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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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爸爸心里一沉,喔,是小官僚,小城市的小官僚特别不好打交道,恐怕女儿不能跟他们过,也好,以后小两口就跟我们过吧!
“我看着你特别眼熟,我们见过吧!”
“是啊是啊,我上半年在美术馆开过展,还是您给我们剪的彩。”
“喔,喔,是的是的,我有印象了,你拍得不错,后来还去香港开了展,是不是?哈哈哈。” 乌爸爸一边笑一边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可是他的印象里,那些摄影师全都是中年男人啊,乌爸爸从饭桌退到书房,琢磨了几分钟,打电话给大江日报的副主编:“老刘啊,我是老乌,跟你打听一个人……对,就是那个小朱,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喔,什么,他是结婚了,他爱人刚生了孩子。” 乌爸爸一时觉得五雷轰顶,这,这算哪一出啊?
怀着满腔怒火冲到客厅,看着自己的妻子还和那个坏人谈笑风声,头顶发热。“小朱,你来,我问你一个事儿。”
朱思潭一看他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闹了半天,啦啦根本就没有摆平他家里人,可是,这种情况叫他说什么好呢?他站起身,看着他。
“小朱,我知道,你想当一名艺术家,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当一个艺术家,要有良心,要有起码的良知,不然,他就成为不了一个艺术家,他的艺术就是坏了良心的艺术。”
这话说得,朱思潭面红耳赤,谁没良心了,谁要出名了,谁想巴结你了:“乌馆长,你说得对,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我还是有点良心的。”
“如果你还有良心的,我觉得第一件事,你就应该回去照顾你的妻子,而不是坐在这里,勾引年轻无知的少女,欺骗她的家庭。”
朱思潭的面子已经被对面老男人的怒火中烧成了一块红通通的生铁,快要熔掉了,为了不熔在乌家,他迅速把椅子一蹬,扭头就走。
一桌子的菜,热腾腾的。热腾腾的肉丸子,热腾腾的蒸鱼块,热腾腾的烩猪肚,热腾腾的小炒肉,热腾腾的粉条,热腾腾的豆苗,热腾腾的羊肉火锅,热腾腾的乌妈妈亲手包的白菜香油饺子,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客厅热腾腾的东西,全都,凉了。
下楼的时候,朱思潭听到楼上呼啦呼啦一阵乱响,杯子碎了,碗碎了,花瓶碎了,玻璃台碎了,好多东西都碎了吧!
朱思潭心痛得厉害,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自己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一走到哪儿,哪儿就乱成一团,妈妈的,爸爸的,程小东的,自己的,吉榕的,吉榕妈妈的,还有乌啦啦,乌爸爸的乌妈妈的。
高级公寓是没法再住了,乌爸爸已经发话了,立即搬走,乌啦啦也不简单,她由一个百事不理的大小姐迅速变成精明能干的小主妇,看房子找房子搬家,三天之内,全部一手搞定。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4(2)
2007年02月28日 00:10
大年三十的晚上,朱思潭从吉榕家里出来,小小的一室一厅摆得整整齐齐,沙发电视漱口杯一样不少,居然桌子上居然是满满一方桌菜,咦,慢着,这只方桌子不是桌子,原来是一只大大的长虹电视纸箱。
“你拾的。”
“嗯,楼道里有人扔出来,我就拾了。”
“真不了起。”
十二点的钟声响过,小两口洗漱上床,和和气气安安静静闲话家常:这房子怎么不吵了,这房子不是临街么,我们第一次来时不是特别吵么?”
“你糊涂啦,今天是大年夜啊,哪有车啊!”
“喔,是啊。”
“而且,你看窗户上,我蒙了什么?”
朱思潭一看,原来她把自己的厚棉毯给钉到了窗户上,“想不到平时看娇里娇气的一个人,还蛮能吃苦的。”
“那当然……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把我取名为乌啦啦吗?”
“不知道。”
“我爸大学是日语的,当时日本有一匹赛马叫HARUWURARA;用日语读出来就是哈卢乌啦啦;据说马主为这马起的名字很有诗意,在日语中哈卢是春天的意思,而乌啦啦则是“晴朗的”、“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词典上有”“艳阳天”的译法,若写俳句,这五个音节,刚好入诗。爸爸说这只乌啦啦自出生那天起,命中注定就要把失败当成家常便饭,它的过于矮小,就算练马师用尽方法悉心照料,但是做为一只屡败屡战的马,可是乌啦啦每场比赛都用尽力气去跑,永不言败,日本人觉得这种精神很可贵,所以这只马也很出名,我爸爸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遇到再多的困难,我也不退缩。”
“原来你的名字还有这个意思啊!”
“越是难,我越不怕。那么多人说不要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口袋里只有十五块二毛钱,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怕。”
朱思潭笑了笑,“我口袋里也只有一百来块钱了,明天还要去买奶粉,可能一分钱也没有了,你还是不怕吗?”
“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朱思潭把她抱紧了一些。
“小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嗯,我当然有怕的,我就是怕……怕……就是怕你不爱我。”
“我当然爱你。”
“真的吗?”
“真的。越来越爱。”
“那你爱我还是爱吉榕?你更爱谁一些。”
“嗯……这个问题不好答。”
“怎么不好答,那你就是爱她多一些。”
“……我爱你,可是我对她的感情也很深,怎么说呢?”朱思潭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开始漫无边际地自言自语。 “有一天,我做梦,你别笑话我,我梦到你们俩撞到一起,你打了她一巴掌,我非常生气,就上去打了你一巴掌,你哭了,这个时候我发现她拿了一支枪来,字弹像黑客帝国一样慢慢射过来,那一刻我没有一点犹豫,拦在你前面,那颗射出的子弹打到我心脏里,然后我就痛醒了……你说吉榕有缺点吗?好像没有,除了任性一点,心眼挺好,她这人太粗心了,太丢三拉四没心没肺了,有时真的让人挺恼火,比如说……比如说生日吧,她记得我父母生日她父母的生日同事的生日甚至程小东的生日,可就是记不住我的,当然,她自己的她也记不住……你知道吗?从我和她一起生活开始,她挤牙膏就永远从中间挤起,我说了她十三年,她改了没有,她根本不改,她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圆圆,我们分开一点也不关你的事……此时此际,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这一把唠唠叨叨的声音在全宇宙盘旋。
乌啦啦伏在朱思潭的胸前,她的小手洗破了,小脚也痛得不行,小脑袋越来越沉,就着一个沉默男人深夜失控的絮絮唠唠里,她——幸福地睡着了。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5(1)
2007年03月01日 00:09
忧郁症,程小东觉得自己得了忧郁症。
忧郁症的起源是一个女人,当然得是女人,不是女人才是怪事呢。
她是他的网友,两人都在一个论坛上混,因为激素的原因他们搞在了一起,本以为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在某个夜色如水的晚上,女孩被她的惆怅搞得无法成眠,她满怀深情地将她与他的故事写成了一篇三千字的爱情故事,登在圈内人常去的一个文学论坛上,“C在酒吧里的另一头看着她,眼睛像一片深潭” “这个住在中大花园旁边的水瓶座男人”,“狂爱罗伯特·卡帕的摄影师”——饭桌上有人问,那个谁写得是你么?你就是C么?你真的爱用那个姿式么?你一个晚上可以来三次吗?
一个月之内,骄傲的程小东成了圈子里的笑柄,每一个人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色由红转黑,由黑转灰,由灰转白。程小东打电话过去吼她,她不说话。
他再骂,她火了,她说,你能做得出来,就不怕我写,敢做不敢当么?
程小东哑口无言,她说得对,圣经里说拿石头打她时,先想想自己有没有罪?
自己有没有罪?当然有罪。
程小东放下电话,觉得自己真有罪,罪还不轻。
还没等他思考明白罪在哪里,应该怎么改?坏事接踵而至——他的父亲去世了。
程小东的父亲是个严厉的工程师,人高马大,播下龙种,却生出泥鳅。程爸爸那个时代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叛逆,他对付花脚乌龟的惟一策略就是——打!大打小打跪着打吊着打和风细雨地打暴风骤雨地打,程小东都英勇不屈地挺了过来,程爸爸一怒之下,开始采用冷政策。程小东常常说:小时候缺少爱,大了就变态。
程小东不太和他父亲说话,要说,也尽量精简到几个字,嗯,啊,喔,行,不行,好,不好,走了,再见……工作以后;很少回家,说是忙,其实是怕。回来见了老爹爹,说什么呢?“我爷老子又不喜欢我!”他对电话里苦苦劝他回家探亲的妈妈说,妈妈沉默半天,憋出一句:东东,他是你爸啊!他还有几年好活啊!
这几年,爸爸的火气看上去也小一些了,程小东的脾气也好些了,哥哥姐姐的麻将搭子又正好少一条腿,在他们的力邀之下,程小东开始一年回个三四次家,程妈妈私下里告诉程小东:听说你要回来,你爸老早就熏好你爱吃的腊牛肉,等你。程小东一听,心时一动,可是一抬眼,看他老爷子,他还是一如往常绷着个脸,程小东气得扭头又回房了。
妈妈就指着他的头骂,这两条犟牛,一模一样的死犟。
可是突然间,就是这么一个死倔死硬死犟派,听到他的父亲,人高马大全家顶梁柱的父亲在一个中午觉后突然就没了的消息,也愣住了,心脏仿佛空了一片,像被谁突然啃去一块。
妈妈说爸爸去之前醒过来了一会儿,望着门口,到死的时候也没合上眼。
哥哥姐姐都在身边,他还想见谁,不就是他!
程小东愣住了。怎么?就这样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和爸爸说话了么,和好了么,再也不能告诉他他曾经怀疑不是他的儿子么,再也没有机会说谢谢他那架玛米亚了么?再也没有机会说他新听来的笑话,再也没有机会帮他搬煤,再也没有机会吃他炒的菜,再也没有机会再和他再下一盘棋,他就不在了么?
妈妈递上一身白衣,说穿上吧,程小东一穿上,突然嚎啕大哭。
得到的永远微不足道,失去的永远是今生最爱。
人啊。
从那天以后,程小东总感觉有无法逃脱的属于中年人的宿命感蹲在他生活的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股宿命感要将他领向何处,但他知道它正一步一步越来越近,逼向他,是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跟它走,但是TMD也不远了,应该不远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的广州。
本想在温暖的南方缓过劲来,却又发现,广州不再温暖了,广州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5(2)
2007年03月01日 00:09
全广州的人们都变成了购物狂,人们紧张忙碌地采购米、面、盐、纯净水、板蓝根、醋,公车上大部分的人戴起了口罩,饭馆生意越来越萧条,卡啦OK没有了嚎叫,乐于享受的广州人民自动自觉地缩回到自己的小屋内;不出门不逛街不看电影安静地吃饭睡觉看电视煲电话粥,而网络,却是一片谣言四起的烽烟地;“听说山西有个女的来了趟广州,回去之后,一家子全部传染,死了七个,把病传到北京内蒙古……”
每到中午十二点半晚上六点半,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守在电视机旁,播音员面无表情的说“玛丽医院又出现新的感染个例……”
“淘大花园居民今日凌晨转移……”
电视上天天都有包得严严实实的绿色人影晃来晃去.
消毒、清洁、消毒清洁消毒清洁消毒清洁消毒清洁消毒清洁消毒清洁……
程小东去上班,坐公交车,九点钟的公交车竟然空荡荡的。到了报社,报社也空荡荡的,程小东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火热焦燥的南方城市变成一只阴冷的巨大坟墓,而他就是穿行在这只坟墓中的小鬼。
走的时候,副主编提醒程小东,去医院室领东西,程小东一下子领了二箱抗病毒口服液,一箱N97型口罩,一箱消毒水还有十瓶醋。
“没事就尽量不要来了,记者在家写稿!摄影师暂时休息!”领导宣布。
一回家,程小东赶紧窜到厨房里,开始煮醋,在满屋子醋气里,程小东愣了半天,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
最好不外出,最好在家里,那就做一件很重要平时又没时间做的事吧,程小东开始整理他这么多年来拍下的浩如烟海的无数箱底片,上次那个纽约经纪人说要他做一个专题,那就清一清拍过的人物吧,反正他的人物拍得最多,黑白片,黑白反转片,彩色胶卷片,彩色反转片,配溶液,做暗房,光是冲洗那些没有冲洗出来的黑白片子,就够他忙活半年。
做片子,扫图,把所有照片按编年摆好,扫图,立档,给自己建立一个网站,
那一天,他刚放好二十张图,精疲力尽正准备倒在床上大睡一场的时候,电话响了。
“小东,你往外面看,好像我们这栋楼也被隔离了。”吉榕急促地说。
程小东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临街的窗户,从七楼往下看,地下是白蚁一样爬来爬去的人,地上画着巨大的黄线,上面三个宋体字:隔离区。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6(1)
2007年03月01日 00:09
当程小东踏着拖鞋直奔下楼,看见的吉榕,完全不在常态。
她抱着孩子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儿歌,穿着起满毛球的黑色高领毛衣、白底起黄花的睡裤,因为太大,屁股下糊成一团,愈发显得整个人往下堕,头发蓬乱,眼神飘忽,满眼血丝,声音嘶哑,冲他微弱地打了声招呼, “喔,干爹来了!”。
“谁又被感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