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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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轩将箫插在腰间,一丝失落在眼中划过,在皇上面前他便连她的一个眼神都求不来,他心里明明坠入深谷,可唇角还要硬生生的扯出一丝笑意,反正此时此刻亦是不会有人看他的神情。
弘历缓缓开口:“后日便是皇后的生辰,皇后亦是不允朕大肆铺张,但朕会与皇后去念安寺吃斋祈福,后宫的事务便交由贵妃与娴妃处理。”
静娴冲沁雪一笑,两人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
第51章 (五十)螳螂捕蝉陷圈套
“这些日子皇上与皇后不在,说好听了是去念安寺祈福,不好听便是陪皇后娘娘过些平常夫妻晨起晚归的日子,饶是他们逍遥了,倒将宫中的琐事推给了本宫与雪姐姐。”静娴边慢慢梳理着秀发,边对一旁的织锦说。
“娘娘芳诞,皇上亲自赏赐沁秀园,单单是这份心意,便是旁人不可比及的。”落微急忙在一旁插了句话。
静娴勉强笑了下,那双被牵动的黑眸如子夜般铺满了雾色,“本宫总认为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是否是本宫多心,本宫在想,皇上可能是怕旁人嚼口舌,才为本宫备下这份贺礼,陪皇后去祈福才是真正的用意。”
“奴婢看是主子多心了,那主子如何看荣亲王的这份贺礼?”织锦将水盆递给子衿,冲着静娴和落微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倒让静娴哑口无言,是啊,若说弘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弘轩该是何等实打实的费心?她表情有些僵住,还是落微的一句话拉回了她的神思,“姑姑不可信口开河啊?荣亲王乃是受了皇命备下这份贺礼,他又怎敢不费心思?”落微神色紧张对织锦说道。
织锦掩唇,毫无紧张的感觉,她缓缓开口对落微说:“姑娘何须如此慌张,织锦不过随口一言,怕是主子又多心了,可见在宫中久了,主子便习惯事事都多留一份心,可……有时……这难免会误了皇上的心意,也让主子心里不好过。”
静娴缓缓一点头,见外头小信子通传海贵人来了,便理了下衣着,向外殿走去。
“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今日妆容清爽,倒似四月里的桃花般醉人。”海贵人娇滴滴的开口。
静娴虚抬了下手,轻笑了一声,“‘女为悦己者容’,如今皇上不在宫内,饶是本宫再如花般醉人,可也寻不得赏花之人啊!”
海贵人面不改色,笑容拘谨的说道:“饶是皇上不在宫中,娘娘的玉体康健,神清气爽,臣妾们才能得娘娘与贵妃福荫庇佑。”
生涩的笑意在静娴唇角荡开,“咱们都是得太后娘娘福荫庇佑,贵人得了空也不必老远的来本宫这里请安,本宫素来喜欢清雅,尽管现下本宫奉皇命与贵妃同理六宫之事,但太后娘娘的凤体才是皇上牵挂之事,海贵人得了空可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也算是替皇上尽尽孝心。”
海贵人听着静娴句句话针锋相对,便有些委屈,她不敢正视静娴的眼睛,只能颔首轻声说:“娘娘可还为秀答应一事恼怒臣妾?臣妾亦是实话实说,不想竟让纯……贵人受了这样重的责罚,臣妾笨嘴拙舌的,若是无意中触犯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大量,不与臣妾计较。”
静娴看着海贵人突如其来的神色,倒有些措手不及,“海贵人哪里的话,那日情非得已,更何况……铁证如山,海贵人亦是无辜之人,本宫怎会迁怒于你?”
海贵人颔首间,眼中竟然闪现了几滴泪花,她忙端起桌上的茶盏欲喝,却一个失手将其打翻,滚荡的茶水全部倾泻在她裸露的玉腕上,她紧紧蹙眉,吃痛的咬着娇嫩的红唇。
“快去,快去请太医。”静娴忙喊道。
“不必劳烦娘娘了,永和宫较永寿宫离太医院近些,臣妾这便回永和宫,言碧去通传太医便可。”说罢,她一俯身,忙用丝帕掩住伤口,急步走出。
静娴本想让织锦去取凝脂膏给海贵人送去,但灵光一闪,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海贵人是否又会借此药物故弄玄虚,索性还是免去了这遭麻烦吧。
次日,静娴本想趁着皇上不在宫中,偷偷去钟粹宫看看柔儿,可还未出门,便看见小信子蹙眉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大清早的,你便这副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静娴疑问道。
“奴才本不想告诉娘娘,但仔细一想,这里面定有蹊跷,索性还是告诉娘娘,娘娘也好有个对策。”他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来:“今儿一早,奴才本是去内务府取些木炭,可路上却听见了些风言风语,说是主子不待见海贵人,故意烫伤了她的手腕。”
静娴冷笑一声,“可有查出造谣的是谁?本宫当海贵人怎会巴巴上门讨好,原来是逢场作戏,她是想趁皇上不在宫内时给本宫安上些滥用职权的罪名,旁人也不想想,就算本宫再不待见她,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等蠢事。”
“哎呀,主子,旁人哪里有这等心思去猜想,左不过就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更何况……若有人说主子要为纯贵人报仇也不为过啊。”惨淡的愁色洒在织锦眉间。
“本宫猜想,好戏才刚开始,过几日皇上就回来了,本宫还是养足精神等着这场戏吧。”静娴冲小信子招了下手,临近他身旁,低低说了几句话。只见小信子痛快应了声,跑出永寿宫。
这几日,太医来请平安脉时,静娴便让太医取了凝脂膏交予海贵人,一者经太医之手海贵人用的安心,二者静娴心里放心。
临近晌午的时候,一干人等站在宫门处迎接皇上与皇后的圣辇回宫,明黄的轿辇愈来愈近,吴书来跟在旁侧轻掀轿帘,弘历轻步踏出,冲站在最前方的沁雪与静娴一笑,又回眸忘了眼刚迈下轿辇的皇后,几人一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殿内不免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因着皇上与皇后娘娘舟车劳顿,便各自回宫了。
几人散后,弘历并未见到海贵人,便随口问了句端茶的宫女,得知原因后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在睡榻上小憩了一下。
宫内的流言蜚语如同凉风般传播到了每个角落,门口的小太监不过将此告诉吴书来,却不巧被殿中的弘历听见,晚间他翻牌子时,本想去永寿宫见见静娴,但若有所思间,食指一动,便翻了海贵人的牌子。
海贵人不似这些宫内的老人儿,她对弘历是恭恭敬敬,当她听到弘历问出口的话,还是一震惊,“这几日,朕不在宫中,但今日朕听了些讳言秽语,不知是否为空穴来风。”
弘历语气凝重的问道:“你的手是如何伤的?”
安静的氛围使海贵人背后渗出了些冷汗,她不安的眼神躲开了弘历的目光,有些吞吞吐吐:“臣妾……是臣妾在永寿宫不小心烫伤的。”
弘历的话语带些疑问在殿中飘荡,“哦?你怎会如此不小心?”
“不过是臣妾失手打翻了茶盏罢了。”海贵人坐在桌前,双手在桌底轻轻冲言碧勾了下食指,便忙掩在帕下。
“主子,主子怎如此委屈自己?奴婢心疼主子……”言碧上前几步跪在海贵人身侧颔首垂泪道,可她的话还未说完,海贵人便怒呵打断,“言碧,不可胡言乱语,你先下去。”
“等等,朕想听你说完。”弘历制止了要走下去的言碧。
海贵人直直盯着言碧颔首的胆怯样子,又转头看着弘历凝重的神色,五脏六肺都在抖动。
“奴婢前几日陪主子去给娴妃娘娘请安,娘娘在闲谈时,打翻了茶盏,刚好洒在了主子手上,可奴婢看的真切,明明是娘娘故意打翻茶盏。”言碧小心翼翼说道。
海贵人看着弘历的面色越来越沉,忙跪地说道:“是臣妾笨嘴拙舌……”
“主子,这档儿你还要委屈自己,若不是你知道了娴妃和秀答应的事情,娴妃何故加害于你?”
言碧的五官挤在一起,眉心蹙的老高。
弘历来此,本就想探究些实情,他听着言碧的一席话后,心中的疑惑如涟漪般扩散,他望着海贵人平缓说: “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海贵人抬头,眼中犹豫不决,缓儿,又低头思索后才说道:“昔日臣妾与秀答应同住永和宫,自秀答应小产后,便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巧的是那日臣妾探望秀答应,不小心听到秀答应说娴妃曾许诺保住她的孩子,经臣妾再三探查,才从秀答应口中问出了实情,原是娴妃以许诺保住秀答应的龙子为由,借青青投井一事一石二鸟,所以秀答应才听命于娴妃。所以……臣妾便成了他人的眼中钉。”
凉凉的夜风吹打着窗子,弘历幽深的黑眸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海贵人楚楚可怜的娇颜,他疲惫的转了下脖子,拉着海贵人的手两人慢慢站起, “你先好生歇息,朕自会处理此事,朕想起养心殿还有几个折子未批阅,你便先睡下吧。”
弘历说完,便走出殿内,这大好的良宵便独自留下伊人忐忑不安。
“去,派人告诉嘉贵人,明日有她的重头戏。”
言碧听罢,悄悄退了出去。
翌日,弘历退了早朝便直奔长春宫,他见殿内众妃齐聚,便慢悠悠的坐下,盯着海贵人发烫的玉面,又转向静娴平静不沾秋水的眸子,缓缓开口:“可是派了太医去医治秀答应?”
众人一听,都微微有些错愕,无缘无故皇上为何会提起秀答应?
还是皇后端庄的先开口:“臣妾曾多次派太医去给秀答应诊治,奈何她疯癫起来,却将派去的太医都打骂走了,现下只是单单靠着贵妃的药物调理。”
“皇上何故问起秀答应呢?”嘉贵人讪讪的问道。
“朕与皇后刚刚回宫便听了些闲言碎语,朕本想着流言止于智者,但转念一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是清白,便不会怕开诚布公。”弘历讳莫如深的眼光划过静娴的脸庞,停留在海贵人面上,“你将昨晚同朕讲的话再对众人说一遍。”
海贵人被众人赤裸裸的目光盯住,一时竟然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言碧毫无惧怕之意,她动之以情,将昨晚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静娴镇定的坐在那里,仿若事不关己般淡定,待弘历开口喊着她的名字时,她才冷笑说道:“海贵人竟有如此大的本领,从秀答应口中问出实情?臣妾觉得荒谬至极。”
“咱们都是些宫内的老人了,见到新人口无遮拦,冲撞冒失,若适时宜教导亦是正了后宫之风,但若是倚老卖老,那可真真是辱没了祖宗的圣明。”嘉贵人冷眼旁观,又时不时的参合几句。
海贵人听嘉贵人一语双关,心中顿时多了份安全感,她故作可怜,水汪汪的眼睛沁满着窦娥般的冤屈,“臣妾知道,娘娘是因纯贵人一事责怪臣妾。臣妾本想守口如瓶,奈何……青青投井一事,当日嘉贵人与仪答应都是受了牵连,臣妾只好将实情告诉了皇上。臣妾……亦是想为秀答应尽一份力。”
海贵人此话甚有静娴欲要杀人灭口之态,这倒让旁人不禁暗信了几分。
“臣妾所言,都是秀答应所告知,她称现下并不会再受娴妃要挟。若是皇上不信,可将秀答应传上,毕竟她有时是清醒的。”
弘历严厉开口:“传秀答应。”
静娴的食指暗暗勾着袖口,来回拨弄。她看了眼沁雪,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起身,走到大殿的中央,跪下,蹙眉说:“请皇上饶恕臣妾欺瞒之罪。”
众人都不敢相信娴妃所言,各个眼神惊愕的望着面前之人。
第52章 (五十一)知真相心存芥蒂
弘历听完此话,并未让静娴立即起身,而是上下打量着她略显惧怕的脸庞,弘历分明从那细微的神情看出静娴的从容镇定。随着一声“皇上,秀答应带到。”众人又将视线齐刷刷的转移至殿门前。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愕的微微张唇,海贵人却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嘉贵人微微一愣,瞥了眼海贵人后面色依旧冷静。
皇后惊异的问道:“这……秀答应的肚子……”
沁雪知道时机已到,便冲静娴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她跪地解释道:“当日秀答应脉象微弱,臣妾的确认为她小产了,可臣妾总是心有不安,便在晚间悄悄去了永和宫为秀答应再次诊脉,让臣妾惊喜的是……居然……她居然还有微弱的胎象,臣妾不敢保证能否保住秀答应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冒然让人禀明皇上,又怕皇上空欢喜一场。更何况……”沁雪迟疑了一下,复道:“雏菊香的事情分明是有人栽赃,若让他人知晓,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孩子总是无辜的。”庆贵人小心翼翼说道。
当日沁雪与静娴在帐幔中时,便知晓了秀答应没有小产,她是想保住她的孩子,又想看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何人 ?'…'未想到海贵人却不请自来。
“臣妾……望皇上为臣妾做主。”秀答应大腹便便的刚要跪下,吴书来看了弘历面色后,忙机灵的上前一扶:“娘娘小心身子啊。”
弘历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压抑,在她身旁,竟然要用这样的法子才可保住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看着秀答应有些瘦削的脸庞,怒气顿时涌上心头。
弘历不耐烦说道:“海贵人刚刚不是让朕将秀答应传上来?现下你想说些什么?”
海贵人望了一眼嘉贵人,眼中尽是落魄后的求助,她手心渗出的冷汗在指尖打滑,“臣妾……臣妾真是听秀答应亲口所言,臣妾是无辜的,臣妾中了他人的圈套……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
静娴清冷的眸光咄咄逼人,她微微扭头看着海贵人那副故作委屈的神情,心里恶心的像是能呕出东西,“海贵人若是委屈,那不妨解释解释这雏菊香中怎会含有来自蒙古的‘昭离’呢?”
海贵人心里一慌,诧异的眼神闪着火红的光。
静娴复道:“皇上,纯贵人在府中便喜爱此香,若是此香有害,便断断不会有三阿哥了。”
海贵人强词夺理:“娴妃早早设下此局,引臣妾上钩,臣妾只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嘉贵人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她鎏金的护甲轻轻触碰着手心,扬起的远山黛如迷雾般迷离的铺洒在杏眼上,她勾了勾唇,随口说道:“‘昭离’是只盛产于蒙古的植物,若是单单食用还可缓解疼痛。若是用之不当,的确会引发祸端。”
海贵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用企盼的眼神望着嘉贵人。
弘历冷哼了一声,向后仰了下身子,疑问道:“你怎会知晓?”
静娴看见嘉贵人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