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亮还在一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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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情人，你会跟新情人跑了吗？”
“我没有新情人。”
布衣衣倚着他坚实的胸膛，娇喘连连。白嫩的脸上染上一圈红晕。
“衣衣，有一天，你也会像心儿那样，跟着年轻的小伙子跑了，不要我了。”
“振凯，我跟她不一样。”
“你们都一样。布衣衣，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你想也别想从我的手掌心里逃开。我唐振凯绝不容许自己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让当年我和她的悲剧重演一次。”
说话间，车子驶进卫府。挽着唐振凯走进卫家。豪华的客厅已是一派歌舞升平，宾客满堂。
“来啦，唐总！”
“恭喜呀，卫总！”
“同喜同喜！”
“卫总好福气啊，人说夫妻难熬七年之痒，你们夫妻俩结婚七年，日子依然甜如蜜，真让人羡慕啊！”
“呵呵。托您的福。”
男人礼貌地与宴会的主人握手寒暄。布衣衣紧紧抓住男人的臂弯，指节泛白。宴会的主人瞥见男人身旁的布衣衣，有些怔忡。
“唐总，不介绍介绍您的女伴？”
“布衣衣。卫子鸣，卫总。”
唐振凯对布衣衣和卫子鸣之间的过去一无所知。布衣衣看着英姿勃发、与唐振凯谈笑风生的卫子鸣，眼底闪过一丝沉痛。卫子鸣没想到，时隔七年之后，还会遇上她。更没想到，与她重逢，竟然会是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结婚周年宴上。
“衣衣，卫总也是M大工商院毕业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学长。”
“是吗？那我应该称呼卫总一声师兄咯？”
唐振凯给两人作了简单的介绍。久经沙场的布衣衣藏起了所有的情绪，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面具，顺着唐振凯的话，云淡风轻地寒暄。
“想不到，唐总的女伴居然是我的师妹。有缘，真是有缘。”
“能有卫总这样的师兄，是衣衣的荣幸。”
“衣衣小姐，相逢即缘，有空一起喝茶。”
这样的偶遇让卫子鸣有些措手不及。尽管他面上不动神色，内心早已五味杂陈。七年了。她变得更有风韵了。尽管这是他的结婚周年宴，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着迷了。其实早在八年前，他就为她着了迷。只是，那时年少轻狂，并不懂得何谓真爱，亦不会珍惜。直到错过了才扼腕叹息，为时已晚。
第12节：第一章浅橙（12）
4。金盏花
花语：盼望的幸福
她如此卑微的盼望，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
黑色的房车驶离卫家。这个城市，华灯初上，大街上霓虹闪烁。
“累吗？”
“还好。”
房车拐了个弯，开进青石巷子。缓缓停在萧竹苑门前。走进心梅阁，坐定。萧竹苑的经理跟着走了进来。
“唐总。还喝上次的大红袍吗？”
“嗯。给我们布点消夜。”
“好的，请稍等。”
经理退出心梅阁，带上门。唐振凯转头看向一旁兀自发呆的布衣衣。“饿了吧？跟着我敬了一圈酒，都没好好吃点东西。”
“应酬是这样的了，早该习惯了。”布衣衣微微扯动嘴角。疲惫地笑了笑。
唐振凯把她的反常看在眼底，却不挑明。经理送来茶叶，带着人准备好器皿，又布了些菜。“吃吧。昨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觉得你瘦了。”
“有吗？可能这几天排新戏，有点累。”
“如果太辛苦，就跟导演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你别操心这些了，我有分寸的。”
“唉。你总是比小月芽儿还不听话。来，多吃点。”
“我不是小月芽儿。”
“你不是小月芽儿。小月芽儿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小情人。”
“只是情人而已。”
“嗯？你在嘟囔什么？”
“振凯，我们结婚吧。”
布衣衣凝眸望向唐振凯，晶莹的光亮在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泛动。唐振凯微怔。“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呢？”
“振凯，我们结婚吧。”
“今天看卫总夫妇甜甜蜜蜜，羡慕啦？”
唐振凯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抓着她的柔荑。布衣衣头低低的，双眼紧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
“衣衣，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布衣衣沉默。她不懂。他究竟视她为何物？她不过是想在他家的鞋柜上摆放上只属于她的拖鞋，在他的牙杯上放上她的牙刷，她想跟他共用一支牙膏，她想让这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虽然他们现在已是如此，但她知道，那不一样。没有那纸证书，她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再亲密，再熟络，终有离开的一天。
他为什么不懂？是他的思量不够周全还是他从不愿把心思投注在她身上？她的要求不过分。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进驻他的心间，能在他居住的屋所占据属于她的一席角落她已满足。她如此卑微的盼望，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
第13节：第一章浅橙（13）
唐振凯像哄婴儿般轻轻拍打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
“衣衣，我们一直都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
“结婚，也不过是多了两本证而已，又有什么差别呢？”
“是啊，不过是多了两本证而已，没差别，那为什么你不肯要那两本证呢？也许在你看来，这并没什么。但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衣衣，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来，你整个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多吃点。”
能妥协的，她已妥协。不能妥协的，她不想妥协。她可以顺从，但她有她的坚持，这是她最后一丝尊严，她也有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利。
“衣衣，乖。听话。”唐振凯再次把虾球送到她的嘴边。布衣衣还是不肯张口。唐振凯拿着筷子与她僵持着。眼里逐渐凝结上一层冰霜。“衣衣，不要耍孩子脾气。”
“我耍孩子脾气？”布衣衣拂开他的手，扭头与他对峙。她瞪圆双眼，看着他。
唐振凯放下筷子。沉着脸回望她。“布衣衣，我的耐心有限。”
“唐振凯，我的耐心也很有限。”
“够了，你不可以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唐振凯，我跟了你快三年了，我想要个婚姻过分吗？”
“你想要婚姻干吗？嫌我现在待你不够好吗？还是，你觉得跟我结婚了，可以多分到点财产？”
“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布衣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阴沉的扑克脸，委屈的泪水若玉珠般潸然垂落。唐振凯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依然冷着个脸。
“你不想跟我结婚，就因为怕我会跟你争财产？我不要你的财产，我只想要个婚姻。我们去财产公证，我去写放弃财产声明，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是为了财产，你又为什么非结婚不可呢？”
“我只想要有个婚姻，像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样活着，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男人都一样。为什么我所交往的男人从来都只想着跟我上床，却不肯承诺一段婚姻给我？”
“什么所有男人？你布衣衣就只能有我唐振凯一个男人！”
唐振凯粗鲁地把她扯到胸前，惩罚似的向她索吻。强有力的臂弯紧紧箍住她，硌得她骨头硬生生地疼。布衣衣在他的怀里挣扎着，粉拳激动地捶着他坚硬的胸膛。唐振凯不理会她的反抗，长舌霸道地撬开她的齿门，长驱直入，恣意妄为。“说，还提不提其他男人了？”
第14节：第一章浅橙（14）
“唐振凯，我要离开你。”布衣衣发泄般死命用手背擦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明眸蕴着丝丝怒气瞪着他。箭在弦上，她已别无选择。如此同他剑拔弩张不是她所希冀的，可事已至此，她已没有退路。或许，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吧？如若将他逼上绝路，是否他会念及这三年的朝夕相处，给予这段可能无终的感情一线生机？
唐振凯的脸色越发黑沉。阴冷的眸光闪过，直直摄进布衣衣的心里。“布衣衣，你休想！”某人咬牙切齿道。
“我——要——离——开——你。”
“你想都别想。”
“你看我想不想，做不做得到。”
“看来，我平时真的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唐振凯擒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从圆凳上拽了起来，拖着她走向一旁的红木长沙发，使劲一推，布衣衣重重地摔在红木沙发上。背部撞向硬邦邦的椅背，布衣衣疼得直皱眉，紧咬着唇。唐振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上干脆利落地解开皮带。布衣衣瑟缩着身子，惊恐地看着他。
“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现在才求我，是不是晚了点？”唐振凯跪坐在她身上，眼神森冷。
“振凯，我求你，停下来。不要在这里。”
“太迟了。”男人伏在她的身上，禁锢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布衣衣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会有人进来的。”
“有人进来更好，让他们好好看看，你是谁的女人。以后看谁还敢想你。”
“你别这样，我不走了，不走了，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唐振凯面无表情地抽身，神色自若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转身，扶起瘫软在沙发上的布衣衣，帮她整了整上衣，拉好裙摆，若无其事地搂着她坐回八仙桌附带的圆凳上。
“吃饭。”
布衣衣不言不语，抽抽搭搭地哭着。
唐振凯端了盅佛跳墙到她面前，眉头微皱。“凉了，我让他们换掉重新上。”
“我要回家。”
唐振凯看着在一旁抽泣的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一软。转念一想，她居然敢动离开他的念头，又愤愤不已。稍稍放柔的神情随即又僵冷起来。“吃完我们就回家。”
“我现在就要回家，立刻，马上。”
唐振凯见她哭得跟花猫似的，满脸泪痕，我见犹怜。心被微微触动。取了兜里的手帕，温柔地帮她抹脸。布衣衣躲开他的触碰，接过他手里的手帕，自己轻轻地抹眼泪。
第15节：第一章浅橙（15）
“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就回家。”
往衣架上取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下了楼。布衣衣的右颊有些红肿，那是方才打斗过的痕迹。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试图遮掩那袒露在外的难堪。从心梅阁出来后，下了楼，路过大厅，布衣衣觉得每道目光都像凌迟她的器皿。布衣衣脸上火辣辣的，烧得通红，只好把自己的脸埋在唐振凯的怀里，窝藏起来。闭上眼睛，全当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任由他搂着她，领着她走出萧竹苑，钻进车里。
5。月桂
花语：蛊惑
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那是他们所畏惧的一切。
布衣衣一路闭着眼睛，不理会他。唐振凯知道她在跟自己怄气，识趣地不招惹她。直到，车子在唐宅门前停了下来。布衣衣睁开眼睛。“我要回家。”
“这不是到家了吗？”
“这里是我的家吗？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唐振凯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衣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想回家。我自己的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儿？”
“这里是我的家吗？请问唐先生，我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
“布衣衣，你今天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唐振凯着实无奈。瞄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看样子，两人一时半会儿是进不了家门了。“老刘，你先回去吧。把车库里衣衣的甲壳虫开走，明天去做个封釉。”
“嗯，知道了。唐总再见。”司机走了，车厢里就剩唐振凯和布衣衣两个人。
布衣衣撅着嘴把脸撇向边上的车窗，不看他。唐振凯微微叹了口气：“衣衣，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我跟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布衣衣扭头看向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想结婚很奇怪吗？我今年二十七了，不是十七。我还有几年可以蹉跎？哪个女人不想找个爱自己的男人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我不求你爱我，我只求你许我个安定，这都错了吗？”
“上一次结婚，恐怕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一次决定。我说过，同样的错误我不允许它再次发生在我身上。布衣衣，我不可能结婚。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第二次。”
“那你就去找个愿意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你的女人过去吧。我布衣衣受够了，我不干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去找愿意跟我结婚的男人结婚，你去找个愿意一辈子这么不清不楚跟你过的女人去吧。”布衣衣伸手欲打开车门。唐振凯猛地将她扯入怀中，“砰”的一声关上被她开出一条缝的车门。唐振凯紧紧地抱住她，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吼道：“闹够了没有？”
第16节：第一章浅橙（16）
“谁跟你闹了？你放开我！”布衣衣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唐振凯紧紧扣着她，岿然不动，脸色铁青得可怕。“你休想我会放开你！”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布衣衣连着说了好几声“讨厌你”。唐振凯腾出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阴狠地说：“讨厌我？那你喜欢谁？”
布衣衣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布衣衣抓着他的手，使劲儿要掰开。唐振凯加大手上的力道，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唇角漾开冷冽的笑。
“说，你喜欢谁？”
“我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也跟心儿一样，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他是谁？”
“你浑蛋。”
“我浑蛋？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会变得更浑蛋。”
“唐振凯，你这是在侮辱我。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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