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左 忧伤在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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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马上就来了。”

　　李欢刚刚还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心想还蛮细心，却敢情还不是正主。

　　“今天有个案子拖了时间。”苏然听李欢说过那人是律师。李欢还是很重视这次约会，本来想穿苏然的长裙，扮扮淑女，但是无奈个子偏矮，没有那种味道。只好比着几条裙子的长度，挑了最长的，上身效果还不错，既没有掩盖李欢本来活泼的个性，又多了几分清新自然的沉静。

　　走到预定的座位，李欢有些不悦

　　“李泽还要多久才到啊？”哪有男人，第一次见面还迟到的？

　　“最多15分钟，在路上了。”李凯殷勤的递单：“想喝点什么？”

　　“果汁吧？”看李欢没有回答，苏然接口。

　　“二杯鲜榨果汁，一杯苏打水。”李凯招待服务员。

　　无聊中，苏然眼睛寻找上次跟萧健坐过的那个靠窗的位置，此时那里坐了人，也是一男一女，言笑晏晏的在聊天。想必是在约会中的情人吧。那时，她跟萧健，在别人眼中，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李泽总算来了，是一个五官还算周正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比李凯成熟不少，虽然口里道着歉，但眼神审视的扫过两人，给苏然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隐隐有种让人觉得他有种高人一等的自得。果然，简单的交谈后，李泽隐隐用一种看不起的口气谈论着护士这个职业。

　　“哦，是吗？”李欢用已经要冒火的语气反问，虽然李欢喜欢抱怨自己职业不好，但别人提起来，还是让她十二分的不悦。

　　“你们三班倒，太辛苦了，如果我女朋友是护士，我一定会给她换个工作，这样的班，怎么顾得了家了，女人的重心应该还是放在家里！”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李凯在旁边有些尴尬起来。

　　奇怪，怎么看外表李泽成熟一点，其实内心这样的幼稚呢。苏然隐隐好笑的看着李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幸好服务员开始来点菜，看来李泽进食习惯很好，总算让她们能安安静静的吃饭。天已经全黑下来，李泽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挑起话题，不愧是律师，他的思路之严谨，论证之缜密，让李欢跟苏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猛喝果汁。

　　“苏然，李欢，你们也在这里。”苏然转头，却是张岩张扬两兄弟。张扬没有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竟也也有几分哥哥的严肃样。

　　“张总，你好你好！”李泽已经起身要跟张岩握手。

　　“李律师，你好。”张岩点点头，却并不热络。

　　“你们来了！”李欢出乎意外的热切招呼，苏然愕然的看着她。

　　“李律师，对不起，忘了跟你说了，我妈妈今天给我准备了两拨让我挑，你是第一批，现在第二批来了，咱们的时间结束！”说完忙不迭的站起身。

　　李泽的脸色已经变了，反而李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然不由得想，李欢已经手下留情，否则李欢会对他们说

　　“GAME　　IS　　OVER”会更加帅气。

　　“什么第二批，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跟张岩两兄弟来到他们定的包厢，张扬又仿佛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好看的桃花眼吊起，戏谑的问。

　　“啊？”本已经长舒一口气的李欢，这样却满脸通红起来。很少看到李欢脸红的样子，苏然不免锦上添花。

　　“我今天陪欢欢来相亲。那人有些讨厌。。。”

　　“哈哈，相亲！”张扬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指指李欢：“你还需要相亲，这跟你平日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啊。”

　　“要你管，我货比三家不行？”李欢恨恨的看着出卖自己的苏然，顾不上脸红，反驳道。

　　“不过，李欢，我还蛮愿意做你的第二批候选，要不，考虑考虑我？”张扬似玩笑似正经的说道。

　　李欢这下连耳根都开始泛红。

　　“张岩，你们应该还有事情吧，我跟李欢先回医院了。”苏然这才想起来，张岩张扬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都是你们认识的人，一起玩呗。你家萧健也在。”

　　果然就是方勇，高航，今天张迈也在，萧健走在最后面，中秋后近半个月没有见面，萧健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眉目间仿佛清瘦不少，看到苏然，竟顿住了，随即有些热切的看过来，苏然定定的看着他，她的双眸柔情似水，似乎要将萧健溺毙在她的目光里。衣服仍然是深灰的颜色，萧健对衣着没有太高的要求，衣橱里有些衣服也并不全是名牌，颜色偏爱灰色。在苏然心里，除了他，没有人能将灰色穿出那样别致的味道。

　　“别看了，再看成望夫崖了。”李欢捅捅苏然的手臂。

　　苏然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看到她低头的样子，萧健心软，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都是熟人，大家也没有拘谨，李欢甚至嚣张的调侃：

　　“今天我跟苏然是意外，你们可以当我们不存在哈。想叫美女尽管。对了，张迈，我们保证不向护士长告状。”

　　张扬微挑了一下双眼，好笑的看着她。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李欢恢复了活泼的本性，这里的人都比他大，她毫不顾忌的跟他们丢骰子。

　　“你们好，这些是新来的。。。”看到竟然有女生在场，领头的一个年龄大的女人识趣的闭嘴，等着他们说话。

　　“啊，你们竟然。。。”李欢的骰子掉在茶几下面，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溜站开，打扮艳丽的女人。

　　“张岩，怎么回事？”萧健也懵了“我们好像并没有。。。”

　　苏然的身体已经僵了。

　　“你们先出去，先出去。”张扬讪讪的笑笑“意外，都是意外。”

　　“我想每次都是几个大男人边喝酒边聊公事，咱们不是来放松的吗？所以自作主张。。。第一次，我保证今天是第一次。”看着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张扬匆忙解释，还不忘向苏然跟李欢保证。

　　苏然已经冲了出去，萧健紧随其后追去。。。

　　“你。。。”张岩指着张扬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欢，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我难得跟他们来喝酒。你回去别乱说啊”张迈赶紧撇清。

　　“你们玩吧，我回去了。”李欢恼怒的看了一眼张扬，走了出去。

　　张扬看了看哥哥冷峻的脸，赶紧追了出去。

　　看着苏然已经钻进路边停着的出租车，已经将车门打开的萧健忽然无力的垂下手，看着车门落寞的站着。。。

二十三
这段时间，护士长李乐梅为了照顾苏然的情绪，都是给她排的治疗班，这个班只要加药换吊瓶，相对没那么辛苦。这天，苏然像往常一样在病房换吊瓶。忽然一个病人家属叫起来

　　“快来人了，我爸爸不行了！”

　　苏然正在隔壁病房，赶紧过去，一看病人脸上已经发紫，心跳呼吸早停了

　　赶紧开始心外按压，很快抢救的人已经到位，但是半个小时候，病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就是这瓶水。”家属激动的拿着已经挂剩半瓶的叫葛黄素的瓶装药：“换上这瓶水的时候，我还跟我爸爸说话来着，我看到新换了一瓶水，就去食堂吃饭，等我吃好饭回来，就发现我爸爸不行了。。”

　　此时，病人家属已经陆续赶来，团团将负责抢救的几个医生护士围住。

　　主任来了，院长来了，病人家属竟然也越来越多。

　　病人家属将同病房的病人跟家属赶了出去，占据了整间病房，药水被拿去检验，家属拒绝尸检，负责这次抢救的是医生李琴，护士张媛，苏然，三个女人被困在房间里，门已经被家属堵上了。因为张媛怀孕，被院领导反复交涉在晚饭时被放出。苏然跟李琴被蛮恨的家属按跪在地上，不准起来。

　　到晚上8点，局势已经失控，家属提出了巨额的赔偿，还要求苏然跟李琴在病人尸体前跪满24小时，甚至还要科主任和护士长披麻戴孝。家属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四五十个人，轮流在病房门前守门，警察在旁边，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大家都被惹怒了，医院里一帮年轻人脱了白大褂，准备去抢人。章程从手术室下来，看到对面内科围满了人，一问，大家群情激愤

　　“医闹，典型的医闹。”

　　“大家已经组织先去把人救出来，那帮警察靠不住。”

　　“谁，谁被困住了？”逮了个空，章程问道。

　　“苏然，李琴，听说被压着跪在病人床前。”

　　“啊。。”章程脱下白大褂。

　　“去那边集合，已经有15个人了，大家冲一冲，人先救出来在说。”有人指挥到。

　　章程心急如焚，10点多钟，医院还在跟家属谈判，家属拒不同意等药品检验结果出来再谈判，还强硬的坚持不放人，大家细细的布置好，一齐冲过去，混战就此开始，几个警察看到打起来，怕误伤自己竟然往旁边让了让。

　　开始时只是徒手，往前冲想去将人抢出来，后来眼睛都打红了，不知道是谁先捡了根棒子，大家开始找能拿到的任何武器。这时几个警察也害怕了，赶紧打电话请求支援。

　　章程跟几个普外的医生终于冲了进去，拉起苏然就往外冲，由于跪的时间太长，苏然站立不稳，章程毫不犹豫的抱起苏然，一个高个子医生也学样抱起李琴，在另外两个人的掩护下往外冲去。房间外面的人还在奋力接应，眼看很快就要冲出去，不知哪个家属，拿过架在床上的输液架，一棒子往章程他们那边砸过去。章程反应过来，弯腰保护苏然，输液架重重的砸在章程的后脑勺上。。。

　　“砰。。。”全副武装的警察终于赶到，有人鸣枪示警。

　　“快停手啊，章程，章程，你不要死！”看到章程的血不断的往外冒，苏然吓得大声嚎叫。

　　“快让开啊，赶紧准备担架。”患者的家属也被地上的血镇住了，主动的让出一条路。。。

　　附二院，萧健陪钱婉和梅杰吃完饭，习惯性的和他们看社会新闻，已经八点半了，很快护士就会来清点病人，要求陪护离开。已经一个多月，钱婉生活已经开始自理，正考虑过几天出院了。

　　“现在播报本台刚刚收到的新闻。新区慈安医院神经内科受到病人家属的围攻，据传两名医务人员被家属扣留。。。”

　　看着电视里传送的画面和声音，萧健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拿过外套冲了出去。没看到钱婉，带着恨意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车上，电话打给李欢，李欢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苏然被他们扣住了，已经快6个多小时了。”

　　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车快速的在路上飞驰。

　　“神经病啊，不要命了，你当是赛车啊！”一个被赶超的车司机将玻璃摇下，对着萧健骂。骂声未止，已经看不到萧健的车影了。

　　萧健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警察把一些闹事的人先行带走，苏然留着泪坐在神外的椅子上，看着李欢在推车旁陪着章程去CT检查，许是跪的时间太长，她现在仍然站不起来。萧健将全身发抖的苏然抱在怀里，一叠声的说着对不起。

　　章程被诊断开放性脑挫裂伤，硬膜外血肿，抱着李琴的普外医生张京桡骨不完全骨折，还有好几个不同程度的皮下肌肉损伤。患方人多，仅一人肋骨骨折。

　　章程被紧急施行颅骨钻孔引流术，萧健一直陪着苏然坐在外面，手术很顺利，章程被安排回普通病房，苏然固执的要等章程醒后才离开。看到苏然精神恍惚，医院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将她安排在章程隔壁的床铺上。萧健已经听李欢说了事情的经过，默默陪在苏然身边。此时快过年了，章程家在外地，并没有通知家里人，李欢在旁边陪护。半夜，章程醒来，一转头看到苏然惨白的睡颜，一个男人握着她的手，头靠在病床上。

　　李欢没敢入睡，虽然知道硬膜外血肿危险性不大，但很多硬膜下血肿常迟发于硬膜外血肿后面，一旦出现十分凶险。24小时为高发期。

　　“醒了？”李欢惊喜的问道。

　　“恩，苏然还好吧！”

　　“她就是被吓着了，还有膝盖肿了，打了安定，睡醒了应该就没事了。”

　　“那个人是她男朋友。”

　　“恩，你应该见过他。”李欢已经将萧健的详细情况都告诉过章程。

　　听到动静，萧健抬起头，轻轻的将苏然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走到章程面前。

　　“你醒了，谢谢你。”萧健真诚的说。

　　章程没有回答，细细的打量着他。萧健个子很高，穿着深蓝的西服，头发很短，面容瘦削，五官并不柔和，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眼睛不小，眼神深邃的回应章程的打量。章程的脸微微的肿着，头上缠满纱布，一根管子从纱布里穿出，连接着床头的一个塑料瓶。李欢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

　　“除了你比我老，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输在哪里？”章程忽然笑了。

　　“也许，然然就是喜欢我这点呢？”萧健不甘示弱的回答。章程想起以前苏然说过自己喜欢成熟的，眼神不由得暗下去。

　　“如果我能动，我一定会揍你一顿。”章程恨恨的说：“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我劝你不如早点放手。”

　　“看在你今天救了然然的份上，等你好了，我让你揍一顿，我保证不还手。”顿了顿，萧健补充：“谢谢你爱她，可是，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万一不行，我一定放手。不过我想不会出现这样的万一。”

　　“那最好，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把她带走的，一定。”停了停，章程补充道：“你现在把苏然带走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李欢紧张的看着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沉默片刻，萧健将苏然抱起来，裹上外套，大步的离开病房。

　　章程不舍的看着苏然离去，好像看着她一步步远离自己的生命。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

　　“章程”李欢从没看到章程哭过，有点担心的叫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也许，章程真是爱惨了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