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天成-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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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本宫身子好得很,何必喝那劳什子的补汤?”
“这……”小满为难道,“娘娘,这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嘱咐的,奴婢可不敢不听。娘娘可别让奴婢为难。”
皇后睨了她一眼,想了想,伸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任由她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蓬莱洲应当快散了吧?”喝完了补汤,皇后似是无意的说起,“不知今年又是怎样的热闹,只可惜本宫身子不好,瞧不见了。幸而皇上也不怪本宫怠慢。”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娘娘向来处事如何,皇上焉有不知道的?是体谅娘娘,才会让娘娘在此休养呢!外头冰天雪地,依奴婢说,娘娘还是呆在坤宁宫静养的好。”小满嗔道。
皇后只是微笑,她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可惜了这一场好戏,没能瞧见罢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得外头有人来传旨。
“皇上有旨,将大公主抱到坤宁宫,交予皇后教养。”魏忠笑眯眯的说着,又让奶娘上前给皇后请安。
皇后眉头一挑,“魏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的忽然将大公主送到本宫这里来了?符昭容……”
“回皇后娘娘,如今这宫里已经没有符昭容了。老奴还要赶着回去伺候皇上,这便去了。”魏忠道。
皇后点头,将魏忠送走之后,才叫人去打听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个皇后做了一年多,总算将宫中大多地方都捏在了手里,不一时消息便传回来了。
“说是符昭容纵容身边的宫女谋害皇嗣,又怠慢大公主,因此叫皇上贬成了婕妤。”小满轻声道。
皇后闻言,忍不住笑道,“看来慧淑容倒真是个能干的。”
“那是自然,自从上回之后,她怕是再不放心大公主给符昭容教养了。娘娘给了她机会,怎能不把握住?若是这样都不能成事,哪里还值得娘娘费心?”小满道。
“只是可惜了苏敏,倒真是个忠心的,记得好生善待她家人。”皇后道。
小满闻言,脸上露出些不悦来,“说到这个,那苏敏怎的竟是自尽了?这般反倒让人觉得可疑!”
“那又如何?总之是死无对证,若是她活着,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数?如今不管怎么说,此事是与本宫再无干连的了。既然如此,何必在意。”皇后对此倒是不在意。
想了想,又开口道,“倒是珍修仪,本宫本以为,她与慧淑容联手了,谁知她竟会突然出言,倒叫本宫捡了个便宜。只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既没有与慧淑容联手,说不得今日之事,全在慧淑容的算计之中。珍修仪怕是恼了慧淑容呢!她只这么一句话,就叫慧淑容百般算计,付诸流水,这份心计,怕是娘娘的大敌。”提起珍修仪,小满似乎也有些忌惮,“娘娘,咱们要不要……”
“不必。”皇后抬了抬眼皮,锐利的目光盯着小满,“你别自作主张,珍修仪如今动不得!”
这宫里的人都以为她这个皇后,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当上。但没人知道,她为了能够坐稳后位,花费了多少心思。所以她对皇上的了解,反而比别人多些。
这珍修仪倒是不足惧,只是如今她背后站着的人是皇上,却是不能轻举妄动。
说句实话,若非是大皇子养在珍修仪膝下,她更愿意宫里有这么个人一直存在。
虽然活人永远都争不过死人,但活人也完全不必去与死人计较。只要珍修仪在那里,就能一直提醒皇上,他曾经有一个爱之入骨的女人。
对皇后来说,有这么个人,比没有更好。这宫中起起伏伏,总会有人得宠,这珍修仪也算难得的聪明内敛。
“珍修仪之事,本宫自有打算。”见小满似乎不服,她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就算要动她,也要在皇上厌弃了之后,如今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能彻底的将人踩到脚下,她就绝不会轻举妄动。站在她这个位置,总要比旁人多想些,容不下失误。
可惜了,上回抓周宴,那许多的布置,全都功亏一篑。不然没了大皇子,这珍修仪就再没有威胁了。
说到抓周宴,皇后握着手帕的十指忍不住用力,她明明已经算计的万无一失,为何偏偏在最后出了差池?
皇上开口罚她抄佛经,她淡出众人视线的目的就要达到,谁知竟就在这时候
她的双手紧紧地附在小腹处,眼中露出一抹沉痛。她好容易才怀上了皇上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老天爷也觉得她对皇嗣下手是错误的,所以收走了她的孩子么?
不!大皇子并没有出事,何况……那个贱种根本不配得到那么多东西!
她没有做错,她想为自己的孩子铺平前面的道路,拥有真正的嫡长名分,有什么错?!
小满见皇后神色怔忪,双手紧握,眉尖微拧,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心下了然,怕是娘娘又想起了没福气的孩子了。她轻轻一叹,柔声劝道,“娘娘,皇上将大公主交予娘娘,可见对娘娘的信重。”
皇后这才回神,哂然一笑,“是啊,可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的。何况皇上只是让本宫教养她。”
“那也是母女一场。”小满坚持道,“奴婢从前听老人们说,民间有大的带着小的来的说法,说不定大公主就是个有福的,能给娘娘带来小皇子呢?娘娘可要将大公主抱过来瞧瞧?”
皇后不由一笑,“你这丫头,怎么也疏忽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时辰了。”
小满赧然一笑,“奴婢不过是替娘娘高兴罢了。娘娘如今不能费神,还是早些歇息吧!”
虽然皇后面上并未将小满所说的话放在眼里,但心地仍是忍不住记下了。因此第二日见着大公主时,始终和颜悦色。甚至十分有耐心的拿着点心逗弄大公主。
也不知大公主在符婕妤那里到底是怎么照看的,总之这个孩子安静的很。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清澈深邃,就这么看着所有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有人递东西给她,便接过去塞进嘴里。
皇后看的皱眉,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照看大公主的,怎的性子这般安静?”
不说别的,只说抓周那日见着大皇子,瞧着活泼泼的,面上都是笑意,叫人看了就喜欢。大公主虽然安静乖巧,却是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皇后自然是不满意的。
奶娘有些惶恐,“回皇后娘娘的话,符昭容……不,是符婕妤不喜欢大公主哭,因此才养成了这般安静性子。”
言语之中,颇多含糊,皇后听的不满,但也知道,这些奶娘没有胆子说主子们的坏话。平心而论,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奴才用着更省心些。因此也就没有为难。
何况符昭容忽视甚至苛待大公主这事,皇后不说一清二楚,至少也略知一二。加上昨日又被慧淑容嚷了出来,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到一岁的婴儿,这般折腾,还能好吃好睡的,已是不易了。
安顿好了大公主之后,外头便有人来请示,嫔妃们来请安了。
皇后这十几日呆在坤宁宫休养,特地传旨让嫔妃们不必过来请安。一是不爱那样的吵嚷,二也是不想看到她们脸上嘲讽讥笑的神色。谁知道好好的怎么就流产了呢?
不过过了昨日之后,怕是嫔妃们就顾不上她这里的事了。且大年初一,正宫皇后不接受嫔妃的请安,怕是要让人小觑了去的。便笑着将人选了进来。
嫔妃们一进门,便瞧见皇后抱着大公主坐在上首,面上全是笑意,不由有些诧异。
将大公主抱给皇后教养,这旨意是皇上昨晚亲口说出来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皇后会这般看重。
即便是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有些惶恐不安的慧淑容,瞧见了之后,都不由露出了笑容。
“怪道珍修仪说将大公主抱给皇后娘娘养最好呢!嫔妾瞧着,皇后娘娘的面色好多了。”于贵妃笑道。
皇后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倒是,坤宁宫平日里冷清得很,有个孩子,也热闹些。况且大公主这般乖巧,本宫自然是喜欢的。于贵妃妹妹说的是,本宫还该多谢珍修仪呢!”
“是呀,”于贵妃的视线往下头一溜,捂着嘴笑道,“说起来,没见着珍修仪呢!她平日里最是守礼,可从没有迟过一日的请安。不过嘛,听说昨儿珍修仪陪着皇上去了奉先殿,后来竟是留在了乾清宫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变淡,心里对于贵妃更加不悦起来,却只是装作不在意的道,“皇上今儿一早就打发了人过来了,说是珍修仪昨夜泡了冷水,正发着烧呢!自然是不能过来请安了。”
话虽如此,然而心里头,毕竟还是有些不痛快。皇后淡淡的瞥了于贵妃一眼,使劲儿压着心头的怒气。
这于贵妃当真是从未将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从前自己位分在她之下,倒也罢了。今时不同往日,当真以为,没人能奈何得了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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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4 高烧惊梦魇
或许是病中又受了刺激,又执意从乾清宫回了关雎宫,第二日林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烧的更加厉害了。【
春凝无奈,只能照着从前施太医教过的法子,给林清针灸。
“春凝姐姐,娘娘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香凝诸事不理,就守在床边,实在是被林清的病情吓住了。
春凝摇头,“我不是大夫,怎会知道娘娘的病情?只是……”
“哎呀,只是什么?春凝姐姐你倒是说呀!昨儿只你跟着娘娘出门,偏又什么都不说。我听说娘娘跳进碧荷池里去救人,你不知道,给我吓得……后来又听说娘娘发烧,我真是怕极了!”香凝抱怨道。
春凝压低声音,凑到香凝耳边,悄悄道,“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这话你别出去乱说,施太医说,说……娘娘这病情,怕是会影响子嗣。娘娘似乎也知道了,怎能不伤心呢?”
“什么?”香凝差点儿喊出来,幸而及时被春凝止住,一个劲儿的发愁,“这可怎么好呢?”
春凝蹙着眉,“能怎么办,只盼着娘娘想开些!我告诉你这个,不是让你跟着着急,只是告诉你,将来在娘娘面前,再别提起这事儿。免得娘娘听了,反倒自己吃心!”
“不如咱们把大皇子抱过来吧!”香凝想了想,道,“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瞧着娘娘很看重大皇子,虽不是自己生的,可是……那是仁诚皇后生的,娘娘也说过要视如己出的。”
春凝本来想反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林清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颠簸之中。她想动,想说话,但全身都没有力气。
似乎还听到了春凝和香凝的声音,但是只有一瞬,那声音又远去了。
恍惚之中,林清似乎看到了一幅画,画上是芳草萋萋的春日,一只娇艳的桃花旁逸而出,衬得画上那人如花的笑容,越加明丽。那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只一眼,就能叫人沉醉。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仿佛明珠镶嵌在她的面庞之上,让人目眩神迷。
这个人好熟悉……林清迷迷糊糊的想。然后她看到那画中之人微微一笑,宛如百花齐绽,声若出谷黄莺,“林清妹妹,是我啊……我是木兰……”
“木兰……木兰?”脑中倏忽而过的一闪念,被她准确的抓住,是了,她是木兰。那个至真至纯,至善至美的女子,那个这皇宫之中唯一纯粹干净的女子,那个曾经被她庇护,实则一直支撑着她的女子!
“木兰,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开口问道。
话中的女子微微一笑,张唇似乎说了些什么,然而微风拂过,那声音却渐渐远离了她。
“木兰,木兰!”林清忍不住出声大喊,那话中女子一双动人的美眸,盈盈的看着她,似有无限深意。
然后,如同石子投入湖中,荡起的涟漪一般。那画中之人,也渐渐的晕开,终于消失不见。
“木兰……木兰你在哪里,木兰你回来!”林清高声叫喊,四处回顾,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站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四周都是一样的白,似乎无穷无尽。
她不由心慌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刚刚,是谁与她一起站在这里呢?怎么忽然间就想不起来了?
林清很着急,就在这时,她听见不远处似有声音传来,便忍不住往那边走去。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着急。
她也不知道只着急什么,但就是心头不安,只能更快的往前跑去。
然后她看到了林湛,他站在一群人之中,身穿铁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让人向往。
然而转瞬之间,又是战场之上,马还是原来的马,人也还是原来的人,只是战甲破了,人累马疲。好几次,她眼睁睁的看着林湛陷入危险,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将那危险躲了过去。
然后,战争胜利了,她似乎看见了林湛的笑脸,他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他和战友们一起喝酒歌唱;他收到了从帝都来的圣旨,成为了成国最年轻的将军,所有人都在向他道贺。
然而林清的心中很不安,她一直跟着林湛,但林湛仿佛看不到她。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就在林湛换上新的战甲的那一刻,他的头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鲜血四溅
“阿湛!”林清猛然睁开眼睛,双手放在胸口,喘着粗气。
原来是一场梦……她整个人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一身冷汗,黏腻不堪。
“娘娘!娘娘醒了!”香凝欢呼着扑到了床边,“娘娘烧了一日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说着就流下泪来。
春凝在一旁轻声问道,“娘娘可觉得还好?奴婢去叫施太医来。”
林清点了点头,又道,“准备些热水,我想沐浴。这一身的汗,真叫人不舒服。”
“娘娘……”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林清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