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爷作了什么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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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不一会儿就刮起了风。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自天而落,风咆哮着吹过,又回旋回来,掀起一团团雪雾,吹得门楣上白灯笼呼啦乱响。
51、秦少侠风采无边(十一)
接过秦府夫人去世的消息,花落面色发白;久久不语。
“我又害死了一个。”她转过头;眼中充满雾气,幽幽一笑;“昨天;秦远的夫人死了。昨天是……是二月初八吧,”不等沈仙答;花落又笑,“你说巧不巧;我上辈子;就是那天死的。”
自打上次同他交了底;这还是花落讲得最长的一句话。沈仙见她神色有异;想着上前安慰;花落即刻将信朝火中烧了:“害死不少人,可是我不后悔。”
“呃。”沈仙将满腔柔情压回胸膛,只得又临时换了一番话:“好样的,落落,那个……快意恩仇杀伐决断什么的,挺好。”
见花落眼神冷冰冰盯来,沈仙英眉一挺:“落落,我用热脸贴了你整整两天的冷屁股,你跟我生气也好,跟自己生气也罢,我告诉你,都用不着。”
“当然用不着,敢背着我干用不着的,大不了一剑捅死。”花落站起身来紧紧腰上的剑:“灵台洞。刚杀了人,去听听秦少侠,责已的话,怎么说。”
秦远从府中赶来时,正值换班。天色不早,八师兄急得都站到了小路上,翘首以待,见马急急踏来,忙着去迎:“九师弟,家里……料理完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师父这边事没完,听说九师弟家中夫人又去世了。怎么都赶到一起去了。
“后日下葬,跟师父刚好隔了开。”秦远什么时候都一丝不乱,气质从容:“八师兄一日辛苦,早些休息。”说着,将马交给那人,客套几句,抬脚进洞。
五山真人的棺木放于洞中,前方是香案香炉,里面的香连烧了八天,堆得地上起了几个小小香堆,散发的香味儿熏得满洞浓香,让人透不过气。
灵台洞是五山自有的一处洞穴,非人力开凿而成。洞中幽深暗沉,石壁阴冷干燥,越往里却越潮湿。再往里,便慢慢变狭窄。最后几处蜿蜒的山道,向南向北,有的通到山外,有的直插山涧。
那处偷凿出的暗道,出口就在五山真人寒冰床旁,里面一直顺到山外石壁另一面,非一朝一夕人力可为。从山外石壁上掩映的口子来看,有七八年之久。
可见那人,图谋以久。
能正巧赶在真人仙归当日下毒,这人弄不好是派中内鬼。对五山派是不可容忍的蔑视与挑战,必将其找出!商议这事的时候,连一向温和的季桓,都被气得真哆嗦。
在五山派眼皮子底下的事,竟然没人发现。对师父那般不敬,这脸打的!
秦远进了洞,将香炉上的香续了,再无声息。
躲在一处山缝中的沈仙花落,立耳听去。香气袅袅,扑面而来。
秦远不发一言。
两人一动不动,石壁冰冷潮湿,前方微弱的烛光拐了几个弯,再传到这边,便有些模糊不清。黑暗中,沈仙同花落并排而站,他转头去瞧她,尖尖的鼻尖,小巧的嘴,长长的睫毛挡着双眼,这般安静。
人生际遇如此奇妙,本来不会有一丝联系的两人,有那么多机会错过。
她目光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有足足的耐心,跟秦远耗下去。
传过来的光亮了,前方听得秦远的脚步声,想是多加了根新蜡。待光稳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出来。”
他发现了?
花落的手缓缓摸上剑柄,沈仙按着她的手,轻轻摇头。
秦远的声音悠然自得:“跟我耗了这么久,有话直说。”
沈仙同花落对视一眼,见花落的手又要发力,沈仙悄悄朝她做了个口型:“诈你的。”
刚说完,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含笑走进:“九师弟不愧在朝廷当官,什么事都瞒不过。”
哟?沈仙夸张的嘴型甚为惊讶,花落收了力,立耳听去。
“原来是七师兄,夜深露重,找我有事?”秦远声音宽和,将那人迎进:“师兄不是前天当过值,今儿难道还来告责?”
“我是有话要跟师父说。前儿没说完,今儿还要再多说一说。”那声音此时变得有些冷厉。
“哦,师兄请便。”秦远一笑,不再出声。
“师父,徒儿告责。”被叫做七师兄的上了三柱新香,朝棺木磕了个头:“师父八十大寿那日,众弟子都为师父庆寿。当晚,您将大师兄叫进内室,有要事嘱咐,吩咐我们几个退下。”
“徒儿向来有些拖拉,走到自己屋又想起,有东西忘在厅堂,便回去取。经过师傅内室门前,却隐约望见树上身影一晃,那顶极的冰白绸衫,除了九师弟,五山上下,没人穿得起。”
“师兄说得真客气,忘在厅堂去内室门口取?怕是想去偷听吧。”秦远悠然一笑。
“好,我就是想去偷听,师父向来有些偏心。其实不用偷听,第二天师父便跟大伙儿说明白了,将掌派之位传给大师兄,挑好了存仙骨的地方,棺椁也打好。陪葬的东西只有一样,一、失、书。”
“师父将它一直藏得很深,本以为要在几个徒弟中,挑资质好的加以授传,谁知竟要带进棺材,啧啧,多可惜!别人也倒罢了,九师弟视武如命,恐怕最是难咽下这口气!”
“自从那日后,九师弟,师兄对你,就很是好奇。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好奇。你送来的宫中银炭,我都偷拿了两块,回去研究。九师弟啊九师弟……你……”
“师兄研究出了什么?”秦远的声音依旧从容。
一阵大笑。“师弟你还真要我说出来么?你明知那几日师父受了凉,闻不出气味,不然也不会将那……”
那声音刚开始还得意非凡,猛然就变了沙哑,最后生生像撕布一样,强抻着气:“师弟……你何苦信不过我,我不过想寻个官做做……近日看你风光无比,我很是羡慕……”
“秦远哪里是受人逼迫之人,师兄,你打错算盘了。”
“那……那你放开我,咱们就当……”一句话没说完,那声音渐渐隐没,最后洞中一片寂静。
两人压根没动手,秦远的气息,不见一丝慌乱。
“师兄,同师父,入土为安吧。”
听得洞中没了声响,花落同沈仙默默对视,沈仙挑唇一笑。落落,你厉害,想不到还真是那孙子干的。
这信息量太大了。
还没等好好捋一捋,那边已传来秦远来来回回的脚步,想是在处理尸首。走了几圈,脚步声出了洞。
几声闷响,脚下开始晃动,头上石头土块哗啦啦掉落,一声巨响,洞中一片漆黑。
“封洞石!他说入土为安,是什么意思?”洞中越晃越厉害,花落紧紧贴着石壁,一手不自觉向沈仙抓去。
“大概是,沉了这洞。”沈仙按了按花落身后石壁:“你说是这里?”
“一砖之隔。”花落说着,狠狠一掌朝墙面拍去,一声脆响,石壁纹丝不动,洞中的爆裂之声却越来越大的传来。火药味儿瞬间弥漫。沈仙紧随着一掌打去。“落落,用不上内力。”
“祭香!那香同火药一混……”花落心中一沉。
沈仙当下扭头朝洞中奔去,花落一把没拉住,眼见着他身形极快的在快速坍塌的碎石中左右寻觅,俯身捞起一团东西,朝自己奔来:“落落退后!到我身后!”
他手中的火药刺辣辣闪着夺命的光。花落吓得失声大叫:“快扔了已经烧到……”正说着感觉身后石壁一声炸响,猛然裂出一个大洞,身后没了支撑,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仰去。
从裂口处向外坠落时,眼前强烈的白光一闪,花落心中一个抽搐。
当年一口气弄了两处暗道,这处为应急之用,从外墙到山涧,一墙之隔。山涧底是一处清泉,高空坠入的瞬间,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花落一阵头晕,脑子里只想着沈仙手中的炸药炸了,那样大的火光,那样猛烈的光,完了完了,他被炸死了。
一个分神,呛了几口水。花落不会水,以前借着轻功能跃出来,这会儿内力用不上,便直直朝水下沉去,下沉的瞬间,她想,如此甚好,他死了,她也死了,真是一语成谶。早先梨苑那场大火,他就说差点殉情,果真天道好轮回,两人早晚还是死在这上。
沉到半路,心中又不服,眼见着秦远的秘密到手,没将他整死,自己怎么能先行就义,再搭进一个沈仙,赔了。纵然是死,也要稍缓一缓,死在那人后面。
想到此处,她稳了心神,全身不着力,连喝几口水也不动,果真慢慢朝高了浮。
快到水面,花落心中一喜,急着扑腾,朝岸边使劲,腿还没全力伸开,便被一只大手一拉,搂在怀里。“吓死我了,我想你也不能这么怂,没被炸死,反被淹死。”
花落心中一颤,朝他紧紧抱去。沈仙搂着她的腰,带她游上岸,两人站定,气喘吁吁。花落吐了几口水,心潮澎湃,急切的朝沈仙望去。
头,脸,胳膊,腿,前胸,后背,哪哪儿都是全的。
“太好了。”她打个喷嚏:“太好了。”
52、秦少侠风采无边(十二)
如此的大风天,绿衣总是用被子捂住头脸睡觉。
听风楼不知从的是哪条风水;正巧建在一处风口;每每外面起风,楼里都放大几倍。光听声音;就叫人觉得;外面,天都要被吹飞了。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实在叫人难过。
幽黑的夜;大风刮过;无边寂寥。绿衣正在调整一个舒服些的姿势;门上传来几声轻叩;“主上;楼主来了。”
绿衣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无数个这样寂寥的深夜,她都希望他能来,等了一年又一年,这个梦百做不厌,如今成真了?
他的屋中,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安怀坐在桌边,一手执杯,一手闲闲搭于桌上,见绿衣进门,朝自己右臂点了点:“交给你了。”
他的右臂,衣袖被划得残破不堪,白色袖子上满是血迹。将衣袖割断,绿衣的心微微发痛,胳膊上,数条长短不一的口子,最深的那条,流了不少血,如今血已干透,凝固的血结了块,看起来分外触目。
从血块的硬度颜色上看,离受伤那会儿,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
“谁干的?”绿衣漂亮的眼中含满怒气:“我杀了他!你……怎么还喝酒?”
“我自己干的,当时傻了,忘了用真气,生生一胳膊就捣进了山。以卵击石,莫过于是。”安怀苦笑着又徐徐喝了口酒:“绿衣,凑合帮我弄弄,来喝一杯。人都说酒能醉人,你说,我怎么没醉过?”
“你若不想醉,谁人能叫你喝醉。”绿衣叫人打来冷水,轻轻为他擦拭伤痕。
想醉。安怀今晚心情很不好。
多日不见,他想她,很想。
小院里等了两天,也见不到,同她说几句话也不能。
后来,他遣散放在她身边的几个人,亲自跟着她。
她落水的瞬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见她与他双双平安,那会儿,就该走。
没走,他偏没走。
烦恼都是自找的。
就那么任手臂滴答流着血,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她说:“沈仙,我以为你被炸死了。”
他说:“落落,我若死了,你怎么办?”
她不说话,朝他脖子一勾,深深吻了上去。
手臂绷紧,安怀情不自禁的握起了拳。绿衣抬眼,纤长的手指轻轻将他稳住:“放松,上药。”
安怀松了手,转了头不去看。
酒杯中水波粼粼,眼前又出现她的样子,浑身湿透,曲线玲珑,被他的手紧紧抱在怀里,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双唇同急切的呼吸在眼前耳边交映,最后他打横将她抱起,却是朝水中走去。
“落落,落落。”沈仙亲着她。
“落落。”安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心潮起伏,手有些发抖。
绿衣听闻,眼中一黯,将纱布轻柔的缠在他臂上,一圈,又一圈。
冷酒满腔,安怀微微闭了眼。
她的样子,愈发清晰。安怀的双眼不受控制的朝她看去,修长的脖子,圆润的肩,雪白的肌肤,她攀在他肩头,水波在周围一圈圈泛起涟漪。她闭着眼,她咬着唇,她轻声叫。
水是那样凉,她的脸,却是那样红。
安怀的喘息渐渐加重。
“怎么了?”一双玉手探在自己臂上,安怀只觉周身被烫,他猛的睁开眼。
绿衣的脸在眼前似是模糊,她轻轻探上来,将手顺着他的小臂缓缓向上。“怎么……喝得这样多。”
安怀此时口不能言,五脏六腑都揪紧一般,揪得自己心难受。耳边的话竟是听不清,眼前越来越多都是她的影子,和她的喘息。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洁白的背,她在水中转过身,朝自己轻轻游来,冰凉的手缠上自己的脖子:“……大哥。”
安怀眨眨眼,跌进一双黑黑的眸子,她又轻轻叫:“大哥。大哥。”花落的声音,花落的唇,近在咫尺。安怀心中剧震,再也抵挡不住,将她一把揽入怀中,顺着那唇吻去。
曾经的花云庄,之所以厉害,不光是当家人身手好,主要是庄子里的药房,搜罗了天下好药。
听风楼的药虽不能比,这些年下来,若说好用的,也有那么几颗。
比如这颗合欢。尤其沾了酒,更是发散得厉害。
第二日,药性在体内退却,安怀缓缓睁开眼。床边轻垂的纱幔外,跪着一个绿色身影。
“楼主,绿衣犯上。请楼主责罚。”
“当年选中你,就是看中你会模仿万物之声。想不到,你用在我身上。”昨夜一声又一声的 “大哥”仍响在耳边,轻轻试探,低转缠绵,痛呼出声,婉转承欢,她一次次的叫他,用她的声音,引他将心里最隐秘的秘密,毫无禁忌抛出来,大肆放纵。
“绿衣以下犯上,楼主,您赐绿衣一死吧。不过,绿衣不后悔。”那声音决绝果断,接着又莞尔一笑:“楼主,就算绿衣死一千次一万次,绿衣也不后悔。”
“我不杀你,听风楼也不留你。”
听了这话,绿衣凄惨一笑。你不留我,不就是杀了我?
“我会将你接入府中。在此之前,你入宫去,帮我盯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