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难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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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被贬成片警了?”白云飞揶揄道,“刑警还用到这里看堆儿啊?”
白云飞手里拿着摄像机,旁边的群众就聚过来了,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挺吓人,万一听见刑警介入这事可不好弄。李艾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就向紧急通道那边走了。白云飞采访了几个群众的观点,有的说伤不重还占着床位不妥,有的说伤没好为啥一定要出院不公平。李艾那边很定有内情,他着急过去打听,也没太注意大家说了什么,敷衍了一下就退到紧急通道那里去了。
李艾正在那抽闷烟呢,后半夜了,通道里几乎没什么人,白云飞也点上一根烟,和他一起坐在了楼梯凳上。
“明天就元旦了,你怎么还有任务?”白云飞看了他一眼,故意打开话题:“即便怕有人闹事,也该是属地派几个片警就够了,还劳您大驾微服私访?”
李艾猛吸了几口烟,一大团烟雾几乎直接吐到他脸上:“我要说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连个元旦都过不好了?”
“有啥过不好的,我立刻出去喊一嗓子,这里有刑警队的同志,大家有事可以和他反映!你看谁的元旦过不好。”白云飞的炮弹上膛,看他进不进壕沟。
李艾说:“你这是威胁公安人员,我可以立刻拘了你信不?”
白云飞也没示弱,站起来走到门口呢,小声喊了句:“这里有个刑警队的臭小子,当初就拘过我做卧底,现在又要给我带手铐啦,有参观的没有?”
李艾过来踹了他一脚:“你要是爷们就声音再大点!我比你大一轮,吃的咸盐比你吃的烧烤还多呢。还怕了你不成,你喊吧!”
他说的是很有勇气,但是声音却越压越低,俩人最后哈哈大笑,拍着肩膀又回到了楼梯那坐在一起。俩眼皮直打架的这个夜晚,也就是插科打诨找找乐子。彼此都太熟了,当初为了拍摄一个刑警队大案,白云飞被派去采访,结果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居然和李艾一起去了一线抓捕多起杀人案的元凶,算是有过生死之交的,谁又会出卖谁呢?
李艾坐下来才告诉白云飞,本来是没他什么事的,但道南市场有个上访专业户,就说退路进厅以后给他的补偿不够,一直在闹。这个老爷子姓陈,当初是那里的一个小饭店老板。马路市场要退路进厅建大市场,动迁的时候陈老爷子就成了有名的钉子户,最后全搬了他也不搬。没办法,行政执法人员后来只有去强拆,老爷子自制了燃烧瓶在屋顶上和执法人员对峙,结果烧伤了人。陈老爷子被拘留了一段日子,房子也被强拆了,所以出来后就一直在上访。
“这事我知道,当初我们报道过。”白云飞接过了话茬和李艾说,“执法部门说他的房子是非法建筑,不过省里有过批示,按年代算是不是非法建筑还要甄别。当初行政执法也不是法院的执行厅,到底能不能强拆争议很大。”
李艾说:“是啊,不过也不能就因为他那么一个小饭店整个市场就不建了吧?执法局执行的是区里研究决定后的明传文件,看起来也没错啊。陈老爷子当初要是接受最初的补偿,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
12、俩眼皮打架之夜晚
想起这个事件,白云飞还记忆犹新,那是他刚当记者的时候,台里报道是中立偏向于陈老爷子的,而省台的报道是完全站在行政执法局一方的,搞得老马还去市委宣传部接受了有关人员地质询和批评。那时候白云飞是跟市领导的,间接也听几位市领导聊起过这档子头痛的事。想来时间过去有两年多了,陈老爷子还那么执著,也真令人佩服他那股子劲。
不过,这又和今晚李艾到这里看堆有什么关系呢?
李艾靠过来小声和他说:“今天不是道南市场出事了吗,受伤业户都在碧海医院,市里开启了绿色治疗通道,免费医治。受伤业户都是区里车送来的,只有老陈头自己找过来了,说是自己伤也很重,也要接受免费治疗。医护人员也认真,给他一查,只有哮喘和高血压,的确有点严重。不过这都是慢性病,也不是事故受伤引起的啊?”
白云飞本来困得都想找根棍儿来支眼皮了,可听李艾这么一说,又被陈老爷子的智慧给逗乐了:“他这是要混进来,指不定哪个领导来探望,他就冲上去喊冤了。”
李艾站起身来,到门口那看了看外面没什么人,才过来和他说:“还不止呢,医院人和他商量出院的事,他说要是不接受他免费治疗,他就把医院炸了。据说老爷子拿了个大旅行袋来,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现在他那个病房里,都是我们人假装的病号,当初他就弄过土燃烧瓶,这回就是点几个‘二踢脚’也够轰动的了。”
“是吗?”白云飞也有点着急,“这场大雪压塌市场已经够忙活的了,这要是元旦前24小时内再弄出个动静来,那青州可就闻名全国了。看来你的遭遇,也不比我碰上个女贼强哪去。”
“所以我们就被指派来了,”李艾也有点困了,打了哈欠接着说,“什么女贼?哪有贼啊,贼不怕,这老爷子不出事还行,出点小动静也是大事。这不,大半夜的他们还把你们记者给忽悠来了。你可得注意遣词造句,这一边是还在治疗的愤怒业户,另一边是执着的上访钉子户,你可别一句话把谁燎着了,小心你记者都当不成。”
白云飞不禁又开始思念那办公室的椅子了,自己应该感谢那个女贼的骚扰电话,她要是多坚持一阵子,自己接不到业户的热线,或者坚持把热线关了,哪会到医院来受这份罪?
李艾刚当上副队长没多久,白天还身先士卒上街除雪来着,如今是真困了,眼皮也打起了架。白云飞忽然感慨起来说:“这生活就像一双眼睛,老百姓是上眼皮,有关部门是下眼皮,有了困的时候,俩眼皮就老打架。不过都是一家人,即便上眼皮挨上下眼皮了,那也是为了睡个好觉,养精蓄锐为明天不是。”
李艾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说:“有关部门应该是上眼皮,你什么时候见过下眼皮动了,那合眼眨眼,都是上眼皮在动。你什么时候见过下眼皮,扑棱扑棱往上翻了?”
白云飞开始对李艾这个曾经的大老粗另眼相看了:“挺有内秀啊,知道那个眼皮动了!”
给了他一拳头,李艾说:“这是基本生理常识,就是不知道,看看你那老打架的眼皮也知道了。”
白云飞看着楼道口的那扇门,两眼空洞地说:“有关部门要是主动做了上眼皮,那百姓自然就幸福地享受下眼皮的待遇了,可是有的时候事情总不是尽如人愿啊!老陈头在这事上老要做上眼皮,有关部门可就难受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穿这病号服的人就推门进来了。白云飞刚要起身,李艾就示意他是自己人。
那人快步走过来说:“李队,可找到你了。老陈头情绪又有点激动,又张罗着要烧要炸的!”
13、狙击手来不来
真佩服警方的布置如此神速,病房那边老陈头还不知道身边的病友都换成了警方的人。
白云飞和李艾交谈的那个紧急通道楼梯口,迅速就成了临时指挥所,几个刑警病号装作出来抽烟的样子,在那里商量起方案来。
白云飞往后躲了躲,李艾也没提让他回避,反而说不用避讳,也听听媒体人士的意见。
一起去抓过连环杀人凶手,还帮他们做过多起专题报道,李艾对白云飞的信任是由来已久的。哪一次白云飞的表现都不差,他们局长好几次上电视台商量过调人的事。要不是白云飞觉得自己拍的会已经太多了,再到公安局新闻中心成天拍会拍到吐,也许他就是李艾的战友了。
他们商量的第一项就是,要不要狙击手来。
警方的方案总是要做最坏打算的,如果老陈头真的是带着雷管来的,那要是真炸了,医院人流如此密集的地方,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几个年轻的刑警都说,应该调狙击手过来。万一老爷子一激动,干出点过格的事,犯不上让那么多患者陪葬。
李艾一直没有说话,作为现场的总指挥,他的态度基本就是决定性的。看着他眉头紧锁,白云飞也很难受,替他把窝在心里的话说了:“这么早叫狙击手来,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那影响就造成了。快元旦了,谁也不想让百姓念叨着这么个话题跨入新的一年。”
年轻的刑警和他还不熟悉,虽然觉得他们李队很尊重他,话语里留了几分情面,不过说的还是很直白:“你是记者,也许不知道,作为刑警,你布置到了,出事了。和你没布置到、没预计到,出事了,那就是两个概念。我们的准则是一切以安全为第一要务,离开安全,一切其它的都是扯淡。”
他还穿着个病号服呢,说话激动起来,大袖子忽闪忽闪地,带动衣服领子也跟着七扭八歪敞开了怀,露出里面还穿着防弹衣。白云飞有点好气,有穿病号服里面配防弹衣的么,你倒是安全了,多容易暴露啊。心理这么想,白云飞嘴上却没有驳他的意思:“这里是急救楼,前面就是一级马路,对面的楼至少有两百米开外,还都是居民楼。狙击手来了,在哪候着?难不成也都换成病号服,上病房里瞄准去?”
那年轻的刑警有点急,但是被李艾按住了,看了他一眼,估计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李艾沉思了一会说:“狙击手不一定叫,但是防暴大队的人一定要来,尤其是爆破专家什么的。让他们着便衣来,别下车,就在医院大院里候着,什么时候上视情况再定。小刘,你去联系这件事,剩下你们几个回去密切注意陈老爷子,万一有什么举动一定要先控制住他。”
几个人应了一声,分头去了。
白云飞看着李艾焦急的眼神,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愁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吧,我进去还比较合理,牺牲了也不算你们刑警队的指标。再说,我也是半个谈判专家来的,当初那个大案还是我意外地先稳住凶手的。”
李艾愣了一下,没想到白云飞这么直接提出了最好的办法,然后又皱起了眉:“你进去只是可以拖延时间,陈老爷子的问题不是一时半晌可以解决的,不解决问题,他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呢?”
14、冲动的行为
“他怎么也不至于向记者发难的,”白云飞站起身,拿起了机器,“何况我们节目当初是偏向于他做的报道,他对我们节目组的人应该都有好感。我先拖延着时间,你们要叫什么狙击手,可让他看准着点。”
“子弹可不长眼睛,”李艾有点着急的嘱咐白云飞,“要是老头子有什么冲动行为,你记得一定要躲开,别逞强,病房里那么多我们的人,控制住他应该没问题。”
白云飞检查了一下机器,又把包背好,想了一下说:“我明白,你们就想这件事越是没人知道越好,要不早把老头子五花大绑地拖出去了。狙击手就不用叫了,我有信心,把他说服走,自动离开这里。不过你要记着,又欠我份大人情,可不是一顿两顿路边烧烤可以解决的。”
李艾没起身,还蹲在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白云飞进病房的时候,陈老爷子没怎么意外,却把那几个装病号的警察吓了一跳。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安排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进来了。
病房里,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正在和陈老爷子纠缠。陈老爷子已经退守到自己的包那,坐在那编织袋上,说什么也不动地方。他警告着医护人员不要再上前,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不信你们的,也不需要做什么避超、躲超的。我就在这了,你们给我开点药,吃了能舒坦就行。”陈老爷子的战斗意识到也明确,无论医生说什么理由,他也不离开那编织袋,“我知道你们就想骗我出去,一出去就指不定把我摁哪了。我官司没打明白,但是你们这些手段我太明白了。”
医护人员愁得没办法,平时值夜班大多可以偷懒睡一小觉,虽然今天有大事,但是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
白云飞走过去,分开医护人员,轻声说:“大爷,我是青州电视台《新闻夜线》的记者,咱们能聊两句吗,是您找人打热线电话的不?”
这时候我才看情陈老爷子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件浑身是洞的羽绒服,上面到处是油印子不说,几乎连衣服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他羽绒服里面,似乎只有件单薄的内衣,脖领子还花开了口子。
“你是《新闻也行》的?没骗我?”陈老爷子见了白云飞就要扑过来,没等身边人有反映,又退了回去,依旧坐在编织袋上说:“你们电视台当年采访我的记者不是你。”
白云飞笑了,老爷子朴实的有点倔强,只好说:“我们是《新闻夜线》,是晚间新闻的意思,不是新闻也行。我们当初采访你的记者姓马,他如今是我们主任了。”
老爷子脸色变了,大喊道:“不对,你是假的,一定是和他们一伙的,不穿白大褂就能虎住人了?”
说吧,他回身就打开了那神秘的编织袋。病房里的人,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儿了。 。。
15、倔强一枝梅
暴雪洗礼后的当天,还有一则新闻,是无法播发的。
白云飞他们伟大的王梅副主任,有名的教条主义者,由于刚刚接受纪律部门的调查,大概是心里不顺,坐在公交车上就是不下车。
她和公交车司机说:“我上车是买了票的,你就有义务把我送到目的地。”
大雪封路,所有的乘客都下车步行散去了。司机刘师傅被王梅副主任这位倔强的乘客困在了车里,无论他怎么劝,人家就是不动地方,还跟他说:“作为一名消费者,我有权力维护我的应得利益,你们虽然是国有的车队,也不能就不遵循市场经济的轨迹,我买了票就是买了你的服务,你们收了钱就有责任完成这条公交路线的驾驶任务。”
刘师傅说:“我们已经给你退票,你不接受啊。要是有车,我给您打辆出租都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