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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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入宫前的心愿,那朕今晚就去见见熙贵人。”
天子站起身子,双手覆上她纤细的肩头,宫里虚与委蛇他见得多了,皇后暗中打点一切如此不择手段,他也越来越腻烦。
“如今没了沈家倚靠,熙贵人放下了架子,以她对圣上的了解和体贴,往后更会对圣上忠心不二的。”
穆槿宁抬起小脸来,眸光闪耀,目光灼灼,这一番话,却是说到了天子的心坎里去了。沈熙的骄傲美艳,都是当初吸引天子的资本,但那份骄傲与日俱增,才会让天子心生嫌隙。一个彻头彻尾悔悟的沈熙,绝不会比皇后来的更可恶。
“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皇上无言以对,下一瞬,才笑着点头,摸了摸她的面颊,这才彻底释怀。
“时辰不早了,就留在宫里头吧。”
“何时等皇上的圣旨下了,崇宁才有在宫里生活的名义,并不愿过早给皇上惹来非议。”穆槿宁轻摇螓首,并没有因为此刻的狼狈,而忘记规矩。
“好,朕让侍卫送你回王府。”皇上扬手,走来两名侍卫,穆槿宁轻轻唤醒了琼音,这才扶着琼音,一道给皇上行了礼,走入门外的夜色之中。
秦王去了军中,这两日都不会回来,只要她掩饰得当,是不会被秦王知晓,她到底为何而被掌掴。
否则,他一旦知道她到底是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一定会勃然大怒。
穆槿宁让侍卫停在正门口不远处,扶着琼音下了马车,在琼音耳畔低声道:“忍耐一会儿,马上到了。”
解下身上的披风,盖住琼音的身子,琼音点头,穆槿宁带上风帽,风帽上一圈洁白绒毛,隐约可以遮挡她面容上的异样。
门仆给穆槿宁开了门,也不曾察觉,唯独穆槿宁清楚,琼音只是刚走入雪芙园,便瘫软无法继续前行。
不愿留下太难抹去的痕迹,穆槿宁只是唤醒了雪儿一人,将琼音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她给琼音服下退热的伤药,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雪儿看穆槿宁跟琼音都伤的严重,也不敢多问,给穆槿宁的面颊涂上膏药,以白绢扶着,穆槿宁的嗓音轻柔。
“还是多照顾着琼音吧,因为我,挨了不少打。”
“没想过到了关键时刻,琼音还能派的上大用场。”雪儿以温水泡着帕子,为琼音擦去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如今琼音趴在主子的床榻上,起初琼音不肯,毕竟没有一个下人,敢以下犯上,睡主子的床榻。
不过看穆槿宁执意如此,雪儿跟琼音也不再推脱,要琼音去下人房,恐怕又会闹出不小的动静,还不如就留在雪芙园。
穆槿宁静默不语,以后背对着她们,望向窗外的深沉夜色,以白绢贴着红肿面颊,以这般的姿态,直到三更天。
琼音渐渐退下了过度的炽热,昏昏沉沉睡过去了,雪儿趴在床沿,开始打盹,或许今日发生的,过不了多久,每个人都不会记得。
唯独她永远不会忘记这般的羞辱。
贴着面颊的白绢,渐渐变得凉了,红肿不堪的面颊消肿了几分,她的眼神一分分冷沉下去,低声呢喃。
“崇宁碰了不该碰的人,找了不该找的人。”
无人看到那一双眸子,不再跟往日那么温婉澈亮,而是满是恨意,惆怅,愤怒……。她蓦地抓下那一块白绢,将其紧握在手中,她垂眸苦笑。
“所以——娘娘,我就该死吗?”
若不是皇上突然赶来,她并无这般的把握,皇后会只是几个掌掴就收手,即便——皇后已经心知肚明,她会是要走入后宫的。
皇后迟早会掀开她的真面目,但穆槿宁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她已经坐在钉子上了,皇后居然还要用双手按下她?!看她整个人被鲜血覆盖,才甘心么?!
但这一回,谁也无法阻拦她。
她势在必得。
如今受的苦吃的痛,她都会铭心记着。皇后是从她的身上看出不对劲了,但很可惜,如今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后若想再动手,也太显眼了。
沈熙心中埋葬的那个秘密。
也是整个后宫的秘密。
一旦说出来,有一些人,迟早要走向覆灭之路。
至少把娘亲跟她所在皇后手下承受的,一并奉还,双倍奉还……。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王府的门前,看上去像是寻常人家的马车,但走下来的却是沈洪洲以及夫人。
沈夫人临行前不愿做这么朴素的马车,说要去接回沈樱,哪里能这么低声下气?!
沈洪洲却说,带回去的是被休掉的女儿,难道还要披红挂绿,满城招摇么?女方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低声下气的一方。
“樱儿,回家。”
三名侍从将沈樱的行李扳上后面的车辆,两名陪嫁丫鬟扶着沈樱,就像是当初扶着沈樱进王府,从锦梨园走出来,走到王府正门。
沈洪洲看了一眼憔悴的沈樱,伸手碰了碰沈樱的肩膀,最终说出口的,也只能是四个字。
沈夫人掩面哭泣,早知如此,她也不会再给沈樱出那样的主意,或许在女儿败走路上推了一把的人,是自己啊。
沈樱默默望了一眼恢弘大气的王府,眼神没有一分光彩,大病初愈,还未养回元气精神,宛若行尸走肉,被扶着上了马车。
沈洪洲坐入车内,望着毫无表情的沈樱,丢下一句话。
“往后,我们沈家跟秦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选择的,是皇帝。
跟皇帝为伍,当皇帝的忠诚臣子。
或许有朝一日,终究会成为秦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会被秦王处之而后快。
这么想着,早些让沈樱脱离苦海,或许也是好的。免得到时候兵戎相见,两般为难。
马车,徐徐开动了,车轱辘碾过王府门口的青石路面,路上行人还不多,王府敞开着大门,两名侍卫站在门外。
一切,都像是回到一年前的最初模样。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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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 浴池缱绻
皇帝从床榻上走下,沈熙身着白色里衣,急忙走到他的身前,服侍着天子穿上黄袍,昨夜她说的话,刚一出口,已然惹怒皇上。
她从未看到皇上的脸色,那么铁青过。
若不是因为时辰实在晚了,皇上兴许会拂袖而去,不过沈熙已经万分庆幸,昨夜皇上不曾再深究,在她这儿睡了一夜。虽然皇上没有宠幸沈熙,但既然能跟平静相处,沈熙已然看到将来的希望。
她实在好奇,穆槿宁当初用何等的缘由,居然能让皇上到她这儿来。
“崇宁看你冷清凄楚,到你的地方,被皇后发觉,以为她用意不良,是生生挨了皇后的责罚,朕昨夜来你这儿,就是给她一个顺水人情。”
皇帝瞥了沈熙一眼,已然洞察她的心中所想,淡淡开了口,解开她心头的疑惑。
皇上是希望她能记着崇宁郡主的恩情吧,否则,这些事她只需要花些心思去打听,不劳烦皇上金口开启。
“我在青宫,平素的确没有人来看我,更少了可以掏心谈话的人,说不凄冷,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沈熙挽唇一笑,即便青丝披散,只着宽松里衣,垂眸给皇上系上盘扣,晨光落在她的身上,依旧让皇上心动的美貌,仿佛不曾因为岁月而改去一分一毫。
皇上的眼底,覆上些许笑意,他默默看她,伸出手将沈熙耳畔的柔软鬓发挂到她的耳后,神色一柔。“朕看着如今的你,想到你当年进宫的时候了。”
五六年前选秀的时候,沈熙还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虽然拥有沈家的背景,但在那一批秀女之中,美貌姿色都是数一数二的。最初看到沈熙的时候,的确让皇上眼前一亮,为之心动。往后专宠的五年多,也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哪怕没有一分脂粉,她素面朝天,也是格外美丽的,足以让后宫粉黛,为之失色黯然。
沈熙眉眼之上都是柔和妩媚,伸手给皇上的胸膛,抚平那些褶皱,轻声细语。“往后我绝不会自怜自艾,因为皇上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若是知晓崇宁郡主是那么正气的女子,早些结识她当一对好姐妹就好了,或许也不会做出那么多让皇上不快之事。”
“崇宁说你认真悔改,三省一日,要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皇上敛眉看她,神色一柔,隔了半年时光再看沈熙,的确是少了往日的许多锐气。
“何时崇宁进了宫,皇上能许我去看她吗?我真要好好谢谢她一回,毕竟这后宫哪一个人不是见风使舵的?”沈熙轻叹一声,眉头轻蹙,她一句话,的确说到皇上的心里。
别说满朝文武,哪怕是后宫女子,能有几个敢为落势之人多言几句?皇后对崇宁主仆下了那么重的手,跟她往日的手段如出一辙,也让皇上不满极了。
一想到昨夜沈熙提及的话茬,更让皇上眼神冷沉,面色铁青。
沈熙将螓首,轻轻靠在皇帝的胸口,安安稳稳将那一席话,说了出来,仿佛这便是最后一回能跟皇上坦诚心迹。“也正是为了真心念着想着皇上的那些人,臣妾才敢将压在心头许多年的事说出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被皇后知晓,臣妾或许会被赶出皇宫,或许也会被皇后手下的心腹毒打一顿,但谁知道呢?恐怕再也无法在皇上的身边服侍了,不过昨夜皇上能够留下来,臣妾即便离开后宫,也再无任何埋怨。”
沈熙在后宫的地位,的确还不比一般人,沈玉良犯了牢狱之灾,沈家没有往日的繁华,她也在冬日没了腹中的皇嗣,只要天子继续冷落下去,的确下人都不会尊崇她。皇后要铲除这一的一个女人,真的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留痕迹。
若没有天子的庇护和宠爱,为沈熙搭建破镜重圆的假象,下一个在自己身边消失的人,或许便是沈熙。
天子的心境,突地变得有些复杂,他眸光一沉,在他打断沈熙昨夜的那一句话的时候,自然清楚这件事的轻重。一旦他听下去,身为天子的尊严,自然是无法容忍他纵容,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故作不知。
沈熙静静揣摩着皇上的默然,心中愈发不安忐忑,她方才说的并非场面话,是发自肺腑的,此事若成了,她便可翻身,但若不成,她也会成为死不瞑目的那一人。
要天子彻底抛弃皇后,这一回,用的不只是沈熙一人跟皇上那些年的感情,还有未进宫来的——崇宁的将来,她们比那些赌客更豪迈,一局定输赢,输的不是倾家荡产,而是她们的性命,她们的地位,她们的所有,全军覆没。
“皇上还要上早朝,臣妾就不再赘言。只是愿以天地为誓,昨夜臣妾所言,若有不实,我自当削发为尼,常伴古佛。”
沈熙双膝一弯,跪在皇上的面前,一片肃穆,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将天子胸口的千斤巨石,再往下压几分。
削发为尼。
常伴古佛。
沈熙是下了最重的誓言,她天生丽质,美貌年轻,是极其爱美的女人,她敢下这么恶毒的诅咒,对自己毫不留情,自然是让天子无法对她起疑心。
天子自然是看得出些许端倪,沈熙到了这般田地,是不敢在他面前说假话的。
他不言不语,黄袍越过沈熙的身子,径自走出屋子,门外已有周煌等候,跟随着天子走向雍安殿去。
“蒙戈还在宫里当值?”
皇上走到半路,突地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周煌。
周公公点头,笑道:“大统领今早去了东宫,专程教太子射箭——”
“朕不是给太子请了专门的师傅?”皇帝皱了皱眉头,太子秦玄因为照料太子妃,鲜少出东宫,没想到蒙戈却是到了东宫,去讨好太子了。
一年前,天子就更换了教导太子的师傅,从文从武,如今太子该学的,是如何处理人事和朝政。
周公公敛去笑意,只因他察觉天子的细微不悦,这回说的一丝不苟。“大统领百步穿杨,五天前臧于师傅跟大统领比箭法的时候输了一回,埋怨许久,皇后娘娘得知,也不给臧师傅一个面子,说技不如人,小肚鸡肠,如何担当太子的老师,就给了银子打发他走了。”
“技不如人。”天子念着这四个字,蓦地冷哼一声,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他居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周公公毕竟老于世故,愈发弯下腰去,不敢看天子此刻的神情。是他忽略了,天子对太子居然那么在意?
皇上冷沉厚重的嗓音,传入随行几人的耳中,已然让人嗅到龙颜大怒的气味。“赶走了朕为太子选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跟朕禀明?”
“奴才没跟圣上及时禀明,是奴才的错,皇上请息怒啊,千万不要因为奴才的错,伤了龙体啊……”周煌蓦地身子一僵,跪在皇上的面前,迟迟低着头,满面痛惜,即便他跟随了皇上数年之久,但他清楚与其等着天子迁怒,不如早些请罪。
“堂堂大统领,掌握的是整个皇城的大内侍卫,是保护皇城的任务太轻松悠闲了,才有力气去给太子当练武的师傅吧。”
抛下着一句冷言冷语,皇上继续前行,面色冷凝,周公公急忙起身,小跑着跟随皇上的步伐,连声诺诺。
过了晌午,穆槿宁抱着念儿一起小憩片刻,她原本不愿以这般的面容去看念儿,但雪儿说念儿吵着要来,也就点头同意了。
念儿总问,为何她的面颊上那么红,她却只是笑笑,任由念儿嘟着小嘴给她吹气,用来哄骗孩子的小把戏,也足够哄骗她这个娘亲了。
念儿睡在她的身边,这一回,她跟念儿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经过两日的休养,她的面颊红肿,渐渐消退,皇上临行前让太医给她的药膏,功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