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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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与蒲谷各骑一马,本能如风般飞驰而走,但后面的马车,尽管是用最好的马拉,也不会走得很快。
蒲谷瞅了后面一眼,道:“主子,要不你先走,我和车里的姑娘随后……”
阿宝知道事态紧急,但知道自己的儿子们也都小,难以承当重任。沉吟了一会,道:“也好,不过,蒲谷你定要把人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送到我面前,不然,拿你是问!”
听主子下了死命令,蒲谷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阿宝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马鞭一挥,飞快的往前跑去……
如若要问蔡田怎么会醒来,那就要说自己的肚子了。肚子都起义了,她这个主人自然要醒来了。
蒲谷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人,但还是拿出吃的,给了蔡田。在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还询问了大夫,并给蔡田抓了些药回来。蔡田之前和芳草有些接触,知道那治风寒的药物。现在闻闻,竟然觉得很亲切。吃了药,就又开始赶路,蔡田躺在车子里,随着马车的走动摇摇晃晃的,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倒是是去哪里?
“大哥,我们是要去哪?你又是谁?”
蒲谷很傲慢的看了蔡田一眼,昂着头说:“我是听从主子的命令,现在带你回族里。”
蔡田用混沌的脑子想了一会,才发现蒲谷说的是阿宝,就道:“阿宝说要带我回族里吗?”
蒲谷皱眉,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么喊主子的名字,心中很是不悦,这样的昵称,怕是萧皇后都没有叫过。所以,话中也带着深深的不满:“什么阿宝?你怎么直呼可汗的名字。”
“呃?”可汗,什么个情况?蔡田还不会傻到可汗都不知道,当年初中学得《木兰辞》就有“可汗大点兵”,而这个可汗,怎么会是阿宝?
“要么你就叫可汗,要么你就叫阿主沙里,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蒲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善的看着蔡田。
蔡田想了想,可汗,难道……
“阿宝的真名叫什么?”
蒲谷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瞟了蔡田一眼,懒懒的说:“耶律阿保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蔡田瞪大了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耶律阿保机,契丹族的首领。”蒲谷昂着头,很骄傲的说。
蔡田在消化这句话……
“阿宝”的“宝”,原来不是这个“宝”,而是那个“保”。耶律阿保机,那可是辽太祖啊。
蒲谷看到蔡田一直傻笑着,心中微讶,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用手在蔡田面前晃了晃,声音很小的说:“姑娘,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蔡田摆摆手,却还是沉浸在幻想之中。这个耶律阿保机的确是个有能耐的首领,从小身经百战,取得可汗的位置后,也是一直征战,扩大疆土。最后虽然没有实现统一中原的愿望,但也实现了个人的价值,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还记得在飘妍轩吗?当时就是主子……”
听到“飘妍轩”三个字,蔡田想起那晚丢失玉佩的事,可是,这个蒲谷,为何又停住了口,不说话了?
“继续说啊。”
蒲谷瞥了蔡田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多嘴。主子没有让自己说,如若自己说了,会不会挨骂?
“在‘飘妍轩’的时候,你家主子夜闯我的住处,偷走了玉佩,是吧?”
蒲谷点点头,又把头扭到了一边。
蔡田觉得好笑,但又觉得这蒲谷藏着掖着,定是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就故意用激将法:“你们契丹人不是最为豪爽吗?你们你却如此扭捏,说话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果然,听完这句话,蒲谷大为生气,接着就说:“我怎么不干脆利落了,你还不知道吧?当时飘妍轩的那个老鸨,就是我们主子,是主子一直暗中帮助你,不然你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到别人?”
原来如此,原来黄衫女子就是耶律阿保机,可是,他为何要如此?照蒲谷这么说,自己是不是欠他很多?那么,玉佩他拿走,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咯?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路吧。”蒲谷抬头看看天,如若再不走,一会可要在外面露宿了。
“上路?去哪?”蔡田眯着眼,看着蒲谷,忽然惊呼道,“难道你要带我去契丹?”
蒲谷骑上大妈,俯视着蔡田:“这是可汗的命令!”
蔡田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大片的中原风光,突然很是不舍。她怕,这次离开了,那么下次她和他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亦或是,永远也不会相见了……
耶律阿保机的府邸
耶律阿保机的府邸
再次坐上马车的时候,蔡田还是在犹豫之中,如果她现在下车,回去找徐知诰,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吧?她还是他的妾,他还是她的夫君,他们之间,也还是有个宋福金。那个逝去的小生命,的确令人惋惜,可是,这又怪得了谁?是我自己的鲁莽害了他,还是别的?蔡田不敢继续想下去……
现在北上,离开这里,或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是啊,新的开始,她没有脸回去见徐知诰,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徐知训。还有扬州的朋友,就暂时再见吧。
这样想了想,也就释然了,现在离开吧,让自己放松一下,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一路走的很快,有时候吃饭也是在车里吃的,她一个坐在马车里的人,都觉得疲惫不堪,真不敢想象骑着高头大马的蒲谷……
“喂,休息一下吧?”
蒲谷斜了蔡田一眼,冷冰冰的说:“不行,族内有事,我迟归已经心存内疚了,哪还能继续耽搁?”
蔡田见自己好心办事却没人领情,也懒得理他。走就走,谁怕谁啊?
于此同时,徐知诰派人找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只知道夜晚有一马车出城,和两个骑大马的男人出城,至于女子,倒是未曾发觉……还有一点,那就是整个扬州城都没有蔡田的身影,问过她的那几个朋友,也没有消息。
徐知诰辗转反侧,也夜不能寐,思索很久,认定蔡田一定在那马车里。
于是,在去昪州的同时,下令让人跟着那马车的足迹北上,希望很快能有蔡田的消息。
宋福金见徐知诰今日又没有入睡的打算,只是劝劝,却全然没有生气吃醋的样子。
“夫君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徐知诰伏案处理公文,也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宋福金把手中的白糖莲子粥放下,上前给徐知诰揉肩,边揉肩边劝道:“夫君不用担心,姐姐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徐知诰见宋福金提及蔡田,心中的担忧也真正表现出来,抓住宋福金的手说:“福金,你觉得她会去哪?还会不会回来?”
自从蔡田离开,徐知诰这话就憋着心里无从发泄,想和宋福金说,但又怕她吃醋,但现在看宋福金没有丝毫的嫉妒,也就放下心,他觉得自己现在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宋福金自然听出徐知诰的焦急和关切,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然细雨:“放心吧,没多久姐姐就会回来的,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提到“爱”,徐知诰反而有些担忧,如果她真得爱自己,又怎么会和徐知训在一起?也许,她爱他不如他爱她爱得深沉……
蔡田想象着契丹与中原的众多不同,但真正下车,到达耶律阿保机的府邸时,发现其建筑与中原有少许不同外,并没有看到满地的青草和到处可见的毛毡房子。
带着很大中原味道的房屋,气势恢宏,很有派头。一间间的房间,保留着契丹本族的面貌,就有着中原的物品。
一道道回廊,一棵棵树木,将这栋带着男人强势味道的府邸,变得柔和了很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个士兵,矗立在一旁,威严的样子,让人敬畏。
在蒲谷的引领下,蔡田来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大厅,就独自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蔡田东看看,西看看,忽然发现梨木架子上有一个唐三彩的瓷瓶。唐三彩的造型丰富多彩,一般可以分为动物、生活用具和人物三大类,后来又产生了”辽三彩”、”金三彩”,但在数量、质量以及艺术性方面,都远不及唐三彩,这个瓷瓶显然是盛唐时候的艺术品,其做工和颜色都数上等,
那瓶子有一手臂长,颈口有碗口那么大。这瓷瓶最为出彩的是那瓶身上的图案,融合浅黄、赭黄、浅绿、深绿、天蓝、褐红、茄紫这七种颜色。画的上空是一片天蓝色,与天空相接的是浅黄与赭黄的房屋,房屋下是褐红的小花。被花色包围的是一小小河。河中有一个探出脑袋的女子,茄紫的长发,在深绿的水中,晃动着浅绿色的水影。
茄紫色的长发,在整个画面中央,随水漂流,像一个小小的瀑布。蔡田垂头,看到自己的长发,觉得那水中的女子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的相像……
是巧合还是……
“你,过来,快点。”
蔡田转身,看到一个嬷嬷般的人物对着这边的方向说话。回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对自己说话,就有些愣愣说:“我吗?”不过,蔡田说的是汉语,而那个嬷嬷说得是契丹语。
那嬷嬷有些不耐烦,似乎想到了什么,咕哝了一句,用地道的中原话说:“快点跟过来。”
蔡田想一个老太太还会说汉语,真是令人惊讶。但看到嬷嬷着急的样子,觉得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就急忙跟了上去,显然没有看到那个梨木架子旁边,还有两个、个瓷瓶,都以一个女孩为主,且这个女孩都是一头长长的紫发。
稀里糊涂献舞(一)
稀里糊涂献舞(一)
那嬷嬷带着蔡田走了好几个回廊,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屋子里人影攒动,各自忙着各自的。蔡田定眼一眼,大部分女孩都穿着舞衣,脸上画着浓妆。这样的情形,蔡田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在飘妍轩,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样的人和景,大家一阵忙碌,陆陆续续开始上台。
“你们两个,帮她把这件衣服换上,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说完,那嬷嬷就要转身离开。
蔡田看着嬷嬷满脸的皱纹,想要拉住她,那嬷嬷却加快脚步,快速的离开了。低下头看了看眼前的衣服,现在,要怎么办?
一边的两个侍女见嬷嬷交代了,就一人按住蔡田的一只胳膊,拿起木架上的衣服就开始给蔡田穿。
“不,你们搞错了。”蔡田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对那两个侍女说。
那两个侍女均保持着美丽的微笑,一个比较瘦的侍女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当然,那侍女说的是契丹语,蔡田一句话都没听懂。
有些时候,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你还是要做,这个时候,蔡田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听不懂,还是摇着头说:“我听不懂。”
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瘦瘦的侍女又哇啦哇啦说了几句,一旁那个胖胖的侍女才用很是生硬的中原话说:“她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搞错,你不是中原来的舞妓吗?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了。”
蔡田愕然,自己是穿着中原的衣服没错,自己以前是舞妓也没错,但是现在自己好歹是耶律阿保机的朋友吧,不会又沦落到舞妓的地步了吧?
胖胖的侍女见蔡田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就道:“下一个舞蹈就是你的,我们现在就给你准备。”
“不,你们搞错了,我是你们主子的朋友,不是中原来的舞妓。”
两个侍女对看了一眼,瘦瘦的侍女很是激动的说了几句,忽然想起蔡田听不懂,就示意胖胖的侍女翻译一下。
“她的意思是说让你快点,今天是可汗宴请贵宾的日子,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说完,二人齐心合力,很快的帮蔡田装扮好了。
那是一件大唐时候的衣服,和蔡田身上的有些不同,但以蔡田的眼光看,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中原舞服。淡黄色的纱衣,及腿的水袖,下身是深黄色长裙,裙外是和上身一样的淡黄色的纱衣。整体来看,下身很是保守,层层叠叠的包住了整个身段。而上身,内置的红色抹胸,绣着大大的牡丹,高贵逼人。加上那层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的身躯,隐忍遐想。
比这还要暴露的衣服蔡田都穿过,现在穿上这个,觉得也没什么。对着铜镜转了个身,照了一照,也的确是很美丽。
“好了,到你了。”
身后一只大手,将蔡田推着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上。台子缓缓上升,升到地面,与地面上的红色地毯在同一水平线上。
蔡田有些茫然,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站在中央,四周都是人。
熟悉的丝竹乐器响起。抑扬顿挫,似水珠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蔡田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可是,这乐音太过轻柔,跳个古典舞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蔡田最不擅长的就是古典舞。
众人见舞妓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按耐不住,都纷纷交头接耳。坐在最上边的耶律阿保机也发现了,直直的看向蔡田。一看,眸色顿时一暗。怎么回事?不是让蒲谷安排她住下了吗?怎么现在来到了这个舞台上?
坐在耶律阿保机身边的皇后述律平,她身着绛红色袍子,内著淡绿色裙子,脚穿长筒皮靴。腰外系蹀躞带,上挂着翠绿色的琥珀饰件,正襟危坐,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即使是见大家都在讨论,也还是面色不变,嘴角微动,提醒耶律阿保机不要失了分寸。
耶律阿宝机的确是有些讶异,却不给予失态。看到一身淡黄色纱衣的蔡田,想到了很久以前。
当时耶律阿保机用了缩骨功,并易容,变成女子的形象,成了飘妍轩的老鸨。那日,他很意外的看到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恩人”。那刻的她神情拘束,畏畏缩缩,紧张万分,却又强装镇定,假装淡然。一个莫名的舞蹈,竟让他的失神了好久……
稀里糊涂献舞(二)
稀里糊涂献舞(二)
蔡田见耶律阿保机失神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周围,大家也都一致的看着自己。跳就跳,谁怕谁啊,又不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稍稍缓了口气,蔡田闭上眼睛,随着音乐,舞动起细腰和美腿,曼妙的身材,细软的腰肢,在迷离的灯光下,令一个个男人睁大了眼睛。
蔡田见惯了这样那样赤裸裸的眼光,心中有些难耐。到了这个世界,难道真得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