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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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登库的话说的众人眼睛里冒出了对于银元的充分向往,眼神里充斥着贪婪的目光。
“慢来,慢来。王大东家,你这法子好便是好,但是却是缺少一处要害。”听了半晌,范永斗缓缓的开了口。
“咱们做生意的人,走遍四方,各处的府库赋税咱们也是看的多了。官员。他们的薪俸才是多少钱?一个二品的官员,薪俸只有一百五十两,一个七品的官更是只有四十五两!京城的官要想维持生计就得收炭敬冰敬。别人进京有公事要办之时少不得要缴纳些公费才能把差事办好,什么润笔、用印钱之类的花样。地地方上的这些官要摆出排场,要有人伺候,要给衙门里的书办、师爷们开出薪俸来,便只能在老百姓的头上打主意。这主意除了粮米浮收之外,那就是火耗了。王大东家,你这法子,无疑是要绝了各处官吏差役书办们的财路饭碗,他们能够答应才怪!”
范永斗说的也是事实。
火耗杂费向是大明各地官吏衙役的小金库与灰色收入。明初火耗每斗七合,一石七升。到了现在,这些火耗杂费已相当于正税。甚至有些地方更是高出正税数倍。
你一个商人此时跳出来要代为进行汇兑业务,那些官员惹不起坐拥雄兵据地开府的宁远伯李守汉,难道还会在乎你一个山西商人?就算是你往常结交广泛交游深厚,但是在利益和众怒面前,便是当朝阁老也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就是!就是!”
“老王,生意是好生意,不过眼下不是时候啊!”
“王大东家,你这个未免有些操切了些!”
王登库的小眼睛略带着些蔑视,还有几分得意和狡黠,笑嘻嘻的朝着这些多年的相与们团团的行了一个罗圈揖,手上的扳指在人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绿色光晕。
“各位,我王登库是什么人?如果心里没有打好准谱,能够在这里同列位相与这献丑?”
他使了一个眼色,随同他一道在大厅内的王家商号大掌柜立刻会意,从腰间取出数十枚银钱,递到了几位大东家和随同他们在一起的各家长子、大掌柜手中。
“这是我从户部郎中那里弄来的。宁远伯送到宝泉局那里的样品,母钱。以后大明流通各地的钱币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这些每日不知道有多少银钱过手的大商家面前,只需用手一掂量,用眼一扫,便发现这些银钱的好处。银元倒也罢了,那些铜钱通宝,一个个铜色紫红,大小图案文字与银圆相差不多。只不过正面下方,写着“每枚当制钱十文”几个大字,背面写着“壹分”两个大字,一样铸造得精美优质。
大明铸钱,初明太祖朱元璋时,只交由工部的宝源局负责,那时每年铸钱不多,而且大力奉行宝钞政策,对铜钱控制严格,三番两次的停铸禁用,所以虽那时民间私铸猖獗,然总体而言铜钱是很值钱的。
然到了明神宗万历时期,因援朝战争取得铸钱权的户部,大力设置铸钱炉全国各处纷纷效仿,最后整个大明有多少钱炉无法统计,特别大量的私钱,轻劣钱掺入官钱充数,让许多官炉纷纷关门大吉。
天启与崇祯年间,一样私钱泛滥,各省钱局滥钱恶钱,赚取利润,崇祯元年,开铸崇祯通宝,每文重一钱二分五厘,铸作精良,然因朝廷财政几近崩溃,不久后。就没有维持下去。
后来铸的各官钱,皆是径小轻薄,为戏称为跑马钱。这时的钱制是最复杂的,各地钱局大肆滥铸。加上全国泛滥的私钱,种类达到百余种。
与历代一样,崇祯通宝以小平钱为主,便是面值一文的小钱,当然,还有折二钱、折三钱、折五钱、折十钱等大钱,便是当二文、五文、十文等钱使用。
在大明内,铸钱获暴利。是普遍现象,这时的铸钱用铜,每百斤铜料,销售后至少可得钱一万六千余文,然百斤铜料成本不到一半,利润率差点达三倍,如果铸钱者心术再坏一点,铸造次质铜钱,那么获得的利润还会更高。
所以说,从明太祖开始。民间私自铸造钱币的人就越来越多,尽管死罪,终不能止。发展到现在,越发泛滥,还尽是官将,豪绅,宦官等控制参与,私钱商势力越来越大。
便是这些大商人们,哪个不是在家里储备了大量的铜料,随时准备或者正在开炉铸钱?
目前的大明,可谓私钱泛滥。不但中央,便是地方各省。什么样的白银与铜钱都有,而且个个品质不堪入目。百姓苦不堪言。
对此,朝廷虽然三令五申,然别说民间私钱商了,就是各省钱局,一样大造特造钱币,让崇祯通宝,成为中国货币史上,品类最繁多,版别最复杂的钱币,最终损害的,只有朝廷与百姓的利益。
“这钱,倒是当真是照着当十大钱的规制铸造的!”
范永斗的长子范三拔,略微一过手,便发觉这钱的好处,同市面上大量充斥的跑马崇祯比较起来,这钱简直就是良心典范了。
大明规定,当十等大钱,至少要钱重一两,含铜要达到多少,然而却很少办到,天启年间,曾开铸当十钱,然因官私所铸大,很快下令停铸,并由朝廷出白银,回收当十钱。
“这般造钱,却是只当值十文,这钱在市面上,至少可以换二十文以上!宁远伯家中莫非当真如外面传说的有金山银山铜山不成?”
众人不得不承认,手中的铜圆,成色好,外形美观,含铜量高,份量足,如果被大量铸造,投放市场的话,势必会将那些私钱、跑马崇祯打得落花流水。
“我老王和户部的几位郎中商量过了,以后会行文各省,再行上缴财税钱粮的话,入库便只收这种钱。不过,那些需要缴纳钱粮的种田人一时到哪里去找这些银钱?我们只需在宁远伯发行这些银钱之时便有多少收多少,不使它流入市面就可以。”
“这样一来,种田人的浮收火耗一样的要缴,而且各地的官爷们还可以说,你缴的钱也好银子也罢,成色品质不好,所以要多交些火耗折损。如此这样一来,各地的官员不但没有受到丝毫损失,相反的,还多了些收入,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王登库说得眉飞色舞,众人也是听得食指大动,但是却没有人顾及到,这个法子一旦被大江南北黄河上下的官员们心照不宣的推行起来,只怕不知道有多少穷苦百姓又要家破人亡了。
“那,眼下就是只有一件事。如何能够让宁远伯他老人家同意让我们做这桩生意?若是他老人家见财起意,把这个事情让自己的商号去做,我们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众人立刻各自低下头去默默的盘算起来。
“需要有人去一趟济南,当面见一见他老人家才好!”
李守汉已经于数日前进驻济南,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生意遍及各地的大商家们。
“可是,若是面见他老人家,又是谈论如此大的一桩生意,请他老人家恩准咱们做这门独家生意,怎好空着手上门求见?”
接着便是要讨论一下分摊公份的问题了。
呼吸之间,数万石粮草,上千头猪羊,数百匹战马,便被凑集齐全。
“宁远伯领大军在齐鲁作战,身边想必缺少伺候饮食起居、茶水衣物的人,老黄,”田生兰笑着看着正在摇头晃脑的黄云发,“你在济南那个外宅里的女儿,是不是可以献给宁远伯?”
“老黄的那个宝贝儿,可是身兼了大同婆娘和泰山姑子的两家之长,又是塞外鞑靼哪个部落流落的公主所生,说起来也是金枝玉叶。老黄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请人花大钱培养、教习,可是其志不小啊!老黄,舍得吗?”
“有甚舍不得!当初请大同和泰山上两处最有名的老鸨来教习她,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派上大用场!只要老王说的这个生意能成,别说是一个外宅的女儿了,就是把山东和南直隶的外宅里的娘们儿都送给他老人家,你看俄老王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厅内的一群人正在欢声笑语之中,一个范府的执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范三拔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范三拔闻听之后不由得颜色为止一变。
“父亲,列位大东家。刚刚有人从宁远乘船送来的前方最新军情。宁远伯的郡主李华梅,引军马攻打塔山,宁远总兵吴三桂、京营总兵吴标两部趁机向锦州方向输送粮草辎重,已经与锦州守军会合于小凌河一线!”
方才还笑语盈盈的大厅之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三拔,你把手头的事情料理一下,和你黄叔赶快去天津,出海到山东。前方军情如火,咱们要尽快的和宁远伯把交情建立起来!”
“对!老范,我的儿子也跟着三拔一起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各怀鬼胎
“大将军!”
一个甲喇章京急匆匆的冲进了多尔衮的帅帐之中。
“宁远!宁远方向有大队明军骑兵!”
“松山的模范旅也有动作!”
南北两个方向的明军精锐都行动起来了。
“慌什么!”
多尔衮尚且不曾表态,一旁的扬武大将军多铎早已挥起马鞭朝着那甲喇章京迎头打去,对于这种遇到些风吹草动便惊慌失措的奴才,不打怎么可以?
“宁远那群家伙也来凑热闹,捡便宜?”
多尔衮冷哼了一声,对于此时驻守宁远的吴三桂军,虽然知道他在辽东军之中算得上佼佼者,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曾经与他所部正白旗交过手。但是,从内心深处,多尔衮对于宁远军的重视程度,远远低于此时正在与他们相向而行的松山模范旅所部。
“来了多少人马?”
沿着从宁远往锦州方向的官道上,一队明军正在急速前进。大约三千人的队伍,,一色的马队骑兵,内中几乎都是身着黑色甲胄,典型的吴三桂家丁精骑装扮。
在这股骑兵后面,沿着大道行来的队伍形成了一道人头组成的浪潮,远远望去似乎无边无涯,一个又一个整齐方阵看不到尽头,旌旗猎猎,火红的大明日月旗翻滚。
触目间,一个个方阵中,尽是密集的帽儿盔,密密的鲜红的长身罩甲,典型的明军步兵打扮。
步兵方阵远没有骑兵行动起来那般气势和威风,但是,声势却是更为浩大!几乎每一个方阵之后,都尾随着大量的车辆。双**车上满是堆积的高高的各色物品,用苫布盖着,粗大的麻绳拴煞的紧紧的。
更有不少民夫和那些身上只有一件棉甲,头上戴着折上巾的宁远军中辅兵们一道奋力推动着明军之中各色战车和十几门六磅炮、数十门大佛郎机在崎岖不平的官道上咬牙前行。
一杆高有丈二的大纛旗下,吴三桂全副盔甲冠带,勒马站立在路旁的小土包上。很是满意的观看着军兵们的前进速度。
从早上出发,便听得塔山方向隐约有炮声传来,这位郡主娘娘虽然脾气大了些,不过确实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夺下了虹螺山、打鱼山之后,更是马不停蹄的发起了对塔山的攻击。
如此,驻守在塔山等处的奴酋多尔衮,势必要将主要精力用于防御南粤军来自打鱼山方向的攻击。对于陆地上的明军行动便是坚守不出。
这一佯动,便达到了目的。
从宁远出发。经过塔山,与自松山南下的模范旅军马会合,一道将这批过冬物资运到锦州城下,从小凌河方向突破济尔哈朗的方向与舅父的军队完成交接。如此一来,锦州这个冬天便告无忧。
“只可惜天气太冷,大凌河封冻,否则,郡主的水师便可逆流而上将补给运到锦州城下!”
先求稳当,再求变化。这是当日众人议定的作战原则。首先一点力求锦州不失。之后再逐步打通与广宁洪督师的联系。
“我们耗得起,建奴未必耗得起!”
李华梅在众将面前意气风发的为众人分析敌我态势。
只要这些棉衣、燃料等物资进了锦州,舅舅便可以守住一冬天。这便给大家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为他解围。
一面脑子里有些得意的畅想,眼睛里却鹰隼一般锐利的打量着附近的情形。骑兵的行军动作、纪律,步兵的前进速度,远处山坡附近那些建奴游骑哨探的动作,以及自己家丁上前驱逐的矫健身姿。不时有家丁高举着一颗颗金钱鼠尾发辫人头高呼酣畅的奔驰而过。这些景象都在他的视野当中。
“大帅。前锋哨骑传来消息,他们已经看到了松山的弟兄们的旗号了!应该也是哨骑!”
一名吴氏家族的家将有些兴奋的向吴三桂禀告前方的最新进展。与驻守松山的模范旅会师,这一下宁远军最危险的时刻便已经过去。数万人合兵在一处,便是两白旗一起从工事之中杀出来,他们也不会害怕!
“告诉弟兄们,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建奴大队人马出动之前与吴旅长所部会合!”
“派人马上去将这里的情形飞报南粤军华梅郡主处。请她继续督师猛攻,切勿令建奴有余力分兵!”
几名家丁呼啸着策马在队伍当中往来传达他的军令,顿时,大队步兵加快了脚步,喧嚣声、吆喝声,车辆碾过地面发出的辘辘声交织在一处。
锦州周七里五百余步,又有护城河。城墙高近十米。南面城墙外,还有一小段城墙,在城的四面,还建二层重楼式城楼,同时锦州东面,西面,北面,皆设有关厢小城。
在锦州城的西南角,有广济寺与千年辽塔,此塔高达十三层,又座落山丘之上,可谓锦州的中心制高点。站在塔上,四周动静一览无余。历年的战事中,