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皇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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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媚,以后皇上就多靠你服侍了。”有的话,多说无益,一句足矣。握住她细脂似的手,我婉言道,千言万语都融进了这一句,相信她一定能听明白。
“皇后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见我这般,她露出个淑德的笑来,轻轻柔柔地道。
“姐姐客气,有话但说无妨。”我想她估计又想要念经了,又见她出于好意,还是勉强装出个好脸色,洗耳恭听。
“娘娘,臣妾看皇上对您情真意切,您何苦这般躲来躲去呢?就是您躲,又能躲到几时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有点说客的意思,但所说又似乎有着一定的道理,仿佛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现今处境一样。
“姐姐是糊涂了吗?这不过是演给纱国大使看的戏,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当真了?”从她的话里,我突然感到身边的人似乎都在扮演说客的角色,心底冒了些冷气,隐隐后怕起来。
“娘娘,难道您认为皇上对您的深情也是戏吗?”她全神贯注地看我,这种眼神柔中带刚,决不拖泥带水。
话直落落袭来,仿似利刀砍下,快得像阵风似的,容不得我半点迟疑,又使我不得不迟疑。
“您认为这是戏吗?”看我无言相对,她先声夺人,逼迫得我脑袋里半点主张都没有。
这是戏吗?我扪心自问,这是戏吗?不敢直视清媚认真到极致的眼眸,我挣脱她的手,内心慌乱而无助,也不管什么礼仪举止,撒腿就朝正林宫外跑,只听见耳边风声一片,园子里不知道什么花的香味杂乱地混合在一起,混浊地浮游着。这是戏吗?一遍一遍反问着自己,心里并没有答案,却有种可怕的回响在风里呜咽着传来:这不是戏,这不是戏!
第十七章 戏里戏外(4)
好可怕!
我在宫廷里狂乱地跑,辨不清方向。我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无从下手,所以我无法停步,只能继续乱转乱窜。
“花儿,花儿!”
闻声扭头,匆忙赶来的烈焰明伸手想拦住我,一拉一带,身上的衣袍“嘶”的一声,锦裂成巾。我的身形停住了,傻傻地瞪着他黑黝黝的眼睛望着我,想看清楚他的脸背后是否还有一张隐匿的脸,那张脸是不是阴险狭隘。
“嗯?”我从自我想象的意识里回神看他。
“花儿,你怎么了?别吓我!”摇晃着我,他担心得心神俱裂的样子也美得让人忘记呼吸。帝王,美丽的帝王,妖艳的帝王!
“你答应过我,我只是假装你的皇后,对不对?”
“是。但你会有一天爱上我!”他的回答是绝对肯定,一点儿也不犹豫。
“假如我永远无法爱上你呢?”
沉默,蔓延在我与他中间。
赶来的清媚,看着我们彼此静漠的样子,眼神左右流转,始终无法明白我与烈焰明的对峙。这样的对峙一点儿也不激烈,但我们彼此眼睛里的那种固执的信念都稳如磐石。我坚信冬辰才是我爱的人,而他坚信他才是我会爱上的人!
“如果你永远无法爱上我,我让你走!”猛地拥我在怀里,他将头搭在我的发上,声音弱得吓人,透过衣纱,我感觉不到他的心跳,感觉到的是那双围在我腰际的冷得像冰的双手,异样极了。
我分了神,乱了套,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又好像什么感觉都有,内心一味重复着他的承诺,良久才说:“我相信你。”
“好,这是我们的约定。”他放开我,转身背对着我,扬手道:“皇后请回吧!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是纱国使节启程回国的日子,朕得和你一起去送行才是。”
怅然转身,掠过呆立的清媚,我再次不要命地狂奔,只不过,这一次是跑向华极殿的方向。
宫灯暮影模糊地倒退着,见了我的宫女、侍卫都惊吓得纷纷让路,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华极殿,望着华极殿巍峨的宫门,疲惫的双腿却再也跑不动,无法再多移动一步,眼里全是摇曳的灯火,鼻间全是娇贵的花香,耳边是缓缓的风声,抬头只见明月升空,皎然圆亮。
“皇后娘娘!您怎么在这儿?您的衣衫……”羽冠绣甲的少年将军面带笑容地走出宫门,见了我,讶异地叫出声来,等触及我那有裂口的外衫,眉宇紧锁起来。
“我,我来看看太傅大人。刚才经过花园,外衫被树枝划破了。少将军也来看太傅大人么?”我笨嘴笨舌地道,顺着泄开的宫门朝里张望,希望心底期望的那个人能从里内走出来。
“哦,末将是进宫与太傅大人辞行的,可惜太傅大人不在。”听了我勉勉强强的说辞,他不再究问,回了话,英武的脸有些腼腆,步下台阶,与我站在同一级殿阶上。微风吹来,他肩上的红缨极为醒目。
“辞行?为什么辞行?是要驻守外地吗?还是……”
“明天是纱国使臣回国的日子,皇上命我护送。”他看向半空圆月,若有所思,脸色似梦如幻。
“命你护送?可是你掌管着烈日营呀?”他若去护送,烈日营怎么办?
“皇上是另有考虑。再说了,烈日营不是还有卫健将军么?”低声笑笑,他抚着腰身上剑柄兀自思量。
另有考虑是什么意思?是怕万一纱国听闻公主被刺的风声,驻扎军队在边关,等使臣一到,就地开战吗?脑子里转了个弯,立即明白了这层意思,稍缓了脸色,道:“那就请将军一路小心,预祝将军马到成功。”
洒脱前行,未至十步,他蓦然回头,英俊的脸庞光彩万般,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思恋,冉冉地叫了声:“娘娘!”
我怔了一会儿,不解其意地询问:“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娘娘他日若需臣下相助,臣下定当万死不辞!”说完这句话,他决然地别过头,迈开流星大步,匆忙掩体于葱茏的花道之间。
第十七章 戏里戏外(5)
莹洁的月色之下,暗影稀疏,我挺身而立,用深远的目光送别这位恬淡如月的少年将军。我知道,有朝一日他必将前程似锦。
送走他,宫门之内走出了三两宫女,见了坐在殿阶前的我,慌忙行礼:“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奴婢死罪。”
“罢了,是我愿意坐在这儿等冬辰。”感受清凉如水的夜晚,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心中一刻也没有怀疑过。
“娘娘,您还是入殿等候吧,让奴婢们为您泡杯热茶,暖暖身子。今晚天气有些凉,近两日怕是要下雨呢!”两个宫女见我没有责怪,大着胆子前来扶我。
“不了,我就在这儿等。”我有些固执地出声阻止了她们,依旧一动不动。
见我不听劝,她们个个面有难色,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年纪大些的宫女在静了半晌后,讷讷地说:“可是,娘娘,太傅大人去了迎宾殿,这会儿怕是正在宴请各位使臣大人呢!”
“不要紧,多久我都等,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不用管我。”拿话遣走她们,我重拾了夜的幽静迷美,清忧淡愁齐齐浮上心头,独自神伤。
一个人,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想等的人,反不知不觉地瞌睡起来,等再醒来,人已安好地躺在了永安宫。我这是怎么了?额上放着一张整齐的湿巾,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整个身体沉沉的,使不上力,手被某个人压制着。斜视几分,幽暗的灯火之下,烈焰明正睡床前,好看的眼睛此时正雅然锁起,只留着漆黑的睫毛轻轻地颤动。
不是好好地坐在华极殿吗?怎么突然睡到了自己床上?搞不清状况的我,只能半睁着眼,无可奈何地忍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可能我的动作惊醒了睡得极浅的烈焰明,幽眸微开,一丝情愫萦绕其中,痴痴地望过来。这一瞬间,我飘散的思绪凝了起来,为何我不爱他这样的男子?
“醒了?”他的脸明显有些苍白,却风致雅然,扬起了几缕喜色。
我点点头算是作答,抽回了手,藏在了薄被之中,浅声道:“皇上,您还是回宫歇息吧,明早还要早朝,这么守着我怎么行?”下意识地一改常态以尊称叫他,似乎很想将这划不清的界限分得更清楚些。
他空握的双手半浮在空气中,有种痛在他的眼眶里流淌,像抑制不住的无言哀伤。“你不知道在凉快的白玉阶上坐久了会着凉的吗?身体是你自己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应该保重。”
我看见他的眼缀满了根根血红的线,透过这些血红的线,我又看到了烈日营前他为救我崩了伤口的一幕,又看到了烈光下弯刀没于他血肉之躯的那一幕,还想起那日清晨里带着晨露的蔷薇!
“你病了!花儿。”
“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一眼就好,我没有病!”我矢口否认。
“你真倔强!”他薄唇紧抿,带着无与伦比的性感,俊脸沉郁,有了些许怒气。
“皇上,您还是回宫歇息吧!天快亮了,早朝后还要送使臣归国。”
“就这么想撵走我?为了看他一眼,宁愿自己生病,却不愿让我静静地待在你旁边享受一丁点儿守候的温馨?花儿,你能不能公平一点?还是你从不曾想过我对你的好?”厉芒渐起,他眼中冷意急张,话音里的三分渴望因为这神情变得清淡多了。
“他只有我,而你有很多。”
“谁说我有很多?我只有你!”否认我的话,他语带疏狂,额上青筋突起,汗珠顺脸而下,似忍受着巨大痛苦一般。
他的身体似乎有问题。我的目光柔软了几分:“你没事吧?”
“没,没事!”稍霁的脸再次温和如昔,“来人,朕要回太极殿!”
“皇上!”绣帐之外,高成的声音探究地道。
“就来!”他撑着床沿起身,看起来很勉强。
“您没事吧?”有气无力地再次确认,我心神不定。
“没事,可能坐得太久,腿有些麻木,快睡吧,天快亮了,下朝后我让方浩带人来永安宫接你!”掩好绣帐,他立身慢步前行,有些踉跄。高成眼尖,赶紧侧面将他扶住,直朝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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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戏里戏外(6)
殿门吱地轻响一声,空间重回了安静,透过层层帘帐渗透进来的弱光,逗引着我的睡意,合上渐沉的眼帘,不消片刻,我就做起了春秋大梦。
辰时三刻,方浩领着数名侍卫,备了辆小轿,到了永安宫门。
宫女来报,秀儿几个七手八脚地将昏头昏脑的我从床上扶起来,为我换洗梳妆,一切完毕,才将身着传统礼服的我搀扶出宫门。
出了宫门,严装以待的方浩见状,连声问:“娘娘,您病了!”
“不要紧,走吧!”我安慰着他,勉强入轿,歪在轿子里内,稍觉好过一点。送使臣这样的大事,假扮皇后的我不能不到场。
“起轿!”一声令下,轿若飘絮般被抬了起来。
巳时,轿至皇极殿宫门。
“落轿!”轿的前辕停在了地面之上,发出微小的叩碰之声。
“请娘娘落轿。”晓芙雀鸟一般的声音,欢畅地入耳而来。
绸帘轻挽,宫女双双前来扶持,因为头痛得厉害,落步而下的我险些没站稳。走了两步,烈焰明修长的手如期而至,像知道我会歪倒一般,预先揽住了我的腰,报给我一个纯净的笑:“皇后小心!”
“谢皇上。”头略低,正要行礼,却被他阻止。“皇后不必多礼。”他心细如发地让我微微倚靠在他肩边,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美好和谐的画面,新帝与新后鹣鲽情深,而我感觉别扭。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不下十数名朝官衣着鲜丽,朝我跪叩有仪,那情势真是五体投地。
“各位大人请起。”礼节性地请起他们,我朝一旁着异服的使者团走过去,一一颔首致意:“大人们代父王亲送舞凤至焰国,一路上舟车劳顿,惊心动魄,好不辛苦。现今舞凤业已安身于焰国,日后回国之日必是少之又少,还请各位大人放心归去,转告父王,就说凤儿想念他,定当遵照他老人家的平生夙愿,助两国友好和睦,共同御敌,构筑美好家园。”
“护送公主乃臣等此生之大幸,何况臣等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公主成为焰国一朝国母,此生无憾。两国邦交来日方长,臣等一定将公主的话带回给王上,请公主安心。”使臣团成员对立而泣,又喜又悲地,多数眼泪纵横,一番离诉之情跃然脸上,看得焰国众官亦是泫然。待脸面稍霁,他们在宫门前对我跪地而礼:“皇后娘娘,臣等这就归国了。请娘娘千万保重!”
“快快请起来,各位大人这是……”为使臣者代表一国君主,按理只需弓身行礼即可,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行跪礼的。
“皇后娘娘,臣等这一去,此生怕是再难见到您了,就算是臣等在此最后一次向您请安吧!”众使臣久跪不起,泣诉陈词。
一般说来,古代远嫁至他国的女子的一生都难以再回故乡。从前在电视上也见得不少,什么“昭君出塞”“文成公主”如此等等,可我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大男人当着如此众多的人嗷嗷大哭成这样,而且他们还都是身兼重职的一国要员,当即感染了这种别离之情,心下一软,鼻头一酸,忍不住也跪下地来,隔着些距离泪流不止:“舞凤恳请各位大人好生照顾父王,求各位大人成全。”
“公主……”
“皇后娘娘……”
两朝的官员见状都落泪不止,呼声四起。
身旁的烈焰明适时搂抱住我因激动跪地的身体,带我站起身来:“凤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的心愿,众位使臣一定会为你完成,也请各位使臣大人放心,朕向苍天盟誓,将用生命呵护贵国的公主——朕的皇后。”他的手力量适中地握紧我的,异魅的眼神万般坚定。
他的话似乎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失神的这一刹那。使臣们已被百官簇拥着起了身:“公主,臣等去了。”
“让舞凤送各位大人一程。”我诚心诚意地道,心想总应该送他们出皇城的,如此,也不显得小家子气。
“朕陪同皇后一齐送各位使节!”烈焰明秀雅的脸面显得亲善极了,一扬手,宫门侧面十余辆马车满载着贵重物品,缓缓行驶至御道中央。后面跟随着大队亲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