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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象之死-第6部分

小说: 大象之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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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姐姐下班后回来,问我们说:“怎么样,下午去看后怎么样?”我说:“已经好了,你还不知道啊?!”她说:“好了吗?我不知道,我刚下班回来,真的好了?那就太好了,替他高兴。”我父亲“唉”地一声,说:“那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老是这样说,一听就生气。”我弟弟说:“难道要说不好才好,说好了就要生气?!”

  可是才过了两天,我姐姐就打电话给我,说:“父亲这两天中午和晚上腿就肿起来,过后又消了。”她叫我打电话问林教授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林教授,他说:“开酮有没有吃,一天要吃十二粒,不要老坐着,双腿架起来,吃东西不要太咸,要尽量淡些。”

  我问母亲说:“父亲开酮有没有吃?”她说:“已经很久没吃了,出院后带回来一盒,吃完后就没有再去买。”我姐姐说:“胡闹。”我父亲急忙解释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吃。”

  我弟弟的妻子到外面药店买不到这种药,就到医院买,结果三百多元的药,每盒贵了一百多元。我父亲吃了以后,好了一点点。

  又过了两天,我姐姐又打电话给我,说:“父亲的一只眼睛红了起来。”我打电话问林教授,他说:“是毛细管出血,没事,很多人都会这样,没有特殊的处理办法,不是眼底的毛病就不用怕,只是角膜出血,要不到眼科看一下也好。”

  张伯上一次来看我父亲回去后,在家拖地板,不小心摔坏了。他不能够再来看我父亲,就叫小儿子替他来。我们跟他聊了很久,他谈到以前他哥哥的事情,说:“那时候我一听到家里的电话,就吓得魂都没了,老是在吵架。”他还说他父亲是他们家里的“大桶箍”什么的。

  高伯和蔡伯一起来,现在他们看出我们好像还有一点经济能力,放心多了。高伯讲他原先三十多万买了一栋旧楼,将来改造后可以得到一百多平方的赔偿,按目前的房价计算,楼下每平方一万五千,楼上三四千,值七八十万。蔡伯怕输给他,也说自己的儿子最近买了一套二手房,一百平方,搬出去自己住了。

  又到了一个月,我父亲又打电话给我,说:“我前天头晕了一整天,从上午十一点睡到下午六点多,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东西在转,昨天又不会了。明天下午你来接我去给林教授看,还是怎么的?”

  我又陪父亲去给林教授看,路上我安慰他说:“那些有福的、长寿的,也只是多活了几年。”他说:“当然,六十多七十多和八十多,都是这些岁数。”我说:“老黄能活到八十多岁吗?!”他说:“能,他原先身体不太好,太阳穴老贴着一块药贴,被人叫做‘药贴’,现在老了反倒好。”

  我们取了检验单,没想到肌酐又高起来。我说:“母亲一定给你少拿了开酮。”我父亲说:“不要瞎说,你母亲没有少拿。”我说:“每次四片只拿了三片,估计现在就只拿了两片。”他说:“没有,多少个药盒在那里,一算就知道,这样说她又要生气。”我说:“这样的药量还不见效,那一次次地增加,将来每次可得吃十片。”他说:“不会的不会的。”

  我们到林教授家,我父亲跟他说:“这几天又肿起来,连睾丸和生殖器都会。”林教授说:“会不会吃得太多或者吃得太咸?”我父亲“哦”地一声。

  回来路上,我说:“你一定是吃得太多。”我父亲说:“你姑姑还说大胆吃下去。”我说:“要不就是吃得太咸。”他说:“你母亲吃后说不够味,后来盐下得多一点,说太淡不好吃。”我说:“哦,你们的菜在一块做?”他说:“只有两三个人,一个一个地做太麻烦,就一块做,以后就一个一个地做。”我说:“现在看起来,是你自己没有注意。”

  回到家里,我母亲说:“那以后早上煮粥,加鸡蛋就好不要再加猪肉,加上有时候你还吃了一两块鸡腿。”我说:“还说没有!”我父亲说不过我,说:“算了算了,没意思,不如死了算!”我母亲说:“不要老说这句话,你死得了吗?!”我父亲到房间里去。

第四章  泰佛殿  13
这一天,我大姨子打电话给我,很激动地说:“我们一个亲戚的母亲也得了尿毒症,送医院后医生说必须透析,他们几个孩子都不同意,抬了回来,后来经人介绍,到湖州给一个老中医看,这个老中医是祖传的,吃了他几贴中药后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了,每天拉两三次,精神也好多了,死马当活马医,要不已经在家里等死了。”她说:“这个亲戚自己也患了尿道结石,给老中医看,老中医给他打脉,说吃了药几天后撒尿的时候拿个盘子去接。问他为什么要拿个盘子接,他说,到时候就会听到‘咣’地一声。”她还说:“我是说,你父亲年纪还不算很大,要不要给这个老中医看,老中医的家在湖州一条小巷里,如果要,下次就跟他们一起去。”

  两天后我们去找他们,我大姨子的丈夫来给我们介绍,我看到他的这个亲戚,吃了一惊,问他说:“他是不是阿翁?”他也吃了一惊,说:“不是,是阿翁的哥哥,阿翁是弟弟,他是哥哥。”

  路上阿翁哥哥的老婆说:“他母亲到现在差不多花了两千块钱,已经好了七成了。”我听后差点要看不起他们,给自己的母亲治病才花这么一点钱。阿翁的哥哥说:“我患了尿道结石,有零点四厘米那么大,吃药后排出来,要不到医院,检查就要三百,手术六百,吃药五百,加起来一千多,我一听‘啊’地一声,不知道现在还能够到哪里弄到这么多钱。”阿翁哥哥的老婆说:“也不是钱的问题。”

  阿翁的哥哥说:“吃了老中医的药要吐,是这样的,吃第一帖就吐,我弟弟打电话给我,我说你别管,继续吃!吃到第三帖就不再吐了。”我说:“里面都是些什么药?”阿翁的哥哥说:“我拿给别人看,说是大黄。里面有大黄,但那些粉末就不知道是什么。”阿翁哥哥的老婆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相信,大叔,你也来吃他的药吧。”我父亲说:“好的,好的。” 

  到了湖州城里,阿翁的哥哥在车里叫起来,说:“黑痣的妹妹!黑痣的妹妹!骑自行车的那个人就是黑痣的妹妹!”他还骂了黑痣一声,说:“他妈的,该死的!”阿翁哥哥的老婆说:“黑痣还欠你七万块钱!”阿翁的哥哥说:“八万!”老翁哥哥的老婆说:“要是这些钱现在拿来还你,那多好啊。”老翁的哥哥说:“这些钱就别去想它了!”这时候我肯定他就是阿翁,对他说:“我认识你。”他说:“你认识我?”我说:“你原先的公司是不是在信托大厦上面?”他说:“对。”他曾经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不知道为什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中医的家在一条小巷里,车开不进去,我们下车后走了进去。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父亲或许有救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边走边说:“要是真的能够治好,那就是奇迹!”我父亲跟着说:“当然,我们希望是这样。”

  老中医的家又破又暗,我父亲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小便。厕所在后面天井里,我父亲出来后我也进去,这时候“嗖”地一声,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窜到上面去,露出来的尾巴足足有一两公分粗,我不知道《诗经&;#8226;硕鼠》里面提到的老鼠有没有这么大。

  老中医看起来有一百岁,事实上也只是比一百岁少了一点。他给我父亲打脉后颤巍巍地说:“已经病了很久了,慢性肾病。”我父亲急忙说:“能不能治好?”他说:“能,能治好,病毒在根里面,得先把它清除掉,先拿四包药去吃,吃完后看怎么样,再来拿几包去吃。”我父亲说:“到医院去治不好是不是?”他说:“到哪里都治不好,到上海治不好,到暹罗泰国习腊新加坡都治不好。”我父亲说:“是不是中医才能治好?”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父亲说话,继续说:“镇长都来找我看,两个镇长都来找我看,一个原先治了八年,花了很多钱都治不好,公家十二万,自己的不算,陪他的人吃的住的不能报销,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家介绍来给我看,现在都好了。”

  我父亲很激动,走的时候紧紧拉着他的手,只差没有给他下跪。路上阿翁对我说:“我已经介绍很多人来给他看,其他人他都没送到门口,看见是我带来的才送到门口。”

  路上我父亲下去小便,阿翁趁机对我说:“这些药要是吃下去后会好,其他的药就不要吃了。”我说:“没有再去找那个医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他说:“管他,我们这条命可要的!”他说:“我们私下里讲几句,我母亲本来已经治不好了,梦到鬼来捉她了,我们去看,真的,两只手都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我说戏里面就有!跟戏里面一模一样!现在她都好了。”

  回到家里,我很高兴,开玩笑说:“以后如果遇到有人打劫,我就赶紧说,杀我一个等于杀两个,我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在等着我陪他去看病呢。”我父亲也很高兴,拿着一根筷子到饭桌来插一粒牛肉丸,然后跑回房间吃饭,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东西了。

第四章  泰佛殿  14
几天后我们又去给这个老中医看,这时候就要过年了,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老中医家里有两个女的在忙着做粿,房间里摆着很多做好的粿子。

  老中医给我父亲打脉后说:“没有变化。”我父亲听后很紧张,老中医解释说:“没变化就是身体受得住,正在排毒,我再给你拿药。”我父亲说:“要过年了,多拿几天的药,等过了年再来。”他说:“我拿十天的药给你。”我父亲说:“元宵节前就得再来是不是?”他说:“对,脉象没有变化,受得住,我才敢多放几天的药,要不三两天就得来一次。”

  我们上一次回去后在药店里买了两包犀角,这一次拿来给他看,说是在“时珍药店”买的。他连看都没有,说:“我怎么看得出,刨过的就看不出。”我父亲还要拆开来给他看,他说:“不用拆不用拆,看不出来的。”他说:“我为什么要让人拿来给我看,犀角必须是正货,如果不正,吃下去就要出大事,两年前有一个病人,他朋友的朋友说有,金角说成是犀角,买了八克,叫他每天吃一克,他三天就吃完了。吃下去后,嘴唇变黑,舌头变成两个,打电话来问我,我问吃了什么东西,才知道。我原先让他拿来给我看,他没有,责任自负,与我无关。事关人命,那里就要来调查,官司打到去年才打完,累死人了。”我父亲说:“那怎么办,你看什么地方有,拜托你找一些来。”他好像没有听到,说:“我是给人治病的,他吃错了药,我没有解药,我不是江湖骗子,我也是较真的,我不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是朋友介绍来我才给人看的。”

  我父亲说:“是是是,对对对。”他说:“如果有,我们也想快一点好,这种东西洗血、排毒,有一个人家里藏有,病人带他一起来,我看到是正货,才向他买,他一克要卖两百元,我说没有,现在外面差不多也就是一百五六十元,最后卖一百六十。”他说:“这种东西碰见谁家里藏有就容易,以前我在路上看见一个老兄在破柴,他的斧头柄就是这种东西,对,是犀角,我跟他说这可是好东西你知不知道?!一个病人去向他买,要开发票,每克得交上百元的税,买不成。我介绍了几个人去向他买,那把斧头柄最后卖了一万多块钱。”我父亲说:“那拜托你找一下。”他说:“做过东西的就没用,上过漆和煮过,药效没有了。”

  走的时候我父亲想跟那两个女的告辞,她们一直不把头抬起来,弄得我父亲很扫兴。父亲一扫兴,我也跟着扫兴,退车时把车撞到墙上。

  过年后我们又去给这个老中医看,出门前我父亲说:“这一次要送多少钱给老中医?”我说:“一百。”原先我每次都送一百。我父亲说:“太少。”自己掏出一个红包交给我,我看了一下,里面装了一百二十。我姐姐跟我们一起去。

  我父亲跟老中医说这几天后背很痒,他说:“没关系,在排毒就会痒。”我姐姐还是原先的样子,说:“请老医师快点给他治好。”我父亲大概要让我姐姐知道情况,又重新问老中医,说:“能不能治好?”他说:“能治好。”我父亲说:“西医治不好是不是?”他说:“西医治不好,西医要透析和换肾,血本来就少,越透越少,有五克还可以治,少了五克就不能治,换肾一次几十万,连人都报销了。”我父亲说:“几十万是另一回事,生命才重要。”我说:“钱也重要,不能说不重要。”

  老中医说给我姐姐听,说:“医院没办法治的我们就收来治,我们的药在福建深山老林里才有,一次买几十斤,药店里因为买的人少,就没去进货,所以老是买不到。”我说:“那些药是什么药?”他说了两三种,我听不懂,好像有一种是大黄什么的。我姐姐刚买了一只手机,这时候在摆弄来摆弄去,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回来时我们经过一个泰佛殿,我父亲和我姐姐想进去参观。只见佛殿四周风光秀丽、松柏掩映。佛殿巍峨壮观,呈品字形。殿中供奉释迦牟尼佛铜像,庄严慈详,左右为护法神像。大殿东侧有四方亭,供奉四面八手护法尊者。西侧有接待厅。大殿前顺石阶而下为广场,广场两侧为荷花池和菩提树。最前面为山门。大殿后幽径曲折,分别连接亭台楼阁和不少巨型石刻。

  回到家里,我翻了一下《佛心慧语》,书中写到:

  一个人,不能了解生命,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

  改变别人,不如先改变自己。

  拥有财富的人,不如拥有智慧的人。

  常常原谅自己的人,往往得不到上苍的原谅。常常责备自己的人,往往能得到他人的谅解。

  人很奇怪,不了解自己,却又每天想去干涉别人,弄得痛苦不堪。

  人之所以痛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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