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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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年穆槿宁不曾小产,他们的孩子……是否也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
他的唇畔,紧绷着阴沉,不愿承认他在这件事上,对穆槿宁并非没有埋怨,但他也有错。
或许当年的他们,都不能做最好的夫妻,当最好的父母。
上苍才会用那样的方式,夺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念儿醒来了,秦昊尧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句,赵嬷嬷带着一个宫女,将晚膳端了上来,秦昊尧吩咐的,一切从简,如今并不是他享用山珍海味贪图富贵的时候。
这两日他正在患着头痛病,原本就没有太好的胃口,桌上盛放的是几道清淡却不失细致的菜肴,秦昊尧支开了她们,不要任何人留下来服侍。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稚嫩的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以前跟杨念一起用膳的时候,至少还有穆槿宁在,才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尴尬地步。
他没有动筷子,杨念哪怕饿极了,也不敢伸手触碰饭碗,小小年纪,却懂得伦理和礼貌。
秦昊尧将空碗取来,舀了一碗萝卜肉羹汤,放在自己的手边,接着舀了一碗,推到杨念的面前。
“会自己吃饭了吧。”他淡淡问了一句,轻描淡写,夹了一口菜,咀嚼品尝之后,才开了口。
“会。”杨念应了一声,看秦昊尧动了筷子,也迫不及待地以拙笨的方式握着筷子,从肉羹汤之中挑着萝卜吃。
秦昊尧扯唇一笑,以前觉得孩子很麻烦,很讨厌,特别是总是依赖人缠着人的那些贵族子女,一个个宛若混世魔王,仗着家族势力,接二连三地闯祸。他在军营中,也见过几个十来岁的贵族少爷,打着要他们来历练的旗号和幌子,却比一般的士卒,更没用,更像是一个废物。
杨念是鲜少让他觉得可以平平静静用他惯用的方式对待的孩子。
晚膳过后,秦昊尧并不曾在杨念的身上多费心思,虽然他被赵嬷嬷照料,却也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他独自洗漱之后,便懂事地坐在软榻上,觉得无趣的时候,低头径自把玩身上的锦囊。
一枚碧玉扳指,从锦囊中落下,掉在猩红色的地毯之上,秦昊尧抬起眉头,淡淡看了一眼,这是出自他之物,他自然记得清楚。
是那一年过年,他当着穆槿宁的面,给杨念的压岁钱。
杨念从软榻上爬下,将扳指握在手心,低着头,平静地依靠着软榻而战,眼瞳之内仿佛藏匿着别样的悲伤。
秦昊尧皱着眉头,面色铁青,他并不知道,是否他的心里脑中想念着穆槿宁的时候,也是跟杨念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落寞哀伤。
或许正因为不忍这个孩子孤单,穆槿宁才挑下所有的重担,用过于年轻的身躯,学习如何当一个孩子的娘亲。
一道剧烈的疼痛,再度从额头裂开,剑眉皱的更深更重,杨念回过头来,看着秦昊尧的神情,这才收起了锦囊,吃力地端着圆凳,将圆凳放在秦昊尧的身后,他爬着站在圆凳上,伸出双手,小拳头用尽了力气敲打在秦昊尧僵硬的肩膀上。
秦昊尧忍痛,因为脑袋都要裂开来一般的疼痛,他忽略了杨念的举动,等他察觉到,这个孩子的动作,却又让他另眼相看。
“你这小子,这又是哪里学来讨好人的本事?”他费劲地扬起笑容的弧度,嗓音不免有些低哑,如今头痛虽然不曾缓解,但心里的确舒畅许多。
哪怕这样的安慰太肤浅,却也聊胜有无。
“娘亲痛的时候,我也这么做的,娘亲说就不痛了——”孩子虽然很小,但很会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来秦昊尧身子不适,便用以往的经验,套用在秦昊尧的身上。他这一番话,说的真真切切,天真无邪。
孩子或许是最容易哄骗的了,穆槿宁说什么,他都相信。痛,也会说不痛,她的强颜欢笑,是付出了血泪才学会的坦然。
杨念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秦昊尧的心,坠入无底深渊。
他久久默然不语,杨念的小拳头,依旧密密麻麻落在他的后背,在他看来没有太多力道的小拳头,却更像是透过他僵硬的躯壳,敲击着他冰冷无动于衷的魂魄。
恨不得,将他与生俱来的冷漠,全部击碎。
他的心中划过一抹苦涩,蓦然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就抱起了杨念,把他抱到床上,他的双臂撑在床沿,英俊的面孔,对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凝视了许久。
他将杨念的眉目,嘴鼻,轮廓,棱角,细细地审视。
秦昊尧依旧拧着好看的俊眉,心中经历许久的变化,仿佛风起云涌,说不上来的,杨念跟穆槿宁之间,有莫名相似的地方。
她的心疼痛的时候,他也曾经视而不见,更曾经在她的伤疤上撒盐,他挑剔,他刻薄,他讽刺,他轻蔑,他指责,他谩骂——他曾经践踏她的尊严,撕扯她的忍耐,他不止一回把她逼到绝地。
但她,就跟这个孩子一样,体贴关怀,哪怕当下是一个卑微的妾,她也从未失去一个妻子的本分。
“睡觉。”
他只是丢下两个字,利落干脆,发号施令,杨念也出奇地听话,随即自个儿脱下外袍褂子,躺下小小的身子,秦昊尧长臂一伸,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随即冷着脸站起身来。
“到下雪那天,娘亲就会回来吗?”
杨念望着秦昊尧的俊挺背影,他怔了怔,最终才问出声来。
秦昊尧仿佛不曾听到一般,没有回过头来,直直走向不远处的圆桌,再度坐下来,他喝得是浓茶,不让他疲惫困乏,但对身子的损耗也并非有利。
他的心中,仿佛也有一个声音在询问,今年快到年关,但还未下一场冬雪。
若是想着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就会回到大圣王朝,仿佛这样的想念,就不再遥遥无期。
“会回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昊尧才冷淡地开口,薄唇抿着的弧度,也是格外漠然,唯独那双黑眸之内,有了一分柔软。
这,就算是他的承诺,他给杨念,也是给自己的承诺。
床上的孩子,早已入了梦乡,睡得香甜。
剧烈的头痛,宛若海浪一般,汹涌的时候折磨的让人难以聚精会神,如今也最终渐渐散去了,他拒绝服药,也有一阵子了。
他想要保持时时刻刻的清醒头脑,拒绝哪怕一刻间的浑浑噩噩糊涂慵懒,如今时局看似平静,他每一日都全神戒备,绝不能大意。
独自打开了窗户,他倚靠着望向安谧死寂的深夜,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只是透露着凉意的空气似乎很稀薄,他的胸口闷闷的,并不畅快。
他的眉头,很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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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 佑爵的霸道
今日,有一场浓烈的大雾。
偌大的草原之上,什么都看不清楚,雾蒙蒙的,放眼望去都是朦胧湿重的雾气,仿佛在浩大的天下,都罩着一张银白色的帐幔。
宝月公主得了佑爵的允许,这几日都在牧场陪伴着她,只因穆槿宁说过不愿在当下回宫,佑爵也没有再派人来逼她进宫。
清早跟她用早膳的时候,宝月公主就已经提及,今日在牧场周围围了木栅栏,将所有的牛羊都圈在一处,不曾跟往日一般放牧给它们自由,是因为这一场难得的大雾,免得牛羊走失,她找不回来,方寸大乱。
就像是人一样,生怕那个人走了之后头也不回,一年两年三年……此生再也不回来的方法,是否也只剩下禁锢豢养这一招?!
她推开屋门,一袭暖嫩的黄色小袄,藕色袍裙,长发披散在脑后,只以一条藕色发带系着发梢,穆槿宁素面朝天,白色的绣鞋缓步踏出了低矮的门槛。
虽然几天前的危险让人措不及防,但幸好她并未伤得很重,休养了几日,便恢复了原本的精神元气。
“听说了吗?老妖婆被人挟持了!”
宝月公主从不远处骑马而来,方才她的人从宫里出来,给她们捎来一些东西,同时跟她报备这一件大事。
穆槿宁眼眸一沉,她扶着门框站着,见宝月公主从马背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到她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臂膀,扬声道。“是昨夜的事,伺候她的嬷嬷说看着老妖婆睡下了才退下,没想过夜里听到了不小的动静,敲着门再进去的时候,宫里没有老妖婆了,惊动了皇兄,找了一整夜也不曾找到。”
原本的一脸平和,骤然大变,穆槿宁藏在宽大袖中的双手,越握越紧。
这一场迷雾,就像是这一件事,听着都觉得糊涂蹊跷,但一旦雾气散尽,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又会是何等的——何等残忍可怕的真相和景象?!
“今早有人送来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要皇兄只身前往,否则当下就杀了老妖婆。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动老妖婆的念头,敢闯入守卫森严的宫里,怎么这个月事情这么多,接二连三地不断呢——”
宝月公主叹气抱怨,她活着十九年,从来不知北国如此动荡,先是她们出宫被埋伏袭击,如今却连宫里的皇后,都被人动了手脚,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被威胁吃苦呢。
但她也无法表达更多的同情,对于老妖婆,她原本就不觉得那是个善良温和的女人,或许此事也不过是往日积累怨气的仇人报复,宝月公主想着这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咎由自取罢了。
关于刘皇后的古怪传闻,她也知道一些,只是不明虚实,听说,三年前有个新来的宫女在刘皇后的宫前栽种花草,但认错了地方,后来这个宫女就被乱棍打死,听说,那个宫女是挖出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尸体,是小小的尸骨,蜷缩成一团的仿佛生命还未长成,说当下宫女就吓得快疯了,连夜里冒着风险继续去挖出来,据说不止一个,而是约莫有七八个。
刘皇后身边有一个常年跟随的术大师,在宝月公主看来,是一个荒唐的人,他为刘皇后找寻这世间可以永葆青春的方法,刘皇后听信术大师所言,相信婴孩是最补的药引,每一年都要服下婴孩胎盘,也就是那时候从宫里最隐秘的地方传出来的传闻。
所以有人才说,刘皇后宫后的那一片花圃,花开的比宫里任何一个地方还要热烈妖媚,只因为——那儿的滋补,是来自血淋淋的生命,那里盛开的蔷薇花,红的就像是血一样。
宝月公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只见穆槿宁已然从她手中夺过马鞭,小跑到停在门口的骏马前,骑上马背,一脸肃杀。
“你去哪里?”宝月公主话音未落,已然看着穆槿宁掉转马头,马鞭响亮地挥在骏马身上,她不无困惑。
“去见太子。”
穆槿宁的声音从浓雾之中传来,如今佑爵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劝服他的人,如果佑爵去了,此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会输的很惨,一败涂地。
要挟一个人,就该知晓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否则,是无法达成目的的。
刘皇后在世人眼底,不过是佑爵太子一个年轻的继母罢了,两人没有抚养亲情,即便是阴谋者想从佑爵的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如何确定,以刘皇后为诱饵,佑爵就一定会让对方如愿以偿,就一定会答应所有的交易条件?
唯独,只有一个理由,便是这是相熟之人,更是对佑爵无比了解的人。比一般人对佑爵更了解,了解需要要挟的并非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穆槿宁,而是刘眉珺才是能够让他动摇。
如果这一场戏,并非刘眉珺想出来的,或许,带走刘皇后的人,也是跟刘皇后至亲的人。
刘铮。
她的脑海之中,蓦地划过这一个名字,她无法推测预料,到底刘铮跟刘眉珺之间的感情,是否抵得过刘眉珺跟佑爵之间的感情。
“驾——”
她蓦地眼底幽深凛然,若这是一个陷阱,哪怕佑爵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陷阱,但一旦关系到刘眉珺的死活,是否佑爵就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迷雾之中,她根本看不到任何方向,但她一路向北,几乎迷雾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她也从未深受迷惑,更从未迷途彷徨。
马蹄践踏在草地之上,尘土飞扬,雾气在她的身上停留,一颗颗细小的水珠,凝结在她的发丝上,她身处迷雾许久,渐渐的,仿佛全身都湿透了,心中不断沁入了莫名的寒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还未走到佑爵的寝宫,已然看着佑爵带着侍从疾步走出门来,穆槿宁眸光一沉,丢下手中的马鞭,面色沉郁冷然,走到佑爵的面前。
“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有事要办,等本殿回来再去见你。”佑爵的眼波一闪,自然没想过穆槿宁会风尘仆仆赶来皇宫,仿佛心中却又隐约知晓她如此仓促的缘由,但扯唇一笑,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又不容置疑。
“我有话要跟殿下说,不会耽误殿下太多功夫。”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却满满当当尽是恳切,她直直望着佑爵的面孔,坚决的让他无法怀疑无法拒绝。
穆槿宁不等他的回应,一手拉着他的手掌,不由分说,随即走向长廊,白色的迷雾仿佛是无比贪心的巨兽,将他们的身影,一刻间全部吞噬干净。
“殿下已经决定要去?答应那么荒唐的条件,只身前往?”
她紧紧禁锢着佑爵的手掌,她满目微红,不顾满身疲惫,她一开口,便是直奔此事。
佑爵淡淡一笑,仿佛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调笑。“是啊,最近本殿的运气太差了,怎么什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事都遇上了?”
“殿下可以不必亲身前往。”穆槿宁轻蹙柳眉,毅然决然丢下这一句话,毫无动容。
“那封信上说,若不是本殿一人前去,明日就会送回她的尸体,怎么办呢?她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本殿可不能当一个无情的儿子啊,若是如此残忍无情的话,更会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