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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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与荣贵,都是差不多的人,从小在耳熏目染之下,只惦记着富贵,为了富贵,而甘愿赴汤蹈火。
黛玉吞了一口气,侧身为雍正斟酒的时候,看到了南宫霆眼中的神色,忽而恍然大悟。
富贵人家,其实极少有无辜之人,多少人是踩着皑皑白骨而生,那些人,都不值得宽恕。
歌舞初歇,酒过半酣,雍正轻轻地拍了拍手,赞叹了几句歌舞极好,瞅着荣贵有些微的喜色,便诡异地扬起薄唇:“朕一路行来姑苏,听闻弊政无数,朕心大怒,有不少百姓想朕状告知府荣甲天,朕又亲见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之惨状,听其意思,竟是赈灾之粮未曾发放到百姓手中,不知各位爱卿如何跟朕交代?”
听到雍正如此说,并不在夸歌舞上着墨,荣贵也只得咽下不甘,心里焦急地只是担忧着此时牵扯到了父亲的话,自己的荣华富贵也万万不能去想了,因此将一颗心吊起了半天高,听了父亲如何推脱掉这些事情。
退到了下面,宝钗吃过苦头,不敢仰望雍正和黛玉,毕竟积怨极多,如今也只能谨小慎微地自保而已。
可是荣贵自小颐指气使,且在江南一代,自负美貌才情,一生之中听到的赞美之话已经如过江之鲫,越发地让她觉得自己该是人上之人,竟是一门富贵再眼前,便再也看不到别的事情而来,也想不起曾经听说过的后宫之事。
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雍正,即使年近半百,可是粗宽之肩,刚挺之眉,锐利之眸,脸容即使坚硬如铁,也在多年的养尊处优之下,显得如玉一般温润,没有一丝老态,腰板挺直地坐下,不怒自威,更是让她一颗芳心荡漾。
一个皇后娘娘,一个林黛玉,怎么能匹配像天人一般的皇上呢?皇上就像是天神一般,他应该有世间最好的女子陪伴,而自己,自负艳媚绝伦,名扬大江南北,谁没听过自己的芳名?那个林黛玉的声名,自己听都没听过,她比不上自己的!
黛玉自是瞧在眼里,这些女子家的心思,她是再明白不过的了,看到自己和四哥恩爱,他们又何必如此呢?为什么,就没有人明白,“宁做贫人妻,莫做富人妾。”的话呢?宫墙深深,只会蹉跎红颜,他们以为自己的四哥待她们会如待自己一般么?
有人觊觎着自己的四哥,黛玉也不会没有火气,清澈的眼里,冒着一些火气看着下面的荣贵,叹息着她死到临头不自知。
四哥说出这句话,就是说明了四哥今天不会不处置荣甲天,他们就真的以为是皇亲国戚,便会脱却罪名么?
这个荣贵啊,为何徒有美貌,却没有头脑呢?前车之鉴,他们竟都没想过么?
对四哥而言不客气,或者四哥还会网开一面,可是心里倘若有人对自己有一丝不敬,四哥就是决不饶恕的!
果然荣甲天急忙道:“这些刁民,每每生事,积压了怨气无数,故对微臣谣言颇多,实在是无中生有!”
雍正龙目一竖,淡淡的指出道:“荣甲天,你已非朝中老臣,这些事情,朕问的是诸位爱卿,可不是你!”
唬得荣甲天不敢再说,荣贵急忙上前躬身道:“家父年老记性差,说话有不尽人意之处,绝非有意为之,还请万岁爷恕罪。”
雍正挑眉冷笑:“朕何尝问过你?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大言不惭!来人,拖下去!”
吓得荣贵煞是呆住了,真是天子之威,竟是变幻莫测,方才还在赞叹自己,此时却将自己拿下,不觉哭叫道:“爹爹救我!”
见到如此措手不及的场面,都是一生之中未曾料到的,荣甲天如果敢说话?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了,自是不敢为女儿求情,心中亦暗道:“别怪爹爹不救你,实在是爹爹也自身难保啊!”
侍从正要将荣贵拖下去的时候,雍正忽而微微抬手止住了,眼眸中竟是有些嗜血的色彩:“慢着!朕倒是忘了,朕前儿个得了些上好的药材,有一种药,叫做破颜丹,虽听说过其效果,可惜却始终不曾试过,今日倒是可以试试!”
那样简单的话,就好像不是从那样的温润面孔的人口内说出来,简单的就像是在说天气好一般。
荣贵虽爱慕荣华富贵,可是也并不是无知蠢笨的女子,听到破颜二字,脸色已然煞白,即使是胭脂水粉,也掩不住。
“小女知错了,小女再也不敢了,万岁爷饶了小女吧!”跪倒碰地有声,她再也不敢使出从小到大的骄纵和跋扈。
她不知道她错在何处,她不过就是替父亲说了一句话,却为何竟要如此惩罚她?美貌,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啊,没有了美貌,具有一腔才情满腹巧思,她也依旧什么也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也得不到了!
拥着却是不为所动,轻轻搓了一下手指,打了个清脆的响声,南宫霆身边的侍从已经弯腰行礼,双手捧上一粒朱色药丸。
雍正悠然一笑:“朕倒也是瞧瞧,这粒破颜有何效验?”
两个侍从抓着荣贵的手脚,那小厮捏着荣贵的下颚,将丸药投进她的口中,手指在她下颚一抬,丸药顺着咽喉滑落。
过了一刹那,众人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满眼都是讶异和惊恐。
方才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美人,此时竟是以迅捷无比的速度老去,光滑的肌肤皱如鸡皮,乌黑的青丝白如飘雪,袅娜的身板佝偻下去,眼神黯淡,竟是个暮年老妪。
“啊!”一个小厮更是故意拿了一面铜镜放在荣贵面前,看到铜镜中的老妪,荣贵一声长叫如同暗夜夜枭,刺耳之极。
她不敢置信地摸着脸,摸着铜镜,这样的变故,让她如何接受?眼睛一白,登时晕了过去。
看着侍从将荣贵脱了下去,雍正脸上有些笑意,可是笑意极轻,寒意却极其浓重,“养女尚且如此,难怪苏州怨声载道!”
荣华荣富两个亦蒙恩典,亦远远坐在角落里,见到如此,亦不免心中焦急起来。
多年来,兄弟两个都是蒙着父亲的势力,加上长兄又是科尔沁部落的额驸,多年来兄弟两个虽说不曾有什么实职,可也有些虚位,也算得上是苏州的小官员,虽小,可是油水十足,贪污腐败,两个皆有之,不觉捏了一把冷汗。
“各位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说?见到百姓受苦,朕可是有心查个水落石出!”雍正眼中一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回皇上,荣甲天欺压良民,糟蹋民女,扣押朝中赈灾粮款,又将下面官位变卖出去,一个小小的知县之位,便是要白银二万两,年年拿着幼女未嫁之事举办荷花宴,无白银五千,是不得入内,贪污至此,其罪状真是罄竹难书!”有些机灵心巧的官员立马就看出了雍正的意思,忙高声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往日苦楚。
虽说这人说的也是不尽不实,然雍正登时龙颜大怒,道:“如此败类纵横天下,朕如何能容?虽说已卸甲归田,但其子官职却非朕所设,且亦名声极恶,不除此蛀虫,朕何以面对天下百姓?来人,将荣甲天父子一概拿下,听候发落!”
一句话断生死,蜂拥而至的侍卫仆从,已经将荣家诸人尽皆拿下,亦包括那风姿绰约的薛宝钗。
雍正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开口道:“荣甲天如此,尚有许多罪状不明,朕心甚恼。”
黛玉听了心中苦笑,到底是帝王,非自己所能及,许多事情他一句便能断下,如此一来,荣甲天已经不是知府,且又惹得帝王大怒,下面的官员焉不会见风使舵?果然人人上前,言语之间,尽皆是荣甲天一家素日罪状。
“万岁爷,荣甲天自负是皇亲国戚,多年来横行霸道,荣家一家作恶多端,荣甲天年已古稀,却抢微臣十七岁弱妹为妾,微臣痛恨之极,只因他手握苏州上下生杀大权,微臣亦不得不泪眼送妹入府。”以为官员如此哭诉。
雍正长眉一轩,问道:“果然有此事?实在是可恶至极!南宫霆,记下了没有?”
南宫霆哈哈一笑,正在手忙脚乱地记录下众人的话,往日都说恶人罪状罄竹难书,如今瞧来,那荣甲天又何尝不是?竟是密密麻麻记录无数,光是帐中官员告状的话,也记录了好几个册子了,实在是苦了南宫霆酸涩无比的手腕。
雍正只与黛玉相视一笑,很多事情旁人想得难,可是真做的时候,却又是无比容易,这就是帝王权。
携手离开荷花宴,后面的事情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各位官员喋喋不休地出卖了荣甲天,那荣甲天却又是吃醋的不成?
“醉人荣甲天,房中黄粱之上,存有z、账册,历年往来书信以及各色记录皆在其中。”
既然他们不仁,那也别怪他无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雍正如此行事,要的就是如此效验,因为他太明白朝臣的心中想的是什么。罢免了荣甲天,让下面的人不用害怕荣甲天的报复,那么言语上也就可以畅所欲言,极力将所有的罪名都推脱在荣甲天的身上,那荣甲天又岂是坐以待毙?有些不是他的罪名,那些人也推到他头上,心中愤恨的时候,自是也将往日官员的所以罪名一概呈上。
荣甲天倒,苏州的天也就像是倒了一样,牵连无数,抄家灭族,绝不姑息,除了被强抢来的民女百姓,余者即使是侍妾家奴也都流放,这样的人家里,有多少狗仗人势之人,如何能无辜?不会像处决有些官员的时候家奴仅变卖而已。
好多的车,拉走了那些官员的财物,许多百姓,拍手称快,凝望着街上挤挤挨挨的牛车马车,磊着层层叠叠的箱笼,琳琅满目的古玩器具,有些百姓眼中含泪,有些兴奋,也有些苦涩,那些都是民脂民膏堆砌出来的,如何能让他们不伤心?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是九天之后的事情了,后面赈灾以及帮衬着百姓重建家园的事情,都交给南宫霆料理。
可是雍正却是拿着名册久久不语,黛玉端来凉茶,好奇的问道:“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为何你脸色还是这般难看?”
雍正抬头看着黛玉,顺手将她揽入怀中,才将名册放在她手里,道:“霆的意思,只是想叫我们来料理掉荣甲天,哪里想到,竟然又掀出了一个极大的阴谋,这个荣甲天,竟是在理亲王弘皙的手下谋事,必定是已经勾结往来多时了。”
自古以来嫡庶分明,弘皙自负为康熙嫡长孙,自是认为皇位应是他手中之物,狼子野心,不下年羹尧。
黛玉听了,忙翻看名册,又看了几封他们往来的书信,沉吟片刻,才道:“只因当初废太子允礽也算得无辜,皇阿玛的意思,就是保他与允禔衣食无忧,又因素爱弘皙,故留下遗旨,封他为王,如今理亲王允礽已忘,弘皙为郑家庄理亲王,若是平平淡淡也还罢了,倘若果然有异心,倒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雍正点头,抱着她,轻揉着她如水嫩滑的发丝,轻轻地道:“皇阿玛生性如此,最重亲情,况且也受汉化甚重,天下汉人文士总觉得嫡长房,才有资格继承祖宗基业,这也是当日里为何皇阿玛听从孝庄老太后的意思,立未足两岁的允礽为太子的缘故,如今弘皙亦是有此想法之人。”
黛玉呢喃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康熙临走之前,也有交代也许,他是已经可以预见会有如此的情景罢?可是他下不了手,又何必要让四哥背负这些呢?
“我的江山,是要给弘历的,不管是谁,都夺不去!”雍正坚定落语,掷地有声,即使背负恶名又如何?他的后人平安。
黛玉垂着头,青丝如绸缎一般落下,随着夏风扬起,吹散在雍正的身上:“四哥你想做什么,我永远都与你并肩作战。”
倘若真的要让她的四哥背负所有,那么她也要为他承担一半,给后人一个清明盛世!
“当然,谁让我们是夫妻呢?”过了多少年了,他也不想去记得,他只记得,有玉儿在,他的心也是软软的。
用手轻揉着黛玉有些僵硬的香肩,雍正笑笑:“傻丫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隐患,我们心中明白,回去就将他割掉。”
都说擒贼先擒王,可是,有些做大事的人,却是要先剪除其羽翼,令其孤掌难鸣。
除掉荣甲天,可是真的没想到会牵连出弘皙的野心,也是始料未及之事,更是一件值得欣喜之事,倘若此时未发觉,令其坐大势力,日后帝位纵然不是岌岌可危,也会死必定受到震荡。
皇位啊,总是人人觊觎的东西,就像是一颗甜苹果,面对着四面虎视眈眈的贫民。
母仪天下 第161章 幸福
走回姑苏的老家,已是桃实累累时。
站在桃林边缘,黛玉定定地凝望着那闻名于天下的太湖,烟波浩渺,天地交际,天很大,水也很深,心啊,也很美。
微风习习,蝉鸣啾啾,千万朵红莲粉荷亭亭玉立,粉嫩娇美,大片大片的碧叶像是舞娘的裙裳,翠色欲滴,随风曼丽而舞。
黛玉与 雍正并肩而立,沉醉在美景之中,沐浴于金光之下,剪影如鸳鸯,双双缠绵,不离不弃。
风吹动了黛玉的发,清香拂到雍正的脸上,他伸手掬起,深深一吻,然后放开,再拉着黛玉的手,他淡漠的神色,似乎忘却了风雨江山,忘却了身负天下重任,绿波翻滚,一席清光笼罩着他与她。
“四哥,我想孩子了呢!”黛玉唇色樱红如昔,在风中叫唤着雍正,白嫩的脸上有些思念的情怀。
雍正转头看着黛玉,揽着她在怀里,轻笑道:“在你的老家过完中秋,我们就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贪恋这些潇洒山水,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只怕鬼影家的偷儿福晋要大发雷霆了。”叹息,也有些不舍,谁不爱那最潇洒自在的日子呢?他也爱,可是他不能自私。
黛玉也是轻轻地笑,大家幸福就好,一缕余辉洒落在她如清泉般清澈的眼中,刹那间桃花盛开,一如少女时代的佳期如梦。
将她藏进深潭一般的眸子中,紧紧地锁住,雍正明白,为何他会寻到此地,只因为她就是他的美梦,他的心。
黛玉冲到他身后,笑得大声:“四哥,你要背着我回家啊!”不然,娘子生气,做夫君的要很小心哦!
温暖背,厚实的背,是她的依靠,愿意生生世世都能靠在他的身上。
“好!”雍正也调皮起来,弯下腰蹲了下去,壮健的身板一如壮年人,小小的娘子,他还是背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