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天空-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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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谋火锅城”，远志拿南丹的“小锅米酒”招待我们。席间我见忠义出言不逊，口气张狂，好像38度的“小锅米”根本不在他话下，就暗示远志他们多弄忠义几杯，也好给他尝尝南丹本地产的厉害。远志他们心领神会，纷纷向忠义敬酒，忠义因为“狂言既出”也不好推辞，喝了不下20杯。结果呢？忠义是被我们几个抬出火锅城硬塞进车里去的，他因此还耽误了工作上的合同签订……那事本来责任不在我，但由于是我约他的，因此他把所有责任推在了我身上。刚才他讲的“开不成车”还在其次，据他说因为约好的时间不到场，对方擅自改动了合同的几项条款，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莲，为此还损失了几十万……他知道我要来，便故意叫服务员添杯加酒，刚才在门口时我若识破他的“阴谋”，早就该“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免得现在要面对棘手的“12月红”……
听说有人要赌酒，大伙的注意力果真全集中过来了，不知是谁还关掉了音响。我的左边那男孩有个问题：才12杯酒，不限时间，几时喝完不可以？这体现不出比赛的残酷。忠义说（他依然带话筒讲话）：我所讲的“不限时间”并非可以慢慢拖到天亮，而是喊“开始”立马就得端杯喝，并且不可以间断，我们比的是速度。还有谁不明白的？这时我右边的女孩发话：王老板，就拼这点酒啊？本小姐就能办到！几分钟就可以搞定。但胜者怎样输者又怎样呢？总该有个规矩吧？忠义说：何止这点！这是头局，总共3局，每局各算时间，3局加起来用去时间少的为胜，反之则败。胜的继续留在这里喝，败者安排个姑娘送他回家，但要让他承认输，跟所有在座的人作揖认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始了。又有个人有话要说：等等！输者还有姑娘送回家？这规矩谁定的？到底叫哪位姑娘去送？这样是我的话我肯定先认输了，有那么好的事！忠义说：我和我同学旁边坐的就是，放心不会夺你们的女友。现在开始，由你来喊“开始”。说完，他把话筒递给那第三位有问题的人，是个大胖子。
其实大概只有我最清楚忠义这招数的“狠毒”：他仗着自己有不错的酒量，想让我输，想让我当众出丑，然后他就可以宣布我是他的手下败将。关于姑娘相送的问题，那还不简单？只是我由此又得让他扣上顶“好色”的帽子。小小把戏，戳戳就穿，忠义啊忠义！我程华是那么简单的吗？
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谁怕谁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酒吗？当大胖子的“开始”喊出，我端起杯子就灌。接连灌了5杯，大概用去10分钟；转头看忠义，他已经干到第8杯了。我瞄他时他正握着第8杯酒笑嘻嘻地向我示威，然后仰头喝下去，并端起了第9杯。妈的，中间不可以停但我可以慢！我端着第6杯酒慢吞吞地喝，磨到肚子稍微适应了才仰头干完，然后端起第7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派系分明
这时候，包厢里的人不谋而合自动分成了两派：有派挺我，有派挺忠义，分别围拢到我们身边，各为其主呐喊助威。小伙子又提来两桶酒，小姑娘坐在我们面前的矮凳上，拿着启瓶器随时准备开酒。我旁边的女孩双手围着我的胳膊；再瞄忠义那边，看见他旁边那女孩也是同样的动作。忠义的12杯刚刚喝完，大胖子念了个时间：15分27秒。忠义投过来的是挑衅的眼神，这局他赢定了，因为我的第9杯还握在手里呢！这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朝我喊：喝啊，喝啊，喝啊……忠义说：老同学，感觉怎么样？要等你喝完才重新倒酒的，你可不能让我等得太久啊！我肚子里面已经反应很大，头也开始晕了，并且冷汗直冒，这局怎么也是输，不如慢慢适应慢慢喝。
在排山倒海的“喝啊，喝啊”声中，我终于把剩下的3杯干掉了。酒泡沫还挂在嘴巴上，王忠义立马下令：倒酒。两个服务员各自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围观的人群异口同声喊出：好！我眼睛花花的，看东西有点模糊，头脑似乎膨胀了几倍。我说：好什么好啊？哪里好啊！顿了顿我问忠义：哎老同学，可不可以找帮手呢？忠义说：嗬嗬！找帮手？头局刚刚结束就找帮手？我说：你也可以找啊，不可能就……就我们两个自己喝吧？忠义说：还没到时候呢！有的是酒！咱们先比完再说。大胖子在旁边帮腔：规定中间不可以停的，你们停了那么久，讲话不算数！忠义说：每局各算时间，我不停怎么等我同学？大胖子说：哦。忠义说：现在第2局开始。大胖子立即大喊：开始！
口令下达，忠义端杯就喝，他是双手端双杯喝的。我由于酒路不通，喝完第4杯后肚子又闹革命了，差点就喷了出来；而忠义那酒坛已经连续装下去第10杯，他正双手端起最后两杯得意洋洋地瞄着我。不用说，他又是赢定了的，我明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有人（当然不包括我）都为他欢呼，特别是挤在他身旁那几个可以当我侄女的小妹妹，声音又甜又脆，放到哪里都绝对可以“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的头已经很大了，这种赌法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忠义这“酒坛”身经百战，跟他玩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最后粉身碎骨的必定是我。我说：不玩了不玩了！如果你允许，我就自由自在慢慢喝，否则我就走人。忠义说：嗬嗬！意思是你认输了？这很好！如果认输了你就作揖，然后带个姑娘回家，你身边的这个。我说：我没讲我认输！但你要允许我慢慢喝，我会把3局的总数喝完，你叫大家都参与进来。忠义说：那样也好！老同学今天我放过你，但你要记得你的36杯。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吧。服务员，给我上酒！全给我满上！
我明白忠义这兄弟向来有口无心，我指的是他“刀子嘴豆腐心”。他故意先把气氛搞得特别紧张，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他就可以达到主角的目的，然后再把气氛重新调节到缓和，好稳坐“君子”的宝位。可不是？现在大伙都承认他是君子了，因为他既有酒量又有度量，自个儿喝了那么多还放我的马。现在，我模模糊糊看到许多人在各个角落交头接耳，议论的估计就是关于王老板这个“君子”的话题。
结果那晚，我的36杯任务是完成了，不过我也醉得彻彻底底，酣畅淋漓，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我只依稀记得，接下来包厢里秩序大乱，歌声、喊声、猜拳打码声不绝于耳；炫彩灯变幻无穷，最后在我眼前模糊不清，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混合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是那种仿佛自己正悠游于天上而听到的从人世间传来的杂乱无章的噪音。那些声音和变幻莫测的各色光斑整整伴随了我整夜，让我极度兴奋又万分困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如戏人生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枕头边多出了个人，是个女孩。我并没有被吓着，而是依稀记起昨晚的某些片段，好像我回来时身边簇拥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推推搡搡嘻嘻哈哈鬼哭狼嚎；我好像还被抱上了很高很高的地方……想完这些我才清醒过来，先环顾了整间小屋，视线所及全是自己熟悉的东西：桌子、椅子、衣柜、梳妆台……之后收回目光来到床上，看见枕边的女孩睡得正香。这时候我才真被吓着了，急急忙忙坐起来，惊问道：你你你，你是谁？干嘛睡在我床上？女孩这时也醒了，不过她还眯着眼睛；她翻了个身把光背朝向我，梦呓般地说道：别吵啦！睡觉。我揉了揉眼，想再看清楚些，这千真万确是个女孩光溜溜的背，她的半绺长发还覆盖到我的枕头上来了，枕边放着只精美的发夹。我把她扳过来并说：喂喂，告诉我你怎么睡在我这里了？她此刻可能才真醒，见我那么使劲有点生气了，赶忙拉过被子盖严了自己。她说：叫你不要吵嘛……怎么来的？让我想想……说完她伸出手掌在额头上拍了拍。接着又说：哦，我送你回来，然后你不准我走，我无家可归只好住你这里了，就是这样。她的语速极快，并且干净利落。我说：那……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蒙着头你赶快穿衣服，穿好了就叫我。说完我真的拉上被子把头蒙起来，然后静静地等待她起床穿衣。等了几分钟，脸在被窝里都憋烫了还没见她有动静，我就用手推了推她。我说：喂喂，小妞，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她又翻了个身，嘴上说：哎呀，人家还想睡嘛！这大清早的吵吵吵，昨晚服侍你大半夜都还没睡上几个钟头。我说：你说什么？服侍我大半夜？服侍我什么呀？说话时我已经把头伸了出来，被子里燠热得难受。她转过身来，脸蛋距离我非常的近，我们的眼睛对视了，说实话她是个漂亮的女孩：面容娇好，眼神迷人，发质柔顺，皮肤白皙，手臂圆润……她说：服侍你什么？背你上楼啊，还有你吐了我帮你清理啊，还有……我帮你擦身体扶你上床睡觉啊……忙了大半夜，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却要为你付出那么多！……我及时打断她说：你等等！你说什么？帮我擦身体？还不懂我名字？那你从哪里送我回来的？她说：中国城啊，好多人扶你到楼下，你说“到了”他们就全走了留下我，我不背你上楼谁背啊？刚进家门你就吐，吐得我全身都是，安排你睡了我才洗衣服的……包厢里闹哄哄的谁认得谁啊？那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不知道对吧？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听完了我说：那好，就当我们彼此互不相识，衣服干了你也走人吧，我们这样算什么呀？都怪我喝得太多……她抢过话来说：喂喂喂，你不会那么没良心吧？刚醒过来就要赶人！我姓唐叫唐恋，你是叫程华对吧？我吃惊不小，赶紧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刚才又说不懂我名字！她诡谲地笑了笑说：你们赌酒的时候我听到的，不过我不清楚你姓路程的“程”还是陈述的“陈”。我说：路程的“程”。然后我仰头吟唱屈原的《离骚》片段：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她打断我说：念什么诗句啊！快帮我擦药放脚……
就这样，唐恋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二任女友，然而我们只同居了短短的几个月。几个月之后，我就成了她的“负心郎”，开始了我那段充满传奇的旅程。真是人生如戏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对酒当歌
二十四
前面忘了介绍，我弟程兵7月份已经毕业了，如今回到河池来待业，住在农村老家。这段是农闲时节，我想家里也没什么忙可帮，就邀请他来市里转转，如果愿意就陪我上趟南宁。我是通过同村人带口信回去的。那时候我家里还没装电话，也不好老是打到别人家，让人家去帮叫。
第三天他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进门看见有个女的在屋里，他把我拉到窗边并问我：二哥，这女孩是谁啊？我说：她叫唐恋，是我刚认识的。怎么啦？不顺眼是吗？我弟说：没有没有！长得还挺标致的。不过二哥，你这样……不怕对不起魏敏二嫂吗？刚听到“魏敏”两个字，我像是遭了电击般，愣怔了好阵子才反应过来。我说：她失踪了，你要我等她100年吗？如果等得回来我当然愿意等，可是……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这时唐恋走了过来，我把情绪稍加调整，对唐恋说：这是我弟。说完转向程兵，对他说：这是唐恋，你可以叫她唐姐。程兵说了声：唐姐你好！ 这就算认识了。
这天下午，我从公安处拿回了《神箭行动》的全部稿件，还有那张盖着公安处大红印章的单子，上面有老覃的手迹：情况属实，同意出版。想到辛苦了半年的劳动将见成果，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加上程兵刚来，唐恋也在，我决定亲自下厨，晚上单独跟程兵小酌几杯。
接触了几天，感觉唐恋这姑娘蛮好的，特别灵活而且勤快。这不？我刚提到买菜做饭，她立马就醒悟，说了声“我去买”就开门走人。她在市内的某家名烟名酒行上班，隔天换次早晚班，没班时她就溜来我这里，俨然把我这小屋当成了她的“家”，她们老板帮租有房子她也不住。
吃饭时，我和程兵喝家乡产“东兰米酒”，是唐恋买菜时顺便带上来的。这小妞够机灵吧？知道我们兄弟见面饭桌上必将端杯，所以不经商量她就自作主张了。她也不亏待自己，买了瓶雪碧慰劳自己。酒过三巡，话题就多起来，亲亲两兄弟也不例外。我们从父母的身体和老家的奇闻趣事聊到他的工作打算，再聊及准备拿去出版的《神箭行动》，聊着聊着就聊上了我的诗。程兵挺佩服我写诗的，特别是酒后作诗，别人出个题目，不管什么题目，我都能在10分钟左右充分发挥想象力，写出一首诗歌来。此时此刻，程兵又想考验我，出了个与酒有关的奇怪的题目给我，名叫《酒醉的人，你怎么啦？》。这其实是个不好对付的题目，但略加构思之后我拿过唐恋找来的纸和笔，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酒，让寂寞逃离/将杯盏推来推去/最终推向你的领地
喝它三杯/等到门外的忧愁自动隐退/烦恼疯涨 像洪水那样
夜晚比白天还要漫长
醉，其实很简单/就像眼睛在夜里迷失了方向
如果我愿意/如果我提前想象/醉倒的那个
会提前看见月光
为什么呢/为什么三杯就摇醒了海洋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此刻却无端思念起家乡
三杯就够了/那多余的部分/放在夜里让它找到天堂
三杯就够了/弄醒我的希望很渺茫
真醉了吗/我在哪里流浪/来时的路和今夜的月光
同时在面前摇晃/歌声响起/清风清凉
如果你醉得不轻/今夜的歌注定只有我独自在唱
完成之后我递给程兵。我说：写好了，你帮我提点意见，我民院你西大，你的学府比我的出名。程兵接过两张纸，醉眼惺忪地读起来，说得准确点是朗诵起来，朗诵完了，他连说了四声：好好好好！我说：时间有限，没经过认真推敲，字句之间肯定有不妥和不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