉察了,必定是已病入膏肓。
乾清宫外,丝丝金光闪闪,照得琉璃瓦灿烂如烟花,可是丝丝的阴霾,却也让里里外外的人都明白。这一回,大清朝,真的是要变天了。
弘历毕竟究竟朝野,面色沉静如水,翻开奏折,听群臣奏事,竟是没有一丝兢兢业业,反是理所应当,温雅的脸庞上更是迸发一种霸气和威势。
群臣心中都是揣测不已,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心中也是兢兢业业,唯恐得罪了弘历。新天子会像当初雍正处置康熙朝ideas旧臣一样。
弘历瞥了下面各人的神色一眼,淡淡地道:“诸位大人各司其职便好。”
他还不是帝王,当然不能称呼爱卿,可是话语不多,却极清楚明白,也让那些朝臣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巴不得将素日的丰功伟绩告知弘历。
黛玉毕竟是后宫之主,朝中极多边境事务她亦不大明白,也不会干政,看着儿子有模有样地气派和风度,眼里不由得含着淡淡的赞叹之意。
她与四哥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乾清宫井井有条地,并没有让群臣丝毫慌乱,养心殿内,雍正却斜着身子握在龙榻上,面色却转为蜡黄,眼睛也深深地凹了下去。
养心殿黛玉下了禁令,弘昼不懂,身子又机灵,守护养心殿的侍卫又不敢伤他,竟让他钻了空子,跑到了雍正的龙榻前,围着雍正团团转,蹦蹦跳跳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皇阿玛陪他玩!
雍正咳嗽了一阵,以手帕捂嘴,雪白的丝绢上染上了蔷薇之色。
弘昼正好一眼看到了,立即大声道:“皇阿玛,你干嘛偷吃我的红莓?”
雍正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弘昼微微一笑,张开手:“弘昼过来。”
弘昼扑到了他的怀里,咯咯笑道:“皇阿玛,你好久没抱弘昼飞飞了。”
“你啊,吃得太多,长得太壮,皇阿玛老了,抱不动你了。”雍正眼里带着笑,也带着一丝痛楚之色,这样可爱的孩子,日后不得相见,他铁血刚硬的心也不由得泛着疼痛,舍不得啊,舍不得。
弘昼嬉皮笑脸地摸着雍正的脸,口水亲得他一脸,道:“皇阿玛才不老!”
雍正微微一笑,道:“傻孩子,跟你额娘一样傻,人有生老病死,哪里有不会老的人呢?皇阿玛的头发都白了,就是老了。”
弘昼执着地道:“皇阿玛老了吗?才没有呢!皇阿玛就是爱偷吃红莓。”
捂着小嘴偷偷地笑,亲昵地靠近雍正的耳朵,悄悄地道:“黄阿玛,你是不是偷吃了额娘嘴上的胭脂?我看到弘历哥哥爱亲漂亮姐姐的小嘴。”
听了这话,雍正一阵愕然,不觉失笑道:“胖小子,说什么呢?”
伸出手,往他屁股上拍了几下,道:“这是皇阿玛给你的惩罚!”
父子两个笑成了一团,弘昼越发开心,胡乱地亲着雍正的脸,得意地大声道:“皇阿玛才没老,皇阿玛要陪弘昼玩儿!”
雍正咳嗽了几声,含笑道:“弘昼啊,皇阿玛不在了的话,你可是要好好地听着哥哥姐姐的话,不许顽皮,不许胡闹,仔细给你哥哥姐姐添烦恼。”
弘昼撅着嘴道:“才不要,弘昼要皇阿玛疼弘昼,还有额娘!”
他虽小,却不笨,听着皇阿玛的意思,似有不详,他才不要听!
雍正唇边带着叹息,抱着他在榻上玩闹,却也只能如此了,舍不得也要舍得,他是父亲,却不是神,总不能陪着儿女走过一生一世。
连他的玉儿,他都无法给予承诺,更何况还要陪着孩子?
黛玉下了朝还未进来,便听到父子两个笑语之声,不觉心中更是凄楚。
临到如今,往日的幸福,竟成了一场镜花水月,越发易碎起来。
李德全已陪着弘历往书房去处理政务,黛玉身边的贴心侍婢宜人可人媚人也早就趁着她们年纪正好的时候,许了人家打发出去了,自从进宫,十多年了,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信任使唤的人,自然更是形单影只。
黛玉抬头看着碧空,又见紫燕飞回,徘徊柳丝之下,都是景由心生,此时自己心中竟是一片寂寞凄凉,越发觉得这欣欣向荣也似笼罩一层忧愁。
“额娘,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小梅子已经走到了黛玉身边。
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允祥去了,星儿和月儿也都嫁了,月儿遂了心意嫁给了弘晖,不但将北方蒙古之患去了,更是一双神仙美眷。
至于星儿,黛玉苦笑了一会儿,唉,这个淘气的小丫头,纵然如今长大了,也让她这个额娘操心,偏生她也是倔脾气,年过二十未出嫁不说,还大咧咧地带着小娃儿漂泊江湖,就是不肯回来。
剩下的,就是小梅子了,很贴心,不像弘昼那样顽皮淘气。
黛玉凝望着小梅子,揽着她在怀里,笑道:“让额娘瞧瞧,额娘的乖女儿是不是又长高了。”盈盈水光浮上眼眶,越发心里安慰起来。
“额娘不用担忧,黄阿玛不会有事的。”慧性灵心的小梅子劝慰道。
黛玉闻言微微一呆,随即一声苦笑,她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这些聪明的儿女,当日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们,只是,会好么?真的会好么?
桃花如雨,心乱如麻。
都说关心则乱,她也不会例外。
小梅子认真地看着黛玉,轻声道:“皇阿玛霸道得很,经常和我们抢额娘,他怎么舍得留下额娘一个人呢?不会舍得的,恶念会与阿玛白头偕老的。”
黛玉眼里含着丝丝的水色,抚摸着女儿的头,低语道:“额娘就承小梅子的吉言了。”她也希望如此,可是她却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怕到最后的失望,重得她承受不住。
小梅子反手抱着黛玉的腰,撒娇道:“额娘放心罢,皇阿玛要是敢抛弃额娘,小梅子头一个对他挥拳头,才不管他是不是小梅子的皇阿玛呢!”
“其实,皇额娘的一生,是天底下所有女人中最幸福的,这一生都是无怨无悔的,人生都圆满了,也并不缺什么。”
黛玉长叹道,可是话语里的落寞却也让小梅子明白。
皇阿玛与皇额娘,生活了近四十个年头,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天底下,也就只有她的皇阿玛为自己养了一个小妻子罢了,这样的情,亲情,爱情,各种的情,都浓密得化不开了,当然也不会抛开。
与女儿缓缓进了养心殿里,看到弘历还要吵着骑马,双手巴在雍正身上嚷嚷着,黛玉嗔道:“弘昼,下来,别累着你阿玛。”
弘昼不甘不愿地爬下了龙榻,扑到了黛玉怀里,笑道:“额娘,皇阿玛偷吃了弘昼的红莓,不然,就是偷吃了额娘的小嘴。”
皇阿玛臭臭的,都是苦苦的药味儿,还是皇额娘好啊,香香的。
说得小梅子十分好笑,忙扯了他的手道:“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眼里也泛着一丝担忧伤心之意,却不敢让父母看到。
人在世,生老病死是轮回,她虽小,却也看惯了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怕的,却是皇阿玛去了,皇额娘也没有生留之意。
黛玉却是心中不由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