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皇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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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带他去见那个女人!听到了吗?”他没好气地看了烈焰宏两眼,语气稍软地对我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皇太后?”虽然她不仁,但他没有必要不义,再怎么说,那个女人还是他的母亲,血浓于水,他的恨可以掩盖一切,却不能掩盖他对她的爱,何必再挣扎?
“我正在想应该怎么处置你——”他的脸突然之间就黑了,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走:“跟我回宫。”
“喂,喂,我还不想回去……”
“我不叫‘喂’,我叫烈焰明!”
“我还想听你皇弟再吹一曲呢……烈焰明……我还不想回去,这些天我待在永安宫,都快憋死了……”我一只手抱着亭柱,用力和他打着拉锯战,就是不愿意跟他走。
第二十一章 烈焰温柔(3)
“不走是吗?”见我十二个不愿意,他气呼呼地用力将我的手从亭柱上掰开,铁臂一捞,轻飘飘地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好像不用一丁点力气似的。
“烈焰明,快放我下来。搞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真是亏大了,我嚷嚷个不停,这像什么话?大皇宫的,他以为这是表演节目呀?他怎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你给我闭嘴!还授受不亲?丈夫抱妻子需要这么多理由吗?”他低吼了一声,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谁是你的妻子?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早就说好那是假装,怎么出尔反尔?不禁破口大骂:“小人!卑鄙!浑蛋!你这个没有信用的家伙!流氓——”
“那好,你要是想下来,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他作势就要将我扔进雨里去。
现在是在下大雨,他这一扔,我屁股摔成八瓣儿不说,还得满身泥水,瞧他的衣衫都已经开始湿了。我犹豫不决,是宁愿被扔下去,还是吃点亏、老实一点儿被他抱着?其实他的怀抱还算舒服……花点点,你这个意志不坚定的丫头,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这么乌七八糟的念头?
他线条流畅的脸上浮现出诡计得逞的狡猾,上身略弯,以身体护住我,像流星一般冲进了雨幕,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脸上没有一滴雨。待冲过了花间雨幕,到达对面连绵弯折的宫廊,他将我放下来。也许是这极短的一份舒适,我竟有一种不想下地的冲动,脑袋里胡思乱想着自己无法扯清的思绪。
他脱下已经湿得滴水的披风,抖了抖,水珠儿四溅,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绣巾,弯下腰为我擦拭着同样被淋湿、只不过远不及他身上严重的绣裙,动作轻柔得让我无法置信。“如果想听箫,我可以吹给你听;听腻了,我还可以弹琴给你听;要是闷,等天晴了,我教你骑马!”
早在江州桃花会时,他就吹了一曲箫。如今听他说还会弹琴,是不是也太多才多艺了?还教我骑马……为什么他总是对我如此温柔,如此细致?我好希望他还是从前那样倨傲、狂放,因为如果日子再这样被拉长下去,我怕自己会陷入诱惑,忍不住爱上像野蔷薇般的他。
“怎么不说话,还是生我气了?”他站起身,清澈的目光落在我正发呆的脸上。“你所希望的,我都做了。我能容忍宜妃和他一起出宫已经是最大极限,不可能再宽容。”
我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想说的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内容,而是:烈焰明,你可不可以不对我这么好?可我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走吧,我饿了,为你准备好的膳食都该凉了。看看你,瘦得像排骨,应该补一补!”话里包含着极致的宠,他缓缓地走在了前面,像是期待着我跟上去。
看着他飘逸如流风的背影,我的脚步不听使唤地跟了上去,好像我生来就应该这样跟着他一样。
“最近,宫里新进了些莨绸,为你做些冬装可好?”
这个时代,冬暖夏凉的莨绸恐怕是比黄金还贵的布料吧!我按捺着心中想法,一声不吭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机械地随他一起走回了永安宫。
换过衣衫后,我们一起享用了丰盛的晚餐,席间大多是他在不停地说话,我则是个时不时就走神的听者,既不反对,也不赞同。晚膳过后,他与往日一样,安静又满足地离开了永安宫,与从前霸道的态度绝然不同。
沐浴过后,我平心静气地倒在大床之上,各种念头缠绕在一起,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我喜欢万花山庄平静的生活,从见到冬辰的那一刻起,我就萌生了不再回现代的想法,认为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理解。可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到现在为止,我还觉得难以理解,焰国与我一样漂亮的女子比比皆是,我怎么就招惹了烈焰明?我为什么偏偏借了一具与舞凤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躯体复生?怎么一发善心,就稀里糊涂做了人家的皇后,并且还不包退换?
第二十一章 烈焰温柔(4)
自己这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境地,现在该怎么办?婆婆不见了,公主一案才刚查出点儿皮毛,郭少将军去了纱国现在还没回来,冬辰总是坚持国事第一及表面的身份问题无法常来看我,烈焰明越来越不像烈火而像温暖人心的火苗……
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窗外的雨声由大到小,直到静寂无声,阳光一点点爬上了窗格,殿堂内一点点光亮起来,我懒洋洋地看着满殿轻纱被不知哪来的风吹得高高扬起,美妙至极。在永安宫,如果我睡懒觉,不愿意起床,是不会有人胆敢打扰的,绝对享有自主权,这是做皇后少有让我满意的事情,也是烈焰明默许了的事情。
“奴婢(才)请皇上圣安!”外殿叩拜之声此起彼伏。
他这么早就下朝了吗?真是无所事事的帝王。
“皇后呢?”他问。
“娘娘她尚在睡梦中。”晓芙和秀儿一齐回了话。
“噢,无妨。”他的脚步声朝内殿过来了。
我赶紧闭上眼装睡。隔着轻纱绣帐,两道纵容的目光朝我看过来,然后又有了一些刻意放轻的响动,接下来的却是我意想不到的声音——古琴声。它委婉缠绵,回旋往复又平和沉稳,像一种直往我心里去的吟哦,并不锋芒毕露,而是细腻含蓄,或轻、或缓、或急、或重……
我忍不住半睁开眼偷看他。只见他红衣依旧,半靠在木椅上,自然垂落的长发半掩着略低而神情专注的脸,指法娴熟地控制着面前黑檀色的古琴,左手或推、或猱、或注、或撞,右手或抹、或挑、或勾、或拨……浑然忘我地弹奏出清越袅袅、且实且虚的灵音妙曲。
古琴的旁边,摆放着一个玉制的香炉,龙诞香随着琴弦拨动而慢慢飘散,一缕似断似续的淡淡香烟在他面前跳起轻柔的舞蹈。
从来不知道他这样多才多艺,不只是一个帝王。琴声悠远,反复的泛音似谁在深情思念着谁,幽淡情怀似谁在远望着他的情人,又似谁在日子与日子组成的时光河流里拾起那些美好的碎片,浸湿了我的心,氤氲着荡气回肠的酣畅与轻灵,像被划开的轻波,有着不肯离逝的潋滟!
它像我的生命,不张扬,不华丽,就像细水长流般的爱,偶尔也有轰轰烈烈的瞬间……
都说认真的女子最美,却不知认真的男子更美。
他十指抚琴,我两眼相望。将来,我与他会有怎样的结果?会如我的初衷一样吗?还是另有变化?冬辰是不是也会弹琴?会不会烈焰明的琴技正是他所教授的?
一直重复地被弹奏了好几遍,他才停手,凝视着我的方向,迷醉地说:“花儿,希望你喜欢这曲子!”然后他收起琴,直起腰,以玉镇纸,磨墨执笔,悬空右臂,在桌案上疾书着什么,动作一气呵成,而后欣然离殿。
因为好奇,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发现他不单是曲绝,词也绝:“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这曲子是“凤求凰”!怔怔地望着那龙飞凤舞的苍劲字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娘娘!”支帘进来的是秀儿。
我慌忙将那字放回了桌面,也不知道是我手脚太笨,还是太过于急冲,偏偏将尚有余墨的砚台打翻了,黑色的墨汁飞溅得满桌都是,连我衣服上也星星点点,好不难看。再望,那字被浓墨玷得惨不忍睹,成了黑糊糊一团。我站在原处,木然地呆滞了片刻,心中浮上浓重的惋惜之意,化也化不开。
“娘娘——”秀儿将我从案边扶开,张口朝外叫道:“晓荷、晓兰,快进殿为娘娘更衣。”
“没,我没事。那字——已经没有办法看了,扔了吧!”
两个小丫头从外殿进了来,三下五除二便为我换了衣衫,伺候着梳洗一番。秀儿则利落地将桌案前的一摊收拾得干干净净。
收拾完毕,我撇下宫女,再次去了永秀宫,答应烈焰宏的事情我还没有办到,总不能食言而肥。
第二十一章 烈焰温柔(5)
见了我,烈焰宏很开心:“皇嫂。”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去永清宫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现在已是午时,永秀宫的宫女已经开始为他收拾行装。
“可是,皇嫂,您若是这么做,万一皇兄责怪怎么办?我不想因为此事为难您。”他没有立即答应前往,而是为我担忧着,怕我无法向烈焰明交代,毕竟他有令在先,任何人都不得探视皇太后。
以我现代二十五的年纪,烈焰宏小我七八岁是有的,真是个令人心疼的人儿。“无妨,你皇兄……应该不会怪我的。”向来对我极致宽容,即使生我气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这是许久以来烈焰明的一贯作风,我甚至都已经开始感到习惯。
“皇兄对皇嫂真好。”他蹦出这一句,一语中的,放心地走在了前面。
是吗?他对我真好!我幽幽然默念着烈焰宏这句话,反复回味着。
到了永清宫,豁然发现侍卫严阵以待,持兵以立,好不威武。果然守备森严!我和烈焰宏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底,不知这回负责的守备头领是谁?是否还是我识得之人?
“皇后娘娘请止步。”离宫门还有百尺之远,侍卫已经上前落跪喊停。
我试着朝前又走了两步,侍卫不敢不让,退跪两步,再次朗声道:“请皇后娘娘与如月王停步,切勿为难我等,皇上今早刚刚下了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会前来,分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禁转头朝有些胆怯的烈焰宏轻声笑了笑:“皇上可真有先见之明,早就知晓你我会到此一游。”
“皇嫂,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免皇兄怪罪。”与我的轻松不同的是,烈焰宏声音里充满了惧怕。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白走一趟。我倒真想看看你皇兄对我是真宠爱,还是假意惺惺。”大笑着,我朝前急走数步,绕过那跪地的侍卫。
那侍卫连忙起身追在我身后:“皇后娘娘请回。否则休怪我等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你敢!”我提高了音量,那侍卫愣了一瞬。这时,我朝还在原地的烈焰宏道:“你不是要见你母后吗?还不快跟上来。”
经我一提醒,他才颇为不安地匆匆上前。
与此同时,前方的侍卫见我不听圣令,已然跨步上前,亮出雪亮光闪的刀,嘴里说道:“皇后娘娘!您若是再往前走,休怪军刀无情。”
我才不怕他威胁,不退反进地将脖子往那刀前一伸,又笑。
这下子可把烈焰宏与众侍卫都吓得脸色雪白,“娘娘——”然后架在我脖子跟前的两把耀眼的刀就此松了开去。
先前我上前两步侍卫跪地退后时,我就知道他们终是不敢把我如何的,只是看谁的态度强硬一些罢了,当下脸上笑意更盛,朝面无血色的烈焰宏道:“再不进去,一会儿你皇兄就该亲自出马了,他武功高强,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到那时,我就是真的没有办法帮你了哦!”其实除了他想去见母亲,我也一直想到永清宫看看,一是想去看看火莲花,二是想去看看什么样的母亲可以将烈焰明伤得如此深,三是我想亲自问问她当初为什么派锦衣卫杀我。
假若烈焰明永远这样拒绝性地将爱母亲的心封闭起来,停留在痛苦的恨意之中,他的人生会美满吗?答案是不会。我想为他解开这心结,不想欠他太多。
“谢谢皇嫂。”见此情景,烈焰放松了些,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眼睛睁得大大的,随时注意着侍卫们的举动。
步步上前,百尺之距急剧缩短,我没有丝毫惧意,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面前的侍卫们欲挡却又不敢向我做出半分伤害,只是不停地后退,后退。直到他们退无可退之时,我已面向宫门,大喝向众人:“想拦本宫么?还不给本宫让开!”
神情一颤,众人相互顾盼,好一会儿,才不甚甘心又无奈地让了一条通道出来。
我推开沉重的宫门,永清宫的殿前廊道空无一人,很是冷清。想必被禁的皇太后的日子与当日烈焰宏在永秀宫如出一辙。“快进去吧!”我站在宫门处,以眼神示意烈焰宏先行入内,自己垫后关闭了宫门,将侍卫们睁得老大的数双眼睛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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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烈焰温柔(6)
因为雨水过多,宫内一些花草已呈现枯败之势,显然是缺少打理之故,真可惜了这些上好的珍奇异草。我叹息着,与沉哀的烈焰宏快步至内庭。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清水荡漾的莲池,细细微风吹来,孤独的莲花朵朵,火一般妖艳,撑开在已经快要变黄的莲叶之中。还有许多已经干瘪的莲杆,东倒西歪地耷拉着,为整个景致里横添了几分腐败之气。莲池的对面,坐着一个肃静的身影,服装发饰一丝不苟,只是面色有些阴郁,正仔细地瞧着池水,好像池水里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不用说,这一定是皇太后无疑。
“母后——”许是两月余未见到自己的母亲,烈焰宏当下激动得大叫一声,拔腿朝对面飞跑。
她却恍若未闻一般仍盯着莲池,未有半分反应。直到烈焰宏已扑倒在她面前,她才扬起了脸,脸上却没有一点为人母该有的慈爱,而是一种深切的厌恶,仿佛她面前的是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