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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睡莲公园-第3部分

小说: 睡莲公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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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揽住我的脖子靠在*上,让我不要害怕,好好喝奶,并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哦哦,哦哦”的哼唱眠歌。起先我拼命往外挣,但她的力气比我大多了,没用多大劲便将我绑束胸前。我的嘴触碰到左边那粒小豌豆时,忽如其来的亲切感使我安静下来。我不再扭动,任由手掌摩挲我的头,任由小豌豆磕着我的脸。甚至拦腰抱住她,希望能持久些。十分钟后,一个叫卖臭豆腐似的吆喝声在隔壁叫唤。她才放开我,重新穿好连衣裙,拍着我的头嘱咐我要乖,抱起承重墙翻回家里。

  从那时起,小豌豆给我的感觉比其他任何精美玩具的感觉还要强烈,好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位真正的公主,隔几十层软垫也能感到它的存在。

  小豌豆姐姐的梦终不长久。他们带走了她。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冬天,漫天飞舞鹅毛大雪,她裹在铺盖卷里,扛在大人的肩膀上,扔进一辆张墨绿色斗篷的大卡车里。一个洋娃娃从她手上漏下来。她倚着车厢挡板温情缱绻的叨叨:要乖哦!要乖哦!是对洋娃娃的嘱咐还是对我呢?后来我曾听见那个男人抽泣着同别人谈:说她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打生下来,要么不说话,要么胡言乱语,他们受不了了。这对父母良心发现,把她从老家接回来养,麻烦比良心大,又送走了她。所谓的胡言乱语却让我怀念了她三个冬天。

  从那时起,年长女人在我心中是个美好的梦。尤其是九岁那年,那个如同羽翼般丰满场景的出现,使用感受到年长女人身上另一种滋味。

  语文老师。哦,写下语文老师四个字时,我简直象被一团清爽的泉水浸泡。因为小豌豆姐姐的遗韵,我对温柔的语文老师本来就心存好感。温柔,是我判别女教师优劣的最终标准。没有温柔的女教师,甚至比古板男教师还可恶。我读学前班时,教数学的是位头发蜷曲的女老师,眼睛时时鼓得象金鱼,屁股后面老藏着一根篾条,逮住我们犯错误随即请出篾条来修理我们。特别是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的算术课,我以为做得很熟练,但看见她穿着肥大的裙子居高临下俯视我,思绪顿时纷乱如麻。我单独留在办公室做习题,眼里噙满泪水,以致所有数字变成风化严重的楔形文字,看不懂也算不出答案。然后她师出有名了。好吧!手,伸出来。停在半空中的篾条倏忽落下来,凉悠悠后撕裂手心。因人及物,我对数学产生极端厌恶的情绪,简直同数学老师一样面目丑陋,凶神恶煞,同他们打交道象同臭屎堆上的屎克螂打交道。后果可想而知,数学这项过重的砝码使我功课的天平变得极端畸形。期末考的数学分数,小学勉强及格,中学直到中考才混及格,还是在语文老师的鼓励下。我被排除在高中的大门外,最后走成人教育的路子才混到本科学历。记得念初二时,小学同学约我拜访过去的恩师,那个用篾条打我的数学老师患了老年痴呆证,腿上盖条毛毯,瑟瑟发抖。同学在她家人面前搜索记忆的残渣证明她的好,彼时彼刻,恐惧依然攫住我,我不敢靠她过近。

  数学这堆寄生虫通过她们变成我的噩梦。初中时遇见一位挺着肥大的肚子,爱出冷汗,浑身散发油印测试题的窒息气味,脾气极端暴躁的几何与代数老师,逼迫我们接受她的数学托拉斯。我对她同样的恐惧,害怕同她们的目光相遇,那种相遇等同于从囚犯中挑出来立即正法。

  那副羽翼丰满的场景使我至今难忘。我升上一年级,我的女主角现身了。二十五岁,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穿一件红色针织衫,长长马尾辫,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教科书。脸色是温暖的苍白。

  后来我念初中,曾在题为《我的老师》作文里仔细描述过这张苍白的脸。缺铁性贫血浇灌的那张脸,使我倍感痴迷。那是脸蛋被营养折磨后弱的表现,偏偏这类弱,使我感受到温暖与安全。后来我了解到*的历史,我以为这是那个时期的杰作。关进牛棚,吃糠咽菜,饱受批判大会的洗劫,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死里逃生。这毕竟是我的臆想。我写道,我梦想变成一只斑斓猛虎,用亲吻溶解那片凄迷的苍白,用身体溶解那片凄迷的苍白。这篇颇具东方意识流风格的作品终究没有上交。因为是个姓邓的愤世嫉俗的男老师教我们语文。这个近乎自恋的男人,最擅长甩粉笔打击底下学生的小动作,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并擅长编造崇高的嗓门虐待我们的耳朵: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事实证明我抉择英名,在性方面邓老师是个极端保守主义者。那次他在课堂上给我们班讲授保尔&;#8226;柯察金。左手捧书右手象八爪鱼似的紧抓茶盅,给我们浑厚朗读生命的意义。最后一排女生的尖叫打断了她的兴致。那女生怔着手掌洒泪,施了定身术般不敢动弹。她背后坐着打冷战的体育委员,脑袋鸵鸟似的埋进手臂。

  邓老师上前勘查她的手心,请我们的体育委员站起来。这位高个子起身后,拉链还没有合上。他没有穿裤衩,小东西垂头丧气陷进裤裆里,露出与他年纪不甚匹配的浓密须发。邓老师手头上的书先砸到他头上,紧接着是茶盅,排山倒海的猛推。体育委员的头磕到黑板报上,一响,顷刻成了醉猫踉踉跄跄。邓老师顺手操起椅子不偏不倚横扫他的腰,体育委员口吐鲜血,栽倒地上。

  邓老师的拔刀相助并没有感动受辱女生,她夹着贴在屁股上湿漉漉裙摆,如同一只鸭子摇摆着出了教室。后来听说她到广播电台当了电台主持,是档著名午夜谈话节目主持人,擅长结合弗洛伊德和波伏娃疏通都市男女的性障碍。后邓老师丢了饭碗,改行贩卖猪油偿付打断体育委员半身不遂的医药费。 。。

6
她叫贝雅莉。贝雅莉老师,此刻将这个名字琅琅上口,我忽然感到全身膨胀,名字及其背后的美感如同气枪猛烈往我的皮囊里灌气,使我喘息不已。贝雅莉,就像一片茂盛的康乃馨园地,吐着黑莓的香味,吐着被雨洗过的长春藤的香味。七月将鸢尾草种在屋顶上和我们的花园中。我的可人儿姐姐。那年的好太阳。

  是不是她跨进教室第一步发表的任教宣言使我摇摆不定的无邪堕落了?她说她不是一位严格的师长,最好不要这样看她。她是愿意同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一起游戏的,略有思索的说出两个激情的字眼:姐姐。这个词,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沉醉。她是我六年小学生涯的航标。

  她许诺的身份确实栩栩如生,春风化雨。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用心讨好她。在她的课上我最认真,竭尽全力写好一篇五百字的作文使之成为她清越朗读的范文。当我的文字从她微启的朱唇倾泻出来时,好象我们的脸颊靠在一起,感受到互相属于的崩坍。我的喜欢穿裙子的姐姐(我喜欢她穿裙子,从凉鞋里观看她诱人的脚髁)好像亲吻在我的脸蛋上,昼夜高烧四十度。

  在她的石榴裙下念到四年级,淡妆、齐膝短裙、双高根鞋,用那时的话讲叫时髦,浑身洋溢着成熟的性感。性感的肩胛骨,性感的腰肢,性感的脚髁,好像克莉奥佩屈拉盛装迎接她的安东尼。她深情款款朗诵我的作文,我的筋骨骤然收缩,热烈燃烧,霍地,晕倒在地。

  我在医务室醒来,她握着我的手,满眼关切。她的印花衬衫在我眼前咧开嘴,我从纽扣缝隙中看见了白色乳罩以及一片起伏的胸缘。我火辣辣辗转开去。她试着摸我的额头,对校医说可能是发烧了。抚摸令我口干舌燥,心跳声清晰得如身边打鼓。校医再次检查我。这时妈妈来了,已经失败的个体户挺着大肚子来看她的儿子,无谓的大叫大嚷,责骂学校的过错。她列举了想象中一系列学校的过失,威胁要到教委投诉。我在老师姐姐面前丢尽脸,恨自己怎么有这样一个斤斤计较,婆婆妈妈的小丑妈妈。我亢奋的感觉瞬间被她巫婆似的冷嘲热讽浇灭了,憎恨、自卑、厌弃纷纷涌出泪腺,紧掐大腿希望她快快消失。

  贝老师同校医安抚大肚子妈妈的情绪。我在医务室等她上厕时,听到比丢脸更心碎的事情。女校医调侃老师说:“相亲的人果然不同,还让人家晚上睡不睡觉。”贝老师羞红脸,低下头。她们觉得一个小学生不会懂她们的隐语,殊不知她不但听懂了,而且转化成强烈的欺骗感。他突然被从天堂扔到地狱,历经一切都不明了却感觉到的情感折磨。他的心灵受到重击,如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用可笑的方式宣泄心中积愤。那么小陈麟是怎么做的?拖出洗衣机的包装纸板爬进去,蜷缩在人工营造的黑暗中,夜晚来临,能从方方正正的孔洞里看到柏树尖子上的几颗淡星。她将老师的形象浮现脑际,她拢紧他,为的要使他永远属于她自己。然后泪水濡湿幻想,濡湿身体,悼念刚失去的美好感情。

  贝老师顺利相亲,嫁给一位公路设计师。小陈麟在她甜蜜的爱情里忧伤了半年,在五年级暑假前的大扫得到解脱。

  那年发情的好太阳当空高挂,所带来的溽热绿化带里的花卉也想*服,放假前还需将教室打扫干净。我憎恨暑假,两个月见不到老师对我无疑是煎熬。我主动请缨留下来做大扫除,为的抓住最后的厮磨。我以为我对她的依恋会因为她的婚姻有所减弱,没想到愈发增长。做清洁的同学烤成蔫黄瓜,额头水似的淌汗。蝉不知躲在哪个旮旯卖命吵吵。小女生们皱起小眉头,掩着小嘴巴,抱怨瓦斯毒气般的尘灰和唠叨没完,导致延迟放学的数学老师。最可恨的是停水,我们不得不提起塑料桶,由贝老师老师领队到合欢树下那口古井打水。老师说着歉意话安抚女同学。她们盯着其他班扫除完毕的学生,垂涎三尺。老师抬起木盖子,将木桶投进井里,汗咻咻车起满满一桶。我和一个彪悍的女同学负责将水倒进塑料桶。

  她的胸脯撑起纤细的肩胛骨,涨红脸车起第二桶。我多想施以援手,又缠在自身责任上不能分身,遂鼓瞪玩起桶里水的女同学。她们要么手扒拉水洗脸,要么头埋进桶里感受清凉,毫不珍惜贝老师的劳动成果,愈玩愈疯。一位女同学掬起水泼到另一个的身上。尔后其他几个女同学也卷进来,水仗因此引发,进攻、报复、再进攻、再报复,水沫横飞,嬉笑遨游。贝老师没有制止,受到进攻后也认真报复起来。她拿起井缘边打水人家忘记的木瓢,舀了水泼洒而来,成为最强势的报复者,以致后来的形势演变成所有学生对老师的围攻。合欢树缝投下斑驳的光影,水珠好似碎裂的水晶灿烂的飞舞。然后我看见了,一如看到突如其来的天外客般震住了。老师遍体全湿,前胸衬衣打着褶子紧贴在皮肤上,两块丰满的突起闪现出来。丰满的突起上缀着一圈浅绛红,两颗灼人的樱桃镶嵌在绛红中,仿佛冠冕上夺人心魄的红宝石,随老师左闪右避跳跃不止,活灵活现,好像本身就是充满生命的个体。两个小精灵。我瞄着它们不能自拔,对泼来的水毫无反应,丢失了身体,灵魂在醇香的酒缸里迷失了。

  三年后的一个夜晚,我的意识化作梦中的春风撩拨衬衫后面的*,它冰冷坚挺的材质使我浑身欲裂。我忍不住畅快地泼了瓢水上去,水沿着皱巴巴的衬衫褶子流溢下来,我感受到一片腻味的冰凉,变成男人。

  老师姐姐留下华丽的印象后,匆匆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她跟着丈夫满中国修公路,应验了她到处走走的愿望。她说,有多远走多远。她在给我们布置题为《愿望》的作文时谈及过这个愿望。

7
没有贝老师的世界是荒漠。

  我只能寻觅替代品重温贝老师给我带来的感觉。这种寻觅从贝老师离开到邓老师时代。寻觅先在书店少儿柜的神话故事里。我幻想着在路边上遇见一个螺,带它回家养在自家水缸里,每天出门后,她幻化成一个姐姐,收拾碗筷,铺床叠被,让你归家后大吃一惊。神话故事里的爱情故事深谙我心。牛郎,年轻的牛郎,放牛时窥见天池里沐浴的比她年长几千几万岁的织女。故事没有描述牛郎见到姐姐*的反应,我全身亢奋替他反应了。牛郎就是我,我偷走她的天衣,让她回不了天庭,从此以后我们长相厮守。另外还有董永和七仙女,杨君和玉帝妹子。我将自己同贝老师的形象偷换上去,在悲剧中热泪盈眶。以致觉得我们的分离是上天注定的。并且深信,有天她会象故事所讲的那样,衣袂飘飘同我再度相逢,倾诉相思之苦。

  她终于幻化成另外一种感觉袭来。

  六年级。妈妈带我和四岁的弟弟去睡莲公园游泳池游泳。妈妈拉我到女更衣室,对我说没关系,我看起来跟小孩子一样。我确实瘦弱,但阴囊已长出两根明显的须发,应该同小孩有所区别。我当然没提出这个观点。我没有弟弟的勇气,对妈妈的安排我总沉默以对。弟弟想要什么,直截了当同她说,从不拐弯抹角,他说,那个,那个,我要,绝不提要的理由,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没什么理由,就是要。我即使有理由,妈妈不见得买账,她说你是哥哥,不要胡闹。她对罚了两万块超生出来的弟弟,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做妈妈的看出你不满她的两面派行为,常用烂熟于心的话为弟弟辩解:“你是吃人奶长大的,他是吃牛奶长大的,你要多让着他。”

  那次我进女更衣室,满眼惊心动魄的成*体,摆出各种姿势站立走动。外面时,风掀开点裙摆,她们会因为出丑红半天脸。可在打上性别标签的地方,个个无所畏惧。离开更衣室前,她们相互欣赏身体,翘起二郎腿抽烟,吹起口哨抹防晒油,尽情享受光身的乐趣。我有瘦弱身子打掩护,使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少,她们不会因男人面前的裸露害羞。我郁郁寡欢,心跳加速,血液赌塞大脑里流不出来,四肢僵硬麻木。我害怕她们读懂我内心萌动的情欲,当我是流氓扭进派出所。我想低下头视而不见,学习柳下惠坐怀不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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