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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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乌啦啦是他介绍给朱思潭的,但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好上,乌啦啦是省美术馆长的女儿,骄傲得像凤凰。谁能想到她就看上朱思潭这种蔫不拉几的人。再说了,人家乌书记说要女儿来实习,你能拒绝吗?
当然他程小东也是存了私心的,主要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一见乌啦啦那双游龙赛水的眼睛,就知道那不是盏省油的灯。这种姑娘惹不得,她太聪明,太漂亮,太任性,太顺利,不知人世艰辛,普通恋情统统看不上眼,越是不可能的任务越是勇往直前。
到时搞得鸡毛鸭血,何必。
想着老朱胆小,做事谨慎,又和老婆青梅竹马,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毕业就结婚,况且还有自己在一旁看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显然低估了他这位师弟;多年一成不变的感情生活使他变成了一个大冒险家,不,不是冒险家,简直是涉险家。就像开惯六十码奥迪车的老男人有朝一日让他开跑车,他能给你飚到天上去——平时太稳,放开了,能把命给丢了。
程小东叹了口气,男人,他妈的都是色令智昏的东西。
手机短信音响,是朱思潭的短信,“快来清水居,我没带钱,出不了门了。”
净给老子添麻烦,程小东烦躁地想,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
立马回电, 开门见山:“我问你朱思潭,打不打算离婚?离,是一种搞法,不离是另一搞法,你想好,我马上来清水居找你,然后再去和吉榕谈。”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5(1)
2007年02月25日 16:37
事情显然没有想像得顺利。
“他们真的没有,我就是摄影部主任,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旁证法。
……
“吉榕,真的没有这回事,只不过走得比较近而已,朱思潭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贬低法。
……
“唉,你这么一聪明洒脱的人,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疑神疑鬼的师奶了?”抬高法。
……
“吉榕你要还是再这样,我可不管这事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欲擒故纵法。
……
任他使尽百宝,吉榕就是不出声。程小东自诩嘴上功夫了得,但这无法阻档对面女人的双泪长流。
他只管说他的,她只管在那里剪她的,把朱思潭和她拍的照片写的信件都找了出来,拿剪刀剪,满地都是碎纸,像凭空落了一场大雪,而吉榕就是大雪纷飞中神情凛然的女英雄。
这女英雄程小东不陌生,他甚至经常梦到,当年麦洁也是这么干的,当然,她的方式更烫手;她用火烧,在宿舍里烧,烧程小东给她买的衣服,给她买的书,给她做的小书台,给她照的照片,烧。烧,烧,烧。烧得一屋子直冒黑烟,劝都劝不住,寝室里女同学以为麦洁要自杀,赶紧来叫程小东,程小东过去,麦洁刚好烧完,转过脸,像英勇就义的刘胡兰,凛然对他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
十年之前,听完女英雄的话,年轻气盛的他掉头而去,以至抱憾多年。
十年之后,他又碰到一位女英雄,他还能掉头而去么?
如果当年把那颗倔强的小头颅按在自己的胸前,结果会不一样吧!
可是,人生,有如果两个字么?
程小东起身,在窗边吸了两支烟,细雨密密如心事;弄潮了天空弄潮了满地零落的紫荆花弄潮了他口里呼出的空气弄潮了他的睫毛弄潮了他的心。
一切都因为吸足了水份,沉甸甸的,抬不起头来。
靠!怎么女人都一个样?从麦洁到吉榕,都一个样。
十年了,你们女人不进化的么?
靠!真麻烦!手往下一拍,哇呀呀,好痛。
翻开手掌一看,流血了。程小东一找,原来新装修的窗台上居然还留着半颗锃亮的钉子头,妈妈的这些装修工人敢偷懒,这么尖一颗钉子他们敢就这么露在外头,这年头。你说,你拿这世界怎么办?该好好做人家装修的不好好做,该好好做人家的老公的不好好做,没一个好东西!
唉呀!怎么这么痛。真痛!今天是怎么啦,百事不顺。
程小东深深吸了一口烟,好像把四散开来的耐心又重新从空气中吸了回去。他定定神,按灭烟,转过头,换上一个笑脸。嗯,这样的一个闷场需要一个玩笑来解决:吉榕同志,你说你这是何必,你真要解气,还不如剪了他的鸡鸡解气,剪他的照片有屁用?
吉榕一声不响,手下却并不停。
咦,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像风凉话,好像不该在这时候说,程小东只好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吉榕,你要相信你们十几年的感情,老朱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有数,谁不说他是好老公,吃个西瓜都要把里面的红心瓤挖给你吃……”
吉榕一听这话;放声大哭,“我不是恨他外遇,我是恨他把我当宝耍,全世界人都知道,只瞒着我,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十五年的感情,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啊,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们的感情重要……说了没这回事,你还非说有这事,茅坑不臭你自己搅起来臭……这不是神经病吗?”程小东愈发语重心长。像朱思潭这样十几年守着一个女人已经是很不错了,得容许男人犯错是不是。
也许,真的,没有? 是自己多疑? 错怪他了?可是,吉榕不是四岁小孩子,给颗糖就相信生活充满阳光。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问题多大,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年记者,婚姻的魔鬼定理之一就是:如果你怀疑你的配偶有外遇,那么,不消说,十有八九就是。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5(2)
2007年02月25日 16:38
吉榕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程小东心头一抖,他走过去,轻轻抱了一下吉榕,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吉榕头搭在他的肩头,又泪如雨下:“小东,我是再也不能相信感情了.你说,一个认识十五年天天睡在一起的人都能骗你,我还能信谁?”
是啊,还能信谁?还能信谁?还能信谁?还能信谁?还能信谁?
但你只能信。
叹口气,继续演讲:“不会的不会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他就是相信自己。”
吉榕的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身上,声嘶力竭地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打在程小东的背上,打得咚咚作响……
真疼啊。程小东一动也不动,他想,这是他应该受的。
十年前,就不是早就该受么,现在受,为时不晚。
……
哭着,闹着,劝着,哄着,两个小时过去。
慢慢的;慢慢的;在时间的作用下,吉榕那多年培养的自尊教养又悄悄窜回身上,她抹了抹脸,嘴向上扯了扯,“谢谢你小东,不好意思啊,……我没事了,你上班去吧!”为刚才的失态而脸红,希望马上恢复成程小东原来心目中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坚强独立,无所畏惧的吉榕,可是这种努力在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情况下显得更加难堪。
程小东一看,心头又是一酸,他在心里狠狠朝自己和朱思潭吐了个唾沫,我呸!
乘着吉榕到洗手间洗脸的功夫,他给朱思潭发短信,“快回来吧,基本搞掂了。”朱思潭回来再加一把火,也许,这壶水就烧开了。
半个小时,程小东盯着朱思潭给吉榕道完歉,朱思潭诚恳地认错自己太好玩,不应该骗她云云,吉榕也淡淡地认可了,最后三个人还到外面吃了顿中饭,依旧说说笑笑。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6(1)
2007年02月25日 16:38
这件事,程小东以为就这么解决了; 从浙江出差回来,又回长沙休了个年假,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办公室见到朱思潭,他赶紧把他扯到楼梯口,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朱思潭冷笑道,没事,哼哼,冷战一个月了。
程小东说,老朱,女人嘛,多哄哄就行了。
朱思潭心想,她倒是听哄才行呀!
吉榕这脾气;朱思潭太清楚了;认死理儿;谁叫他十六岁那年就认识吉榕呢!
十六岁那年,正是孟庭苇和圣斗士最火的时候,男孩子们希望找孟庭苇那样的纯洁女孩,能够冬季到台北去看雨,而女孩子的偶像是紫龙,一头长长的头发,微眯的双眼,对自己最好爱理不理。
大雨过后,一大朵一大朵的泡桐花叭嗒叭嗒地落在操场的沙坑上。水泥操场上一群女孩正在打排球,唧唧喳喳的高一女生年级联赛,更像是一场让人捧腹的游戏。一个细细的女孩发出与她身材不相符的怒吼:“接呀接呀!” “怎么回事,怎么没人防!”她的技术并不比她们好,可以说,也一样的屎,但她够玩命,不顾一切滚地救球,不顾一切用力发球,不顾一切地传球,因为太使劲儿,球大多飞出场外。
于是她捶胸顿足,七情上面,左拦右拦,上窜下跳,饶是她一蹦三尺高也阻挡不了比赛失败的脚步。输了之后这女孩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后面。朱思潭一眼就看见她右手虎口处,高高肿起,红成一片。
开班会的时候老师说:“虽然我们班输了,但是我们看到吉榕、刘思思、尚小蒲……等同学的集体荣誉感很强,我们要学习她们的拼搏精神,争取下一次排球联赛取得进步……”顺着老师的目光,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叫吉榕。那时他是学习委员; 吉榕时任小组长,朱思潭记得他们俩的第一句话是他先问的。“痛吧!”
吉榕愣了愣,笑起来,“啊,不痛啦!”这时朱思潭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后来吉榕问朱思潭,你为什么喜欢我?朱思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答案。
“是不是因为当时我长得特别像孟庭苇?”吉榕腆着红扑扑的脸说。
朱思潭骇笑,“孟庭苇,就你那小单眼皮还长得像孟庭苇。”
“你记不得啦,那时候我就剪了一个那样的头,我们叫它月亮头,剪头发的时候那些小姐都说我像!”吉榕认真地说。
“嗯!如果你非要强迫我承认,那就是吧!”朱思潭哼哼哈哈。
直到前两年朱思潭看了那部叫《天使爱美丽》的法国片子,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女人分好多种,直线型、三角型、方形……朱思潭喜欢的是二点成一线的女人,有点傻气又有点脾气,热情天真,但是不蠢。
他心潮澎湃,想说吉榕,除了眼睛小点儿,其实你蛮像爱美丽的。可这话说出来,老夫老妻的,多酸呀,他顺手摸了摸老婆的狗毛似的短发,把话咽了回去。
顺便,他同时也暗暗赞赏了自己一番,嗯,朱思潭啊朱思潭,喜好和那个拍电影的法国天才尚皮亚一样,品味不错喔!嘿嘿!
高一二学期,吉榕坐到朱思潭前面,他们的交往本身源于一些利益交换,吉榕的作文写得不错,偏偏朱思潭特别不喜欢写那些给专供老师翻阅的周记,吉榕唰唰唰几下子,两本周记一挥而就,而作为回报,朱思潭自然常常要给吉榕讲解一下数学难题。可是班上每个人都说他们是一对,班主任和两位同学谈心,咦,居然死不承认,还嘴硬,最后捅到家长那里。朱思潭娘老子把他一顿好打,这一顿打坚定了朱思潭同学的决心,他甚至,偷偷改了第一志愿,用超高的分数考到本省这所师范学校。妈妈气得当场晕倒,直到结婚前还不让吉榕进门。
高中三年,有三百六十个同学,大学四年,有一百多个同学,结婚八年,有无数朋友同事。 朱思潭与吉萍十五年的感情像一匹乌金绢;折得整整齐齐,摆在角落里不显眼;可是一打开上面缀满了金丝银线,沉甸甸的,绝难撕破,而且撕破了也不好办,高中同学如何交差,大学同学如何交差,父母如何交差?谁会放过你?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6(2)
2007年02月25日 16:38
朱思潭一想到今后要同这一千几百号人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一一汇报:我和吉榕分开了,接下来再目睹各种惊讶表情继续解答:因为感情不合所以分开了,遇上知根知底或者不知趣的追问者,他还要以负罪者姿态,气息微弱地解释,对,是我,是我移情别恋,我对不起她。
他的头剧烈地痛起来。恐怖啊,恐怖啊。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他忍受这些恐怖场面的折磨呢,朱思潭坚定地甩甩头,不行,不能离,不能离,不能离,坚决不能离!犯得着么,犯得着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好感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么 ?
不能离;那就往好的方面走吧!
朱思潭打点精神;努力讨好;甚至多年没拿过拖把的手也拿起了拖把。
可是吉榕不领情;白天倒是客客气气,我上班了啊吉榕,喔,好,我回家了吉榕,喔,好,今天在哪儿吃呀,跟同事吃,明天我们去逛北京路怎么样?喔不行,我明天要做版。
到了晚上,睡到一床,背对背,想伸出手去搂搂她,她总是一声不吭地僵住身子,有时候,肯说话了,又哭个不停,问来问去都是那几句老话,
先是软的
“思潭,你到底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没有”
“思潭,你不要骗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
“思潭,你和她的关系到哪一步了,你告诉我,我不怪你!”
“真的没有,小东为了你,把她调到文化部去了,我们真的没有。”
再来硬的,
“朱思潭,你还算个男人吗,你敢做不敢当吗?”
“……”
“你真令我失望,真恶心。”
“……”
最后来一句的,
“我们还是离婚吧!呜呜呜”
然后开始哭,几乎夜夜如此。 朱思潭咬着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在黑暗里数着自己的呼吸,夜像一块湿抹布,死死贴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