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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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觉得半月弯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他,君启彻终于收了眼泪,转头又对着君卿夜质问道:“父皇,你是坏人,你怎么可以打母妃?”
下身还在隐隐作痛,君卿夜却被儿子的一句话问得无言以对,明明是他挨了打啊,还伤得不轻,怎么就成了自己打人了呢?
君卿夜这厢还在琢磨着怎么跟儿子解释这一切,那厢半月弯却温言软语地开口,“太子殿下,奴婢好冷喔,可以先去换衣裳吗?”
“好啊,母妃你去吧,我会帮你教训父皇的。”君启彻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半月弯突然有些想笑,却只是抿了嘴,摸了摸太子的头,“彻儿好乖。”
这一声是说给君启彻听的。也是说给君卿夜听的,听出弦外之音的君卿夜,臭着一张脸,想要发作却又碍于太子不便发火,只冷冽道:“换好了就马上过来,帮、朕、换。”最后三个字。咬字极重,却也带着些莫名的暧昧。
半月弯红了脸,不敢看他,只垂了眼道:“是,奴婢先去了。”
言罢,不待他再开口,人便逃也似的跑了开去。
她边跑边回头,由于太慌乱,以至于整个人都放松了警惕,当她突然撞上一个人,已来不及稳住身形,顿时将那人扑倒在地。
“对不……对不起……”
用了好大的勇气,她才说完那三个字,只是,在察觉到风赢眼中的惊讶时,她不禁羞得抬不起头来。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风赢倒还真是头一次。这阵子他已尽可能地避开她了,可是,当她一身湿衣、曲线毕露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脑中不禁又联想到了那天的一切,原本黝黑的脸,也结结实实地红成了个大番茄。
“那个,你、你可以先起来吗?”虽然尴尬,可她一直趴在他身上,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太好。
闻言,半月弯惊慌地爬了起来,她的衣衫已尽湿,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双手搂肩,道:“风将军是来找皇上的吧,皇上在龙池,您自行过去便好,奴婢就不带您过去了。”
风赢点了点头,“你、你先去更衣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便好。”
“啊?”
“啊,不是不是,我是守着皇上便好,不是守着你更衣的意思,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唉,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反正你不要误会就好……”风赢的脸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尴尬,再不敢正视半月弯了。
这是半月弯第一次见到风赢露出如此无措的表情,搂着瑟瑟发抖的双臂,她却忽然想笑,这个木头一般忠心的风赢,傻得还挺有意思的。
半月弯本来还在房间磨蹭着不肯出来,却突然被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所吸引。她走出房门,果见龙池入口不远处,一名黑衣劲装男子与风赢缠斗成一气,那身手、那力度,便是风赢似乎也招架得备感吃力。
半月弯的脑中第一个担心的便是君启彻,几番相处下来,她对那孩子也生了些关怀之情。那人显然是冲着君卿夜而来,彻儿方才也在龙池,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她想靠近,但又有些犹豫,无论如何,她只是一名普通宫女,若是以身犯险,岂不让人怀疑?她忐忑不安地看着缠斗中的两人,却在看清那黑衣人手臂上的竹叶刺青时,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来不及考虑太多,她已高声尖叫起来。
风赢心念一动,又恐半月弯受伤,只得大喝一声:“沙姑娘,快快离开。”
不知何时起,他已如此称呼她。她故作心惊,却是慌不择路地朝一处死角狂奔而去。那黑衣人显然也看出来她对风赢的影响力,撇下风赢便朝她疾速而去。
剑气瞬间包围住她的身形,她不着痕迹地避让,让自己不至于因此受伤,但下一刻,她的脖颈之上已架上一柄钢刀。停下脚步,她面上露出惧色,更是大声求饶道:“大侠饶命,小女子与您无冤无仇,还请刀下留情。”
那人不语,只狂浪道:“君卿夜,你若还是个男人,便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言罢,手上的钢刀微用力一压。
半月弯只觉项上一痛,虽只是割破了一层皮,但感觉依然很疼。
心内暗骂此人蠢钝如猪,竟连自己有心救他亦不知,还想要一心送死。
正思量该如何应对,却听身后传来君卿夜慵懒的声音,“放了她。”
黑衣人嘿嘿狞笑,扭住半月弯齐齐转身,却对着君卿夜大笑道:“人自是要放的,端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你若赢得了我,她自是还给你;若是赢不了,她还是会还给你,但留下的,是你的狗命。”
君卿夜的嘴角轻轻挑起,似笑非笑的脸上不见阴霾,却有着一股嗜血之气。
半月弯心中惊惧之感方才升起,却见他广袖一挥,已单手成刀,瞬间向她挪移而来。
电光石火之间,她只觉面上寒冽之气渐渐逼得她睁不开眼,闭目之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黏稠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一丝丝蜿蜒着没入衣襟。
她静静地看着那倒地的男子,只见他双眼之中犹带着恐惧,微张的大嘴中血色一片,或者,他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自己为何会身首异处。
血色迷了眼,半月弯的心开始不规则地抽搐,十年前那血腥的一幕,似又在眼前重演,让她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浑浊。她檀口微张,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着,似乎要高声尖叫,却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那种紧张的感觉让人窒息,她突然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粗重的喘息声,伴着她因为极度惊恐而大张的双眼,构成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君卿夜突然紧紧揽她入怀,在她背后轻抚,“没事了,没事了。”
想挣脱他钢铁般的怀抱,却只换得他更为用力的拥抱,她突然苍白着脸开口,“我想去洗把脸。”
她惊讶自己还能如常地说出话来,如果她真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是否应该吓得高声尖叫?可她不是,从来不是,她并不害怕这腥臭的血的味道,只是,他杀人的手法,实在让她胆寒不已。他竟然单手就拧掉了黑衣人的头,这样快的速度,这样残忍的手法,任是她受过特训,也不得不被吓住了。
闻言,他闷闷地松开了她,却在看清她脸上的血迹时,又有些释怀,“去吧,要不要朕陪你?”
她木然地点着头,忽而又猛地摇了摇头,“不要,让、让风将军陪我去便好。”
听闻此言,君卿夜的脸上阴云一片,看向风赢的眼神也冷了几分,“要风赢陪你?”
如梦初醒的半月弯,终于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不合时宜的话,她居然忘记了自称奴婢,还拉了风赢下水,实在是混乱不已。
看着脸色铁青的君卿夜,再望望一脸无辜的风赢,半月弯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尴尬道:“奴婢、奴婢有些害怕,风将军武艺高强,有他在,奴婢觉得会安全一点。”
解释完,半月弯又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在她原本的记忆里,确实是风赢武艺高强,可方才见识了君卿夜那如风似电的身手后,她已彻底明白,锦宫里,没有人是君卿夜的对手,甚至在江湖上,想要胜过他的人,该也是屈指可数。
可她居然在君卿夜的面前,无视他的神武英猛,退而求其次地选了风赢,这该是何等的侮辱啊?
卧房内,半月弯使劲地往脸上浇着水,一切都太混乱,她需要好好地清醒清醒。方才君卿夜没有发怒,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发怒。此次逃过一劫已属万幸,若再有第二次,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本以为便是东窗事发,自己也有能力自保,可现下她却是连这点把握也没有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君卿夜的实力如今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她待在他身边,又有几分胜算?
她是真的想要救下那个人,他手腕上的刺青是白竹国特有的印记,唯有皇族禁卫营的人才能拥有那样的刺青。可是,他那样的人居然只在一招之内遭其毒手,可想而知,他的内功修为已然出神入化。
可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人的出现,让半月弯的心似乎在黑暗中又看到了一线光明。白竹被灭国已有十年,那人的年纪看来不过二十出头,是否代表还有人和她一样幸存于世,在伺机报仇?
思及此,她隐隐又有些激动,正待好好思量此事,却瞥见风赢满脸通红地站立一侧注视着她,一副有话要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
“风将军,有劳您了,奴婢现在已无碍,您可以回去了。”方才不知是急出什么毛病了,为了回避君卿夜,居然拉了这人下水,弄得现在她也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把他弄走,自己也好安静地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你真的没事了吗?”风赢的脸仍旧是红,看着半月弯浸了水的衣领,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双眼不敢再看向他处。
半月弯点了点头,又道:“谢将军大人陪同,奴婢好多了。”
风赢也傻愣愣地点头,末了又慎重道:“没事就好。倒也不是我要说你,我都那样大声说让你离开了,你怎么还会让人家抓到?要是那刀再深一点,恐怕你也没命再害怕了。”
闻言,半月弯方才记起自己脖子上还有伤。那黑衣人虽然没有认出她来,但也不是真想要伤她性命,她的伤口虽长,却很浅。伸手去摸的时候,竟发现血早已止了,自己再涂些药,一两天便也没事了。
她没想到风赢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前阵子他还一副巴不得自己去死的样子,难道,因为那夜之事,让他对自己真的松懈了吗?若真是这样,还真是好事一桩了。
“谢将军关心,奴婢当时吓坏了,所以才会让歹人得手。”半月弯可怜兮兮地说着,一副小媳妇模样。
风赢有些不好意思,只搓着手道:“以后啊,机灵点,你平时不是很冷静的一个人吗?怎的今日的表现竟如此慌乱?”
这话也不知有无深意,半月弯不敢随意接话,只委屈道:“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也并非要责你,只是,方才那般危险,我担心……”说到这里,风赢有些说不下去,仿佛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禁忌一般。
“将军担心什么?担心奴婢被那人杀掉吗?其实,那不是正好称了将军的意了?奴婢知道将军一直怀疑奴婢不安好心,借此机会,将军更应该助那人一臂之力才对。”赌气般地开口,半月弯晶亮的双眼虽别了开去,但余光仍旧细细观察着风赢的神色。
如果说这锦宫里谁最有利用价值,那么除了风赢,别无他选。作为君卿夜最得力的助手和心腹,有了他的支持,无异于如虎添翼。当然,她还没有盲目自信到要策反风赢,她想要的,仅仅是他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而已。
“你为何要这样说自己?我都说信你了,那便是真的信你。”风赢性子耿直,虽然很多时候不太圆滑变通,但他的话,说一便是一,他说信,大约是真的信了。
得到这个答案,半月弯很是满意,但仍旧试探着开口,“信了?风将军的意思是,真的信我不是坏人?”
“当然。”
“可在奴婢看来,将军怕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若真是信奴婢不是坏女人,为何将军对那夜之事只字不提,毫无负责之意?那夜,将军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我们身为女子,清誉第一,若将军真是信奴婢,便该要娶了奴婢,可将军敢吗?敢为奴婢负上责任吗?”
一句话结结实实地堵了风赢的嘴。他心中有话,奈何怎样也开不了口。换了别的女人,他或者真的不会犹豫,可偏偏是半月弯,这个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的女子,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自古忠义难两全,为了大周,他怕是注定要负她了。
风赢终于走了,那模样称之为落荒而逃也不为过,经此一事,他定会对自己放松警惕了。
冬日里,清寒无比,难得一日艳阳高照,俞婧婉便找了借口,拉着君卿夜于温泉池边晒太阳。好好的温泉也只能当了陪衬,这画面看上去本有几分好笑,君卿夜的表情让那盛阳的暖意也消减了几分。
此刻,君卿夜的表情十分凝重,虽看不到怒气,但似乎比他盛怒之时还要可怕几分。俞婧婉讨好不成,又惹了无趣,心中不免委屈,但仍是任劳任怨地削着手中雪梨,倒也不是她想吃,而是她听说君卿夜爱吃,便也就对这雪梨上了心。
削好梨,俞婧婉细心地切开梨腹,取出果核后,又切成一片片置于盘中,送至君卿夜面前,“皇上,这雪梨清甜润肺,您尝尝!”
君卿夜低头看了一眼盘中梨片,倒是很赏脸地取了一片入口,许久,方才低语一句:“朕幼时听说,这梨是不能如此吃法的,婉婉你可知为何?”
闻言,俞婧婉心中大惊,本欲讨好他,如今又犯了错吗?慌乱地放下手中梨盘,俞婧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皇上恕罪,臣妾、臣妾知错了。”
低首细细端详俞婧婉的神情,君卿夜心中不免感叹,就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惊恐表情,他实在是看得生厌了,自己竟有这般可怕吗?可为何,独独有一人,口中言怕,却从不怕他?
“起来吧,朕只不过听说过分梨的吃法不吉利,你何必怕成这样?”
淡淡一语看似让自己宽心,却反倒让她心中更为难受,分梨,分离,既然忌讳,为何又吃了才说?这是否代表,他根本不介意会不会与自己分离?
“皇上,臣妾大意了,以后再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许是心中有气,她的口气也生硬了起来。
君卿夜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眼神似乎又飘忽起来,总是望向别处。顺着他的视线,俞婧婉很容易就看到不远处正和太子嬉戏的半月弯。
她粉拳轻握,不由又恨得咬牙,美目流转,故意开口笑道:“皇上,臣妾惹您不快,不如罚臣妾说个有趣儿的事情给皇上解闷如何?”
君卿夜的目光仍旧在半月弯的身上打转,但还是很配合地说了一句:“说来听听。”
俞婧婉却又故意掩唇轻笑道:“这事儿与风将军和沙医女有关,不知皇上可还有兴趣一听?”
这话终将君卿夜的思绪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