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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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在现实里不能和静江走在一起,在玩笑间被调侃,竟也有一种暗自窃喜的心。而琴芳则大大咧咧的,玩笑嘛,谁当真啊?!又接着他老公的话对月茹道:“所以说呢,从来都是小老婆最受宠,方静江就是最喜欢你,小白。”
月茹笑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自罚三杯啤酒,说算是谢谢她们替她照顾女儿,接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喝完脸通通红,像煮熟的螃蟹,还没到散席,已经趴在静江的肩膀上要睡着了。
猫猫人小鬼大,最喜欢偷听大人们说话,只因大人们有时候对小孩子说话时,里面夹杂了太多善意的谎言,孩子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所以他们喜欢从旁偷听,想靠自己的主观来判断出他们大人真实的想法。
而小孩子呢,要说聪明的时候是特别聪明,要是死脑筋起来也是特别的死脑筋,猫猫基本上可以算是这其中的典型。或者换个方式说,聪明的人想法总是特别多,她年纪小小,哪里能分得清大人们话里的真假,只是看电视里那个被改编的一塌糊涂的《围城》,里面的少爷就是前后娶了三个老婆,有正房,二姨太,和三姨太。
她心里一惊,想难道妈妈真的是小老婆?
那我到底是谁生的?
他有三个老婆呢!!!
尤其每次静江和月茹吵架,静江都有这么一句:“谁说孩子是你生的?孩子是我借你的肚皮养的,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这些话,猫猫全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
她愣了很久,旋即把自己的经历充分的代入到戏剧中去了,信以为真,急的都快要哭了。心想,难怪小朱阿姨和小姜阿姨对我那么好,原来和爸爸睡在一起的,我一直叫妈妈的人其实是小老婆啊!人家说小老婆都是霉娘,最凶了,真是一点不错啊!再加上月茹的口头禅是:“哦,你才不是我亲生的赖,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猫猫的脑子里立刻就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想,糟糕,糟糕,我要到哪里去找妈妈,难道要学小蝌蚪吗?那实在是太艰难了!
好在她的目标比较小,就在三个人中,小朱,小姜,和‘他爸的小老婆’。
后来有一天,她一大早心情很好的奔进爹妈的房间,预备跟他们亲热一下,谁知道月茹正睡在静江的臂弯里听他说八卦,见她进来就不耐烦道:“你进来干嘛,出去找你奶奶。”然后就把她赶出去了。
她那天幼儿园放学后便哭着去找琴芳,问道:“小朱阿姨,你告诉我,我妈妈是谁啊?我爸爸最喜欢小老婆,我到哪里去找她啊!”
把琴芳逗得哈哈大笑。
瑞香道:“你们呀,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小孩子很单纯的,死心眼,会当真的。”边说着,边给猫猫擦眼泪。
猫猫想,小姜阿姨真温柔,她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琴芳于是对猫猫解释道:“我们开玩笑哒,小傻瓜,谁和你爸爸睡在一起嚒谁当然就是你妈妈啦,要不然你怎么出来的。”
猫猫思索了很久,没有找出这两件事之间直接具体的关联性,便回去问她爸。
静江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支支吾吾道:“呃…这个…睡在一起和你从哪里出来呢,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涉及到人口统计学,数学,哲学,遗传学…”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复杂的自己都不甚了解的学科,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猫猫说,“爸爸一时之间还说不清楚,等你长大了就能告诉你了。”
猫猫说:“你骗人。”
静江说:“我保证不骗你,到时候你一定懂。”
猫猫只得作罢。
末了,静江趁着月茹上中班,要到七点才下班,便嘱咐她道:“你妈妈就是你妈妈,小朱小姜都是阿姨,我们开玩笑的,现在这个社会谁能娶三个老婆啊,这个是犯法的,要抓起来的!又不是解放前!还有啊,你今天这个事不能跟你妈说,否则肯定一顿打。晓得了吧?”
猫猫点头,心里有点失望,想为什么小姜阿姨不是我妈妈呢?
她固执的问静江:“爸爸你不要骗人哦,我最后问你一遍,妈妈是不是我妈妈,因为你每次都让我叫她阿姨!!!
静江‘咳’的一声不好意思了,猛的想起,唉,好像的确是自己不对,特别是回到猫猫只有十几个月大的时候,他们夫妻试图叫她说话,她开口先喊的是爸爸,而当她要说妈妈时,静江说:“她不是你妈,叫她阿姨。”
然后拍着胸脯对月茹道:“你看,她一定听我的,来,叫阿姨,叫阿——姨!”
猫猫当时才两岁不到,便睁着圆圆的眼睛,贸贸然喊了一声:“阿姨!”
月茹立刻变了脸,转身就走。
那时候的猫猫一见这个刚才哄了她很久抱了她很久的阿姨要走,立刻‘啊啊啊啊啊啊’大哭起来。
但她现在放心了,她爸刚才跟她竖起三根手指保证过了,月茹绝对是她的妈妈,她想,还好,我不至于像小蝌蚪那样,一直游啊游去找妈妈,否则实在太惨了!
第67章
那一天之后;月茹就把床单和被套从里到外都给换了。
静江不悦道:“嗳;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嫌弃我脏呢还是嫌你女儿啊?”
月茹道:“她一个小孩子,天天在外面皮;整天这儿打滚;那儿打滚的,穿着衣服就睡进去了。
嗳,这是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啊,当然要换被套啦。”
猫猫嘟着嘴道:“我才没有到处滚来滚去,我又不是球。”
月茹回头色厉内荏道:“你还嘴巴凶;你就是嘴巴凶。”
猫猫便闭嘴了。
接着,月茹又告诫她:“以后不要到爸爸妈妈床上来爬;你要玩,就到沙发上去。”
猫猫苦着脸,“可我要睡午觉啊,而且爸爸热乎乎的,我要爸爸陪我睡午觉。”
月茹道:“女孩子说这个你害臊不害臊啊?”
猫猫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臊,有什么可害臊的!
静江道:“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也不行。”月茹斩钉截铁的说。
此时,月茹是背着猫猫和静江面对面的,猫猫便做了个鬼脸,对爸爸用嘴形道:“母老虎。”
静江嘿的一声笑出来。
月茹回头,板着脸问猫猫:“你说我什么坏话?”
“没有。”猫猫打死不承认。
“说——!”月茹作势要挠她痒痒。
猫猫只好投降:“妈妈是母老虎,母老虎。”
月茹叉腰:“你居然骂我是母老虎。”跟着反手拧了一把静江的手臂,“都是你宠的。”
静江叹气道:“明明是你宠的好吧。”
猫猫却道:“你们都没有宠我啊,我跟你们讲道理,爸爸既然是大王,是老虎,那么妈妈是他老婆,当然就是母老虎。”
静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嗳,你女儿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嗳,母老虎。”
月茹也气得笑了,但她却故意对着猫猫冷着脸道:“以后不许再说我母老虎,否则就揍你。”
猫猫吐了吐舌头,嘻的一笑,露出小小圆圆的门牙。
月茹待她可真是没有办法。
静江知道她老婆是个醋坛子,后来为了调和她们母女之间的矛盾,就在他们家前门的天井里搭了个小房间给猫猫,说是她独自一人的睡房,以后长大了还可以放写字台和书柜,方便她上学。
这个主意很好,夫妻俩立刻携手去办,小房间很快落成。
然而猫猫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看着她的那张小床,无论如何睡不下去,她一闭眼就害怕,觉得周围到处都是绿色尸体。
而静江和月茹早已经呼呼大睡,猫猫哭着爬起来,赤脚钻进了爸爸妈妈的房间,小小的缩在角落里,一直到天亮。
等到第二天月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猫猫在她的床头角坐着,蜷成一只流浪的小猫一样,由于胆子太小,还用手揪住了月茹睡衣的一角。好像这样她就不怕鬼了。
月茹和静江真是无奈,齐声道:“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离开爸爸妈妈呢?”
猫猫不懂,泪眼婆娑道:“我为什么要离开爸爸妈妈?!”
“你以后要嫁人的呀?”
“我不嫁。”
“女孩子都要嫁人的。”
“谁规定的?”
“……”
夫妻俩哀声叹气,知道她固执劲上来了,但还是狠心让她一个人睡,大约足足过了一个星期,猫猫才缓过来,因为静江买了个玩具,吊在天花板上,她躺下来就能看见它们在转,像星星一闪一闪。这才彻底把爹妈抛在脑后了。
月茹问她:“怎么样,今天要不要爸爸陪你睡?”
“不要不要。”猫猫在小床上打滚,顺便搂着她的布娃娃。
静江被抛弃,捂着心口佯装痛心疾首道:“她以后有了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
月茹笑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她搂着男朋友亲,你不要吃醋,不要冲过去打人家。”
静江:“……难说啊…”
之后到了周末,月茹按例要回到白家去探望菊苼和白俊。
每到这个时候,静江总是懒洋洋的找各种借口不去,而这一天刚好,静江要去加班,家里只留下霭芬,猫猫觉得很无趣,舍不得妈妈去,就抱着她的裙子不撒手,嚷嚷道:“妈妈不要走,好不好,猫猫想你在家里面陪我。”
月茹耐着性子对她道:“如果妈妈出去你会想念妈妈对不对?”
“嗯。”
“那妈妈也会想念自己的妈妈呀!”
猫猫道:“就是外婆。”
“嗯。”月茹摸摸她的头,“让你跟我一起去,你一定又不愿意?”
猫猫点头:“他们都喜欢冬冬,都欺负我。”
月茹的脸色有些黯然,旋即道:“那你一个人在家里,妈妈马上就回来了,我吃晚饭之前一定回来,好不好?”
猫猫道:“好的,那我们拉钩,不许撒谎,撒谎的变小狗。”
月茹和她拉了钩,猫猫于是搬着一张小板凳坐在前门一直等啊等,等到太阳都落山了,妈妈都没有回来。猫猫很伤心——妈妈骗我。
奶奶道:“吃饭咯。”
她便去吃饭,一口一口的压下去,食不知味,好在没多久静江回来了,她多少恢复一点生气。
月茹当晚是在九点多才到家的,静江问她怎么会弄到这么晚,她说:“嗨,别提了,我哥把工作给辞了,说是要下海经商,把爸妈给气的差点吐血。闹了一下午,哥说百分之百一定挣钱,否则就会去继续当他的保安科长,爸这才放过他。”
静江没说话,月茹问:“你有什么看法?”
静江道:“其实现在挺多人下海经商的,我好多朋友,有的做老师的,都辞职不干去深圳经商了,前段时间我也想过,不过后来还是放不下你和孩子,再说,就算你和孩子都同意我去,我们一家难道都搬去深圳?多不方便啊,还是再说吧。现在单位里效益也好,我就不做这方面的考虑了。倒是你哥,你哥人是聪明的,口才也不错,就是不稳重,如果稳重一点,我觉得倒不需要太操心。”
静江这样一说,月茹总算放心了一点儿,德辉到底是他哥,借着他爸的关系才能在钟表三厂当个科长,离了他爸,不知道能不能混出个人样来。倘若能,那就是最好了。
她这样想,很快便睡着了,完全忘记了和猫猫的约定。
猫猫也一晚上没和她说话,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按月茹的说法,奶奶带大的关系,性子也随奶奶的多,一生气,就不开口了,死活撬不开她这张嘴。
月茹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发现猫猫竟然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独自玩耍,给洋娃娃画假睫毛都没有来招惹她。
她说:“宝贝,妈妈买棒冰给你吃好不好?”
她摇头。
月茹皱眉:“你怎么了?”
她还是摇头。
月茹这才发应过来,她昨天食言了。
猫猫这是用沉默在惩罚她。
她气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气性这么大,我不过就是有事晚回来一些,你就给我脸色看,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是跟你那个小姑吗?”说着,有点哽咽,“我在你们家日子已经不好过了,你还要给我脸色看是不是?”
猫猫看她妈眼睛里含了泪,终于放软姿态道:“骗人的是小狗,妈妈今天要做一天的小狗,猫猫才原谅你。”
月茹哼的一声站起来:“小小年纪,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滚开。”
说着,再也不理她,自己干活去了。
猫猫生了三天的气,因为到底是个孩子,三天后又把这件事给忘了,继续跟在月茹屁股后头团团转,喊着:“妈妈,妈妈,我们玩木头人好不好?”
月茹适时正在拖地,拿着拖把哼唧哼唧的忙活,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说:“你别烦,走开,等我忙完再说。”
猫猫只要跟在妈妈身边就很开心,还是像只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直到她站到月茹的身后,月茹当时右手边是大橱,橱面上有一块大大的落地镜子,照的十分清楚,绝对可以看到猫猫在她身后。
但不知当时月茹是心里太急还是嫌她烦下手重了,总之,猫猫捉住她手臂的时候,她随手一挥,手里的拖把棍子就直直的戳进了猫猫的心口,猫猫仰天倒地一跤,几乎是同时,‘啊’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霭芬见状,不满道:“月茹啊,你怎么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