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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帝皇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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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民间传言太子韩烨长得一张惹女子倾慕的好皮相,却原来是个实诚话。

风微起,两人长发被吹散,缠在一起落入空中,任安乐嘴唇一动,不由自主喃喃道:“君子冠颜如玉,美人月下成双。”

“哈哈哈哈……”

安静的氛围突然被打破,一道不合时宜的长笑声在内阁入口处响起,极是畅快淋漓。

韩烨面容微变,任安乐欣赏美色的好机会被打断,只得暗叹可惜,抬首朝里望去——

一对青年男女立于不远处,男子着深蓝劲服,面容英俊肃朗,抿着唇目无关心。女子一身将袍,张扬英武,眉间清明,此时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

“皇兄,你把我和诤言扔在一群酸腐书生堆里,自己却躲在天鉴阁和佳人相会,这可不是君子之道。”女子双手交握胸前,眼睛斜瞥着看向任安乐的方向,道:“不给咱们介绍介绍?”

韩烨叹了口气,回转身:“安宁,休得胡闹,这大理寺卿任大人。你们是何时来的?”

“何时?”安宁公主一脸坏笑:“不太早,诺,就是刚才这位小姐说……‘君子冠颜如玉’的时候。”

韩烨眉角一跳一跳,终是忍了下来,朝一旁的施诤言看去:“诤言,孤把安宁托付给你,你便给孤教成这幅样子了,好好一个女儿家……”

“好了,皇兄,我四年没回京,你别板着脸训人。”安宁公主一摆手,颜态风流,利落飒爽,却也丝毫不掩其天家贵气。

韩烨无奈摇首,朝任安乐道:“任大人,这是安宁公主和施将军。”

“安乐见过公主殿下,施将军。”任安乐拱手,算是见了礼,心里却在感慨,原来这便是那位安宁公主。

嘉宁帝得了四位公主,最宠爱的是韶华,最引以为傲的却是这位皇长女安宁。安宁公主幼时便极爱习武,十岁时被永宁寺净玄大师收为入室弟子,十四岁下山回宫,在当年的秋狩上技压群将为皇室大争颜面,回宫后嘉宁帝大喜,为安宁公主设宴百官,问其所愿,却不想这位公主刚烈无比,竟执意入西北驻守,嘉宁帝无法,只得将长女远送边疆。

四年时间,西北大军和北秦之间数十战,安宁每战必出,皆为先锋,一身悍勇无人可及,立下赫赫战功,更让北秦大军闻风丧胆。

只可惜,如任安乐一般,即便军功滔天,却极少有名门世家愿意把这位善战的公主娶入门庭,以至于嘉宁帝对安宁的婚事极为头疼,这次将她召回京想必便是为了她的婚事。

施诤言是上将军施元朗的独子,年纪轻轻便独守一方,毫不逊于其父威名。施家开国时立下汗马之功,对皇帝极为忠诚,从不介入皇位之争,此次忠义侯军权被褫夺,嘉宁帝便是交给了施老将军暂时掌管。

“原来这位便是任将军,安宁早有耳闻,心往久之,今日一见,果真……”

任安乐挑眉,安宁公主噗嗤一笑:“果真不输其名,任大人,金銮殿的求娶都传到我的西北大营来了,我皇兄便这么好?”

韩烨脸一沉,任安乐朝韩烨深深看了一眼,突然一跃从横栏上跳了下去,张扬的回答伴着朗朗笑声隔着夜色清晰传来。

“公主,殿下之颜皎月弗如,自是甚得我心。”

这一下,韩烨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甚至连一直面不改色的施诤言眉毛也动了动,顾自强忍笑意。

安宁公主噗嗤一笑,跑到横栏边,朝着小径深处快消失的背影喊道:“任大人,你眼光甚好,安宁甚喜,改日共游帝都,可否赏个脸!”

任安乐背对着天鉴阁,遥遥摆手,算是应下邀约。

安宁公主回转头,瞧着怒意快汹涌而出的太子爷,眼轱辘一转干笑道:“皇兄,路途甚远,我有些疲乏,还是先回宫休息了。”说完竟如任安乐一般从阁台上跳下,眨眼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天鉴阁上,只留下韩烨和施诤言两人孤零零站着,似是觉着此时的太子着实需要安抚,半响后,施诤言才缓缓诚恳道:“殿下,我爹常说,女子猛如虎,遇之,若不敌,遁走,乃上计。”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这是一场调戏与反调戏的战争,显然,皮厚的任安乐KO小胜。

居然有妹纸说俺写的清水,俺清水吗,清水吗???

你们这群重口味的。。。。。

谢谢骑骑小乖乖,小灰,圈塔斯基,青蛙大帝(好吧,我承认,我以往取得那些自以为无比威武的主角名都爆弱了。)的地雷,感谢你们,一起握爪。。

感谢为俺留评的各位妹纸,一齐蹭一下。

下章见。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安宁公主和少将军施诤言归京的消息在京城卷起一阵不小的震动,只是效果截然相反,因着安宁往日的名声,满城世家子弟纷纷避祸于家中,倒是帝都近来贵女举办的诗宴着实不少,头一份发出的请帖必是少将军施诤言所有,听闻这位战功卓越的将军未在战场退过一步,却在如雪花一般的请帖邀约下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了。

“苑琴,这是谣言吧,安宁战功卓越性子豪爽,怎会不受世家公子所喜?”

任安乐虽推了嘉宁帝的赏赐,但老皇帝也不是个吝啬的主,千两黄金赏下不说,还给了任安乐可随时出入禁宫的特权。

一清早,任安乐参加完朝会,见皇城万物初升,景色上佳,遂领着苑琴在禁宫里逛园子,偶然听得宫娥碎嘴,便愕然发问。

苑琴面色古怪,在任安乐身后迈了半响小碎步才道:“小姐,安宁公主她有一独特喜好……”

“什么喜好?”任安乐顿足,挑眉。

“四年前安宁公主自泰山而下,陛下曾为其摆宴择婿。”

“怎么,没选中合眼缘的?”

“不是。”苑琴顿了顿,道:“安宁公主席上甚喜,一连挑了五位夫婿,说要放入公主府养着,待她从西北军营历练几年后回来成亲。陛下大怒,拂袖离席,公主选驸马之事便搁置了下来。”

京城世家公子温文俊秀,嘉宁帝挑出来给长女的,必然是最好的。五大世家公卿若把子弟一同送入公主府共侍一妻,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怎的,任安乐却偏偏觉着这像是那晚在天鉴阁见到的女子能说出的话。

“难怪世家子弟避于府中,原是有这番缘由,这个安宁公主倒甚是合我口味。”

任安乐拖着下巴,咂了咂嘴,忽闻前方小径有脚步声,挑眉朝前看去。

一十五六岁的少女着浅黄宫裙站在假山旁,面容端庄,仪态得体,望向任安乐的神情中夹杂着冷漠和微不可见的怨愤,见任安乐望来,稍一迟疑,行上前微行一礼。

“杜亭芳见过任大人。”

任安乐蹙眉,苑琴神情了然,在任安乐耳边低语几句,她方才知晓面前少女竟是杜尚书之女,因和韶华公主交好,被其保下入宫为宫娥,才免了贬谪之罪。

昔日名冠京城的尚书府千金,如今寄人篱下的宫娥婢女,难怪会如此怨愤。

“杜小姐无需多礼,可有事要询问本官?”任安乐淡淡开口。

杜亭芳眼底微有讶异,自杜家遭贬以来,昔日好友再无来往,在宫中尽受白眼,即便有韶华公主护着,也不过多了安身立命之处罢了。她今日拦住任安乐并非要问个是非明白,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算了,终是她杜家气数尽,怨不得他人。杜亭芳垂眼,“亭芳无事,大人请便。”说完,退至一旁。

任安乐举步便走,行了几步,停住,“杜小姐,杜家所为,与你无关,令兄所为,亦与你无关。”

淡淡一句话,杜亭芳骤然抬首,神情复杂,正欲开口,却被人横生打断。

“亭芳…”韶华公主从小径另一方奔来,发饰散乱,神情急切,至假山处,一把挡在杜亭芳面前,沉着脸望向任安乐:“任大人,亭芳是我宫里的人,若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韶华这幅模样一见便是匆匆而来,虽仍是盛气凌人之势,任安乐倒有几分意外,想不到韶华平日跋扈嚣张,对这杜家小姐倒有几分真性情。

“公主,并非如此…”杜亭芳眼含感激,拉住韶华衣袖。

“不用害怕,本宫在此处。”韶华上前一步,眉角上扬:“任大人,本宫知你得父皇赞赏,是朝中新贵,本宫得罪不起,可罪不及亲人,想必大人不会和区区小女子计较,失了朝廷大员的气度。”

想是还记得任安乐当日在围场所言,韶华此时才会拿任安乐的说辞来反问于她。

任安乐蹙眉,这公主心底倒也不算太坏……只是这份眼力,太差了。

哎,女人真麻烦,差眼色的女人更麻烦!

“公主,任大人并没有刁难于我。”

“韶华,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胡搅蛮缠!”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安宁公主从假山后走出来,一脸冷凝,望向韶华的神情微有不悦。

几乎是立时间,韶华面色一变,后退垂首行礼道:“见过皇姐。”

安宁长公主功勋卓著,早非养在深宫的公主可比,韶华即便再跋扈,也不敢在她面前张扬。

安宁着一身湛蓝长裙,利落飒爽,她朝韶华摆手,不耐烦道:“回你宫里问清楚,传话的宫娥喜欢搬弄是非,你便不分青红皂白责问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韶华脸色数变,低声应了声‘是’,红着眼领着杜亭芳匆匆离去。

“安乐素有恶名,公主焉知刚才安乐没有刁难那杜家小姐?”任安乐没有错过韶华眼底的不甘,但只是托着胳膊朝面前的安宁望去。

“以你的性子,有和那个小姑娘耍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一巴掌挥走省事。”安宁摇头晃脑走过来,撇嘴道。

“怕是公主你的性子吧。”任安乐失笑。

“韶华自小跋扈惯了,天家天家,养出来的儿女还不如寻常百姓家温顺纯良。”安宁叹了口气,朝韶华远走的方向感慨,回转头,见任安乐靠在假山上一眨不眨盯着她,笑道:“幸而遇见大人,今儿个天色不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同游京城,如何?”

任安乐伸了个懒腰,转身朝宫门来处走。

“公主相邀,但敢不从,臣有车马,便算报了今日解围之恩。”

安宁望着前面那个懒懒散散的女子,咧嘴一笑,跟上前去。

这条街道很是繁华,路人行色匆匆,嬉笑嗟叹者有之,如丧考妣者亦有之,马车稳稳停下,任安乐掀开布帘走下,望了面前建筑一眼,神情了然,朝跟在身后的安宁瞧去。

安宁拍了拍手,叹道:“几年未回京,此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说完提脚便欲走进。

“公主……”苑琴在安宁不赞同的皱眉下改了称呼:“安小姐,我家小姐是朝廷命官,不可进此处。”

三人面前,是京城最大的赌坊聚财楼。

安宁似笑非笑,朝任安乐一瞥。

任安乐摆手:“苑琴,你先回府。”

苑琴垂首退回马车,任安乐道:“今日只要是公主想去的地方,安乐皆会奉陪。”

“好……”安宁长笑,神态从容:“我还说怎会有不好赌的土匪,任大人果然甚得我心,外出从简,大人可唤我安宁。”

任安乐颔首,率先朝聚贤楼中走去,笑回:“安宁,你亦可如此。”

安宁微怔,嘴角一扬跟着朝里走。

喧闹的大堂因两人的出现瞬间安静下来,聚财楼虽客似云来,但极少有女客进入,再加上两人气质不凡,衣饰奢华,一下子便夺了满堂目光。

两人视若无睹,安宁随意打量了一下大堂:“安乐,你善哪种?”

“都能玩上一二。”任安乐说着,行到赌大小的牌局面前:“这种最简单,如何?”

安宁点头,气势十足朝围拢在桌前的人挥手:“散开,别扰了本小姐的兴致。”

众人一听,皆觉今日赌局有趣,立马退散开来。

坐庄的盘家打量了二人一眼,心里想着定是哪家小姐出来散财,遂笑意十足,眯着一双绿豆眼道:“二位小姐请坐,欢迎欢迎,赌大赌小?”

“出来的匆忙,倒是忘了带银票。”安宁已从腰间解下一块绿佩,扔到桌上,正好落在‘大’字一格,遂笑道:“便以此玉为赌注,抵一千两,既然落在大上,我便压大。”

“我也压大。”任安乐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轻飘飘道:“一千两。”

盘家眼底划过一抹意外,这块绿佩通体剔透,绝非凡品,抵一千两绝对足够,至于随手便能拿出汇通钱庄一千两面值的小姐,亦不多见,他笑了笑:“两位豪爽,金通便助两位尽兴。”

说完骰盒摇起,清脆的碰击声在大堂响起,一息瞬过,骰盒砰然落在桌上,众人举目之下,骰盒被打开,叫好声顿时此起彼伏,金通脸色微变,看着盒中央的骰子,绿豆眼眯得更小了。

他在赌坊操盘十年,一身内力浑厚无比,还从没有人能赢过他去。今日不过手痒下来做两盘庄,便遇见了如此怪事?

“再来一盘。”

随着安宁的声音落下,一旁看热闹的赌徒纷纷将手中金银放在安宁和任安乐选中的格子上,就连别桌赌局上的人亦围拢过来。

半个时辰后,整个聚财楼鸦雀无声,安静得落针可闻,看着安宁和任安乐面前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银票,金通握着骰盒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她们明明连桌子边缘都未碰到过,怎么可能每把必中?

他已经输了快十万两银子,聚财楼将近一年的红利,若再输下去,恐怕……

毫无疑问,此时连傻子也知道这两名女子是来踢馆的,只是聚财楼在京城屹立数年,日进斗金,若身后无贵人撑腰,早就被眼红的权贵给吞了。

“两位小姐,可还要下注?”薄薄冷汗沁下,金通的声音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自然。”安宁伸了个懒腰,一双凤眼顾盼生辉,满是笑意,她转头朝任安乐瞧去,低声道:“听闻今日乃翎湘楼头牌琳琅的献技之日,待赚足了银子,咱们去见识见识。”

任安乐点头颔首,复又抬眼朝一言不发的金通望去,慢悠悠甩下两个字:“继续。”

聚财楼二楼,面色黑沉的掌柜立于横栏后,他身后的另一开盘手急道:“五爷,如此下去可不成,咱都赔进去多少银子了!我去喊几个人将这两个不识趣的女人叉出去,把赢的钱给吐出来。”

“胡闹。”五爷冷着脸,喝到:“你若动了手,咱们聚财楼就不止少了十万两银子这么简单。”他朝安宁腰间挂着的绿佩一指:“那是双凤祥云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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