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郡主_-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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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奉茶。”
淮安还是有些担心,说:“还是我去吧。”
我摇头,说:“你一向只在外面跑腿,忽然来干这个端茶奉水的事,只怕也会惹人疑心。” 淮安无法,只好叮嘱我小心。
秋桐刚才下毒的茶壶已经摔烂,还好这耳房本来就是存放茶具点心杂物以备前厅接客的地方,我很容易就找到另一个茶壶,冲好香茶,端着往前厅走去。
我在前厅门口深吸一口气,迈脚进去,直见四人分两边坐着,罗恒看见我,仿佛愣了一下,却很快恢复神色。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捧着茶盏往朱昌继和陶正那边走去。我依次先把茶盏端给朱昌继,他不疑有他,接过茶就喝,轮到陶正时,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本来就紧张,端茶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看他不接茶盏,我唯有开声道:“请陶大人用茶!”
陶正慢慢地伸手过来接茶盏,却在我以为他已经接过准备放手时忽然把手缩了一下,结果茶盏一下摔在递上,“砰”地四分五裂。说时迟那时快,那边罗恒和何振宇“嗖”的一下站起来,外面呼的拥进一群手拿刀剑的武士,快速地围住朱昌继和陶正。朱昌继和陶正身后他们自己带来的侍卫,也马上拔出刀剑,与他们对峙。
想来是东南军约定以摔杯为号,就要动手抓拿陶正的,却不料到这个杯子却是陶正摔的。事后回想,估计是陶正已经嗅到事情不对,故意试探,竟真的被他撞破。
事发快得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觉得脖上一紧,已经被人勒住,正是陶正一手勒住我的脖子,一手握着一把匕首压在我的脖子上。
朱昌继大声喝道:“怎么回事,竟在我的地头撒野?”
罗恒从怀里掏出一卷物事,大声宣读:“圣旨到!”
朱昌继一脸惊疑,犹疑着要不要下跪接旨。我身后的陶正却大声说:“大胆罗恒,竟敢假传圣旨,劫持朝廷命官!”
罗恒不理他,大声宣读圣旨,大意是数落陶正和朱昌继的罪状,令即时革去他们的官职,捉拿回京听审,并任命罗恒为新巡按,继续巡视屏东省,等等。
罗恒读完圣旨,对陶正说:“陶正,你快快放开我的家僮,乖乖受绑,不然罪加一等!”然后又对持刀剑护卫着朱昌继和陶正的侍卫们说:“此次奉旨捉拿朱昌继和陶正,与其他人不相干,你们不要助纣为虐,快快掉转刀口,协助我们捉拿朱昌继和陶正!”
众侍卫都是朱昌继和陶正的心腹,并不为所动,双方举剑对峙,一触即发。
陶正大声叫嚷:“圣旨是假的,皇上若然要治我的罪,为什么不另派钦差,反而传授圣旨于我的副手?何将军,你不要以为他是镇安王爷的儿子,你就相信他,连镇安王爷也是不认这个儿子的!”
罗恒说道:“圣旨是真是假,你上了京便会知道。”
何振宇也冷笑道:“我奉皇上圣旨前来捉拿罪犯,这跟镇安王爷有什么关系!”说罢一招手,他身后的士兵就要上前动手。
我觉得脖上一紧,顿时有辣辣痛的感觉。我被陶正劫持之后,反而镇定下来,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恒,希望他一举成功拿下奸臣。我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我心里默念:“爹爹,恕女儿不孝,不能给您送终了。”
我闭上眼睛,等陶正一刀割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说什么好呢?不如你们说吧……
第四十三章
陶正拖着我后退,我没有听到打斗声,也没有感到匕首割下来,忍不住张开眼睛一看,看见罗恒伸手示意己方不要上前,陶正这边的侍卫也只是举剑防备,气氛异常紧张。
何振宇喝道:“陶正,你快快束手就擒,你以为劫持一个书僮就可以保你的命?”
陶正奸笑道:“可不可以,罗大人知道!”
何振宇大怒,看样子准备下令格杀勿论,罗恒凑到他耳边耳语两句,他有些变色,不敢相信地问罗恒:“此话当真?”
罗恒脸色愈发苍白,艰难地点点头,然后又对陶正说:“你既然知道她是什么人,还不快放了她,你不怕罪加一等!”
陶正奸笑道:“哈哈,我若被擒,下场只怕更惨!如今有文亭郡主陪葬,便是死也不枉了!倒是罗恒你,保护皇亲不力,只怕皇上会怪罪你哦!”说罢嘎嘎大笑。
朱昌继听了这话,先是吃了一惊,转而也大笑道:“既然有她在手,便是我们命不该绝!何振宇,还不叫人让路,不然陶大人一刀下去,你便是捉了我们,只怕也要乌纱不保!”
我急了,不顾脖上辣痛大声叫道:“爷,不用管我!”
罗恒双手握拳,紧绷着已经面无血色的脸站在那儿不动。
何振宇示意拦住门口的东南军士兵让路,陶正一伙慢慢向门口挪去。陶正见罗恒那方果然有顾忌,有些得意忘形,他左手勒住我往外走,拿匕首架住我脖子的右手却扬了起来,指挥东南士兵后退让路。
我一看机会来了。我原来双手抓住陶正的左臂,好让他不要勒的那么紧,现在匕首离开了我的脖子,顿时没有了威胁,我双肘往后一挫,人跟着一矮一转,人就挣开了陶正的控制。
哈哈,我最拿手是什么来着,想劫持我?没那么容易!
何振宇一看我离了陶正控制,马上下令东南士兵扑上,陶正这边的人顾着招架,一下也来不及重新抓住我,一眨眼,淮安已经冲到我面前,护着我退到罗恒身边。
我还未站定,看见罗恒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良久才睁开,他也不看我,继续看着前面的打斗。倒是淮安,低声跟我说:“段姑娘,你脖上流血了,我与你下去包扎一下吧。”
我不肯走,扯出手帕按住伤口了事。
双方力量悬殊,东南士兵无了顾忌,一下子就控制了局面,很快就把朱昌继和陶正拿下。
罗恒这才回过头来,看我用手帕捂着伤口,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脖上的伤口其实很浅,流血早就自己止住。
现在大局已定,看来罗恒还需要与何振宇收拾一下残局,我留在这里也是妨碍他们,于是向他福一福身,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回头对罗恒说:“秋桦、秋桐原来是奸细,现绑在耳房里呢。”
罗恒一惊,有些恼怒地低声嘟了一句:“这个朱昌继老谋深算,幸好没着他的道。”
真的是还好罗恒不让秋桦、秋桐贴身侍候,平时书房她们是进不去的,不然只怕早就泄露机密,现在想想真是一身冷汗。
我回到后院包扎好伤口,坐在那里有些忐忑不安,罗恒会不会怪我不听他的话去了前厅,险些误了他的大事?
过了好久,罗恒才进来,我马上迎上去,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径自走去坐下。
我怯怯地端上茶,看着他。他这是生气没生气?
他喝了一口茶,终于抬起头来问我:“还疼吗?”
我舒了一口气,他关心我的伤口呢,那应该就是没有生气了。
“一点点,不碍事。”我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我忍不住问道:“何将军走了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去了总督府,还有很多事情仰仗他呢,我待会也要去总督府处理事情。”
那是自然,我很明白,虽然成功拿下朱昌继和陶正,但这局面收拾起来只怕也很费功夫。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又开始紧张了,他还是怪我差点误了他的事吗?
一阵静默之后,终于听见他说:“嫣儿,明儿我让淮安送你回京城。”
果然就是怪我!可是就算是我不对,也不至于就赶我走是不是,何况是事情紧急,我若不阻止秋桦、秋桐她们,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能成事不?
我又急又气地说:“你不能赶我走,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我,我若不出去,他们定然疑心,何况我也叫你不用管我是不是,最终也抓住了他们是不是,你不能赶我走。”
罗恒看着抓狂乱急的我,脸色柔和,他柔声说道:“嫣儿,我不是赶你走,今天不但不怪你,还得多谢你,可是……”
“那你还赶我走?”
“嫣儿,我说了不是赶你走,而是此去屏东,风险更大,我不想你再涉险。”
“我不怕,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
呃,呃,我怎么说得这么壮烈,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罗恒看了我一眼,神情怪异。
我趁热打铁,可得赶快打消他要送我走的念头。 “爷,我保证以后决不闯祸,而且我要是不在,谁来侍候你啊?行馆的丫头,搞不好又是奸细,还是自家人可靠,是不,爷?”
已近乎谄媚。
“再说吧。”罗恒站起身说道:“我要去总督府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还好这个再说,一直到罗恒离开湖西省,都没有再说,我还是那么乐颠颠地跟着他,做他的小罗管家。
屏东省在大屏山东部,所住居民大多是东依族人,屏东在大约一百年前,便是大孙辖地,但是后来东依族人造反,不服朝廷管辖有二十多年之久,后来还是皇帝外祖父亲自带兵南征,打败东依王路虎,才又被收复,重新成为大孙一省。如今三十多年过去,那里始终是吏治混乱,朝廷鞭长莫及,一直是皇帝头疼的地方。
如今在屏东当权的是东依郡王秦世清,这秦世清的父亲秦德是当年东依王路虎的手下,路虎兵败身死,他手下的将领树倒猢狲散,有归顺大孙的,也有领着残兵余勇顽固抵抗的,秦德手上的兵将最多,仍有实力与大孙军队抗衡一阵。
那时皇帝外祖父征战屏东已经一年多,不欲久战,于是招降秦德,许诺封他为东依郡王,秦德受降,带兵归顺,其他各路兵马看见秦德都归顺了,也都纷纷投降,皇帝外祖父终于平定屏东,班师回朝。
以皇帝外祖父当年的想法,东依郡王只是个爵位封号,享受朝廷俸禄,却没有管辖地方民众的权利,所以平定屏东之后,他另外委派了总督到屏东,但是这屏东总督到了屏东,往往被架空,实权基本是在东依郡王身上。
到了秦世清袭了东依郡王之位后,情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秦世清做东依郡王的这十多年间,朝廷派了四位总督,两位到任后不到半年便得怪病暴毙,一位还未到任在路上便遭强盗打劫送了命,最后一位是一年多前,才到屏东境内没几天便与家人一起失了踪,有人说是被东依郡王谋害了,也有人说是这位总督惧怕东依郡王,自己逃走了,真相如何,不得而知。自此之后,朝廷便再也没有派过屏东总督,由得目前的情况延续至今。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后,很是担心,对罗恒说:“如此说,皇上该是派何将军带兵来才是,怎么派你这个手无寸铁的侍郎巡按来,能济什么事?”
罗恒说道:“如今屏东无总督,虽然猜到多是东依郡王作怪,但是他并没有公开作反的迹象,朝廷出兵讨伐无名。何况如今东南沿海倭寇时有侵犯,东南军还要护卫沿海疆土,并无余力来征伐屏东。那日皇上对我说:‘你吏治文章写是写得好,只是不知是不是纸上谈兵。如今便给你一个实战,你且去屏东看看,到底该如何管治这方疆土?’所以才有了这次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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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罗恒求仁得仁了!各位看官还记得当年在颍州两人坠崖时,罗恒说“能够和文亭郡主死在一块,子建求之不得”不?
第四十四章
从湖西去屏东,要先是走水路,罗恒的官船足足走了一天,才刚刚到屏东境内一个叫河栏的小镇,罗恒吩咐官船靠岸,就在河栏过夜。
我在船上闷了一天,等船一靠岸,就迫不及待地上岸去透透气。罗恒好像是知道我心意,吩咐今晚不在船上开饭,带着我和淮安及几个侍卫往镇上走去。
这河栏镇并不大,镇中心只有一条街的样子,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但是因为是靠着水道,常有过往客人上岸稍事休息,所以街上也有好几家酒楼。
我们挑了一家看上去最豪华的进去,马上有小二过来招呼,罗恒和众人都穿着便服,所以别人也看不出是官家,只是这衣着随从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所以掌柜小二看见我们进来,招呼殷勤得不得了。
这酒楼虽说看起来已是这里最大的了,但到底不能跟京城,理州等地相比,竟然连个雅间都没有,大厅里面已经是坐了好几桌客人,喧哗吵闹,烟雾缭绕。
罗恒和我都是喜欢雅致清净,看见此情景,不由皱眉。那掌柜可是个极会观颜察色的人,看见我们这样子,怕上了门的大主顾飞了,连忙说:“各位客官请上二楼,二楼清净些。”
我们闻言跟着他上了二楼,只见楼上只有一桌坐了两位姑娘,看样子像是主仆,她们穿的衣服与汉人不一样,看来这两位姑娘是东依族人。河栏虽是在屏东境内,但还是汉人的多,所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民族服装的东依族人,不由多看两眼。
那两位姑娘看见上来我们这一班人,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那个侍女模样的姑娘站起来气冲冲地质问掌柜说:“掌柜的,明明说好我们包了这层楼的,你为什么让人上来?”
掌柜赔笑着说:“这,这楼下没有位置,这几位客官也是斯文人,您也准备结账了,就请行个方便,行个方便。”
那侍女还是不依:“我们还没走呢,难道少给了你银子?”
坐着那位姑娘出声了:“织云,我们也准备走了,就算了吧。”
那个叫织云的侍女哼了一声,才气鼓鼓地坐下。
罗恒朝那姑娘作了一揖,说道:“谢姑娘方便。”
那姑娘忙站起来回礼,说道:“大家都是出门人,互相方便而已。”
我冷眼旁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