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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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没多久后,月茹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白俊当晚赶到以后,本来四个人还打算瞒一瞒方静江的事。岂料白俊一看四周,诧异道:“咦?小方呢?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怎么没通知他?”
几个人才支支吾吾的把事情和盘托出。
当场把白俊气了个半死,直指着陈菊笙道:“你给我滚回去。”
菊苼自知理亏,也就闷闷地回家了,想着手术完了以后月茹总要吃点什么,她先回去做。
月茹第二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她望着父亲,双唇下意识的紧紧抿住,好算没哭出来,只眼角渗出一滴泪,然后又闭上了。
白俊握着她的手道:“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再睡一会儿。”
父亲掌心的温度传来,白月茹又一次陷入梦乡。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了。
夕阳的余晖照进病房来,她觉得自己好多了。
她慢慢的爬起来,一个人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飞鸟,心里空空的。
白俊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影,心里着实不忍,唤道:“月茹,来,你妈给你熬了点排骨汤,过来喝一点儿。”
因为手术后的八个小时是什么都不能吃的,如今过了时限,总算可以补一补。
白月茹‘嗯’了一声,随即转过头。
直到把汤全部喝完,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白俊叹了口气,试探道:“闺女,要不…爸去找他谈一谈?”
白月茹木木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没事,爸会替你做主的,一定帮你把他劝回来,成吗?”
话还没正式说完,月茹舀汤的调羹就‘叮’的一声靠在了碗口上,“真的不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显然不想多谈,可她也知道她现今虚弱的样子是个父母都会难过,都会心疼。这是他们的天性。从而生出愧疚来,她爸如今对她的感情就是愧疚感作祟。
而不是爱。
她分的很清楚。
顿了很久很久,她一直在思考这话该不该说,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爸,其实你和他们都一样。”
白俊一怔。
她又道:“这个家里,每个人对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上至已经去世的外婆,下至德华,德成他们,当然还包括你,妈,和舅舅……在你们大家心里,我是低人一等的。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我注定了要被牺牲,仿佛这是我的使命,我若是不完成任务,就该被像垃圾一样丢掉。我的生活,我的情感都可以被拿去置换,抵押,只要你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头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我。”
“我很小就懂得,这就是我的命。有时候想想,我的命真苦。”
“爸您或许想要反驳,想说我讲的不对。您一个老实人,不像我妈成天算计西又算计东的,可你管过我吗?我是好事歹您在意吗?小的时候,德辉成绩只要一不好,你就拿出棒子来打他一顿,打完了又心疼,下一次就改换骂的。我呢?我的成绩您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仿佛我根本不存在。还记得有一年,我故意考的特别差,就希望您能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教训我一顿,可想而知,您当然是没有。您压根没问过,压根就不知道。我连工作分配,您都不在意,只告诉您之后,你回我一句‘哦’。”
白月茹说这话时连眼泪都没有,表情淡淡的,仿似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模样却是叫人心疼。
“爸,您以前都不管,现在管还有什么用?您是一家之主,但凡当年您能对我稍微有一丝一毫的在意,我妈也不至于对我会如此的得寸进尺。爸,是您纵容她的。”
白俊一直没有回话,他在听她陈述,每一句都叫他的心颤一下,嘴唇也跟着轻轻的抖动。他知道她说的都对,正因为对,所以无法反驳。
白月茹始终是不想让父亲难过,她长叹一口,决定结束谈话:“算了爸,我不是埋怨您,但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想歇一会儿,最好谁都不见,好么?”
白月茹说完这话,就神色恹恹的,屁股慢慢的向后挪,打算躺回床上去。
留下白俊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床前,他在思索,回想这么多年与她,与女儿在一起的记忆,竟然有很多是留白。可见她说的一点都不错。
然后,他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托白俊的福,白月茹住的是老干部特殊病房,她呆了五天,期间陈菊苼自然每天都来,有一次,在病房门外,对着德辉唠叨:“方静江这个臭东西,没良心的,至今也没来看一眼。”立马就被白俊给制止了。从此碍于白俊犀利的言辞,没敢再多说什么。
到了第六天拆线,医生给月茹做完彻底的检查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想到家里逼仄的空间,她还没踏进家门,已经开始心烦。
所幸白俊一早有所安排,让她到德辉名下的泰山新村去小住几天,等身体痊愈了,可以上班去了,再做打算。
其实泰山新村本来是给德辉结婚的新房,他们白家的三个儿子,每人都有一套房子。
德辉的是泰山新村,有两间卧房,一间客房,外加一个客厅,面积很大,明亮又宽敞。
德成现如今听说也在恋爱了,对方还没到白家来过,但白俊给他准备了馨康里的一间带院子的老房子,外加一个有天窗的阁楼,老式且古典。
德华的房子最好,是在隔壁区的一栋新建筑,跟花园洋房一样。
唯独白月茹,什么都落空,一无所有。
而现今月茹出了这样的事,令白俊有了不一样的反思。
他内心有愧,便找到德辉,说你是做大哥的,问可不可以把月茹的户口也迁到泰山新村里去,分她一个小房间。
德辉同意了。
一是因为她的母亲的确是为了他才把月茹的婚事给搅黄了,还搅的一塌糊涂,翻天覆地。他的妹妹很有可能得不到一个应有的相衬的下场。而且最后方静江给菊苼的那五百块彩礼,菊苼也偷偷的塞给了德辉,意思是让他置办一点好的家具。他收下了,再加上父亲开口要求,他就没理由说不了。
因此月茹一出医院,便轻轻松松的打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到泰山新村去住了。
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地方虽然远了一些,但可以不必面对任何人和事,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
她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逛街看戏。
有时候走到电影院门前,想起和方静江一起去看过电影,他翻来覆去看的不是和打仗有关的,就是破案子的。她却只想看文艺片,无奈拗不过他,最后只好去看什么《508疑案》,《拂晓前的爆炸》,每次都看的她睡着。
现在她每天下午都可以去看一场,但不知为何,竟提不起兴趣。
就这样,日子过的飞快,她在泰山新村已经住了十五天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便去复工。
回到供应站忙忙碌碌的生活,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忘记了。她想。
第17章 雨夜的分手
事情水落石出。
所有人都一齐看着陈菊苼。
月茹再一次重新审视她,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妈吗?
“妈?”她轻声唤道,似乎想要求证,又怕果真是那么一回事。
菊苼的眼神闪烁,后退了两步,之前什么样的底气都没有了,随后还不到半分钟,便开始拍着大腿哭,“我的天哪,作孽啊,这是胡说八道啊,我怎么会教你说这些话,你怎么能拿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凭啥害我自己的闺女啊——!”
陈菊笙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德辉拉她往右,她就往左倒;德成拉她往左,她就往右倾。
她左右前后的摇摆,最后干脆躺地上了,像是哭的快要断气——
方静江默默的看了一阵没说话,小四问他:“三哥…”一边指了指纪菲菲,“这女的怎么说?”
“放了她吧。”方静江道。
纪菲菲闻言,简直如蒙大赦,赶忙逃回自己家,一气插了两道插销,把门锁得死死的。
到了屋里头还在瑟瑟发抖。
方静江看着菊苼唱的这一出五颜六色的大戏,一个人把生旦净末丑都扮演了,要是去了天蟾舞台那还了得,可不得抢演员的饭碗呐!
他苦笑着转过头去对小四和廼国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抱歉各位今天是吃不成了,改天请大家吃宵夜喝啤酒。”
“三哥哪里的话!”声音此起彼伏的,知道方静江是在下令撤了,便一个个的把火把丢到了三十六弄的垃圾桶里,又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抽了几根烟,才分别跑了。
他们各有各的路子,是去打麻将还是去按摩,估计是没法统一的。
期间陈菊苼还在不停的嚎给各路英豪听:“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有嘴也说不清啊,这是哪门子的妖孽啊!我命苦啊——!”
一直到人都走净了,才算是嚎的累了,躺在地上换了口气,歇一歇。
这时德辉见时机来了,跑过去拍了拍方静江的肩膀道:“小方,算了,这事儿我看说也说不清楚,我妈说是纪菲菲,纪菲菲说是我妈,我妈平时嘴巴是臭是贱,但这些事…我估计她做不出来。而且那纪菲菲也不是好人…。我看你就大人有大量,算了。”一边说,一边还给了方静江递了一支烟。
放着往常,方静江会给月茹大哥十足十的面子,今天却一改平日的态度,以手一挡道:“算了。”
一语双关,听的所有人心里都一闷。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月茹,忐忑不已。
方静江走到陈菊苼跟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一番,带着一种无法隐藏的嘲弄和奚落,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容忍。
接着他侧头对月茹道:“算了吧。”
他虽然向着月茹说话,可却是对着四周,对着白家所有人说的,他说:“我姓方的家里固然是穷,但也没有到舔人鞋底的地步。有些事情不可勉强我懂,你们白家我大约是真的高攀不起,我也不叫你们为难。所以还是算了吧,省的大家都难堪。就到这里。”
说完,大跨步的走了。
月茹在原地呆了两秒,蓦地高声喊了起来:“静江————”接着就飞奔而去,追着方静江的身影去了。
德成傻兮兮的,这时还插出来,拦了一下月茹道:“姐,你看妈,妈要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拉着菊苼的手就被菊苼的手指给狠狠的掐了一下。
他长长的‘嘶’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对月茹道:“姐,你放心吧,我和大哥,还有小弟在,我们会照顾妈的,你去你去!”
月茹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菊笙对着月茹的背影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句:“哎哟我的破闺女哎…。”之后就停了,对着德辉和德成两兄弟道,“快,扶我起来,地上坐的久了,都爬不起来了。”
德成看了看菊苼镇定的脸色,讶异道:“我说妈,您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呀?我都快给你搞死了。”
德辉叹了口气,“你姐才快给她搞死了。”
菊苼什么都没说,倒是德华在一旁阴恻恻道:“妈唱哪出?妈唱的是‘死皮赖脸’和‘随机应变’。懂么?”
说实话,德辉和德成都不懂。
他们三个把陈菊苼扶到了家里,放到椅子上坐好,菊苼还累的直喘气,德成便跑去把门关起来,一边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回到屋里说:“妈,你倒是说说,这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要真是你干的,实在是太缺德了。”
德辉也道:“我当着方静江的面儿我是帮您说话,可人方静江又不是傻瓜。妈,这回我也不帮您,是不是您干的,您自己说,家里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菊苼叹了口气,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道:“咳,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姐嘛!”
德华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这回方静江真叫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他是个大老粗,没想到他粗中有细,抽丝剥茧的,倒把妈弄的措手不及。呵,有点儿意思。”
德辉睨了他一眼:“哎,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啊!”
德华幽幽道:“你们现在急也没用,反正如今姐的事儿是被妈整的鸡飞蛋打,两边都没戏唱了。”
“唉!”说道这个,陈菊笙又气又恨,在地上直跺脚。
德华把菊苼拉到镜子前,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道:“妈你看看自己的额头,这叫啥?面相上这叫乌云盖顶懂吗?就你那点儿智商还在旁边指手画脚的,人方静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任由你放在手心里捏着玩儿?你玩儿也有个度啊,你不就是想说他两句野种,传回去给他爹妈知道了,好让他爹妈急了把存着的钱都给他,让他再掏出来给姐,对吧?顺便房子里住着的姐姐妹妹也都给赶走了,就留给方静江一个人,到时候姐嫁过去,就他们两个。您是打得这个如意算盘吧?可您看看您自己,手段拙劣,方法迂回。您才多高的智商啊,您和方静江斗?您不过就读了两年小学,认了几个字,就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了!”
德华把菊苼一顿贬损,照理说菊苼是要反击两句的,却无奈德华说的字字都在点子上,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现在是后悔都没用,岳家的人跑了,方静江也没捞着,两头都不讨好。
德华又道:“妈,您要做这事前也该跟我商量下,你以为姓岳的就真的很有前途?会比方静江好?”
“我虽然是时常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